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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顺帝看了北王一眼后道:“朕听闻冬雪是王叔的至宝,如今竟忍割爱?”
“只是一介琴妓罢了。”北王微笑道:“难得皇上喜欢。”
天顺帝的心里甚是满意,当下朝北王笑道:“既然如此,那朕就收了王叔的这份礼物了,张德全,带上冬雪姑娘随朕回宫!”
“恭送皇上!”北王跪下行了一个大礼。
明云端看了北王一眼,一时间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她知道她今日里能瞒得过天顺帝,却一定瞒不过北王,可是北王见到她却没有多说一句话。她素来聪明,只是这中间的弯弯曲曲的事情,她一时间却也想不透,不由得有和询问的眼光看向北王。
北王只淡淡地道:“皇上看上了冬雪姑娘,是姑娘的福气。”
明云端轻轻咬了咬唇,纵然她此时心里有很多疑问,也知道此时不是问话的时候,当下只缓缓地道:“今日的事情,王爷还需给我一个说法。”
“姑娘日后便是高高在上的娘娘了。”北王淡淡地道:“又何必找本王要说法?”
明云端轻轻咬了咬唇,见天顺帝已走得有些远了,身后的侍卫又在摧她,她看了北王一眼,便大步跟了上去。
北王看着她随天顺帝离开的样子,心里一时间有些不安,这个女子不是寻常的女子,只怕还有属于她自己的小心思。只是事情走到这一步,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郁梦离站在他的身边道:“王叔不必担心,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私心的话,又岂会入这一场局?”
北王淡淡一笑后道:“谁给她易的容?那张脸倒是极像世子妃,只是不知道她的脾性如何?”
“不算傻。”郁梦离淡淡地给了一个总结。
北王看着他道:“不算傻?什么意思?”
郁梦离双手环抱在胸前道:“就是我们和她各取所需,她想要一步登天,我们满足她的这种需求,而她自也要付出属于她的代价。”
北王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郁梦离道:“我怕她会穿帮。”
“她方才若是没有穿帮,那么日后都不会穿帮。”郁梦离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再则王叔方才也看到了,她表现的极好,可是她再会装,也瞒不过你我的眼睛。”
北王缓缓地道:“是瞒不过你的眼睛,本王是有些老了,那些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如今当真觉得累得紧。”
郁梦离笑道:“你虽然我的王叔,却只长我三岁,这样若是叫做老的话,我也快老了。”
他的话一说完,北王便咧嘴一笑。
郁梦离伸手轻轻拍了拍北王的肩膀道:“王叔不必太过担心,她在宫里也闹腾不出什么事情来,她若是听话尚好,若是不听话我自有法子解决她。”
北王也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你如今的身子已经大好,身上又揽了重权,有开国国师的预言在,你往后的日子只怕会有更多的算计。”
“事到如今也没有更好的法子。”郁梦离淡淡地道:“左右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北王长叹了一口气后道:“西郊的那把火是怎么回事?”
“权宜之计罢了。”郁梦离淡淡地道:“他是我的父王,如今若是出事,我也一样逃不了干系,而如今兰陵王府的那些大权全在我的身上,若是出事,我必定首当其冲。”
“我知你并没有太大的心思,不如把兵权交出,换一世安宁。”北王轻声劝道。
郁梦离的眸光幽深道:“我以前病弱不堪,数次险些没命,当时手上可没有一点权利。”
北王微微沉呤后道:“所以你觉得只有足够强大才能保一生无忧?”
“我如今再不是一个人了。”郁梦离看着北王道:“我有妻有子,我若是出事,他们又如何活下去?”
北王的眸光深了些,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郁梦离却又道:“王叔这些年来虽然也参与朝中的事情,但是从来都没有违逆过皇上的意思,纵然如此,这些年来过得也极为小心,纵然天天眠花宿柳也惹来了祸事。”
北王看了他一眼道:“那还不是拜你家娘子所赐?”
郁梦离淡淡地道:“就算没有裳裳弄出这一摊子事情,王叔又岂能肯定往后不会出事?”
北王轻轻叹了一口气,郁梦离又道:“你我都皇族中人,有很多事情我们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说破罢了。”
北王的眸子微微一眯,看着郁梦离道:“听你这么一说,似想到了更好的自保的法子?”
“王叔何必拘泥于自保二字?”郁梦离淡淡地道:“很多时候进攻比防守更为有用。”
北王轻叹了口气后道:“进攻比防守有用?”
郁梦离缓缓地道:“经过这么多的事情,这个道理王叔早就明白,又何必来问我?”
北王低低地道:“你的话我都懂,但是你我也都知道,我们都是皇族中人,一旦牵扯进来便会处于旋涡的中心,更会被推到风口浪尖。而所谓的进攻,很多时候都直指皇权,阿离,你变了!”
郁梦离看着北王道:“也许我是有些变化,却也是这么多年来的无可奈何,我心里的苦闷,你是最清楚的。皇权我从来都没有兴趣,只是我父王的事情让我明白了很多,若是他没有兵权在身,皇上对他没有忌惮的话,如今还会有兰陵王府吗?”
北王的眸光更深了一些,郁梦离又道:“王叔可还记得钱忠志和柳孝清的事情?”
这两人的事情,北王自是记得了,当年秦州暴乱,这两人曾和暴乱首领有过一面之缘,被天顺帝知道之后,当天夜里便派兵抄了两家,所有的男丁全部被砍了头,女眷全部充了军妓。
北王看了郁梦离一眼后道:“若是有一日皇上也要砍你的头,你又打算如何?”
“若如此的话,我便认了命。”郁梦离淡淡地道。
“认命?”北王的眉头微微一皱。
郁梦离看了北王一眼后道:“我的命早就被开国的国师批了。”
北王先是一愕,然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阿离……”
“我的心事全部都告诉给了王叔。”郁梦离轻声道:“若是真有那么一天的话,只求王叔是安康的。”
北王闻言心里有些乱,郁梦离却又轻声道:“他今日里要的是云裳,阴差阳错把王叔给卷了进来,这件事情我们暂时也化解了,只是我想问王叔,若是他日后再看上了玫瑰,王叔又当如何?”
北王愣了一下后怒道:“胡说八道,玫瑰又岂会去招惹他?”
“王叔不必动气,只是打个比方罢了。”郁梦离缓缓地道:“只是云裳只是在元宵节看了场灯会,又岂有招惹他的心思?”
北王的眸光顿时便深了些,郁梦离的眼睛微微一眨后又道:“而这一件事情已将王叔牵扯进来,那明云端若是不生事还好,若是生了事,他又觉察出异样来,你觉得你能脱得了干系?”
北王的眼睛微微一合,半晌之后才睁开道:“阿离,你个心黑的,竟是连我也一起算计!”
郁梦离微笑道:“我没有算计王叔,只是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之后,王叔应该彻底明白,很多时候躲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的。”
北王无可奈何的长叹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你所愿,往后我们只能共同进退了!”
郁梦离闻言浅浅一笑,却将左手伸了出来,北王笑了笑,然后又摇了摇头,再伸出右手握住了他的手。
明云端随着天顺帝离开北王府的时候,她在马车群中找了一下她的马车,却发现她的马车早已不知所踪,她的眸光深了些,却依旧低眉顺眼地跟在天顺帝的身后。
天顺帝赐她与他同乘,她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天顺帝却觉得她实在是一个妙人,他为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如今终于让他如愿以偿。
明云端进宫之后,天顺帝便赐了她锁玉轩,张公公更是知道天顺帝的心思,早早就为明云端准备了另一重的身份:京中七品小吏之女,名唤童蝶儿。
当她住进去之后,天顺帝又赏了她十二名宫女,赐了她才人的封号。
明云端看着那极为精致的家具,以及奢华的摆设,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样的繁华才是她想要的。
她觉得往后只要她再费些心思,就一定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她甚至觉得从今往后她就将明云裳彻底踩在脚底下!日后若是寻到机会,一定要狠狠的收拾明云裳!
明云端的眼里满是得意,一个宫女走过来道:“才人,皇上赏了一盒珠花,要不要先试试?”
明云端看了一眼宫女手中的盒子,她伸手将盒子打开,却见那个盒子里装了好几朵珠花,那些珠花朵朵精致绝伦,虽然比不上她之前见过的八宝琉璃簪,但是却比她平日用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她的嘴角微微一扬道:“嗯,我来试试。”
她见一旁有一张铜镜,便在铜镜前坐了下来,只是在她坐下来的那一刻,顿时便呆在了那里,镜中的那张脸她极为熟悉,却不是她的脸!
明云端的面色陡然大变,她以为是她眼花了,然后睁大眼睛细细看了看,那张脸依旧没变,她依旧不愿意相信那个事实,然后使劲动手擦了擦铜镜,那铜镜上原本就一尘不染,她此番一擦,自更加干净,而铜镜里的那张脸却依旧不是她的。
那张脸是她恨透了的脸,赫然便是明云裳的,且是退姜黄之后白净如瓷的脸!
明云端看清这个事实之后,只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大怒之下一把便将那面铜镜扫倒在地。
几个宫女见她发怒都吓了一大跳,她暴怒道:“全部给我滚出去!”
宫女们吓得立刻四下散了,只余一个掌事的姑姑站在里面没动。
明云端大怒道:“你也给我滚出去!”
“夫人想必是受了惊吓,但是这也无关紧要。”那宫女微微一笑道:“夫人求的本是富贵,又何必在乎是哪一张面皮!”
明云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