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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记起最后一次分别,他也是这样的执着她的手,却是狠狠的在她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齿痕,他眸光迷离的抚着她的脸,浅浅一笑。
留个记号吧,你那么不乖,我怕来世寻不到你。
怕她会失约,他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不容置疑的告诫她。
我会一直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她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却不曾想,即使她封印了他的记忆,他依然记得曾经的承诺,守在原地不肯离开。
仿佛清晰的听见碎裂的声音,管默言闭上眼眸,轻轻的喟叹,她知道,长久以来让她裹足不前的那道屏障已经彻底的崩塌。
自此以后,她不会再逃避,她想要爱谁,就要爱得惊天动地,纵然她真的是红颜祸水,也是个不容他人侵犯的祸水。
她不再是那个冲动得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保护的骄纵公主,她会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做祸水,她也是最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个。
心结一旦打开,管默言便不再有一丝顾虑,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们,她要大声的告诉他们:
她——凤泯,回来了。
…………………………………………………
疾步穿过篱笆墙,管默言望着空落落的庭院,呆滞得久久无法回神。
他们去了那里?刚才那悠扬的琴声也只是自己的幻觉吗?
从来没有如此的害怕失去过,已经晚了吗?她终于想通了,却已经再也没有机会挽回了吗?
身体仿佛突然被刺破了无数个洞,凉风从洞中穿过,遍体生寒。
不,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是凤族最优秀的公主,凤凰涅槃浴火重生,她不会再向任何人低头,也不会再轻易放弃任何把握幸福的机会,她想要的东西,她会亲自取来。
转过身去,凤泯奔出庭院。她要马上找到他们,他们既然追她来到这里,怎么可以半途而废,既然来了,她就不许他们离开。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将她牢牢的抱住,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小腹部交叉,猛力的箍紧,空气中浮动的奇异花香味,让她的鼻子一阵阵泛酸,几欲落泪。
“夫人你不乖。来了竟然躲着不肯进来,还好被我捉住了,这下看你往那跑。”
花执念将头埋进管默言的颈窝。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香暖气息,他真的好想好想她,仿佛经历了几世的等待,他要将她牢牢的锁在怀里,再也不许她离开。
“我那里也不去。我就守在你身边,生同床,死同穴。”
泪水不受控制的流出眼眶,管默言努力的眨着眼睛,想眨去眼底的湿意,可是她越想控制。眼泪就流的越凶,最后仿佛大雨倾盆,稀里哗啦的再也止不住。
花执念本想吓吓她。却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会哭,今天的管默言有些说不出的奇怪,他认识的管默言不会说出这么善感的话,也没有那么会哭,她到底怎么了?
“小默姐姐你真偏心。你眼里只有执念哥哥一个人吗?枉费我们几个日日夜夜的为你担心,你可真是没良心。”
熟悉的软糯声音让管默言心底一惊。她湿着泪眼,循声望去。
只见西门豹直直的站在篱笆墙边,双手抱着肩膀,扁着粉嫩嫩的小嘴,一脸幽怨的瞪着她。
“哼!妖女本来就是没有良心的,这只是伦常而已。”
九儿斜靠着篱笆墙,怀中虚抱着一柄重剑,他冷冷的凝望着管默言,轻薄的嘴角,嘲讽的勾着。
“小默,为什么回来了却不进来,若不是我们在这里堵住你,是不是你要就此离开,竟连道别都不肯吗?你可真是狠心!”
白逸尘孤零零的站在碎石小径上,他的墨发有些凌乱,只是随意的一箍,两缕发丝飘扬在额间,忽高忽低的挡住他碎星闪耀的眼眸。
管默言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讪讪道:
“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哼!”九儿冷哼一声,擦着管默言的肩膀,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庭院。
“我真的可以解释,我没有想偷偷离开。”管默言可怜巴巴的望向白逸尘,水汪汪的眼眸,像极了讨宠的小猫咪。
“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逸尘微微偏过头,风一般的与管默言错身而过,他丝滑的墨发,轻轻的划过她的脸颊,带着丝丝的凉意。
“小西西,你最好了,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管默言一脸期待的看向西门豹,这里就数他最心软了,所谓柿子要捡软的捏,她自然要从最好说话的下手。
“我不听,你肯定觉得我最好骗!”
“呃!”管默言大惊,他怎么知道的?她刚才没有不小心说出来实话吧?
“原来你竟然真的这么想?你太让我失望了!”
西门豹也就是那么随便一说,本想着管默言再说几句好话也就罢了,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觉得他最好骗,士可杀不可辱,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不是啦!等一下——哎!——等一下啊——别关门啊!痛啊!”
管默言情急之下拔腿追了上去,却被西门豹当面摔上门,要不是她躲得快,鼻子就扁了。
反了!反了!竟然敢摔她的门,还有没有规矩了!
管默言气得原地转圈,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她再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主子,有这么蛮横的侍卫吗?主子笑脸相迎,居然还敢给她摆脸色摔门?
看她不——
看她不——
算了,管默言无力的垂下双肩,她什么都不能干,只能忍着,以前就是这样,每次她做了会心虚的事,他们就借机毫不客气的打压她的气焰,她不是已经浴火重生了吗?怎么还是不能在这三个恶仆面前扬眉吐气呢?
呜呼哀哉啊!
第三章爱别离(十九)舌战群郎
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紧闭的房门,管默言一双美目隐隐泛着火光,欺她良善是吧?居然还敢给她吃闭门羹?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你们当真不肯听我解释是吧?”管默言墨瞳微眯,异常平静的声音里透着丝丝的冷意。
一门之隔,白逸尘有点坐不住了,小默劫后余生,使些小性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吓吓她也就罢了,这要是真给气走了,他可到何处去寻她啊?
九儿抿着薄唇,亦是一言不发,只是俊美无尊的冷颜下,不易察觉的现出丝丝的裂痕。
倒是西门豹一把将已经起身准备去开门的白逸尘拉住,低声道:
“逸尘哥哥莫急,以我对小默姐姐的了解,她这就是虚张声势的吓唬人呢,你且再等等,况且执念哥哥在外面呢,你怕什么?他还能让她跑了?”
听听,原来真正披着羊皮的小野狼在这呢!
白逸尘虽然将信将疑,但见他万分笃定的样子,也只好耐着性子又坐了回去。
房门外的管默言断没想到他们居然还真不接受她的威胁,一时很是有点倍受打击。人果然不能动感情,这个世界上能折磨你的身体,蹂躏你的心肝的人,都是你真正在意的人,外人根本抓不住你的软肋。
依着她以前的火爆脾气,自然是拂袖而去,可是她才抬脚走了两步就生生的顿住了,忍不住郁结的闷哼一声,索性她裙摆一撩,席地而坐,拄着两腮两眼望天。
身边有一人施施然的落坐,管默言不用侧头都知道是谁,刚才进去了三个。可还有一个始终没走呢。
“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走呢?难道是想当面唾弃于我?”管默言连头都懒得转,继续两手托着腮,意兴阑珊的望天发呆。
“我在等夫人的解释啊!”
花执念也学着管默言的样子,大家闺秀般的托着两腮,一双大大的丹凤眼眨呀眨的,眸底波光艳影如一汪清潭,乖顺又无辜眸光殷切切的望着管默言。
“我说什么你都肯信吗?”这个勾魂的妖孽!这么做作的小女儿姿态,他竟也做得这般好看,还有没有天理?强忍住一亲芳泽的冲动,管默言斜挑着眉毛。一脸的挑衅表情。
花执念则一副‘只要你敢说,我就敢信’的盲从表情,毫无立场的坚定点头。
“我正准备要带你们回千妖洞。每日里采阳补阴,吸干你们的精血做天灯,给洞内的小妖们放着玩。”
为了营造出生动形象的阴森氛围,管默言还煞有介事的呲了呲牙,一对尖尖的小虎牙裸露在外。可惜毕竟是没干过的事,难免有点恐怖不足,不过所幸倒是可爱有余的。
管默言期待中‘花容失色落荒而逃’的场面迟迟没有上演,花执念听闻此言倒是眉开眼笑,一脸的喜色。
“如此甚好,为夫早就洗干净等着夫人享用了。千妖洞路途遥远,唯恐夫人等之不及,且先在此地满足了夫人。我们再上路吧。”
花执念一贯是行动派,话音未落他已经长臂一伸,将管默言牢牢的锁在了怀里。
管默言就是一标准的纸老虎,且还是一戳就破的那种,这下她期待中花容失色落荒而逃的场面终于上演了。可惜主角悲催的成了自己。
三两步逃出花执念的攻击范围,管默言心有余悸的抖了抖肩膀。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烬艶这厮转世为人之后,厚颜无耻的境界居然又登上了一层楼。
“烬艶你个下流胚子,都要坏到骨子里了,做魔你是个淫魔,做人你就是个淫贼!”
花执念眯了眯狐狸眼缓缓起身,他的下颌微微收敛,斜斜的挑起一侧眉梢,暖如三月春风般的笑了起来。
“夫人尽可以骂我淫贼,但万不该叫错了名字。”
如果现在管默言还感觉不出他在生气,那这几千年也算白相识一场了。
罢了,伸脖是一刀,缩脖也是一刀,还不如来个痛快呢!
“都出来吧,偷听算什么君子所为,大家都过来,我有重要的事要讲。”
静默了半晌,房门应声而开,三人皆是面色怪异的从里面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