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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这么快便去而复返,想必是查出什么事了吧?”
花执念屈起修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敲击着桌面,这个动作是他这两天来最常做的动作。
身为人类时,花执念小小年纪便身单力薄的独自扛起父亲留下的花满楼,没人同情他的幼小,除了杀戮他别无选择,先安外,再攘内,他白皙的双手终于沾满了鲜血。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他不杀人便要被杀,他步步为营,他机关算尽,他不信任何人,他睡觉都要睁一只眼,世人只是艳羡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惊天权势,但他荣华背后的艰难酸辛,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可以说人族之间的勾心斗角更甚于其他的任何一族,花执念在人界看多了尔虞我诈的彼此算计,重回到魔界时倒觉得驾轻就熟了,只是现在魔族的问题确实很复杂,并不是一两日就可以解决的。
管默言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花执念这双洞悉世事的桃花眼,只能尽量短小精湛的将事情经过告知了二人,当然她聪明的隐瞒了一些小细节,比如色诱神马的就只能永远烂在肚子里,打死都不能说。
听了管默言的一席话,花执念竟是先与西门豹了然的对望了一眼,才怡然自得的啜了一口清茶,似笑非笑的说道:
“老家伙果然不出所料,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呢?除了嫉贤妒能使阴招,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其他本事。”
“既然如此,魔王大人似乎不得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了。”
西门豹明眸皓齿的娃娃脸上凝着与外貌极其不符的阴狠之色,他早就算到天帝会使出这一招,没想到他还真不负厚望的照着他的算计来了。
“西门兄果然神机妙算,本王佩服。”
花执念虚虚的扬了扬手中的清茶,算是聊表敬意,随即唤来了赤眼,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令其速去速归不得有误。
赤眼领了命,立时幻化成一团滚滚的黑烟,咆哮着呜咽着蹿出了大殿。
管默言的视线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不免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俩的神情太过冷静漠然,仿佛一切的变故,早在他们的算计之中一般。
“谁能跟我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简直糟透了,管默言尤其讨厌那种众人皆醒我独醉的茫然感,就仿佛她只是个局外人,而且还是个一无所知的局外人。
“夫人莫急,听为夫细细说给你听。”
花执念给管默言倒了一杯清茶,体贴的放进她的掌心,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出了西门豹之前与他商议的应对之策。
管默言听完了花执念的解释,一时实在有些哭笑不得,常听人们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开始她还觉得荒谬,如今看来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以管默言为首的几个男人,个个都是心生百窍之人,未出师,先谋策,有哪个是好相与的?所谓物以类聚,狐以群居,相似的人难免会彼此吸引的走到一起,这也难怪他们几个纠缠了两世还分不开。
“你们这两个阴险的家伙,这么损的招也想得出来?”
第三章爱别离(五十六)祸从口出之:夫君饶命
管默言听完了花执念的解释,顿觉有些哭笑不得,所谓物以类聚,狐以群居,这也难怪他们几个人纠缠了两世却还分不开。
“你们这两个阴险的家伙,这么损的招也想得出来?”
“夫人冤枉啊!这个办法可是西门兄想出来的,我只是负责实施而已,这‘阴险’二字可实在不敢当啊!”
花执念极其没有道义的推出西门豹来做挡箭牌,出卖兄弟的时候他或许还有片刻的迟疑,但若是出卖西门豹的话,他可以毫不犹豫的立刻为之。
西门豹的手指无意识的揉按着酸胀的额脚,顾盼生辉的大眼睛斜斜的睨着花执念,这含嗔带怨的一瞥,风情立显,确实非常的赏心悦目,可惜他脸上阴森森的笑容,实在让人有点不寒而栗,瞬间便破坏了原本温馨的氛围。
“过河拆桥起码要等到过了河之后才能回过头来拆桥吧?魔王大人此时的作为,难道不觉得有点操之过急了吗?”
西门豹说话时的态度十分客气,但话语中的深意却非常的不客气。
这个花执念也太不厚道了,卸磨就杀驴,吃饱了就骂厨子,什么东西啊?做人无耻到他这种地步,他实在是连鄙视的眼神都欠奉。
花执念直接无视西门豹赤果果的讽刺,脸上仍是万年不变的温润浅笑,仿佛刚刚西门豹只是唱一支小曲儿,娱人娱己罢了。
“之前我与西门兄商议再三,总觉得有所欠缺,适才听闻了夫人的作为,霎时犹如醍醐灌顶般茅塞顿开,还是夫人技高一筹啊!令为夫亦是汗颜不已。”
管默言端在手中的茶,越喝越不是个味。花执念的话都没法听了,这到底是夸她呢?还是变着法的骂她呢?
“花执念,你还可以更虚伪一点。”
“夫人何出此言呢?为夫所言句句属实,夫人这般曲解,真真是伤了为夫的心了。”
某人一脸受伤的做西子捧心状,那哀怨的神情看得西门豹一阵反胃,隔夜茶都差点吐出来。
“这话说得,比你身子都虚。”
管默言摆明了不吃他那一套,脸上不齿的神情极其明显。
可惜她面对的并非寻常人等,而是脸皮厚得纳鞋底还可以穿三年的花执念。管默言早该想到,跟他比不要脸,无异于以卵击石。不自量力,除了自取灭亡,不会再有第二个结果。
“夫人这是在怨怼为夫未尽其责,而令夫人欲求不满吗?既然如此,为夫若是不做点什么。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管默言的嘴角抽了又抽,实在很想假装没听见花执念的胡言乱语,这厮的思维向来异于常人,任何威严肃穆的场面,他都能发起情来,她实在是避之惟恐不及。
“呃——刚才似乎我们说到了。我们三人的想法恰好不谋而合,我觉得不妨我们将计就计的演一出好戏给天帝看,你们以为如何?”
管默言企图采取迂回的战略。从而远引深潜,可惜未果,花执念压根就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双魅惑的桃花眼熠熠发光的扫过管默言的全身,引得她一阵莫名的战栗。
“夫人。你转移话题的方法,还是一如既往的烂。”
“呵呵。是吗?我还以为我业已有所精进呢!”
管默言讪笑着接腔,且极不自然的挪动了一下坐姿,她刚刚似乎一不小心触碰到了这个男人的底线,她要不要现在就逃跑呢?或许还可以留一个全尸!
“夫人不是再想着如何逃跑吧?”
花执念将管默言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脸上不免露出高深莫测的诡异笑容来,就她那点小心思,他不用费心揣摩都可以了然于胸。
管默言惊见花执念不可方物的绝美笑颜,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完了,这厮笑得如此恐怖,她此时不跑,难道等着被他吃得渣都不剩吗?
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茶杯,管默言已经犹如一道长虹贯日般破窗而出,紧随其后袭来的是漫天席卷的黑风,遮天蔽日的翻涌而至,飓风中夹杂着濛濛的水雾,吹在身上湿冷湿冷的。
大殿内顿时乱作了一团,桌椅东倒西歪的满地滚,地上残留的茶杯碎片全都飞上了天,可怜的西门豹被黑风吹得根本站不住脚,只能抱着大殿旁边的雕花石柱,咬牙切齿的发飙。
“法力高很不起吗?法力强悍就可以随便把人吹上天吗?小爷要是不能扬眉吐气一回,誓不为人!”
嘶吼声戛然而止,因为不知从什么地方吹来的一只花瓶,好巧不巧的正砸在他的头上,于是某刚刚还信誓旦旦要一雪前耻的人,华丽丽的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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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外,管默言第一次感慨什么叫‘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这个黑不溜秋的鬼地方,到处都一模一样,她才转了两圈就转懵了。
而我们阴险狡诈的魔王大人只需抱着手臂的守株待兔,即可将晕头转向到主动投怀送抱的某路痴女抓个正着。
“夫人,你跑什么啊?”
两条手臂似锁链一般的将管默言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怀中,花执念浅粉色的薄唇轻轻的擦过管默言珠圆玉润的耳垂,而后者则毫无反应的呈挺尸状。
管默言仍犹自沉浸在自我嫌弃的悲寂中,她顿足捶胸,她哭天抢地,她怎么就那么没有方向感呢?此时落入花执念的魔掌中,她必死无疑了。
“我…我突然有些头晕,所以出来透透气。”
理由确实很烂,不过聊胜于无,权且当做是最后的垂死挣扎吧!
“夫人真不乖,头晕怎么还能乱跑呢?为夫带你回房休息吧!”
花执念的声音温柔的都快滴水了,可惜这水滴到管默言的脸上,瞬间就凝结成冰了。
“呵呵,我突然又不晕了,不用回房了。”
管默言无力的揪着花执念胸前的衣襟,简直有些欲哭无泪,她是不是该早些认命了?自作孽不可活,你说她咋就突然不长眼的挑战起某人身为男人的尊严来了呢?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那怎么行!为夫新学了一种技法,专治头晕,夫人不妨一试。”
花执念打横抱起软手软脚的管默言,举步向比翼双飞殿疾行而去,管默言会信他真的给自己治头晕才怪,那个无耻的家伙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折磨自己呢。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管默言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悲催境界。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同样的撕裂之痛,她却要无辜的经受两次?不带这样欺负人的!
三炷香的功夫之后,花执念掐着管默言不盈一握的小腰,笑得那叫一个妖娆绝代,他轻挑着眉梢,哑然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