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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仍有些不敢直视邪神那足矣杀人于无形的恐怖视线,但太乙到底还是偷眼瞄了瞄他此刻的狼狈德性。
灰头土脸,满身焦黑。
虽忍笑忍到嘴角抽搐,她至少还没活腻到敢当场笑出声来。
邪神的模样纵然狼狈,但其实并没有伤及到根本,即使他全无防备,这五道小小的劫雷尚不足以伤他分毫,可他到底还是受了伤,不过此伤非彼伤,因为此时正在滴血的,正是邪神大大那颗脆弱无比的小心肝儿。
这个可恶至极的女人,她竟然真的敢降了雷来劈他?
满腔的邪火在将一触及到太乙那雾蒙蒙的剪水双眸时,瞬间便如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般熄灭得连一丁点的火星子都不见。
哎!罢了!
邪神万般无奈得长叹一声,即叹息这女人的胆大包天。也叹息自己的刻意纵容,说到底还不是自己给了她这样的权利,才使得她在自己的面前如此无法无天。
再见她此时鼓着腮帮子,嘴角一抽一抽的显然是已经忍到了极限。这样灵动而生气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想到她刚刚那一脸漠然的样子,竟陌生得他眉眼都有些发涩。
“高兴了?若还觉得不解气,就再来几下,我在这里不动,直到你劈到满意为止。”
并非是如何婉转动人的情话,可听在太乙的耳朵里,却宛若惊雷般震撼无比,只有她才知道这个男人有多么骄傲与霸道,纵然是她再如何修为高深出奇制胜。依着他莫测的修为。断没有躲不开的道理。
他在哄她。以他自己的方式。
他甚至甘愿放弃他最引以为傲的自尊来哄她开心,看着他明明凶狠却又瞬间柔软下来的目光,太乙的心尖尖仿佛被小虫咻儿的蛰了一下般。酥酥麻麻的酸痒不已。
当年的太乙绝不敢想,孤傲决然如邪神,也会放下身段来哄自己开怀。
当年的邪神同样无法预计,那个宁折不弯的刚性女子,也会因着他的示弱而满腔柔情。
或许在那些分离了的冗长岁月中,两个人都慢慢的学会了改变。
时间是这世间最好的良医,它教会了相爱的两个人何为爱,何为包容,也教会了他们什么是原谅。
久违了的泪水终于簌簌滚落,初时还是一滴两滴。如珠落玉盘,继而竟噼里啪啦得一发而不可收拾,望着眼前这刚刚还张牙舞爪着引雷来劈自己的女罗刹,转眼间竟又粉泪扑簌的俏娇娃,邪神表示压力很大。
“傻丫头,怎么还哭了?,别哭,是我的错,别哭了好不好?”
邪神手忙脚乱,惯常冷漠疏离的俊脸上满是惊慌失措,想必尊贵的邪神大人定然不知,这世间最容易令人落泪的两个字,便是————别哭。
眼见着太乙是越哭越凶,俨然已有了大雨倾盆之势,邪神终是乱了阵脚,只觉得千军万马困于阵中,也没有今日这般令他心慌意乱。
不多时,太乙原本那双乌溜溜的黑眼珠早已宛如蟠桃一般,是又红又肿,尤其是她那张小嘴,反复遭由其贝齿的蹂躏,水光光得竟有股是说不出的诱人多情。
邪神从来不知,太乙这般顽石般刚烈的女子,哭将起来竟会是如此的恐怖,不是梨花春带雨,也并非夏露湿海棠,她嚎啕大哭,满脸的悲怮委屈,看得邪神整颗心都不由自主的紧缩成了一团。
怀抱着软玉温香,邪神紧绷的身体亦随着太乙抽动不已的小身子不断颤动,眼见着劝又劝不住,不劝吧,又心疼得紧,邪神咬了咬牙,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哼哼唧唧的小嘴终于安静了,抽抽搭搭的小身子也终于僵硬不动了,邪神一边啃咬着香软可口的蜂唇甜舌,一边暗自得意,自己果然作对了。
一吻罢了,邪神气定神闲的将下颌枕在太乙深深埋入自己怀中的头顶处,那一脸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显然是极其满意的。
苦苦追了三世,死得更是一次比一次惨烈,如今终于抱得美人归,他比谁都想鞠一把热泪在手中,老天终于开眼了呀!
……………………………………………………
“你到底将娘亲怎么样了?”
许是刚刚才大哭了一场,太乙的声音中仍有些难以抑制的沙哑,委屈积压的太久,一朝发泄出来难免有些惊悚罢了。
其实心中不是没有疑惑的,许多事情她虽已然猜了个大概,但总归只是猜测罢了,只是事到如今,她竟突然有些不想问了。
他若想说,她自然洗耳恭听,可他若是不想说,她也绝不会主动发问,很多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意味着就会更快乐,只要结果是好的,又何必在乎沿途到底走了多少的岔路。
“我怎么敢得罪母亲大人,只不过是同她做了个交易罢了。”
邪神眉眼含笑,尽染万般风情,恍惚间,太乙仿佛又见到了那个昔日里总喜欢变着法子来调戏自己的花执念。
原以为邪神回归,花执念便会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为此,太乙虽嘴上不说,心里却总好像被掏空了一般,黑漆漆得如同一个永远也填不满的黑洞。
如今望着那熟悉的面孔,熟悉的人,太乙激动之余,又隐隐察觉出一股子不对味儿来。
依着她对邪神的了解,再端详一番他奸诈的笑脸,太乙不需太费力,便轻易猜到发生了何事。
“交易?战离殇,娘亲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才肯毫不犹豫的出卖了父亲?”
正文(一百二十一)大结局(四)
望着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太乙激动之余,却又隐隐察觉出一股子不对味儿来。
依着她对邪神的了解,再端详一番他此刻这奸诈无比的笑容,太乙无需费力猜测,便可以轻易断定此事必然有诈。
“交易?战离殇,娘亲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太乙虽咄咄逼人,但邪神却并不显半点慌乱,许是抱得美人万事足,邪神此刻心情自是极好的,尤其是他那双本就灼灼逼人的桃花眼,越发笑得动人心魄起来。
“太乙觉得母亲大人会许我什么好处呢?”
其实不用邪神提醒,太乙已然想到,她娘亲于妖界再如何呼风唤雨,在堂堂邪神面前亦渺小如蝼蚁一般,她还能有什么东西能让邪神看上眼?
除非……
注视着太乙暮然睁大的双眼,邪神知道她定是已然猜到了结果,一时不由得心情大好,连带着脸上的笑意亦渐起了荡漾之势。
太乙磨牙再磨牙,却终只能乖乖认栽,或许别的事情她还可以相信娘亲不会卖女求荣,但事关父亲就要另当别论了,她绝对有理由相信,只要邪神给出的条件足够诱人,娘亲更过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究竟许诺了娘亲什么?”
见太乙皱眉,邪神本能的有些不悦,瞅她那一脸担忧的样子,便是她娘亲将她卖给了自己,她又有何不甘愿的吗?
“太乙为何不问我。母亲大人究竟对我许诺了什么?”
太乙闻言,不由一声冷哼,继而才有些不屑的瞟了一眼邪神,淡淡道:
“没兴趣。”
“你……”
邪神气结。无奈美人娇艳如花,他再恼火也发作不得,只得忍气吞声,并狠狠瞪向太乙,怄气般的始终一言不发。
邪神恼火,其实太乙更恼火,她被人卖了已经很惨了,难道还要她巴巴的去追问人家是否将她卖了个好价钱吗?这也太残忍了点吧!
“你说不说?”
“……”
某神沉默。
“真的说不说?”
太乙眯了眯眼睛,摆明了开始威胁。
邪神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并极其不自然的将头偏向了一侧。想他贵为堂堂邪神。岂可接受小女子的威胁。
“好!”
太乙冷哼。转身扭头就走,真是好笑了,他不说她不会自己去看吗?
怀中暮然一空。邪神顿时傻眼,这女人怎么比他还没耐心?不会再求一求他吗?哪怕撒个娇也好呀?只这般凶巴巴的一径威胁,他若说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去哪?你娘亲已经将你卖给我了,没我的准许,你哪都不许去。”
话虽说得有些不通情理,但邪神说得倒也并非虚言,管九娘此前确实红口白牙的是将她这个宝贝儿女儿托付于他,不过两人不过是各取所需,倒也谈不上所谓的交易。
此时,邪神的不悦已然清清楚楚的写在了脸上。曾经的太乙再如何骄纵,也不曾这般对自己冷言冷语,怎么转了一世竟连性子也变了,倒是越发的不可爱了。
手腕还在人家手中,走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太乙也不挣扎,只是默不作声的抬眼望向邪神,一双黑瞳好似深不见底的寒潭,粼粼幽光轻轻漾起,饶是邪神被她望得心底一阵微颤。
当初的太乙实在被父神保护的太好,情爱之事于她更无异于天方夜谭,彼时除了温顺乖巧,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直到被他伤的彻底,她才突然让他明白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更何况她的骨子里尚流淌着父神好战的血液。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的太乙与当日那个小白花般懵懂无知的太乙,自然不可同日而语,许是这一世的身份使然,太乙与生俱来便对男人的心思多了几分把握。
果然不多时,邪神便在她深沉的注视中败下阵来。
“人间酒水委实寡淡,是以我才在他的酒中加了点滋味。”
下药就下药,说得这么美好,有意思吗?
见太乙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鄙夷之色,难得满面愧色的邪神瞬间便冷下了脸来。
“事出突然,不过是权宜之计……喂,不准笑!”
几乎想也不想的,邪神直接动手扳过太乙早笑得花枝乱颤小脸,低头便毫不迟疑的啃了下去,这女人实在太过放肆,他宠她是真的,但她也不能如此持宠而娇,竟然胆敢这般毫不掩饰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