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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依在喝了水之后,再喝下一些汤食之后便悠悠醒来,她的身体原本极好,又有武功根基,饿了几日虽然伤身,但是却未伤及根本,只将养了几日,身子便已大好。
明云裳和她交谈之后才知道那一日郁梦离安排她和翠偎来接她的同时,还暗中派了几个暗卫,翠偎心思细致,先设计将那几个暗卫除去,然后又趁她不备突然发难,她这才被容景遇所擒。
红依一说起翠偎便满脸怒气,忍不住骂道:“那个贱蹄子整日里就异想天开,世子那样的人又岂是她能肖想的,只是我终究是想不明白世子到底有没有被她所骗,纵然世子让战天南来救世子妃,却并未派人来接应,而战天南行事又极狠,那一日的火哪里是在救人,分明是想毁了容景遇所有的基业,连我们也想一并烧死,这样的行事又实在不像是世子的手笔。”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她对郁梦离的行事手段所知不多,只是安定之后再想起那天的事情,也觉得太玄了一点,她若是慢了点逃出来,怕是都丧了命。这一场营救,倒更像是赌博。
她倒也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对郁梦离失望,只是想起那一日他在大婚夜里对她说的话,她便又轻轻叹了口气,宠她一生一世?先不说两人有没有一生一世,纵然有,怕是在这风雨飘摇之中,也难以有那样的安宁日子。
红依见她面色不好,忙又道:“世子对世子妃是极为上心的,他早知道六公子会在大婚之日发难,原本的安排是天衣无缝的,我们接到世子妃之后就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小住,等世子将京城里的麻烦解决完之后再来接世子妃。”
明云裳叹了口气道:“如今的事情已由不得我们来选择。”
红依微笑道:“世子妃也不用过多担心,万户候和世子平日也算交厚,想来也不会过多为难世子妃。”
明云裳苦笑,他是不会为难她,只不过想娶她而已,按这样下去,到京城之后她这个兰陵王府的世子妃就要被成万户候的妻子了。
她今年当真是红鸾星动,遇到几个极品都想娶她,却没有一个是安好心的。
而战天南也似乎极忙,每日里都在安排一些事情,大船停停走走,岸边不时有人上来,船上也不时有人下去。船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守护,只是明云裳只细细观察一番,就知道这里的守卫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她和红依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
明云裳对于这些视而不见,她知道战天南这般忙碌,必定是朝中有变,她此时虽然已经被扯进了这场旋涡,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上很多。
她在船中左右无事,整日只是站在窗边看两岸的风景,对于船外的那些事情并不上心,索性便用这些闲暇的时光来整理心情。
如今的她,心里倒更多的是担心郁构离的安全,只是又想起他连自己被困在惊鸿山庄借战天南的手救出自己的事情都算的清清楚楚,想来他身边的那些事情也应付的过来。只是想起他那破败的身体,她的心里又无端升起了一抹怜惜,若不是他的身体极差,依他的聪慧,怕也是个惊才绝艳的男子。
她又想起两人大婚时的情景,他对她许下的那些承诺,如今想来总觉得心里一片凄然,而她嫁他时所抱的心思,也暗自觉得似乎太过了些。两人之间相处的时日极短,就算是见面的次数也是用五根手指头数得完,却几乎是每次一见面都是他在帮她,她不是铁石心肠,对他帮她的事情也有诸多猜测,却终是感激大过其它。
以前的她总认为一个人若是无故对另一个人好,一定会有其它的心思,可是郁梦离对她的相助,却打破了她心里的这个规则,在这个异世,他是倾天下的兰陵王世子,她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弱质女子,实在是够不上利用的资格,若论别有所图的话,似乎也只有她的人了,只是他是个瞎子,她的容貌他根本就看不到,就算是看到了,依他的地位,要得到比她貌美十倍的女子也不是难事。
她想不透他对她的心思,余下的也唯有感激而已,也许有些事情,得再见到他之后亲自问问才知一二。
她又想起了那个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牡丹,虽然知道他是郁梦离的人,却又觉得他行事太过邪魅了些,牡丹早已是宜城男子心目中的女神,只是这个女神却是一个男人,当真是对那些对牡丹心动男子的最大讽刺。
她不知道牡丹是如何掳获那些男人的心,但是她却知道以前那些男人见到的牡丹一定不是她看到的那个牡丹,两人交手几次,她已大致知道他也是个狡猾如狐的男子,是个男人就不会愿意别人说他是女人,了却在她的面前自称女子,她装傻,他也不揭破,身着男装也由得她管他叫姐姐。他眼底的清冷她是看得到的,不知他助她和郁梦离是否有关系。
她只见他出过一次手,虽然不算极狠,却和良善没有任何关系,也许等她再见到郁梦离的时候,得问清楚那个牡丹到底是什么人。
如今细细算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也有几个月了,任她再聪明也被这乱成一团的局势搅的看不清事情的真相,真真假假的算计让她觉得有些乱。
她知道容景遇娶她只怕和她娘水氏有些关系,可是水氏早已故去,很多事情已无从查证。战天南之前不知道她就是明云裳也要娶她,只怕和容景遇的目的是相同的,此时战天南将她留在身边她终是觉得他利用的成份居多。
还有自从她和郁梦离成亲之后就一直没有见过的秦解语,她的心里便更加迷糊了。
如今她躲在战天南的船上,也算是各有所需。
明云裳整日在小船上胡思乱想,却终是因为所知太少,很多事情难以想清其关健,她想过要问红依,只是这丫环显然也有一些心事,每日里只和她守在一起,红依显然也看出战天南的别样目的,守在明云裳的身边更加紧张了。
她只得长叹一声,将心思打住,将更多的心思花在为以后事情的考量之上。
那一日她从诗会上赢来的三千两黄金,她早就存进了钱庄贴身带着,再加上牡丹之前给她的七千两银票,她如今的手头也算是有些银子了,摆在她面前的路其实已有些宽了。
她的心里也有了很多的打算,等的也只是一个时机。红依是万万不能带在身边的,她若是要过属于自己的生活,那么有些事情必然要做一些商决断。
只是这个想法冒进心中时,又觉得自己太过功利,耳畔每每回想起郁梦离在洞房夜里说的话,她又有一股淡淡的愧疚,她好像已在不知不觉中欠了他一些东西。又将心里的那些想法打住,决定还是先到京城再说,却也不能和战天南一起进京城。
战天南的船走的并不快,走了半个月才走到离京城还有一百多里的地方,却距郁梦离给的三月之期的时间极为充沛。
这天黄昏停船的时候,她望着泛着波澜的河水有些迷离,知道一到京城,怕是会生出更多的事端。
船停稳的时候,战天南便来敲响了她的房门,她将门打开,战天南一袭黑色的便服站在门口,他的身材高大,站在门口便将整扇门都堵住了。
她抬眸望向他,却见他的脸上已没有平日的冷硬,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那倚门而立的样子竟还有些洒脱的帅气,最重要的是,他的手里不知从哪里采来了一束雏菊,和他那高大的身材搭在一起,有几分诡异的妥贴。男性的阳刚气息扑面而来,竟是别有一番滋味。
明云裳的心里暗生赞赏,却微笑着问道:“这花是送我的吗?”
战天南的神色微微有些不自然,手不自觉的抓了一下后脑勺,然后却霸道无比的将手中的花尽数塞进明云裳的手里,冷冷的道:“收下!”
明云裳被他那近似粗野的一塞差点没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后没好气的道:“只有上坟才送菊花,万候户是想咒我死吗?”
战天南愣了一下后道:“他们说女人都喜欢花。”
他的性子粗犷,平日也不知温柔为何物,虽然对明云裳有心,也曾在明云裳的面前夸下海口,只是对于讨女人欢心之事他实不擅长,他之前的日子大多在沙场上度过,眼里有的也只有戎马战火。打仗之事他极为擅长,对于风月却一点经验都没有。于那些温柔之事更是知之甚少,这段日子他将明云裳带在船上,却又因为京中骤起变故,他的心思都在那件事情之上,虽然挂心明云裳,但是却并无那些绮丽心思。
此番大事已经安排妥当,却已临进京城,他才想起之前说过要得到明云裳的心之事,才发现两人在船上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他才惊觉若是将她带到京城,依她之前对郁梦离的心思,他对她不理不踩,实难以得到她的欢心,便命人将船靠近岸边,打算好生和她处处。
于是他便问了身边的幕僚如何讨女子欢心,幕僚便告诉他女子大多都喜欢首饰花朵,整艘船上除了明云裳之外全是大老爷们,实没有半点名贵的首饰,更没有华丽的布料,而此时船靠近小镇,想来也没有名贵的饰物,送她实在是太过寒酸,思来想去也只有命人去采些花来,只是京中寒冷,在宜城此时只是初秋,到京城外却已是寒气逼人百花凋落,他便命人遍寻花朵,侍卫找遍了整个小镇,也只寻到这一束雏菊。
明云裳哪里知道这其中的曲折,却是真心看不上那束菊花,当下便扁了扁嘴道:“我也喜欢花,只是对菊花却敬谢不敏。”
战天南叹了一口气,暗骂了一声便从明云裳的手里将花抢了过来,然后一把扔到了身后,身后传来了男子的闷哼之声,然后怒道:“尽出馊主意,滚!”
明云裳见一男子灰溜溜的跑了出去,她顿时明白了几分,忍不住轻笑出声,觉得那个脾气不太好的战天南也有可爱的一面,当下眼睛转了一圈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