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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之中却没有一个能与之对上号呢?看来回头她得找西门豹好好问问清楚了。
清冷月光下,一人一兽狼奔豕突,竟宛若白骥过隙,身侧劲风带动花影摇曳,明明暗暗,好似鬼影重重,两人虽是各怀心思。脚下的行程却没有半点耽搁。
管默言实在有些想不通,血羽那样冰冷的性子,怎就成了个爱花之人,整个浮屠殿就好似个大花园,异木奇花,争奇斗艳,琼草碧萝,万紫千红,若不是确信自己不会来错地方,她真还会错以为自己是误入了蓬莱仙境。
恰逢头顶浮云蔽月。夜色渐浓,管默言虽隐了身形,但苦于妖王的恶趣味。仍会时不时的刮碰到自四面八方伸展而出的花枝叶蔓。
远远望去,满园翠色樱红无风自舞,落英缤纷,树影婆娑,绰绰约约。美不胜收。
偏可惜良辰美景终是虚设,管默言现下心事重重行色匆匆,哪来还有什么闲情逸致赏花看景。
突然脚下一滞,管默言凝神稳住身形,回首望向身下揪着自己裙摆的小黑,眉间微蹙。低声问道:
“怎么了?”
小黑这时候突然拉住她,自然不会是拉着玩的,况且他虽然看起来/猥/琐/点。实际也确实不怎么着调,但倒也是有些本事的。
“主人,我似乎闻到了故人的味道。”小黑嗅了嗅鼻子,然后万分肯定的点了点头,一副十足的忠犬样。
“月麟?”
管默言不自觉的眯了眯眼。自己与小黑的主仆关系尚短,她们共同认识的故人貌似也只有这一个。
小黑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尔后却又摇了摇头,眼神疑惑得竟然比管默言还迷茫。
“到底是还是不是啊?你这鼻子那么短,可不可信啊?”
管默言忍不住的抽了抽嘴角,很想一掌拍扁了眼前这只仍在不断抽着鼻子的胖老鼠,话说他好歹也曾跻身于神兽之流,怎么竟干起猎犬的勾当来了?
“好像有点奇怪哦,这味道理该是月麟那厮没错,可是我又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好像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小黑说着暮然抬起两只短胖的小爪子,颇为苦恼的抱住了自己的大头,一副万分纠结的样子,管默言看着好笑,居然莫名的就消了一半的火气。
“抓耳挠腮的像什么样子?没用的东西,净给我丢人。”
抬脚踢开仍紧攥着自己裙摆不放的小黑,管默言揉身向小黑所指的方向行去,自然她刚刚踢出去的力道都是把握好的,再不济他也总是她的宠不是,总不至于真的伤了他吧。
就着管默言的力道,小黑连滚带爬的轱辘了好几圈后,才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爬起身来,待得终于看清了管默言的动作,他那双小黑豆眼滴溜溜一转,顿时心领神会,不由得很是狗腿的紧跟上前,谄媚道:
“还是主人英明神武,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管他什么魑魅魍魉,上前一窥真相自然大白。”
实在有些受不了小黑的聒噪,管默言猛的回过身来,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
“小黑还真是话多得让人心烦呢,若是管不了自己的舌头,本主替你收着可好?”
眼见着管默言那双莹白如玉的小手就要伸向腰间的香囊,小黑立时乖乖的闭上了嘴,仿佛生怕管默言不信,他还虔诚的将两只短胖的小爪子交叉于胸前,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面色不善的狠瞪了小黑一眼,确定他不敢再罗里吧嗦的惹人嫌后,管默言这才转过身去,面色凝重的向不远处望去。
虽然这一路走来她们皆是疾行如风,但管默言的那双水眸却没一刻放松,在她极力收敛身上气息的同时,亦会小心谨慎的将自己的神识探向沿途经过的所有可疑之处。
对手似毒蛇般完全隐于暗处,在未查明对方底细之前,她必须小心行事。
血羽不喜奢华,纵观整座浮屠殿的格局,虽然比不上那个风骚魔王的阎摩殿,但仍可谓是气势恢宏,大气磅礴得令见者皆竖然起敬,可眼前这座名为‘月落阁’的偏殿却恰恰是反其道而行,青砖素瓦,低门矮户,实在是萧然简陋得不成样子。
越是向前靠近,管默言的眉心便蹙得越紧,眼前这座极不起眼的月落阁委实怪异得很,若非刚刚小黑拉住了自己,自己是决然不会注意到此地的,现下静下心来细细的打量,管默言才惊觉于对手的狡诈诡谲。
月落阁位于浮屠殿正殿偏侧转角的斜后方,单从外观看来,很像是仆役下人居住的耳房,但这也正是它的怪异之处,因为管默言熟识血羽的性子,他就是冰山一座,平日根本不许任何人靠近,又何来仆役之说。
不过此地也确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一是它位置隐蔽,难以察觉;二是它素瓦矮门,实在不起眼,很容易被人忽视;三是根本就不会有人想到,对手竟会嚣张得直接就将贼窝选在了距离自己只有一墙之隔的地界,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第四章天人交战(一百零四)夜探浮屠殿(中)
管默言看似桀骜不驯,言行举止皆是率性而为,实则却不然,她诸事不说不问,可不代表她真的就一无所知,虽说此地确实隐蔽,但真正让她忽略月落阁的原因却并非如此。
负臂驻足,管默言卓然玉立于月落阁的窄门前,一股宁静祥和之气如三月暖风般徐徐而至,仿佛雨后淡淡的青草香,夹裹着蒙蒙的湿气,还略带着点细微的涩意,令人不自觉的便卸下了全身的紧绷,整个人都跟着身心舒畅起来。
眼底眸光渐冷,管默言不自觉的拢了拢眉头,神情似是有些许怔然,而下一秒,她竟然莫名的摇着头哼笑起来,面上神色似嘲似讽,看得小黑瞬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话说主人本来已经够变态了,如果再疯了的话,不得把自己往死了折磨啊!
一想到自己日后悲惨的命运,小黑险些痛哭流涕,强忍着满心的悲鸣,小黑颤声询问道:
“主人?您没事吧?您可千万别吓唬小黑啊!小黑胆子小得很呢!”
“哼!你若胆小,只怕这世间便再没有胆大之人了!”
斜眼瞟了小黑一眼,管默言冷哧一声,懒得与他饶舌,她缓缓合上眼眸,细细感受着来自天地间最纯粹的天精地魄。
原本静谧安详的小苑此刻却凭空刮起风来,且风势渐渐由徐徐吹拂转为樯倾楫摧之猛烈,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青灰色的黑风打着旋子呼啸而过,沿途之物无不系数被卷入风涡中撕裂粉碎,顷刻间化为齑粉,消弭于天地间。
管默言此刻位于风暴的最中心处,却意外的没有受到任何干扰。她仿佛被隔绝于世外,神态安然似正在春晓好梦,身旁的狂风肆虐对她没有丝毫影响,便是连一根发丝也不曾牵动,她微阖着眼睑,朱唇极快的蠕动着,一声声极其怪异的调子自她殷红的唇瓣中幽幽吐出,这声音似哀鸣,似悲泣,如同啼血杜鹃。凄厉而锐气逼人。
小黑何其机灵,自从异状突起之时,他便已经将自己妥帖的藏于安全地段。此时他怔怔的遥望着管默言的身影,原本精光四射的小眼睛,现下却犹如一片深海,乌蒙蒙得让人看不分明。
虽然管默言今世的真身为九尾狐,但她却实在罔顾了身为九尾狐的本性。即不通音律更不善舞技,然而此刻她却好像变了一个人般,随着自己口中吟唱的曲调翩然起舞。
透过层层叠叠的沙雾,管默言的舞姿显得格外的曼妙而诡异,舒广袖,旋莲足。裙裾飞扬,翩跹若蝶。
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
而作为唯一有幸一观天颜的小黑。此时却神色怪异得犹如乌云压境的青黑天幕,阴霾如晦,云低欲雨,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嬿婉回风态若飞,丽华翘袖玉为姿。
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虽然看不清管默言媚色天成的仙姿玉容。但那如真似幻的舞姿仍令人目醉神迷难以自持,只是舞姿虽美,却处处皆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别样气势,仿佛前一刻还波澜不惊的烟波浩渺,下一刻却毫无预警的怵然生变,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其形如怒潮掀海立,其势若大浪挟山来。
九曲两河涤魂咒!
小黑遽然僵立如遭雷击,全身炸起的黑毛根根竖立,竟好似一只暴怒的小刺猬,这哪里是舞蹈,这分明就是步罡踏斗的祷神召灵之术,难怪他觉得她的步伐怪异的眼熟,原来竟是禹步。
此时的月落阁在外人的眼中定已成了一桩奇景,小小的庭院仿佛被罩在了巨大的钟鼓之中,鼓中风云色变,鬼哭神嚎,鼓外万籁俱寂,虫鸣啾啾。
管默言徜徉于鼓中,载歌载舞,伶仃独步,蓝衫飞舞,盈盈望断。
小黑恍若被镇了魂,半张的嘴巴迟迟不合拢,俨然已有丝丝银线垂于下颌,不过还好他这呆若木鸡的蠢样没有入管默言的眼,不然定又少不得一番嘲弄了。
按说管家结界之术堪称三界翘楚,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天地阴阳,皆是她们管家所长,此人却偏偏要班门弄斧的在她的面前结阵?且还险些瞒天过海,他到底是何意?
其实初一靠近月落阁,管默言便察觉到了此地的蹊跷之处,小小陋室竟然还布了如此精巧的法阵,说它是法阵也不尽然,准确的说这只能算是人间风水师最善用的堪舆之术,有镇宅驱邪佑主之效,因为阵法中并没有灵力的加持,所以刚刚反而并未引起她的注意。
而待得亲身步入阵中之后,管默言才真正勘破了此阵中的另有乾坤,此阵名为锁灵碎魂阵中阵,外围的风水布局其实没有任何杀伤力,为得只是掩去阵内的萧杀之气,真正的杀手锏便是这阵中之阵,名为九象九灵万罡迷魂阵,其威力恐怖至极,可陷神伏魔,斩神骨,断魔根,被此阵生生困于七七四十九日后,便会神魂俱毁永无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