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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北问道:“他能有什么安排?”
“世子在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自然要接招,此时他的人马没有出现在这里,那么就只有另一个去处了。”仲秋轻声道:“也许他今日的目标是京城也说不定。”
☆、第四十一章
容景遇的眼睛微微闭着,只静静地听着四周的声音,琴奴有些着急地道:“二少爷,我们该行动了,若是再没有动作,只怕郁梦离的人已经冲进去抓住天顺帝了!”
“他不会做那样的蠢事。”容景遇冷笑一声道:“挟天子以令诸侯,虽然看似极高明的手法,但是现在还不适合郁梦离玩。”
“那眼下怎么办?”琴奴有些担心地问道。
容景遇轻声道:“等。”
琴奴急道:“等什么?”
“等机会。”容景遇的眼里有一分高深莫测,他缓缓地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那个机会很快就要到来。”
琴奴的眼里满是不解,容景遇又道:“你方才想来也听到了,在那阵喊杀声之后,又响起了炸药的声音,这就意味着郁梦离在那里还埋有炸药。”
琴奴又问道:“所以郁梦离的人才没有急着攻进去?只是二少爷,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何郁梦离要用炸药炸自己人?”
“你没有用心在看这一局棋。”容景遇冷笑道:“方才炸死的多数是宫中的侍卫,而不是郁梦离的人。”
“二少爷可以去揭穿郁梦离的阴谋,这样必能换得皇上对二少爷的信任。”琴奴建议道。
容景遇幽幽地道:“这个法子是下下策,因为我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人是他的。”
琴奴恨恨地跺了跺脚道:“二少爷说得是,郁梦离平日里病怏怏的,又不问世事,说他手里有那么大的实力,皇上铁定是不会信的。”
“在这个时候,天顺帝的信任并不重要。”容景遇又道:“因为他从来都不会信任何人,所以要从他的手里将兵权取来,那是不太现实的事情。”
琴奴问道:“二少爷说得有理,那不如我们直接派人冲进去把天顺帝给杀了,那样就更加简单了。”
容景遇摇了摇头道:“你是越来越浮躁了。”
琴奴面色微红,低头不语。
容景遇却又缓缓地道:“这一局棋和我和郁梦离比的是弑君,其实并不是真正杀了天顺帝,天顺帝这几年虽然无道,但是皇权终究难以撼动,朝野上下,他还是有极多的支持者,真杀了他,便无端为自己树立了很多的敌人,这样得不偿失。这是我第二次对你解释这件事情,你不要再劝我现在去杀他。”
琴奴轻叹了一口气,头微微低了下来不再说话。
容景遇似想起什么便问道:“寒夜哪去呢?怎么今日一直没有看到他?”
琴奴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极为镇定地道:“我让他去对付魔教的人了,想来快回来了。”她的话是这样说,可是早前她看到明云裳安然从轿子里走了出来,便知道他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容景遇见她脸色不对,当下厉声道:“你在撒谎!”
琴奴吓得跪在地上,她的脸小再不复方才的淡定,终是咬着唇道:“二少爷,我错了。”
“说,寒夜去哪里呢?”容景遇的眼里已有了一分厉色。
琴奴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有几分恐惧,身子忍不住抖了抖,然后轻声道:“他……他……”
“说!”容景遇的眼里已有了几分杀气,他冷着声道:“你是不是派他去杀明云裳呢?”
琴奴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当下只得道:“我见二少爷一直对明云裳手下留情,这一次二少他和郁梦离较量,若是她从中掺和,二少爷必定是下不了狠手的,所以我让寒夜杀了她。”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她是恨透了明云裳,但是却知道今日的主角不是明云裳,而郁梦离又比她想像中的强大,她怕容景遇会输在郁梦离的手里,所以让寒夜去劫持明云裳,然后以此要挟郁梦离。
她知道明云裳的本事,只是却又觉得明云裳再厉害,却也不会武功,寒夜最擅长刺杀,纵然明云裳的身边有秦解语,寒夜也有办法治服明云裳。如果真的遇到意外,就让寒夜杀了明云裳。原本她已经安排好人在进祭坛的地方让寒夜将明云裳弄出来,但是她在那里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寒夜下马车,倒看到明云裳毫发无损地走进了祭坛。
琴奴心里一直为这事焦急,却一直认为凭寒夜的武功,就算是杀不了明云裳,也能寻机会逃出来。
只是琴奴没有想到的是,明云裳从来都不会甘于被人挟持,早已设计用九转夺命针取走了寒夜的性命。
此时容景遇这么一问,琴奴的心里虽然有些怕,却又觉得只要寒夜安然逃走,对全局的影响并不大。
容景遇听到琴奴地话怒极,他已数次告戒琴奴不要去动明云裳,而今看来,琴奴从来没有将他的这个告诫放在心上,他怒极恨不得一巴掌打死琴奴,只是他也知道此时就算是杀了琴奴也无济无事。
他咬着牙道:“琴奴,你果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
琴奴忙道:“琴奴知道自己有错,但是琴奴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帮二少爷,也许事情做错了,请二少爷责罚,但是依着寒夜的本事,想来不会有事。”
“你太自以为是了。”容景遇冷冷地道:“你以为如今的明云裳还是以前的明云裳吗?”
琴奴愣了一下,容景遇又道:“她的手段你已经试过很多次,就算她一点武功都不会,她的身边还有秦解语,就算没有秦解语,她也有法子化解身边的危险。在京城里,想杀她的人很多,可是她却安然活到了现在,她敢一人去燕州平乱,敢一人独闯魔教,然后都全身而退,你以为这些凭的都只是她的运气吗?”
琴奴轻声道:“虽然不全是她的运气,但是寒夜是二少爷一手调教出来的,他的应变能力极佳,武功也不弱,又擅和潜伏,就算杀不了明云裳也绝对能自保,所以二少爷也不必为他担心。”
容景遇有些无奈地看了琴奴一眼后道:“你太自以为是了。”
琴奴低头不语,容景遇却又道:“以我对明云裳和寒夜的了解,明云裳能安然去祭坛,那么寒夜只怕已经凶多吉少。”
“不可能。”琴奴大惊道:“寒夜的武功极高,绝对不会出事。”
容景遇冷冷地道:“怕就怕他出事是小事,误了我的全局才是大事!”
琴奴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容景遇却已不再理她,而是厉声唤道:“寒烬!”
寒烬应了一声,容景遇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却又微微一沉呤,袖袍下的手也微微提了起来,两手轻轻地搓了搓后道:“你将半路伏击的人马撤下,然后去一趟兵部大营。”
寒烬愣了一下后道:“二少爷要改变主意了吗?”
容景遇轻叹道:“情况有变,我们需要另做打算。”
寒烬应了一声,容景遇不再说话,也没有再看琴奴一眼便大步朝山下走去,琴奴忍不住道:“二少爷……”
容景遇打断她的话道:“若是寒夜出事了,你自己去地下找他吧!”
琴奴咬着牙道:“二少爷放心,若是寒夜真的出事,我自当以死谢罪!”
“只怕到时候你就算是死也挽回不了任何东西!”容景遇从容离去,如风一般丢下了这句话。
琴奴的眼眶微微泛红,站在那里却没有动,她有些倔强地吸了吸鼻子。她之前还觉得寒夜断然不会有事,可是在听到容景遇的话之后又没有那么笃定了,毕竟她已在明云裳的手上栽过了几次。
她似想起了什么,终是大声问道:“二少爷,你要去哪里?”
只是此时容景遇已经走远,她的声音也飘散在风中,容景遇的那袭白衣早已隐于青山绿水之间。
明云裳和秦解语循着地道缓缓前行,那地道蜿蜒曲折,由于挖得太过匆忙,有些地方还极矮,需要爬过去。
明云裳一边爬着地道一边觉得有些悲摧,郁梦离给她安排这样一条路逃走,她就再也没有其它的选择。
秦解语手里拿着油灯,也有些不耐烦,他原本不需要油灯也能在黑暗中走,可是明云裳却完全看不到,他便只能拿着油灯了,那微微有些泛黄的油灯让他想起了小时候和母亲一起在昏暗的小房子的日子,那段记忆对他而言虽然温暖却又太过清苦,他忍不住一口又一口地吃着牛肉。
明云裳听到他吃牛肉的声音,在这低矮的洞穴里实在是觉得吵得紧,她忍不住道:“红依姑娘的本事还真大,一晚上的功夫竟让你吃起牛肉来了!”
秦解语懒得理她,继续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明云裳讨厌看到他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却含笑道:“你喜欢吃尸体吗?”
“谁那么无聊。”秦解语不屑地道。
明云裳却一本正经地道:“人死之后身体通常会被称为尸体,动物如猪马牛羊等等死了之后了的身体其实也是尸体。只不过人们吃人的尸体认为是很残忍的事情,但是吃动物的尸体却觉得理所当然,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个道理是通的。”
秦解语只当她在放屁,什么都没有听到。
明云裳不甘心的道:“你可以想想这牛活着时候的样子,也可以想想他们死去的样子,再想想你身上的肉,对了,你现在手里的这块牛肉是键子肉,相当于你这个地方的肉。”她一边说着话一边指着秦解语手臂上肌腱。
秦解语白了她一眼道:“你少在我面前说那些恶心的话,我又不是没吃过人肉。”
这一次轮到明云裳被他吓到了,他却不缓不慢地道:“当初我们一百个孩子进魔教的时候,练了两年的武功之后被扔到阳澄山的兽洞里生活,没有食物没有水,我们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死,一个是生。死就很简单了,可以被同伴杀死,也可以被野兽杀死,生也很简单,要么杀了同伴,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也可以杀了野兽,喝它们的肉喝它们的血,但是不管是哪一种,都得担心其它的人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