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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婵怒呵:“画眉,你只出去,便说我们这里有那手脚不干净的奴才,让管家娘子领了去,就说我的话,这样下作的东西只配卖到那等见不得人的地方,也不拘多少银子,只让她把人领了去卖。”
纪宛容一皱眉:“便发卖到私寮里吧,瞧这丫头细皮嫩肉的,去了那里也能好好调教调教。”
一句话,月婵怔住,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纪宛容一眼,她心里暗想,自家嫂子名门闺秀,大家出身,怎么知道那等地方?
月婵知道什么青楼娼馆的,却是她前世做鬼时见的,可纪宛容那等养在深闺里足不出户的小姐,怎么也知道,并且知道的如此清楚,竟还能把这等见不得人的地方等级都弄个清楚明白,瞧来,这个新嫂子也是不寻常的。
确实如月婵所想,青楼妓馆也是分等级的。
那最上等的青楼或称歌舞坊、歌舞教司,这里边的当红娘子好些都是卖艺不卖身,是那等色艺双绝的人物,二等的青楼里边的姑娘也都是貌美如花的,也各有才艺在身。
普通青楼里边都是美貌女子,虽然能言善道,但到底精鄙些,这些女子便是靠卖肉过活。
最下等的便是私寮,这里的娼妓接待的都是最下等的苦力人物,不说挣不得多少钱,便是每日不定接多少客人,那等下人苦力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主,苦挣几日存些钱来取乐子,自然能把这里边的娘子折腾的死去活来。
所以,进了私寮,便等于去了半条命,那半条命,也存不了多少时候就去了。
月婵思量间,纪宛容的话却是取得效果,大概秋纹也是知晓私寮是什么样的地方,只吓的浑身发抖,不断嗑头:“大少奶奶饶命,千万别把我卖到那等地方,我说,我全说了……”
“说罢!”月婵几乎和纪宛容同时开口。
月婵看了纪宛容一眼,把她的心思也猜了个清楚明白,知道纪宛容是等不及要想夺权了,心里却是暗暗喜欢的。
她怕只怕新嫂子没有城府,撑不起这偌大府宅,却没有想到,这位新嫂子这等精明干练,做事情坚决果断,倒是个好人物。
她家哥哥虽好,难免遇事优柔寡断,如今娶个干练的嫂子,倒不怕哥哥吃亏了。
月婵笑了笑,等着秋纹回话。
“小姐,大少奶奶,都是三小姐让我来的,她说大小姐的嫁衣做得了,气愤大小姐得宠,又恨大小姐的嫁衣比她的好,硬逼着我来偷穿小姐嫁衣,想要给小姐添堵。”
秋纹跪在地上,一字一句咬着牙说了出来,说完了,便一头大汗的软倒在地。
她一句话不要紧,却是让月婵和纪宛容心里不平静起来,月婵只恨月婷不能消停,总是找事,纪宛容却在暗喜得来全不费功夫,真真抓到刘梅母女的把柄了,她却是不信,她就夺不来这权。
“好,真是好啊……”纪宛容大怒:“如此,便求老太太做主了。”
她一副要大力发作的样子,只对月婵道:“妹妹不必委屈,嫂子替你做主,我们一起求了老太太,怎么着也得给妹妹一个说法。”
她这倒是有几分真心为月婵的成分,不过,也是有几分私心的。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夺权1
“你这个下作小娼妇……”
月婷一巴掌扇在秋纹脸上:“胆大包天的东西,偷穿姐姐嫁衣还不算,还敢污蔑主子。”
这一巴掌打的很响亮,秋纹脸上立马显出一个鲜红五指印来,秋纹捂了脸,呜呜哭着:“三小姐,不是我……你明明说让我偷的,还说我做成了这件事情,便给我指个好人家。”
月婷一听这话,直气的脸胀的通红,一把扯过秋纹来:“乱嚼舌头的,看我不撕烂了你这张破嘴。”
月婵静静站在老太太身后,瞧着这一出闹剧,再瞅月婷那泼妇状,不由皱起眉头轻咳了一声:“月婷,你让她说下去。”
月婵一发话,老太太也紧跟着道:“事情还没弄明白,月婷不许无礼。”
月婷恨恨的退到一旁,委屈直道:“老太太,您可要给我做主啊,都是这贱人冤枉我的。”
纪宛容站在一旁,早看的有些傻眼了,他们纪家一家和睦,就是有些争端,那也是私下里斗,从来没有放在明面上,更没有显现出不和来,怎么这孟家……纪宛容想不明白,孟月婷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难道长了一脑子豆腐渣么?
月婵偷瞧纪宛容一眼,想到刚才纪宛容打的心思,她就想暗中帮她一把,正巧这是个好时机,又想到环儿说的,这段时间刘梅似乎都在忙着她的嫁妆事情,月婵想着刘梅应该没那么大胆子克扣皇家嫁妆的,后来一想,刘梅此人做事很不靠谱,说不定如何呢。
再者,月婵确实很不放心她的嫁妆,与其交给刘梅准备,不如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拿下刘梅,让纪宛容准备的好。
纪宛容虽是新妇,可到底是名正言顺的孟家妇,八抬大轿从正门抬进来的,比刘梅这个小妾扶上去的要有底气多了。
想到此,月婵低头,眼圈一红,掉了两滴泪。
她转身扑通一声跪到老太太面前,哀声道:“老太太要给月婵做主啊,那嫁衣可是宫里给的料子,我绣了整两月才绣成的,如今是不能穿的,要是再绣,时间也来不及了,料子又往哪里要去?”
她又嗑了个头:“老太太,虽然此事不知道是谁指使的,或者是月婷妹妹,也或者是太太,更或者是看我们孟家不顺眼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月婷倒是急了,大声道:“大姐姐,你可不要胡说啊!”
月婵不去理她,老太太早气的拍了桌子:“月婷,你安分一些,哪有你大姐姐说话你插嘴的理儿,退到一边去。”
月婷不敢反驳退了下去。
月婵又道:“照我想来,怕不是咱们自家人做出来的,太太是疼我的,自然不会,月婷妹妹虽然对我有些误会,可到底是自家姐妹,如何……我想着,怕是和咱们家不对付的人弄出来的,老太太,我如今想来越思量越害怕,这嫁衣出了问题,嫁妆可千千万万不要再出什么事情,若是……月婵嫁过去可如何过活,皇家脸面被打了,月婵也只有一死了之了。”
听她这番哭诉,老太太脸色难看起来,思来想去觉得月婵说的有理,万一有那故意和孟家作对的,把月婵的嫁妆换了,换上什么违禁的东西,孟家可就满府获罪了。
纪宛容想的更深了,这要是嫁妆出了问题,如今不去查,月婵嫁人之后才发现问题,或者嫁人之后都不晓得,等她有一日要赏人或者送礼时,万一送出去的是有问题的东西,可就是得罪人的。
想想,月婵以后的身份,能让她送礼物的,必是皇家王室,到时候,月婵哪里还有脸面在皇家过活。
越想越是害怕,纪宛容不由身上发寒,这主使之人的心思实在是可恶啊。
要说,老太太和纪宛容想到一处去了,两个人的脸都有些发白。
老太太腾的站了起来:“月婵说的是,走,今儿我老人家陪你们去瞧瞧,好好检查一下那些嫁妆。”
说完这句话,老太太起身就走,月婷站在一旁吓坏了。
她是知道的,刘梅可是在月婵嫁妆里动了手脚的,这老太太一辈子什么样的好物件没有见过,早练就一双火眼金睛来,她一去,那些掺了假的物件必是被发现的,可如何是好?
月婷也是个没脑子的货,赶紧上前笑道:“老太太,哪里敢劳您去啊,您身子不好,还是歇着去吧,让太太陪着一起去也就是了。”
老太太眼中厉光扫来,瞪向月婷的眼光满是狠辣,把她吓了一大跳,不由的瑟缩起来。
她这样一表现,更显的作贼心虚,就是老太太原先还不相信这事情是她母女做的,如今也有三分信了。
月婵低头撇嘴,此地无银三百两啊,刘梅是精明,月娥是狠辣,可又如何,生生被月婷拖了后腿,真就像净妃所说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纪宛容低头暗笑,她还琢磨着如何把事情推到太太头上呢,如今看起来不用犯愁了,太太生了个好女儿啊,真真的会给太太揽事。
老太太狠瞪月婷一眼,扶着水晶的手就走,丝毫不理会月婷的焦急。
月婵一扯纪宛容的衣袖,两个人跟在老太太后面缓步而行,月婵低语了一句,纪宛容憋笑硬是憋了半天。
看看月婵洁白如玉的脸庞笼了光华,那杏眼中沉静中带着智慧,缓步而行的时候,更是优雅高贵,纪宛容打量着,她这个小姑真是不凡,凡之古人写美人的诗句用在月婵身上都是合适的,一举一动,一笑一言,一行一语,无一不美,无一不雅,真是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只能用三个字,美姿容来形容。
原相着月婵是个沉静端雅的人,却没有想到,她竟是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个调皮孩子。
呵呵,纪宛容偷笑,这话说的很是呢,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怎么不那么合乎如今的情形呢。
几个人各怀心思,很快就到了库房里,水晶很有眼色,先寻了人给老太太搬了椅子过来服侍老太太坐定,这才叫人拿了角匙开库房的门。
很快,库门打开,一件件的精品嫁妆往外搬运。
就在这个时候,刘梅带着月娥也赶了来,两个人倒是一脸的平静,丝毫看不出慌乱来,上前给老太太行了礼,刘梅笑道:“老太太爱护大小姐,真真当眼珠子一样疼呢,我原想着就怕老太太对我不放心,想找时机回老太太一声,让您亲自过目一下大小姐的嫁妆,却是没想到,我这里还没说呢,老太太倒是先来了,累了您老人家,让媳妇过意不去。”
这话说的,怎么听怎么暖人心啊。
老太太原本绷着的脸缓和了下来,笑道:“倒是让你累着了,赶紧坐下吧。”
刘梅不敢落座,只站在一旁瞅着。
很快几件大件家具搬了出来,老太太瞧了,见不管是用料做工都是不错的,便也点了点头。
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