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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在兰陵王的心里一直是个心病,以前京中纵然众人皆知,但是却没有人敢说出来,此时明云裳这般挑明了说,那些看热闹的人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明云裳自己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倒无比的淡定从容,她将喵喵抱得紧了些,脸上还挂着淡淡地浅笑。
兰陵王的眸子里寒气四溢,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后道:“谨相什么时候学会了胡说八道?谁见着本王要害这个孩子呢?”
明云裳微微一笑道:“我可没有说王爷要害这个孩子!方才这里这么多的大人在场,谁听到本相这样说呢?”
四周寂然,兰陵王微怔。
明云裳双目定定地看着兰陵王道:“本相方才只是说王爷不太喜欢这个孩子,可没有说王爷要害这个孩子。难不成在王爷的心里已动了杀念?”
兰陵王想起她方才说的话,顿时明白她的字字针峰相对,无非是想激怒于他,只要他动了怒,因为他和郁梦离的关系,众人就会对他的心里生出一些猜想,而他虽然对孩子并没有杀意,但是毕竟心里有些心虚,明云裳一说出这样的话,他不自觉地就往另一方面想,于是便中了明云裳设下的圈套。
郁梦离知道兰陵王是个人物,但是在这些言词之上却不见得就是明云裳的对手,他的眸子里立马有了淡淡地怒气,当下忙挡在明云裳和喵喵前道:“父王,你要做什么?”
兰陵王原本没有动静,只是手臂微微抬了一下,而郁梦离这般一动,便显得他动了杀机,立马有人在旁劝道:“王爷,只是一个孩子,你不必动怒。”
“是啊,王爷,你若是不喜欢这个孩子的话,咱们不看就是,没必要往心里去。”
“王爷,大局为重。”
这些劝说的话,让那些和这些事情无关的官员顿时后退了数步,兰陵王的脾气众人皆知,没有人敢去招惹兰陵王。而郁梦离瘦弱的身板,明云裳微胖却显得有些虚的身材,又哪里是兰陵王的对手。
兰陵王闻言气得不轻,一把将那些拦在他面前的那些官员挥开,他暴怒道:“滚!”
他这一声极响,震得院子里众人的耳膜有些发痛。
兰陵王看着郁梦离道:“很好,你倒是个狠角色!”
“不敢和父王比。”郁梦离淡淡地道:“我儿时一直要求得父王的一丝关心,而等我长大之后我才知道我当时的想法有多么的可笑。父子之情,父王又何曾放在心里过?”
兰陵王的眼睛里满是狠厉,郁梦离又道:“只是父王和我母亲的那些恩怨我早已不想过问,我如今只求父王高抬贵手,放我女儿一条生路。”
兰陵王的手微微抬了起来,明云裳厉声喝道:“王爷想做什么?该不会是想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吧?”
兰陵王瞪了明云裳一眼,然后看着郁梦离道:“你们倒也狠毒,竟把这样的罪名往本王的身上扣!”
“没有人往王爷身上的扣罪名!”明云裳缓缓地道:“我只信我自己亲眼看到的,王爷既然如此委屈,那么本相也就请今日里在场的所有大人做个见证,若是小郡主有任何闪失的话,王爷只怕是脱不了干系!”
兰陵王的眸子里满是寒气,到此时算是明白明云裳用话激他的真正用意,明云裳不能在王府里陪着喵喵,王府里又是兰陵王的地盘,照顾喵喵的丫环婆子难免会有粗心的时候,日后喵喵若是有什么闪失,只怕所有的罪名都会扣在他的头上。只是明云裳不知道的是,他纵然有时候行事狠毒,但是不会对女子和孩子下手,更何况他的心里也不讨厌喵喵。
兰陵王冷着声道:“好啊,本王倒想看看谁有那样的胆子!”
他的眸子里狠毒加重,却微笑着看着郁梦离道:“今日是孩子的满月之喜,怎么不见孩子的母亲。”
“她病了。”郁梦离冷着声道:“至于她为何会病,父王心里也极为清楚。”
兰陵王怒道:“本王又岂会清楚?”
“明人不说暗话!”郁梦离的眸子里杀气骤浓,他一字一句地道:“裳裳生产的那一天,父王亲自前往我的别院,欲谋害于她,她实在是没有法子只能挺着大肚子逃跑。众所周知,孕妇哪里能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她拼死生下喵喵之后,身子就极为虚弱,将养了近一月,还没有从鬼门关里逃出来。”
他这一句话一说出口,朝中的众臣顿时用极为异样的目光看着兰陵王。再狠心的人,也绝对不会拿生产的孕妇动手,一旦动了手,那就和人渣没有太大的差别。
兰陵王怒道:“胡说八道!本王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情,那天本王不过是去看她罢了。”
“是看她还是害她,父王心里自己清楚的很。”郁梦离定定地看着兰陵王道:“她在王府里住了两载有余,从没有见父王看过她一眼,自从她怀孕之后,她向府里库房支出任何东西,父王只是不允,这样叫做关心她?那么长时间没有看过她,却在她出生的那天去看她,若说父王是一片好意,谁会相信!”
他这一段话执地有声,条理清楚明白,兰陵王本身有些心虚,一时间倒也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众人一看兰陵王的样子,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兰陵王行事也太狠了,竟是连一个产妇都放过!原本敬重兰陵王是条真汉子的大臣们,心里顿时对他生出了几分鄙夷,那些站在兰陵王身边的人,也往旁边走了一大步。
明云裳平日里极少见到郁梦离对谁如此义正言辞的说话,她知道好一日发生的事情郁梦离必定是全部知晓了。而他此时说的这些,除了保护喵喵之外,还有一层是为她讨要公道。她原本就难产,那一日那样折腾,命小一点的只怕真的捱不住。
她的心里一暖,面上却俱是寒意,她不紧不慢地道:“我现在算是知道王爷是怎样的英雄豪杰了。”
她说的是反话,众人一听都明白,有不少人叹了一口气。
兰陵王平日里也算是横的,今日里平白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又哪里忍受得了,当下一把拉住郁梦离地领口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父王再清楚不过,再说了,那一日宇文将军将好也在场,父王敢不敢请他出来说道说道?”郁梦离冷着眼道,他被兰陵王拎住领口也面色不变,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不屑。
宇文乾立马走出来道:“王爷,你是我最为敬重的人,但是那一日的事情你的确是做得太过了!”
兰陵王气得头顶冒烟,郁梦离和宇文乾的话全部说完,倒是坐实了他欲杀产妇的罪名。他咬着牙道:“不是本王吹牛,本王若想杀任何人,没有人能逃得过,更别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产妇!本王若真想杀她的话,她也出不来!”他的手指着喵喵。
许是他的声音太大,他的话一说完,喵喵便哇哇地大哭了起来。
郁梦离淡淡地道:“父王说的的确有礼,那一日若没有宇文大人的拼死相护只怕父王还真的就得手了。而我那一日刚巧进了宫,好在进宫之前对下人交待过,若真的出事,就让他们带着世子妃逃走。若不是一切安排的妥当,再加上老天爷开眼,只怕我从宫里出为的时候,他们就……”
他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再加上他绝美的容颜,这般委屈的样子一露出来,当真是我见犹怜。
而他的身材虽然高大,但是身形却偏瘦,兰陵王中年过后已有些发福,再加上他的身材极为魁梧,这般一拎着郁梦离,倒显得他无比的蛮横,对郁梦离也实在是太狠了。
兰陵王今日快被郁梦离和明云裳气疯了,他原本是来找两人的不是,揭穿明云裳的真识身份,可是不知道怎么被两人这一绕一搅,倒把他自己给绕了进去,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成功的在他的头上顶了一个谋杀产妇的罪名。
他暴怒道:“郁梦离,你说本王要杀明云裳,那好啊,你现在敢不敢让大家看明云裳,看她到底在不在房中?”
郁梦离的眼里有了一丝泪光,他大声道:“父王,你可真是狠心,到如今还不放过她吗?”
户部尚书在旁劝道:“王爷,世子妃病重,你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世子的身子也不太好,你这般对他也不太好。”
刑部尚书大声道:“是非对错,众人皆知,王爷又何必对一个妇人如此相逼?谁不知道妇人生产之后,一个月是见不得风的!王爷莫不是真的想要杀她?”
工部尚书也道:“是啊,王爷,世子妃体弱,又是一个妇人,哪里能见这么多的大老爷门,这事传出去对王爷不好。”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兰陵王听在耳里觉得他自己就快成了连产妇都不放过的大恶人了,他气得手有些发抖,纵然那一日的事情他微微有些心虚,可是却已完全被郁梦离扭曲了。他的眸子里已是满满地怒气和不甘,他也想不明白他来之前想得好好的理由和借口,怎么此时说出来就完全变了味道。
明云裳厉声道:“请王爷放开世子!”
兰陵王大怒道:“好啊,本王现在就放开他!”说罢,他的大手一挥,便将郁梦离一把扔了出去。
仲秋一直站在一旁,兰陵王一动手,他便一把将郁梦离接住。
兰陵王的眼睛里冒出一抹怒气,伸手便去抓明云裳,在他看来,只要把明云裳脸上的那层人皮面具揭下来,方才郁梦离所有对他的指控就不复存在。
明云裳看到兰陵王的动作,便能猜到兰陵王心里的想法,她的眸子微微一眯,却不动如山。
半空中一个红影飞过,一把拉住了兰陵王的手。
兰陵王的眸子里有了一层寒气,他一记擒拿手便朝秦解语的肩膀抓去,秦解语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反一个反转,传去捏兰陵王的手,他这一记动作又快又狠又怪,兰陵王纵然久经沙场,却没有见过像秦解语这样打架的,他的心里不由得微乱。
他的气息微微一乱,便给了秦解语机会,却见他手里的长剑微扬,剑未出鞘,剑柄已如沉重的钝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