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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天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眸底的兴味却异常浓郁。
羲和勾着唇角,一反刚刚那局促的小女儿姿态,逐步解说,剥皮拆骨,只听得太一膛目结舌,忘了呼吸,昊天则始终沉默,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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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商议了片刻。彼此交换眼色后,即便各自起身,同心索可长可短。伸缩自如,三人拉开彼此距离,呈三足鼎立式列阵。
昊天暗自闭目凝气聚神,少顷,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自太一与羲和面上逐一扫过,见二人皆已是面容坚定,严阵以待,遂深吸一口气,继而缓慢吐纳,运转。归神,守正。
忽而,他振臂而起。宽大衣袍临风起舞,猎猎作响,如缎青丝挣断发带束缚,在狂风大作下肆意飞扬。
昊天神色安宁,双目微阖。好似正沉浸在少时的美梦之中,唯薄唇轻轻蠕动。清隽的嗓音徐徐入耳,如同山那边的歌声隐隐约约传至耳畔。
与他的沉静祥和相反,天地间已然是飓风四起,飞沙走石一片,而在他悬空的脚下,正是风暴的最中心,漩涡越聚越大,似盘亘而起的黑龙,狂啸着直冲九霄。
羲和咬牙站住脚跟,手中兀自掐指念诀,璨如撒星的双瞳中,满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下一刻,她猛的划破中指,行气逼出一点精血,凝结于指尖处,口中则仍絮絮念着法决,双手飞快的变幻着掌印。
大风起兮,遮天蔽日,亢龙飞天,遨游四海。
转眼间,浓如调羹的白雾,竟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狂风所驱散,大地重回清明,青山绿水,芳草萋萋,皆清晰入目。
昊天素衣玄袍傲然悬于空中,衣袂纷飞,孑然独立,犹如谪仙。
羲和此时亦停止了吟唱,面上神情变幻不定,似痛苦,似狰狞,突然她双目暴睁,口中发出一声冗长嘶吼,沙哑的嗓音好似被尖锐的砾石细细磨过一般,有着彷如困兽的决裂。
隐约中,似有无数金色符文成串的自她胸口及印堂处飞出,符文聚而不散,圈圈围绕,竟将她从头到脚围了个水泄不通。
昊天已然做法完毕,此时他居高临下,也看得心惊不已,抽筋剔骨,打回原形,巫王之咒,难怪他只隐约猜到她对自己下了狠咒,却不得其法,想不到竟是大荒期便已失传的巫王之咒,这女人果然狠心得令人心折。
符文时伸时缩,似黄金锁链,紧紧的缠绕在羲和的周身,突然它猛的勒紧,仿佛要将她活活勒死一般。
羲和又发出初时那种低声的哀鸣,断断续续,像小儿一抽一抽的哭泣,昊天与太一同时对视,眼中都有掩不住的担忧,生怕这女人发起狠来,连自己的小命也不要了。
‘嘭’的一声炸响,饶是太一与昊天隔了好些个距离,仍是被猛然炸开的气浪撞得倒退了几步,不顾耳中铮铮鸣响,两人急忙回头,却见羲和早已挣脱了金色符文的束缚,褪去肉身的禁锢,化出真身,飞上云天。
太一震惊,万想不到自己当初竟然看走眼,想不到羲和竟然同自己一般,也是三足金乌之身。
只是,何以她只有两足?难不成她之所以伤重出逃,便是因为受此重创吗?
太一正思绪万千之际,羲和却已经竖起乌金色的头冠,展翅摆尾,亮出利爪,向着正北方俯冲而去。
一下、两下、三下……
那无形的墙壁,虽看不出裂痕,但在羲和猛烈的撞击下,已然引得地动天摇,山呼海啸。
正激烈时,羲和却突然抽身后退,不待喘息,她竟遽然张嘴,吐出一道赤金色的火焰,火焰并不炽烈,然所过之处竟片甲不留,灼烧得只剩下一片片空泛的黑。
一时间,四野巨震,天昏地暗,入目所及,虚虚幻幻,变化不断,远山近水竟也如同受惊的小兽,颤抖着瑟缩不已。
太一等得就是这一刻,只听他一声怒吼,已然飞身而起,手中横握着一把玄色长刀,气势如虹,似夹裹着雷霆万钧之势。
声未竭,凛冽刀锋却已劈空而至,唯见一片刺目银光向着羲和吐火之处狠狠的劈下,便听得‘喀吧吧’一阵脆响,眼前诸般景色竟好似破碎的镜面,噗噗簌簌的散落。
正文(一百五十四)送你一程
一时间,四野巨震,天昏地暗,入目所及,虚虚幻幻,变幻无穷,黑山白水竟也如同那受惊的小兽,颤抖着瑟缩不已。
太一等得就是这一刻,只听他沉声怒喝,已然飞身而起,手中横握着一把玄色长刀,气势如虹,青光过处隐隐夹裹着雷霆万钧之势。
吼声未竭,青芒刀锋却已劈空而至,唯见一片刺目银光向着羲和火灼之处狠狠的劈下,刹那间,只听得‘喀吧吧’一阵脆响,眼前诸般景色竟好似破碎的镜面,噗噗簌簌的片片剥落。
腕间的同心索早在羲和化出真身时,便已然被昊天收回,此时他们三人并肩而立,冷眼看着眼前不断碎裂的幻影残像。
正如太一所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帝江与昊天相斗数年,自然熟识他的所思所想,他料定昊天多疑,竟将镇守五人的所有弱势集于一处,并施以迷雾毒瘴,如此故弄玄虚,以引得昊天踌躇不前。
不得不佩服帝江之狡诡,五行相克亦相生,强极则弱,弱极则强,当弱势与弱势合并,便又滋生为另一种强势。
这般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想必即使昊天有所怀疑,也定然不敢铤而走险,至于对阵法一窍不通的太一,则完全不在他的思虑之中,可一旦他们错过了此地,整套阵法便俨然是固若金汤,再无破绽可寻。
退一万步讲,帝江本命属金,昊天则本命属木,即便昊天敢于破釜沉舟的同他拼死一搏,他亦生来就是克他的。
金克木,火克金,可惜他机关算尽。却偏偏漏算了一个羲和,想这天下间还有什么事,是她羲和不敢干的呢?
眼见着幻象渐渐消失,三人面前竟又出现了最初时的那道巨大裂痕,黑黝黝的裂隙中深不见底,并由浓重的死气,源源不断的自其中涌出。
出口似是就在眼前,三人却面面相觑,止步不前,帝江狡诈非常。这会不会又是他的阴谋诡计。
羲和面色沉凝,敛着眉眼不做声,昊天与太一分列她的两侧。亦是神色严峻的沉默不语。
正犹豫时,却见那巨大的裂隙竟猛然震颤起来,昊天见之,不由得脸色大变,不待他出言提示。羲和已然大声喝道:
“不好,它要闭合了,速退。”
然而,那裂隙却似算准了时间一般,她反应得快,它则反应得更快。不等他们三人动作,它已然闭合了大半,原本丈余的裂隙。此时竟俨然只余下半尺的间隙。
异变陡生,那由得三人多想,羲和正欲施法撑住裂隙,余光中却见昊天亦同样在掐指捻诀,想必两人又想到了一处。
明知此时幻出真身尚有冲出去的可能。明知现在施法必赶之不及,但羲和却宁愿铤而走险。这个时候根本也容不得她多想,她只知道既然是三个人一起进来,就必须是三个人一起出去。
心中虽惊急异常,但羲和的动作却不见半点慌乱,眼见咒法渐成,却猛然察觉背脊处袭来一阵疾风。
羲和心头猛跳,难道是帝江等人不甘放他们离开,所以纠结来袭?可她为何感觉不到敌意?
难道?
“太一!不可!”
不等羲和回头确认,耳畔处却猛的传来昊天焦急异常的喝斥声,伴着这声音,羲和只觉得似有一股极强的掌力推到自己腰间,将自己急送至裂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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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裂隙的闭合,太一只觉得脚下猛的悬空,接着便是没完没了的下坠,心知必然又将是一场周而复始的循环,太一索性闭合双眼,安然等待双脚落地的那一刻。
族人可以没有他太一,却绝对不能没有昊天,早在入阵的那一刻起,太一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有机会就必须先送哥哥离开。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放弃了寻找出路,相信哥哥出去之后,定然会想办法来救自己,而现在他只需要安然等待即可。
想虽如此想,但太一心底亦清楚的知道,阵法被破,帝江等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尤其是哥哥逃出后,自己无疑将成为最好的筹码。
当双脚终于踏到地面之后,太一缓缓睁开双眼,目之所及,尽是漫天黄沙,千里戈壁,广褒无垠,热辣辣的阳光折射到沙地上,反射出刺目的金光。
冲天的热浪扑面而来,太一本能的抬手遮在眼前,以抵挡这灼目的光线,这是什么鬼幻境,太一皱着眉头,勉强将心底的咒骂咽回口中。
本欲抬脚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谁知双腿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略显疑惑的低头察看,太一终于忍不住的低声咒骂道: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太一自幼随族中长老修习术法,几乎从未见离开过自己生长的地方,年少时曾听哥哥提起过,极北之界,有一不毛之地,寸草不生,平沙莽莽,世人谓之曰大漠,想必自己此刻身处的幻境便是大漠无疑。
颇有些不适的眯起眼睛,太一举目四望,心下不免茫然,毕竟是第一次出门,且还是独自面对这么个奇异的地方,难免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呦!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儿,真心惹人怜呢。”
乍然响起的娇笑声,惊得太一愣忪了好一会儿,最近这笑声经常出现在他的耳畔,彼时厌烦至极,此刻听来竟是亲切无比。
可刚刚他明明已经亲手将她送出阵外,可见现在听到的必然是幻象无疑,哥哥曾说过,幻象迷眼不迷心,只要他不为所动,便不会为其所伤,思及此,太一强掩下心中莫名的失落,步履艰难的继续前行。
“喂!你竟敢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