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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读着总共三张的事件内容,每读完一张就递给铃木刑事。
“但,你的预感是正确的,确实有问题。”铃木刑事读完后,眼眸发光,望着高馆。“正因为有某种内情,才会变成如此。久慈久美之事不用说,连船渡之事,我们都会深入追查。至于下屋敷兄弟之事,就立刻和藏前警局联系,请他们帮忙。”
高馆借了电话和五日市警局连络,说自己因工作无法回去,暂时留在上野警局,同时也大略说明事情梗概,并表示明天会搭第一班电车过去。
目前佐藤他们又出去,高馆忽然有了强烈睡意。他只穿内衣裤,钻进值班室蓝色被套的汗臭棉被里。
虽然按着后脑部还会痛,但,只要侧睡就好!
4
这天下午五点左右,高馆的后脑部又出现痛楚。
搭上午十点半自上野开出的特快车抵达花卷车站,约莫三十分钟后,转搭开往釜石的快车时,高馆已感到有点疲倦,但,那可能因为已到达此地而心情松懈之故吧!不管怎么说,在遭受伏击之后,他只睡了约四个小时。
“三桥,茶是热的,你不喝吗?”高馆对从五日市警局押送的肇事逃逸犯说。
他忍住想喝的念头,把刚买来、装在塑胶杯内的茶递向三桥,但,三桥仍是闭着眼,轻轻摇头。
“喂,振作点!马上就到啦!”宫泽刑事也说。“你的午饭只吃了一半呀!”
神奈川县出生的三桥身材高瘦,看起来有些神经质。五日市警局里的人已事先提醒过要特别注意,因为他有可能自杀。
三十岁左右的这位独身男人是藉藉无名的画家,由于最近油画的小品作品相当畅销,他前往三陆海岸作画,归途,在下闭伊町外撞到中学女生。他很害怕,当场逃逸,后来却受自责所苦,把车子卖掉,躲在五日市的祖母家中,结果被发现。
三桥似是本来就胆小懦弱之人,一路上非常颓丧、情绪低落,高馆和宫泽不断替他打气,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押送嫌犯是相当困难又棘手的工作,尤其距离愈长愈是危险。
即将被问罪的人,心情总是极端混乱,他和押送的警察算是敌对关系,却必须行动与共,所以,屡屡会发生伤害警察的事件。
盛冈市郊外、国道四号公路旁有警察的殉职纪念碑,也是由于战后不久,一位被押送的少年刺杀刑事之事件。高馆记得前些年经过纪念碑前,也曾供上野花。
不必说,对三桥是无须担那种心,但,嫌犯自杀也是同样可怕的事。所以在这之前,高馆一直很紧张防备,但是,随着后脑部开始抽痛出现,以及突如其来的围意,他终于无法抗拒了。
“抱歉,我的头很痛。”他向宫泽说。
“你的眼睛好红,何不睡一下?”宫泽瞥了邻座的三桥一眼,说:“他不会有事的。”
知道上野发生之事后,宫泽的眼神带着同情。何况,刚好轮到宫泽和三桥铐在一起!
“不好意思!那就拜托你啦!”话一说完,高馆把手臂搁在窗框上,垫着头,立刻沉沉睡着。也不知经过多少时间,宫泽的叫声让他醒过来。
“三桥跳车了。”他跳起来,人也完全清醒。
一看,前面两个座位都是空着,宫泽边叫边从走道快步跑过来。似乎在情急之下按了紧急警铃,车厢内的乘客全部站起,列车的行进速度忽然减缓,不久,在山间翠绿景色中曳然煞停。
是驶出远野车站十五分钟后,位于平仓车站和足之濑车站间。时刻是下午五时四十分。依因为紧张而有点口吃的宫泽之言,三桥在高馆熟睡约十五分钟后,说他觉得很不舒服。一看,三桥脸色发白,不住发抖。
宫泽带他去厕所,打开手铐。由于三桥在里面呕吐得很大声,宫泽就将门关上,站在外面。
不久,厕所里安静无声。宫泽开门,正好见到三桥的黑色鞋跟消失于车窗外——他跳车自杀了。
不舒服或许是事实,但,很明显三桥是趁干练的高馆没监视之下,提早寻死。毕竟他本来就神经质,再加上躲藏这一个月的心理负担,终于无法忍受!
八分钟后,列车再次前进。这时,高馆、宫泽和列车上的铁路警察三个人沿道路轨堤下往回走,在左侧一处小平交道过了约五十公尺处的狭窄水泥沟中,发现了三桥。
由于是快车疾驶之际跳下,三桥的头和肩膀紧嵌入沟内,三个人再怎么用力也拖不出来,好不容易勉强拖出、置于草丛上时,三桥已经气绝。
高馆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头痛和呕吐感,想让三桥半睁、沾满血污的眼睛闭上,却没用,他只好暂时用指尖按在对方尚有余温的眼皮上……这天晚上,高馆不得不再度面对另一位死者了。
回到下闭伊警局时,一具在町外溺死、身分不明的年轻女尸被运至局里。在下屋敷兄弟的遗体已运走的停尸间,那位特约医师站在女性肿胀的尸体前——他是在现场验尸之后,随尸体一起来警局。
“我最近和尸体似乎特别有缘。”一见到高馆,老医师立刻说。“本来还以为今天又必须看另一具尸体,不过听说白蟹那边尚未寻获。”
他抬起脸,注视着高馆,接着说:“我至今尚未去过白蟹岬,但,一定是很奇妙的地方吧!”
高馆默默用力颔首。做这种动作时,后脑部又是一阵剧痛。他也预测今天可能会打捞上诚记的尸体,但,还是徒劳无功吗……
高馆想起在大槌屋二楼神情落寞的及川,同时又想起另一件截然不同的事。
数年前,他仍在盛冈时,年轻同事常提及的一件事忽然浮现他记忆表层。
“如果早知道是要常和尸体打交道的工作,我不会干警察。”
高馆摇摇头,想挥除这个记忆。为何到现在才……
头痛是停止了,但感觉上整颗头好重。放置在远野警局的三桥尸体和眼前的尸体重叠、交错,死亡的尸体已跨越男女的差距,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拒绝一切!
5
翌晨,高馆一到警局就向组长千叶副探长报告东京之行的结果。昨天傍晚,已从远野警局打电话报告过三桥自杀之事,所以,此刻千叶满脸不快的听属下说明详情。
“会发生这种事也是无奈……”千叶望着侧面,蹙眉,频频用指尖摸索两颊未刮到的残余胡须。“不过,你明白吧!这是谴责。”
高馆在盛冈时曾遭处分一次,在家中闭门思过两天,那是因为随心所欲进行上级命令以外的调查。千叶之言又勾起他的记忆,他面露觉悟之色,深深颔首——幸好做这动作时,后脑部已经不太痛了。
高馆当然说明自己熟睡的原因,也具体说明在“梦乡”发生之事,更未隐瞒警察证件被夺的经过。但,千叶只用一句话就解决一切!
“那是在上野警局辖区内做的事。”
一瞬间,高馆的心仿佛被弃置黑暗中——尽管他明白不可能期待千叶会说出更好听之语……
他有如驾驶没有车灯之车行驶于隧道中的司机,睁大眼睛,拼命凝视前方,忽然见到似一片亮光飞舞于前,然后他被慢慢带回现实的光明里。“这是杀人事件”的预感化为一片小树叶,留在他的疑惑掌心。有树叶飘落,一定有树、有根存在吧!只要不放弃的循迹前进,终有一天能够寻到源头!
高馆正要走出办公室时,和由走廊过来的小野寺碰面了。
“昨天应该有位自称下屋敷兄弟的祖父之人前来。”高馆立刻问:“是怎么样人物?”
“是相当高傲的老先生。”小野寺回答。“说他的祖先是南部藩国士族……神态自若、身材瘦削、讲话口气虽温和,却似完全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小野寺苦笑。
他应该知道高馆目前所处的立场,却未形诸于色。
“谢谢,真不好意思。”高馆致谢,低头走向庶务课。
他向庶务课巡佐拿了摩托车钥匙,表示要至加油站换机油,牵出山叶机车。他打算顺便加满油、充电,并检查车灯和轮胎,等傍晚下班后,立即赶往白蟹村。
但,刚发动车子前进,后脑部马上因震动而发出奇妙的声响,虽然不是痛楚,却相当不舒服。
他马上知道这种情况没办法长途在那种恶劣路况奔驰,便放缓车速。
归途,他顺路到前几天报案自行车失窃的町角之香烟摊,连络事宜后,用百圆铜板换十圆铜板。
“要打电话吗?”老板问。高馆点点头,用店里的公用电话先拨查号台号码——他想知道一关警局的电话号码。
如果利用警局的总机,可以少花钱,但是他不想这么做,不希望让局里知道自己的一切行动!
知道一关警局的电话号码后,他马上投入六枚十圆铜板、拨号,他是要问租车给下屋敷兄弟的租车公司后来的情形。
此际的高馆已下决心要深入调查此事件。他对于事件的调查既执拗、又有耐性,而且一且胸中产生强烈欲望,就再也无人能够阻止了。
很不巧,东海林巡佐正好不在局里。接电话的警察说他应该马上会回来,等回来后要他马上回电。
高馆考虑一下,立刻说:“这件案子是由我高馆特别负贵调查,所以其他人不太清楚……”
“那么,你会留在那边吗?”高馆当然不可能告诉对方说自己是瞒着上司从外面打电话。挂断电话后,马上抄商店街内的捷径赶回警局,他怕万一不幸被千叶或谁接听,问题就麻烦了。
但,千叶不在局里。约莫十五分钟后,来自一关警局的电话到了。
东海林的回答是:已查出四月二十日发生小火警当天,在宇津野租车公司任职的女职员姓名和住址,而依和对方以电话连络的结果,因为火警发生时,警方曾前来调查,所以对四月二十日前后几天之事记得很清楚。
“哦?那么……”高馆满怀期待地说。
但,东海林的声调略为降低。“不,她只记得二十日当天整天都在办公室没有外出,至于最重要的下屋敷兄弟之事则完全不记得,毕竟,已经是两个多月以前的事了。”
东海林一说完,高馆马上接着说:“下屋敷兄弟租车时,应该是把自己的车寄放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