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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说再一次呢?
这个他无法解释,只是有一个声音,在他的心底拼命的叫嚣,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她先离开。
然而即使他风驰电掣,一刻都没有耽搁,但当他疯了一般的赶到管默言的身边时,仍然只来得及看到这样的一幕。
邬离的长剑刺穿了管默言的身体,一道几丈宽的金光瞬间犹如长虹贯入夜空,一时间金光四射恍如白昼,又好似升上天空突然炸开的烟花,万道细碎的金光瞬间迸射,光芒千尺,不可逼视。
“不要!”
妖王血羽只觉得全身顷刻间剧痛得几乎站都站不住了,他长伸出的手臂,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指尖微微颤抖着向前僵直着,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
不要这样,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们,不要——
即使全身都不能动,但是花执念等四人此时却如同被架在火上烧了一般,五内俱焚。
他们眼睁睁看着她的身体软了下来,慢慢倒向地面,仿佛是慢动作般,她的身体一点点下降,长发飞扬,裙裾舞动,遮住了她苍白的容颜。
金光散尽,风暴骤停,大地重归为平静,管默言一袭红裙铺散满地,好似开败的玫瑰花,即使衰败仍然有一种颓然的绝美。
而邬离直接受了孽火咒的攻击,整个人如同蛇褪下的残皮一样,软趴趴的躺伏在地上,再无半点生息。
周围霎时间寂静无声的有些诡异,就连呼吸声都仿佛停止。
滴答!
滴答!
一滴,两滴,三滴,直到慢慢的留下第四滴。
有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所谓的不轻弹,只是说不轻易流出!不轻易,不代表永远不,当伤心至极时,当亲眼看见挚爱在自己面前香消玉损时,又有几个男儿可以做到无动于衷?
白逸尘以为他这辈子都与眼泪无缘,即便是家破人亡的那一刻,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爹爹说过,眼泪是懦弱的代名词,血债要用血来偿,要眼泪何用?
然而现在他才终于懂得,在他的心中住着这样一个人,当她失去的时候,就仿佛在你身体最柔软的地方狠狠的扎上了一刀,鲜血淋漓,让你立时痛不欲生。
管默言静静的躺在那里,羽睫不再煽动,明眸不再闪烁,檀红的小口亦不再坏笑,她再也不能捏着他的下颌调戏他,亦不会再有人揽着他的肩膀说: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心痛的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白逸尘的呼吸停滞,无力的垂下眼睑,一滴晶莹的泪滴缓缓坠落,那泪滴纯净剔透如水晶,划过脸颊时,留下一道亮晶晶的泪痕。
(三十)真爱之泪(下)
更新时间2012…8…2 20:54:12 字数:2344
西门豹怔怔的站着,他的脸上已经没有表情了,无悲无喜,目光呆滞,或者说他的灵魂已经游离了躯体,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活了多少个轮回,总之他一世为人,然后死去,再经历一次轮回,然后再次死去。
孟婆从来不敢让他喝孟婆汤,她总是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所以他每一次轮回都会保留前几世的记忆。
可是这些个记忆与他根本毫无意义,他真正想要留住的那段记忆却完全是空白的,遇见管默言之后他才开始一点点恢复记忆,然而那只是记忆的断层,好像无数个碎片被搅乱成一团,等着他去一片片归于原位。
他本以为这并不着急,他还有大把的时间陪在她身边,他可以一边陪着她一边慢慢的想,然而,他错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而在他还来不及想起所有的时候,她就这样措不及防的独自离开了。
可是,若你离去,那想起与遗忘还有何分别?
你说过你会一直宠我照顾我,你怎么可以这样食言而肥?
这一次的分离,还要经过几个千年才能相遇?
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静静如飘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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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执念从管默言中剑的那一刻起,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他总是无法相信,那么一个总是诡计多端的小狐狸精,怎么能就这么轻易死去了?
他曾经因为觉得她是他梦中的那个人,而执意留在她身边,可是到了最后,连他自己都忘记这个最初的理由了,他只是单纯的喜欢她,想要跟她在一起,即使知道她并非己类,也舍不得离开。
他一直不懂为什么管默言身为狐狸精,却不肯跟他在一起,直到有一天,他趁着她半睡半醒的时候问她,她才说了实话,她怕吸了他的阳气他会减寿,她想要他长命百岁的陪着她,她舍不得他死。
曾几何时,他已经深深的爱上了这只小狐狸精,她的笑容坏坏的,却有着最纯净的眼眸,她嫉恶如仇,她善恶分明,她明明是只狐狸精,却比人类的心性更纯洁善良。
而此时,她再也不能活灵活现的跳起来与他斗智斗勇了,那个闪动一下眼眸,就立刻蹦出一个鬼点子的小妖精,再也回不来了。
他总怕自己活得不够久,不能永远陪在她身边,现在他倒宁愿此时便死去,没有她在身边,活着与死了有何异处?
无边的哀怨与怮痛仿佛一个不断鼓涨的口袋,将他撑得几乎爆裂,感觉到胸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烧,炽烈的火舌不断跳跃,燎得他周身热血沸腾。
“啊!”一声仰天长啸,花执念突然握紧双拳,肌肉纠结的手臂青筋爆出,他仰望着苍穹,连头顶的发簪都断裂开来,满头的墨发张扬飞散,像一张黑色的网。
定身咒不解自开,花执念双眼赤红如血,一步步慢慢走向管默言的身边,他的身子摇晃了两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她的身侧。
他修长的手指抚上她冰冷的脸颊,颤抖着触摸着她静止的眼睫,心痛的令他无法呼吸,上挑的丹凤眼轻轻微阖,两条血泪自他的眼睑缓缓流出。
见身体突然能动了,几个人都摇晃了一下,才如梦初醒的扑向管默言。
九儿静静的站在圈外,眼前的一幕那么的不真实,那个神通广大的妖女,怎么会这么安静的躺在那里,她不是一向巧舌如簧的不肯吃亏吗?她救了他不止一次,然而现在她竟然连还的机会都不给他了吗?
他自幼便看尽了女人丑陋的嘴脸,在皇宫里,能活下来的女人,有几个不是耍尽了心机和手段的?
管默言的聪明不在于小心机,她很睿智,冰雪般剔透,但她明明看尽了世故,却并不世故,她不伪善,她真性情,她自作主张的将他拉到了身边,是不是就是为了今天?
若她离去,他恨不得同她一起死?
心痛是什么感觉?他以为他早就忘记了,然而他原本比自己预想的有韧性,起码此时,他的心仿佛被生生掏出来了一般,疼得他弓起了身子,可是即使是使尽全力的按住胸口,仍然止不住那空泛的剧痛。
自从额娘死了之后,不管他受了怎样的折磨,他都没有掉过一滴泪,因为他懂得,这个世界上唯一疼爱他的人已经死去,他即使再难过,也只能成为别人的笑谈。
眼底的湿意开始泛滥,即使他咬着牙,亦控制不住它的坠落。
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事是你无法预料的,好像风云变幻生死无常,总有一些感情是你措手不及的,它来了你挡不住,它走了你也留不住。
小巧的泪滴离开脸颊时便犹如赋予了生命一般,飘飘忽忽的浮动,然后慢慢的钻进了管默言的眉心。
一滴两滴三滴四滴,晶晶的亮,仿佛柔和的水光,将管默言层层围绕,众人皆惊,他们屏住呼吸静静的望着她,渴望奇迹的来临,然而许久,知道这淡淡的光晕散去,奇迹仍未发生。
“让开!”被惊呆的妖王血羽此时终于回过神来,他猛的一挥衣袖,平地陡然卷起一股飓风,管默言身周围绕的四人立时如沙袋一般被远远的抛开。
因为力道太大,武功较弱一些的西门豹甚至口吐鲜血,直接昏死了过去。
花执念第一次爬起来,企图奔赴管默言的身边,然而血羽已经在他的身周设下了结界,仿佛一堵看不见的墙壁般,任凭花执念怎样的敲打都无济于事,空气中蔓延着浓郁的血腥味,血肉模糊的拳头还在不断的捶打着结界,不知停歇。
血羽慢慢俯身,托起了管默言已经瘫软了的身体,她绝美的小脸苍白如雪,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全身冰冷的她与死人无异。
“小妖精,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不许你死,你便没有资格死。”
将冰冷的管默言抱在怀中,血羽遽然起身,墨色长袍卷起浓郁的黑雾,黑雾遮天蔽日,待到终于散尽的时候,大地终于重归平静。
那是一种诡异的寂静,树影重重,黝黑的山脉延绵不绝,天边一轮诡月,在云雾中半遮半掩,林中仿佛遭遇了一场浩劫,满地残枝败叶,乱石断木,狼藉一片。
在这片狼藉中,趴伏着四名昏迷不醒的男子,林中静谧的吓人,连鸟虫的鸣叫声都听不见,安静的如同枉死城。
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脚步踩着地上的枝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三十一)治不好她,你也给本王陪葬
更新时间2012…8…3 20:01:12 字数:2092
从黯黑的山林间,由远而近走来了两名高大的男子,两人皆是一身兽皮劲装,上臂赤裸,露出肌肉纠结的手臂和强健的胸肌,他们外面裹着黑色的斗篷,斗篷遮住了面部,只能看到一些隐约的轮廓。
“他们怎么办?”其中一名男子转头问另一名男子,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但很好听。
“还能怎么办?既然王没有杀他们,就表示他们不用死。”另一名男子轻巧的回答,貌似很不经意。
“难道放了他们?”
“当然不?不杀他们不代表可以放了他们,带回妖界,听候王的发落吧。”
“谁带他们回去?不会又是我吧?”那个最先说话的男子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