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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暗骂容景遇实在是太过无耻了,竟是连这样的事情也做得出来,而他以前终究是小看他了,他的心思当真是无比的恶毒,比他想像中的要恶劣得多。
他当即大怒道:“容景遇真当朕是笨蛋吗?”
明云裳轻声道:“他并没有把皇上当成是笨蛋,而是觉得皇上太聪明,所以才有更加谨慎的安排,其目的是什么,皇上是聪明人,应该能猜得到。”
她的话说得很是温柔,却透着煽风点火的味道。她知道天顺帝虽然很好色,很不是东西,但是他做为一个皇帝,手中握有巨大的权利,所以对他而言,权利从来都是第一。而权利的背后又是整片江山,他的江山,他容不得任何人有任何想法。
“谨夜风如何知道容景遇是皇子的事情?”天顺帝冷着声问道。
明云裳轻声道:“当年有太监曾到宜城找他,刚好被谨夜风撞见了。”她对天顺帝也有些无语,没料到天顺帝竟会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只是她转念一想,这个问题可以说是容景遇所有动机的开端,他自然会弄清楚,而这个真相天顺帝的心里是极清楚的,却只差她说透这一层了。
天顺帝闻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把将她松开,她便跪在地上道:“皇上,如今我已将所有的一切禀明皇上了,如今任凭皇上责罚!”
天顺帝并不理她,他原本就对容景遇起了猜忌之心,只是总想着容景遇是他的弟弟,平日里在朝中的也极为平淡,从不招惹任何是非,更对朝堂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兴趣。只是这一年来,他却觉得容景遇隐有野心,只是却又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只是留了心,没料到真相竟是如此!
容景遇那个混蛋,竟敢对他的江山起了非分之想!
天顺帝原本对明云裳还有的几分绮念,也因为这一分愤怒也淡了不少,他顿时明白明云裳为何一直和容景遇过不去,为何容景遇一直想方设法想要明云裳的性命,原来只是明云裳知道他的秘密!
明云裳一看到天顺帝那副样子,就知道她的小命今日算是保住了,当下微微低着头道:“恳请皇上责罚微臣!”
天顺帝冷着声道:“你之前就知道这些为何不告诉朕?”
“微臣本是女儿身。”明云裳轻声道:“原本就有欺君之罪,若无实证,又哪里说。再说了,容景遇一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我的这些话若以谨夜风的身份说出来,皇上又如何会信?”
“那你今日为何又敢说呢?”天顺帝冷冷地道。
明云裳轻咬着唇道:“那是因为今日里微臣的身份已被皇上揭穿,反正都要一死,在死之前一定要把真相告诉皇上,不能让皇上再被奸人所骗!所以微臣就算是冒着被砍头的危险也要把话全部说出来。”
天顺帝水池旁来回走了两圈后才走到她的身边道:“你的胆子还真够大!怎么?如今不想活呢?”
“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微臣。”明云裳轻声道:“只是微臣自己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不敢求皇了饶恕。而今日里微臣也算是死得其所,就算上了黄泉路也安心了。”
天顺帝的眸子里光华灼灼,冷哼一声道:“你少在这时诓朕,之前向朕求了一块免死金牌,只怕就是在为今日的事情做准备。”
明云裳伏在地上道:“微臣当日求那块免死金牌,不过是为了变法之事,想告诉全天下微臣变法的决心,和此事没有一点关系。今日里微臣不敢用那免死金牌,请皇上赐死!”
她的头微微低着,伏在地上的样子有几分柔弱,瘦削的肩轻轻抖着,显得楚楚可怜。
天顺帝看到她的样子,不知怎的怒气又散了些,他冷冷地道:“少在朕的面前玩这种戏码,起来吧!”
明云裳伏在地上不动道:“请皇上杀了微臣!”这个时候求死其实就是求生,像天顺帝那样的人,她越是说要死,他就越不会让她死。
天顺帝的眸光深了些,他一把将明云裳从地上拉起来道:“朕还真不信,这世上有一心求死之人,你想让朕赦免你的罪就直说!”
明云裳微微扁着嘴道:“微臣不敢!”她知道这样的事情瞒不过天顺帝的眼睛,只是对她而言,事是一件要做的,在这种生死较量的关头,谁占了主动的地位,谁就是赢家。这一次,显然她赢了。
天顺帝看到她的样子哈哈大笑道:“这世上没有你不敢做的事情!只是纵然你说了这些,朕依旧不会信你的一面之词,这几日你就好生给朕呆在朕的寝宫里,等朕把事情查清楚之后再来治你的罪!若你说的全部属实,朕自会赦免你,若是你说的有一句谎话,朕自当把你凌迟处死!”
赦名她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他可以顺便将她收入后宫,到时候她就是他的女人了,明云裳的确智慧比起万皇后来不知道聪明多少倍。有她在后宫里帮他出谋划策,就可以一起对付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他的心里也更加的安心。
明云裳伏地一拜道:“皇上圣明无比,只是容景遇也不是吃素的,他只怕瞧着有一点对劲,便会离开京城起兵造反,皇上一定要小心应对。”
她的眸子一片幽深,却又一语道破了玄机,语锋直指事情的关键处。
天顺帝冷冷地道:“起兵造反,他有那样的本事吗?”倒不是他小看容景遇,容景遇是个极有本事的人,但是说到底也只有那些本事。
明云裳轻声道:“据微臣所知,他手里除了有魔教的势力之外,在外面还有军队,上次皇陵里的事情想来皇上还记得,那些人马全部都是兰陵王的,当日虽然只有数千人马,却个个都是以一抵十的高手,当日北王的那些人马,险些全部死在他的手里,若非安静波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天顺帝冷笑道:“果然是兰陵王的人马,朕这个王叔倒真是个有心之人,训练出来人士兵竟都如此的厉害,倒也让朕开了眼界。”如果他之前听明云裳的话只是将信将疑的话,那么如今倒是信了个七八成。
明云裳一听天顺帝要将她留在他的寝宫里,当下便问道:“皇上要微臣手里的那些兵权,这件事情并不是难事,可是战天南的性子皇上也是知晓的,他若是知道皇上是这样把我留在宫里,心里只怕有些不服,微臣想出宫一趟细细安抚他,也好让他放心,然后全心全意为皇上效忠!”
“你这是在威胁朕?”天顺帝寒着声道。
明云裳心里微紧,却依旧淡定从容地道:“微臣不敢,微臣所想所做所思之事,件件都是为皇上着想,不想有一分私心,又哪里敢威胁皇上!只是战天南的性子皇上也是知晓的,有时候是倔了一些。”
天顺帝冷笑道:“难得你考虑的如此周到,朕心里开心的紧,这样好了,你修书一封给战天南,告诉他你在宫里养病,朕派最好的御医为你看病,让他将手中的兵马全部留下,然后去秦州平乱。”
“秦州平乱?”明云裳的眼里有一抹淡淡的吃惊。
天顺帝的眼里有了一抹冷冽,却含笑道:“正是,秦州那边一直不是很太平,以前朕派了很多的将士也没有处理好那边的事情,战天南英勇无敌,实在是不二人选。”
明云裳在心里暗骂天顺帝无耻,他是想将她后在深宫之中,然后再调用她的人脉去做他的事情,因为有她为质,郁梦离和战天南做起事情来也会有颇多的顾忌。
她轻声道:“微臣愿意将功抵过,替万户侯去秦州平乱。”
天顺帝扭头看了她一眼道:“难道你觉得整个苍澜王朝里朕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办事的人吗?”
“是有可以办事的人,但是能让皇上信任还能对付得了容景遇的人却不多。”明云裳轻声道:“微臣得到线报,朝中有不少的大臣都是容景遇的人。”
她的话点到即止,没有再细说后面的事情,但是却已将重点点出来了。
天顺帝的眸光变得更加凌厉,明云裳的头微微低着道:“微臣自知有罪,不敢想将功折罪之事,只求皇上让微臣再为皇上尽一次忠,平了秦州的乱,为皇上稳固江山之后再死!”
天顺帝原对容景遇就起了疑心,此时明云裳再将陈聪的事情点出,所有的事情便显得昭然若揭,他冷着声道:“你有这个心朕很开心,但是你的罪不能不治,不管你方才说的事情是真是假,你都犯了欺君之罪,今日就好生呆在这里!”
明云裳的还想再说话,天顺帝却已走了出去。她的眸光深了些,嘴角边有了一抹冷然的微笑。
她知道天顺帝将她留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对她起了意,只是对于一国之君而言,最重要的还是国事,他容不得任何人威胁到他的权威。
她想到这里眸子里有了一分杀气,容景遇机关算计想要她的命,那么在他要她的命之前,她就先要了他的命。
她今日知道瞒不住的时候,就先放低了身段,用了只有女子才有的手段,天顺帝纵然要杀她,也会先有几分舍不得。又或者说天顺帝今日的安排并不是为了杀她,而是为了得到她,她的话既让天顺帝生出了绮念,又让天顺帝有了更多的顾忌。
对她而言,只要争取到时间,她就有活下来的机会。
这一场算计,她纵是赢家也赢得极险。
天顺帝此时的离开,对她而言却是一个机会。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明云裳轻轻走到窗棂边,往外看了一眼,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却见屋外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侍卫,她以前的绝世武功若是还在的话,也许能杀出一条血路,但是她现在只是一个弱质女子,根本就不可能闯得出去。
她不用试也知道天顺帝必定在早有交待,这屋子里人是绝对不能出去的。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此时已是初冬时节,她身上的衣服尽湿,纵然屋子里点了四五个炭盆,她依旧觉得有些冷。
她看了一眼布置的一片富丽堂皇的屋子,眸子里有了几分冷意,那明黄色在她此时看来显得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