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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子想说,你叫我如何开口劝?
在这么微妙的时候,劝他离开,仿佛刻意把他推出门去,护他疼他这么多年,真的是说不出口。
和小小子的父亲谈过之后,大小子急着想知道小小子现在怎么样了,可是打他手机总是关机。一连两天没有联系上他,正准备去学校找他,小小子病得昏昏沉沉地被两个同学给送回来了。
他不能哭,但他可以病。
大小子照顾了他三天,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他和他一起拥有一个小世界,在这个人为封闭起来的小世界里,他只愿有他,他也只愿有他。
那些曾经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但大小子知道那阳光是进不来,因为他不敢打开门窗,把自己的心事放在光天化日中去。
半夜时分,大小子辗转反侧之后从床上起来,果然在窗台边找到了小小子。
大小子拿自己的风衣裹住小小子。
“刚好一点儿,又坐在风口里。”
小小子悠悠地说:
“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
大小子伸手揉揉他的头顶,“你就是太聪明。少用点脑子多长点肉多好。”
“那你帮我想一想,我去投奔谁好?”
“你一肚子气的时候跟着谁都过不好,再说你是成年人,你那儿也不用勉强自己去,我这儿永远都是你的家。到老的时候,咱还斗斗嘴,两人都不会得老年痴呆。”
小小子笑起来。
大小子说,这多好,跟月亮出来了似的。
小小子把下巴磕在腿上,在风衣柔软的布料上蹭着。
“我妈妈是一个活得非常自我的人,她的人生有着严格的即定目标,而我爸却是一个散漫的人。这两种人都不适合要孩子,他们原本也没打算要,我只是一个意外。”
这许多年住在一起,大小子很少听他说过家里的事。
“到深圳不久,他们就把外公外婆也接了去,我和两个老人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他们多。该有的他们都会给我,该学的也一样不落。想想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可还是觉得委屈。那时候就常常捣乱做怪,想引起他们的注意,谁知他们干脆把我送这儿来了。这几年,他们来看我的次数十个指头能数得过来。怎么这会儿我就变香饽饽了呢?”
大小子想起当年小小子的种种恶作剧,以为不过是年少的风扬跳脱,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你是这样委屈的。
“那你跟你爸是怎么说的?”
“我跟他说,我不会跟他们任何一个,我的爱也容不得瑕疵。”
大小子微微叹息,伸手过去搂住他的肩,
傻瓜,世界上哪里有没有瑕疵的爱。没有一份爱不是伤痕累累的。看起来纯洁的爱会有阴影,看起来温和的爱会有波澜,看起来完美的爱会有缺憾。
“那你呢?你的爱有没有伤痕?”小小子问。
大小子看着他,男孩的骨胳单薄细巧,月光下的侧面纯净细致。
大小子感到心底那颗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种子早已长大开花了。
美丽却绝望的花。
大小子记得自己上小学的时候,有一次画了一朵漂亮的花,乐颠颠地拿给老师看。
老师说,花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的?怎么每一个花瓣都是不同的颜色?
大小子从小到大就这么一次的标新立异。一直都是规规矩矩,一步一个脚印。
他只怪自己的龌蹉。
这么好的一个孩子,他将来是要有光明前途的。
可是,要我怎么放开你?
我又怎么才能拥你入怀?
“我的爱没有瑕疵,也没有伤痕,但是我的爱有破洞。无意间种下去的,我却要有意地拔它出来。”
11.宝贝,再呆两天吧!
程秋韵遇到罗天尧的时候年龄不算小了,本着结婚的目的来谈恋爱,一直表现得比较大度宽容。不是没有查觉对方偶尔流露出的心不在焉,只是也没有发现他与其它女性有任何不妥,时间长了就觉得,也许罗天尧本身的性格便是如此。
这个年龄这种环境中的女孩子,其实是很希望早一些结婚的,可是罗天尧迟迟不露口风,自己又不好主动提出,不仅是缺乏那样的勇气,更多的是出于对今后的考虑。女孩子开口提结婚,婚后不遇到事还好,若遇到事是会有些气短的。
终于等到罗天尧提出结婚的一天了,喜悦是按捺不住地要从眉角眼梢流露出来的,购买东西,约装修公司的人到家里来看房子,不自觉地会有一种过去不曾有过的任性与要强浮现出来。大小子心知肚明,却也不说能什么。
这个周末已是她第三次约装修公司的人来看现场了,一切方案都基本确定了,临走之前,她倚在门边,有点爱娇地对大小子说:
“天尧,我看就这么定下来吧,啊?”
边说边有意无意地往小小子的方向瞟了一眼。
大小子的心像是突然地被一只大手攥了一把似地,突然没好气起来。
“行了行了,知道了。”
晚上翻来复去地睡不着,起来到客厅里,发现小小子又窝在窗台里。
大小子走过去坐下来,千言万语似的,却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你想什么哪,这么晚不睡?”
“在想你哪,要结婚了,乐得不知怎么好了吧?”
“你是不是成天的想着我呀?”
大小子说着调笑的话,想把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掩盖住。
没成想小小子突然把头埋进他的肩膀。
很快,肩膀上就湿湿的,温温的,好象那儿有一个伤口在流血。
小小子的声音呜咽着传出来: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过了良久,小小子把下巴磕在大小子的肩上,说:
“天尧哥,你想不想要我?”
既便是在黑暗中,也羞红了一张脸。
大小子说:
“想啊,真想。。。。忍得牙跟都酸了。。。。可是,我不能。”
“你怕?”
“不是怕。你还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说过,大男人,要担得起责任。”
“嗤,我又不是女人,要你担责任。”
“要的,”大小子说,“这种事一定要担责任的。跟男女没有关系。”
。。。。
“明天我要收拾东西搬了。”
“宝贝,再呆两天吧,再呆两天。”
“我不,我明天就走,一根头发也不给你留下。省得你拿着我的照片意淫。”
“你这个倔小人儿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犯倔?”
大小子把小小子搂在怀里,那个肩膀瘦瘦的,却僵僵地固执地不肯放软。
这个他疼了那么多年,直疼到骨头里去的人哪。
“罗天尧,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
“啊。”
“你不是从小就喜欢我吧,多不公平。”
“这个。。。,那时候,我已经是个英俊少年了。你还是个婴幼儿哪!我要对你动那个心思,我不成了大变态了?人民群众也不答应啊!”
“混蛋!”
“可是啊,你那次剪了头发,洗过澡,又换上新衣裳,就那么站在我面前,我一下就晕了。”
“大色狼!我那会儿也还是少年儿童哪。”
小小子的脸,浸在温润的月光里,吸引得大小子把嘴蜃印上去,眉毛,眼睛,水样的双蜃。好象要把这张脸烫进心里去。
为什么我只能在你离开的时候,才能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两天以后,小小子真的走了,甚至提早了一天,好不让大小子送。
大小子罗天尧回到家,看到空荡的屋子,空气里似还有小小子的气息。
然而,真的是走了。
大小子在房间里疯狂地寻找,那个住了这么久爱了这么久的人,真的是从此陌路,了无痕迹了?
真的是一根头发也没留下。
墙上有几块挂照片留下的痕迹,就象破损了心后打上的补丁。
补丁下面,有一张面容,一个身影,鲜灵灵地存在着。
这个小小子,他以为带走了一切东西,就可以抹去一场记忆,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可是,小小子真的是走了。
从此后他是他生命中一个下落不明的人了。
罗天尧颓然坐到地上,他一辈子再也没那样无声地哭过。
尾声
韩熙典从打工的肯德基出来,天已经很晚了。这个路段很难叫到车子,看来又得走着回去了。
拒绝父母的提议,独自来到首都两年了,还是不能习惯北方这么寒冷的冬天。冷得无可奈何,百转千回的。
好不容易走到租屋的楼下,小小子熙典又累又困,几乎要睡过去了,想到晚上还要赶的论文,死的心都有了似的。研究生还有半年多要毕业了,目前正是紧张的时候。
走上五楼的楼梯口的时候,见前面有一个高高宽宽的背影,很象某人的样子呢!小小子这两年书读得多了,眼睛也开始有些近视。怎么都出现幻觉了呢?小小子在心里鄙视自己一下,掏出钥匙开门。
一道阴影投在门上,虚虚地把小小子罩在怀里的样子。小小子回过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小小子把大小子让进门,问:“你是出差吗?”
大小子说,不是。
“是要债来了。”
“你现在都问别人要债了?看来真的变大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