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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于自己曾经无限渴望的怀抱中,凤泯可以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衣衫下面纠结坚硬的健硕身姿。可是她却暮然怀念起那个清瘦颀长的男子,他窄窄的腰身。恰好够她双臂合抱。
“放手吧,重华君,我已经是魔王烬艶的妻子了。”
“我不在乎!”
重华君脱口而出,他是真的不在乎,他已经错失了太多太多,如果再错过,他一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中。
“可是我在乎。”凤泯缓慢却坚定的退出重华君的怀抱,她隔着一臂之遥,淡然的望着他浅笑。
他却莫名的觉得,他们已经远隔了千山万水,纵然她就在眼前,也永远无法相拥。
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发生了变化,有些人一旦错过,就永远都找不回来了,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他们便自此渐行渐远,各自天涯。
弯腰拾起地上的佩剑,凤泯郑重其事的交予重华君的手中。
“如果你真的觉得欠了我,那么就快点动手吧,我想我已经快撑不住了。”
凤泯的笑容极其勉强,苍白的脸庞布满冰冷的汗水,原本漆黑的瞳仁里,隐隐现出红光。
重华君的眉毛瞬间拢紧,他的手指死死的握住剑柄,却无论如何都下不去手。
“重华君,在我的心中,你永远是那个玉面无情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重华,你可知无数的生灵可能会因你的一念之慈而枉死?所以请你不要让我失望。”
凤泯从容的直视着他的眼眸,脸上没有半点胆怯,仿佛死亡于她,是最好的归宿。
重华君的嘴唇抿得死紧,额上青筋根根暴出,他知道他该按着凤泯说的去做,可是他面对着她的脸,他根本无法下手。
“帮帮我,重华君,你知道我是那么骄傲的人,如果变成残暴嗜血的邪魔,我会生不如死。”
凤泯说着突然上前一步,单手抓住重华君的剑刃,将剑尖抵在她的胸口,她素白的手指,被剑刃割破,血迹顺着剑刃,滴落在地面上。
身体已经开始发生变化,凤泯即使极力压制,仍是无济于事,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失去焦距,额间嫣红色的火焰印记若隐若现。
体内暴涨的魔性四处流窜,找不到发泄的出口,只能肆虐的在她的体内横冲直撞,凤泯承受这难以言明的巨疼,几乎陷入昏厥。
“动手啊!”拼尽了全力,凤泯赤红着眼眸嘶吼着。
她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无力的几乎连话都说不出,秉持着最后的一丝清明,她祈求的凝望着重华君,仿佛在无声的述说着:
重华君,求求你,帮帮我,不要让我变成连我都厌恶的人。
“啊!”撕心裂肺的长啸冲破天际,锋利的剑身顷刻间穿透凤泯单薄的身体,手中仍死死的抓住剑柄,重华君眼看着凤泯踉跄着退后,胸前狰狞的伤口流出潺潺的鲜血。
脸上露出释然的笑靥,凤泯安然的闭上眼睛,虚软的身体颓然的向后倒去。
重华君手持着重剑僵立如泥雕石塑,剑尖处还沾染着她的鲜血,一滴滴顺着剑刃滚落地面。
“啊~~!!”粗犷的嘶吼声,如裂帛当空,声遏行云。
手中的重剑被高高的抛起,重华君一步步走到凤泯的身前,将她冰冷的身体牢牢的禁锢在怀中。
凤泯,你的厄运皆因我而起,那么现在也由我来结束吧。
拼尽周身的法力,重华君封印了凤泯与自己的神识和法力。
来世即使不能为人,那么做个自由自在的鸟兽也好,只是别再做这虚伪的神仙,也别再遇见他,快快乐乐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罢。
抬手温柔的拭去凤泯嘴角殷红的血迹,指间细细的勾画着她清绝的五官,马上他就要永远的忘记她了,就让他最后一次凝望她的面容,即使不能记得,再多看一眼也好。
指尖划过眉梢,重华君微微停顿,记忆中她很少皱眉,只是神采飞扬的挑着眉毛肆无忌惮的笑着,她的笑容很美,有着阳光的温度,会灼伤人般的热烫。
在一干冷漠自持的仙人当中,她是如此的不同,她张扬跋扈,却也嫉恶如仇,她骄纵任性,却也古道热肠。
她从来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她只要盈盈立在一处,其他人立刻便如隐形了一般,天地间仿佛只余下她一人,让他再也移不开眼。
指尖向下,划过她挺翘的鼻尖,她生气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皱皱鼻尖,可爱的像个孩子。
她红润饱满的唇瓣总是微微的上翘着,她从来不吝于向任何人投以微笑,红唇微仰,露出竹编的贝齿,颊畔若隐若现的梨涡,绝美的可以让所有男人难以自持。
凤泯,你永远不知道,我是如此爱你。
俯身覆上薄凉的唇瓣,重华君痴迷的回味着她唇间的芬芳,那柔软的触感,让他不能抗拒的发出一阵叹息。
从高处坠下的重剑,直直的插入他的背心,鲜血喷薄而出,点点溅落到两人脸上,重华君眉目舒展,温润浅笑。
最后的最后,他可以将她拥在怀中,即使是死去,也变得如此美好。
阴霾的天空暗黑的犹如夜幕降临,滚滚的雷声由远而近,顷刻间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泻下,豆大的雨点砸的人睁不开眼睛。
重重的雨帘之中,一缕残魂静静的伫立。
血羽亲眼目睹了几千年前的一场悲剧,爱恨缠绵孰对孰错,其实有什么关系?爱便是爱了,即使错了又何妨?
困扰了他无数个日夜的疑惑,终于得以解答,原来他真的遗忘了如此重要的事,难怪他总觉得内心空乏的可怕。
手中的血玉剧烈的震动起来,血羽握将不住,血玉竟直接从他的手中飞出,顺着血玉飞离的方向,一抹模糊的倩影进入他的视线。
熟悉的身影痴痴地站在古树下,她一动不动的望着远处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脸上麻木的看不见任何表情。
万没想到,管默言最留恋的地方,竟然是前世身死之处,她傻傻的守在这里,到底是有什么遗憾未了?
血羽叹息着走上前来,在她的身边,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
“管默言,我来带你回家!”
第三章爱别离(十七)苏醒
管默言慢慢的转过头来,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的脸,那木然的神情,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当日情急之下,管默言强行驱动了封印的法力,以至于她误入空间裂隙,跌入了交错的时空,加之她现在魂魄残缺,所以根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思考,她会来到这里,或许是心中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也或者纯粹的只是想回来看看罢了。
“傻丫头,我们走吧。”
血羽心疼的喟叹,对于凤泯,他终究是有愧疚的,拉过她冰冷的手掌,他轻轻执起补天石,慢慢放入她的眉心。
突然间仿佛山呼海啸,大地都在震颤,又好似破碎了的铜镜,两人眼中的影像在顷刻间碎裂成了千万片,扭曲了的空间,将二人生生的撕裂,丝丝缕缕的钻入空间的裂隙之中。
……………………………………………妖界,海泽宫内。
一行人焦急万分的守在管默言的床前。
如今距离妖王离开已经两天有余,过了今晚,便是最后的限期了,而现下妖王迟迟未归来,管默言也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众人怎能不急。
“月白医者,言儿怎么还不醒来?”
明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管九娘实在是关心则乱,她冒死偷来了仙界的圣物,为什么女儿还是不能脱离险境呢?
“风长老莫急,您该对我王的能力有信心,相信他定能否极泰来,逢凶化吉,将令爱的魂魄安全带回。”
月白装模作样的弯腰拱手,那谦谦君子的模样,倒也很有些杏林春暖的医者风范。
如此官方的回答,绝非管九娘想要的解释。她皱紧蛾眉,仍是满脸忧虑之色。
一双温热的手掌适时的搭上她的肩膀,管九娘愕然回首,迎上千仞雪温软如三月春风的浅笑。
“放心,言儿一定会没事的。”
手掌微微施力,在管九娘纤细的肩膀上用力的按了按,千仞雪的眼神温暖而笃定,让管九娘莫名的感到安心,原本纷繁杂乱的思绪也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此时,房内陡然刮起一阵异风。桌椅摇晃,杯盘落地,床头淡蓝色的青纱帐亦被掀得上下纷飞。众人险险稳住脚步。震惊而期待的注视着眼前的异象。丝丝缕缕的白光平地而起,继而盘旋直上,四散开来,映得室内恍如白昼,白光渐渐变得黯淡。慢慢的下坠扭转成一线,最终聚集成一个拳头大的光球,光球在空中转了几圈,便长了眼睛般直直的飞入管默言的额间。
众人惊见刚才的一幕,皆是不敢有所惊动,眼见似是已经再无异动。管九娘才急急地奔过去,轻拍着管默言的脸颊,柔声唤道:
“言儿。言儿,醒醒啊,该起床练功了!”
管默言原本安详的睡颜因这一句话而变得十分纠结,她皱紧眉头,嘴巴不知所云的低声嘟囔着什么。即使听不清,也能猜到大概定是抱怨无疑。
她浓密而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微微煽动了几下,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管默言本能的起身,有些茫然的环视着眼前的众人,她娥眉淡扫,红唇不悦的抿着,漆黑的眼眸有些空洞,似是还有些忪怔。
管九娘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管默言,女儿是她生的,但她却从未在她的脸上看过这样漠然的神情,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突然生出个大胆的念头,眼前这个人好像并不是她的女儿。
海蓝色锦被上的素白手掌慢慢收紧,管默言的眉峰浅浅凝聚,脑海中截然不同的两种记忆错乱的交叠着,时不时的会有一段记忆猛然跳出,不同的人物,不同的场景。
她不是已经魂灭神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