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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后面,昊在跳动的篝火前欣喜地笑起来,篝火在笑我们呢,笑两个人象王宫外初识情欲的少年一般尝到爱的滋味。
在帝王家里爱情才是最大的奢侈品,所以自己特别小心翼翼地珍藏,每一次都在夜里偷偷地来去,没料到还是招来了嫉恨,发生出雨夜的悲剧。
那是一段永生难忘的幸福啊!
昊的脸上布满幸福的黄|色光芒,连有人进帐都没有发觉,全心陶醉在毕生难忘的爱情里。
永远静静等候的身影和在身下激烈喘息的娇吟,与别的妃嫔是多么的不同啊。就算不顾宰相西门家的势力杀死明妃,也不可以再找回的温馨日子。
他从来都没有伸手向自己要任何一样东西,没有要过任何名位,默默地无比郑重地奉上他无私的爱情,如今想起来,他还是想要的,原来他只要爱情啊。
雨夜里的那一掌是一场误会,后来的那一掌是什么呢?
为什么他一而再地打自己,一定有什么原因。
不顾破坏到与自己的关系,不顾死亡的危险,这不象珍珠,更不象温顺的珍珠可以做出来的事情。就算有一小段时间找他忘记了,他也不会肆意出手打我呀。
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可以感觉到他的爱从未停止,为什么他会在无暇的镜面上破开永远无法修补的裂缝呢?
如果,如果自己宽容一点,如果自己清醒一点,绝不会发生后来的伤害,他会不会不走上这条绝路呢?
他在求什么呢?
〃〃
〃什么?〃听到有声音,抬起头来,下意识地击出一掌,惊动了外面的兵士,已经有四个禁军立刻冲了进来。
昊这时才留意到,一只普通的匕首插进自己的腹部。
良久,才开始感觉到痛楚,象尖锐哨声一样令人讨厌的痛,缓缓地从伤处传出去,一丝丝,一缕缕地侵占全身,感觉的过程缓慢得令人不可致信。
是珍珠的死让自己的神经都麻痹了吗?刚才是刀切割进肉的声音呢。
目光缓缓扫过营帐,寻找刺伤自己的是谁,燕儿满面泪痕地躺在帐角,可能被击伤了,挣扎着站起来,想进行第二次扑跃,却已经被禁军按住,转眼间绑了个结实。
〃这是什么时候了?〃
昊没有关心自己的伤势,反而问起时间。
满面泪痕的燕儿被推到昊的跟前,在熊熊的火苗映照下,满面赤红,两眼盈满晶莹的泪水,却掩不熄狂热的仇恨之焰。
〃坐下。〃
示意燕儿坐下。
有兵士进来报,快五更了。
〃哦,快要天亮了呀,她留下,你们都出去吧。〃
没有召太医,没有让人斩了燕儿,甚至没有呼痛,昊好象无事人一样,只问了句时间,把四名兵士都弄糊涂了,有一个出去的时候撞到了帐柱上。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主子,你一直想弄死他。〃
〃燕儿,先别急,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杀你。〃
一直挣扎着不停的燕儿根本没办法解脱紧紧捆缚的绳索,抱着必死之心而来,如今骤然听到生机,却不敢相信。
〃真的,你坐好,答我一个问题,我不会杀你。〃
〃呸,我恨你。〃
〃我知道。〃
昊仿佛没有听到燕儿忤逆的话语,一只手扯下半边衣袖团成布团,用力把插在体内的匕首拔出来,忙用布团塞住狂涌鲜血的伤口。
见到昊冷静自若的处理可能致命的伤口,更加令到燕儿不能理解。
〃你说说,我把珍珠迎回玉宫后,他为什么不感激我?还要打我?〃
漫无心机的口气,昊一边问,一边低头仔细地拿衣服撕成的碎布条缠裹伤口。
听到昊提起珍珠,燕儿的绝望的泪又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滴到地毡上,发出〃噗噗〃的响声。
主子已经死了,再不会回来了,都是昊这个后帝害死他,为什么那不刀没有把他杀死?
〃听〃昊突然让燕儿听,〃你听到什么了?〃
燕儿已经被昊的莫名其妙搞得满头雾水,凶恶地说:〃有什么好听的,除了烧火的声音还有什么?〃
〃不,还有,仔细听。〃
昊探出头,仔细聆听的模样不似在开玩笑,燕儿也学他探出头,静静地听,却只听到火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声,还有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好似听到什么,昊突然笑起来,很畅快自由的笑,志怀满满地笑,笑起来的样子看上去象蓝天上极高远的鹰。
〃我听到了,有孩子的哭声和月亮的笑声。〃
〃胡说八道。〃燕儿当即顶回去,脏字脱口而出,说完后才懂得后悔。
昊也不见怪,轻轻地摇头,转头正面对着燕儿,喜悦却盖掩不住地表露在眉梢眼角。
〃我的孩子出世了,珍珠一定还活着,有人说他们在一起。快点回答我的问题,我要亲自出去找他了。〃
昊一定是疯了,燕儿这么对自己说,夜这么安静,除了鸟叫还有虫叫,哪里有孩子的哭声,怪异地看着昊,左看右看也是看到一个疯子。
〃好吧,看在你疯了的份上,我告诉你。主子之所以会打你,是因为他嫌自己身子脏,不配和你在一起,希望你亲手杀了他。〃
〃嗄?〃
心里预想过千万种答案,就是从未想过这一点。
再未多言,昊已经象晨风一样迅速地冲出去,消失在惊讶的燕儿面前。
皇帝他,真的疯了
第 九 章 劫后
救回来时,已经去了半条命,是昊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他们。
天一亮,沿着满地触目的血,很容易就找到了,先是滴个不停的血,接着一上有一大滩血水,一定是生孩子的地方,后来血迹拖着到了一个山洞前。
如果不是钱五的衣袋里有个火折子,只怕三人都已经丧了命。
珍珠早就不醒人事,是产后虚弱的折樱将大家拖到洞里来,又升起了火,救了大家的性命。
昊找到洞里的时候,只有新出生的孩子醒着,澄亮的大眼睛新奇地看着来到的男人,象极昊的小嘴咧开,立刻伸出了极细嫩的手臂。
没有哭声,只有笑声的早晨,比任何时候都静溢,孩子笑着,昊笑着把孩子、珍珠、折樱三个人揽进怀里,跟来的燕儿也笑着,和着泪笑得难看极了。
士兵们也笑着,身边的风、木、草都笑着,春花笑着,染满朝霞的云笑着,初升的金色阳光笑着
回来了,最最珍爱的宝贝全都回来了。
回宫后按照折樱的意思,太子的名字叫明月。
明月太子吸收了日月的精华,长得尤其讨人喜爱,太后德妃说象极昊小时候的样子。
皇后和珍珠都休养了三个月才恢复元气,也在三个月后才斩了钱五等一众盗贼。
为了庆贺太子的出世,原本诛连九族的罪罚被免除,普天下发自内心地高呼:吾皇万岁。
万岁?
昊轻笑,要一万岁那么久做什么,珍珠又不会活那么久。
从没有这一刻这么急切地想讨好他,爱他,疼他,却被宫庭里的礼仪规制烦住,必须守在折樱的身旁。
西门家发出话来,如果皇后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全家上下都不会让昊好过。
昊又何其不想折樱快快痊愈,那样可以早一点扑到珍珠的身旁。
三个月后的某一天,才有机会去到珍珠的院子。
还是浓荫下的花架,还是燕儿,还是坐在桌前冷然看书的珍珠。
淡淡的眉眼,那么真实,超脱地坐在那里,象昊心里某些称得上永恒的东西。
热情地扑上去,昊一把抱住那个不正眼瞧自己的男人,急切地寻找他柔软的唇。
〃放开我。〃
被珍珠挣脱了,大病后的一只手臂完全毁了,是在抱着折樱逃走的时候拉断了肌肉,就算把骨接回去,就算看起来完好如初,左臂也不再会动。
就是因为不敢抱得太紧,怕引起他手臂上的痛楚,才被他挣脱的。
昊还想扑上去,象麦芽糖一样地粘在珍珠的身上,却停了脚步,站得远远的,对珍珠深情地说:〃我知道,以前全是我的错,是我伤害了你,让我补偿,相信我,我一定会对你好。〃
半侧着身子的珍珠,看向远方,回过头来时,意兴阑珊的样子令昊心痛。
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我,全是因为我呀。
〃你走吧,别再来烦我,只要离得我远远的,已经是对我最好了。〃
珍珠的每一个字,都深深地剜进昊的心里,一刀刀剜出血来。
〃你真的舍得我走吗?〃
好不容易才知道珍珠的真心意,如今他又说出绝情的话语,他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自己总是弄不明白,千万不要又弄错了才好。
〃是的。〃
简单的两个字那么的伤人,比最毒的飞镖还要夺命。
珍珠扬起头,看天际如丝絮的白云,轻悠悠地浮在空中。
可是这一次昊决定不再轻易放手,如果珍珠再为了某么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不肯让自己接近,自己决不能傻得让他得手。
踏前两步,快要接近珍珠了,明明在渴望着,昊强硬地停住自己的脚步。
〃听着,每一次你都在帮我决定,这一次我不允许,听我说。我不管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感觉,我是不会放开你的。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死死地抓住你的尸体不放。所以,别想着从我身边逃走,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为什么我们不能从头开始相爱呢?〃
珍珠的脸上浮起比浮云还要轻浅的笑,用他比秋水还要多情的双眼看着昊,对他说:〃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死掉的心还会活过来吗?〃
比轻风还要轻的话语,如重锤一锤锤地打在昊的心头。
他说得那么坦然,再无一丝避忌,难道心真的死了吗?
好不容易才找回的爱情,已经随风而去。
不,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
终于激动地把珍珠锁进怀里,珍珠却再不反抗,任由昊施为。
〃如果你喜欢,你就抱吧。〃
这是珍珠的话,没有情愿,也没有不情愿,好象在说今天的天气真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