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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犯了世间所有男子皆不可避免的错,他自以为掌控全局,却不知从何时开始,一切早已偏离了最初的轨迹。
天有天道,魔有魔道,他本无心,可为了成就大道,却不得不舍弃自己的骄傲。
原本一切都尽在他的算计之中,她纯净若出涧之泉,明媚好似春花绚烂,怪只怪她的笑靥太过炫美,才引得他心神大乱,终至万劫不复。
她真不愧是父神的女儿,连手段都如出一辙的毅然决然,惊神戟乃混沌孕育而生的魔器,生则杀虐成狂,也唯有她这般纯净剔透的人儿才堪收服。
在她的手中,惊神戟魔性湮灭斐度,反成了克制自己魔性的神器,他机关算尽到最后却偏偏漏算了自己的心。
惊神戟弑神斩魔,伤则灰飞烟灭,直至她冰冷冷躺在他怀中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悟,原来输得最彻底的竟然就是自己。
彻悟往往来得太晚,当他终于看透自己的心时,一切都太迟了。
原来死去的感觉就是这个样子,万念俱灰,心如死水,此时无需天来诛他,也不必地来灭他,只是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怀中慢慢死去,他已经生不如死。
他与父神本是双生子,他主生,他主死,他是千万敬仰的神,他却是天道不容的魔。
世人皆知父神法力无边,可织魂补魄,宛若再生,却无人得知,他原可以做得比他更好,只是代价,就是他自己。
正文(一百九十四)前尘往事俱成灰(下)
大彻大悟往往不是来得太早便是来得太迟,当他终于看透自己的内心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在此之前邪神从未想过,原来死竟然就是这种感觉,所谓万念俱灰,所谓心如死水,此刻无需天来诛他,也不必地来灭他,只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躺在自己怀中慢慢死去,他已经生不如死。
他与父神就如同是造物主一不小心所开下的玩笑,他们本是同宿同源的双生子,却偏偏一个主生,一个主杀,是以他成就了千万敬仰的神,而他却堕落成了天道不容的魔。
世人往往更容易相信那些自以为的真相,比如他们伟大的父神,必然是法力无边悲天悯人,谈笑间可织魂补魄,白骨生肌,宛若新生,却无人愿意相信,他原可以做得比他更好,只是代价,就是他本人自己。
成王败寇,这本是人间枭雄争霸时生杀予夺的惯常手段,可谁又敢说,即使贵为神魔又真的可以摆脱掉这可笑的宿命轮回。
为了救活太乙,这对曾不共戴天的兄弟,第一次心平气和的坐到了一起。
“你必须死,这是天道,谁也无法更改。”
当父神说起这句话时,那曾经满是慈悲的眼中竟看不见半点温情,明明还是那张相同的脸,却浑然好似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的命可以给你,但我要太乙活着。”
邪神棱角分明的眉眼此时仿佛结了冰,他薄削的唇角则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蔑笑。端得是那一副薄凉寡淡的语调,好似他如今轻易舍去的并非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而不过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玩意儿一般。
一模一样的五官,却因着各自截然相反的性格而生出了迥然不同的气质。
父神温润如玉。临风而立,风姿独秀,萧萧如松下之风。
邪神阴鸷孤绝,眼角眉梢皆透着一抹疏离与冷漠,举手投足间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绝。
“太乙是我的女儿,她的性命我自会舍身相护。”
或许也只有在面对着这个孪生的胞弟时,世人眼中那个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的谦谦君子才会露出这般倨傲不驯的神色。
那躺在邪神怀中无声无息如同布偶的人儿,是自己从小婴孩时便眼珠子一般捧在掌心中疼爱的心肝宝贝儿,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给予她半点伤害。
邪神闻言,不由得一声嗤笑。他撩起狭长的眼梢。似笑非笑得睨向父神。冷声笑道:
“呵,如此说来,你是已然想出办法救她了么?”
“哼。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这般质问于我?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哦?我们高高在上的父神大人不准备继续装下去了么?若是令他们见到往日圣人一般的父神大人也会这般恼羞成怒的话,不知要如何失望呢!”
“在你这等无耻之徒面前,再丑陋的德行也不枉可称之为圣人。”
“……”
还好二人初见时便已撑开了异界空间,不然不管是何人撞到这一幕,也必将是充满幻灭的一幕,其实说来也无甚特别,即使贵为神袛,也不免要唇枪舌剑据理力争的吧。
当然,我们凡夫俗子对此等行为还有另种雅俗共赏的说法,谓之曰:骂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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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面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无人可知,只知三日后父神与邪神便双双陷入了沉睡。
邪神再如何逆天而行,亦只有天道方能收他,旁人既杀他不得,也只能将其封入缚魔阵内。
旁人或许不知内情,可作为父神的坐骑,亦是他最忠诚的仆从,应龙在三日之前便受到了父神最后的召见。
彼时应龙早已化出了人形,那形容,端得是明眸皓齿,玉面朱唇,正乃是皎皎如玉树之临风,俊秀若竹林之照影的翩翩美少年是也。
单膝点地,头顶处,那个向来斯文俊秀的男子竟是前所未有的憔悴不堪,应龙本能的欲上前查看,却被男子轻轻抬手,止住了脚步。
“龙儿莫要担心,且细细听我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应龙红艳艳的唇瓣此刻已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他拧着眉头犹豫再三,终还是默默的垂下了头。
“主人……,请吩咐。”
无论主人如此决定,作为主人最忠诚的仆从,他只能无条件的服从主人的命令。
此刻主人的身子已是极度虚弱,修为也无端得散去了大半,应龙静静的聆听着主人的教诲,纵心中存了再多的不满,也抵不过他对主人全心全意的效忠。
按照主人的吩咐,应龙将父神的身体封入寂灭塔后,又将太乙天女的肉身一并送入了深渊之域,而自己则遵照主人最后的嘱托,成了深渊之域的守护神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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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太乙不禁曲起素白手指,轻轻的揉了揉自己仍有些酸酸胀胀的额角。
犹记得那一世,昊天曾对她说过,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祸水,彼时她还不抵死不认,此刻只怕连她自己也要道自己一句红颜祸水了罢。
只因她贪图一时的解脱,父神进了寂灭塔,邪神入了缚魔阵,想来当初的太乙若是早知道自己会惹出这诸般祸端,断是不肯再轻易枉送性命了吧!
前尘往事俱在眼前,纷繁往复皆历历在目,之所以如此清透明澈,只因她体内至今仍住着两缕不同的神魂。
惊神戟逆天而生,可弑神斩魔,伤则便灰飞烟灭,而为了救她,无论单凭谁人之力,皆是痴心妄想,父神与邪神于是各拆一魂,连着邪神拼尽全力为她找回得那一点点残魂,才终于拼凑成了如今的她。
而今,她的体内不仅挤着两缕天魂,且还藏着两股截然不同的法力,它们一股温柔如夏日穿堂而过的暖风,一股霸道如狂风骤雨的海上,当真是热闹非常。
而当她终于堪堪醒来之际,那原本水火不相容的两股力量竟空前的融为了一体,端得是水乳交融浑然天成,那模样仿佛它们原就本该属于她一般。
正文(一百九十五)一梦千年
回想起刚刚那只傲娇不已的小神龙,太乙原本紧蹙的眉头,亦难得微微的舒展开来,想来也不知邪神到底用了何等方法,竟连那素来里自视甚高的小神龙也一并骗了过去,只不知当真相大白之时,那向来傲娇成性的小神龙,面上神情会是何等的精彩纷呈。
才将将勾起的唇角,在猛然忆起那张惯常狂狷冷傲的俊脸时,顷刻间便如寒风过境般零落肆虐成了片片狼藉。
可恶的男人,骗了她一次还嫌不够,竟然还敢这般不依不饶得生生世世得对她纠缠不休,真当她太乙是好欺负的不成?
到底是闲置了太久太久,纵使是贵为真神之体,也有生锈的嫌疑,当太乙勉力撑着僵硬的手肘立起上身的时候,眉心仍有些本能的微微皱紧。
捏着眉心环顾四周,入目所及的竟然是大片大片郁郁葱葱的碧浪,确切来说,她竟好似一只沉眠了的蝶蛹,被眼前那铺天盖地的绿意所层层叠叠的包裹住,扫了一眼身下翠色欲滴的碧玺寒玉床,太乙两手稍一用力,终是彻底站起身来。
即使是自己的身体,太久没用也会显得生疏,更何况是早已相隔了数万年,不过这点小小的不适太乙倒并不放在心上。
无需吟唱咒术,只是随意一挥手,眼前遮云蔽日的碧波荡漾转眼间便如潮汐退却般悉数退去。
白色素袍松松垮垮得罩在身上,衬着她分外高挑清瘦的腰身。越发有种飘飘欲仙乘风归去之感,满头乌发如瀑布飞泻一般川流而下,直直得一径垂直地面,在她略显飘忽的脚步后。缠缠绕绕的划下了一抹旖旎至极的优美弧线。
才行了没多远,太乙便默默的停驻了脚步。
眼前少年一袭青色劲装,乌发高束,唇红齿白的甚是讨喜,尤其滑稽的是,在他仍显单薄的细瘦肩膀上,赫赫然得竟负了一张几乎与他身高相当的玄墨色重弓。
少年仿佛早已候在此处等了许久,见了太乙终于出来,急忙上前几步,单膝跪地。垂首道:
“恭迎天女归来。”
太乙一脸玩味的睇视着身前的少年。良久方才开口。却并非是唤少年起身。
“小龙龙,好久不见呢。”
这一声久违了的小龙龙,直听得少年汗毛倒竖脊背发凉。没错,他便是深渊之域的守护神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