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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责怪的语气:“你呀,可别忘了上次差点儿被开除的事,还是他帮忙解决的呢。”
“是呀,上次确实是他煞费苦心,帮忙让学校开除我的!”一回想那件事,宇宏恼火,譬如是患胃胀气的病人又吞下个馒头,旧疾复发起来。
“你真是不可救药了,真搞不懂你为什么总这么恨李博士,可他还帮你呢。”
“是,我确实是不可救药,你搞清楚了,他不是为我而帮我,他是为你而帮我的!你从看不出他的坏,他的坏就像香港脚病人的脚气,不脱掉鞋子是不知道的。你看着吧,他迟早会显露他的真面目的!”宇宏恨不得找块照妖镜,把李韩的真面目照给清芳看。其实他完全用不着照妖镜,旁人只要一看到他的平面镜,就会断言此人是妖怪了。
“算了,算了,我不要和你吵架,我只问你,你吃饭去还是不去?”
“去,当然去。去的话他正面捅我一刀,我至少知道痛在哪,不去的话背后捅我一刀,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倒了。”
傍晚,李韩在镇上最豪华的饭店订了桌子,一见他们来,马上起身:“清芳,夏先生,你们来啦,随便坐,随便坐啊。”他拉过宇宏手,又想用“随便坐,随便坐”的老方法,把宇宏拖到最远的位子。这次宇宏学聪明了,就本着“随便坐”的原则,夹在李韩和清芳的中间坐下。李韩显然对这样的地理位置很不满意,他见中间立着尊宇宏,却不愿放弃制空权,就越过宇宏,频繁地给清芳敬酒递饮料,而宇宏面前则放着瓶酒,让他自己酌着喝。
酒过半巡,李韩突然豪情万丈地说:“近来,我常常产生一种对人生苦短的惶恐,人生一世如果没能干出一番大事业就太遗憾了,清芳,昨天早上我在花园散步时,这种感慨更加强烈了,我就一时兴起,写了首诗。”
女人对诗向来有天生的好奇感,读不懂的也喜欢做出读得很懂的聪明样子,即使是文盲女子也都会说最喜欢诗了。清芳自然也不例外,她崇拜地说:“李大哥读了这么多书,对中国文化和世界文化都这么了解,可以说是中西合璧了,写出来的诗一定很好,能给我看看吗?”李韩一边笑着摆摆手表示过奖了,一边早从口袋里抽出久备多时的一张纸笺,递了过去。宇宏不屑地说:“清芳,这话可不对了,读的书多,诗可不一定写得好啊。世界上叫得出名字的大作家,大文学家都不是整天只会读书的。他们的共性都是性情中人,对人生有真实的理解,真正的感悟,这样才能写出值得反复品位的东西。生搬硬套,‘为赋新诗强说愁’是没用的。”说完他感觉自己的话太有道理了,自顾大笑。可此时李韩和清芳都当他只对空气说话,谁也没理他。宇宏觉得这样场面太尴尬了,只好也凑过头去看诗,希望每句诗里都找出硬伤,批他个体无完肤。诗是这样的:
数日绵雨为一晴,晓起酌酒绕花行。
铺天作纸云为墨,醉卧珠峰乱书情。
宇宏笑着攻击道:“李博士,你说这诗是你昨天早上写的,可前几天不是阴雨天气啊,前面两句虽然句子普通,但至少说明你是个凡人;后面两句虽然新奇,可这是神仙都做不到的事竟被你想到了,可见你都快成佛了,呵呵。”
清芳再也忍受不了宇宏的无礼了,她皱起眉头说道:“宇宏,你就不要不懂胡乱评论了,这就是诗的意境,意境,你懂不懂啊!”说话间仿佛她是在教育一个文盲,语言上是很难沟通的。
李韩虽痛恨宇宏,此刻倒聪明地维护起宇宏来了:“清芳,夏先生对诗有自己的看法那是很正常的嘛。我又不是什么大文人,写出来的东西难免漏洞百出,夏先生能对我的诗提出批评,我正是求之不得呢。———夏先生,你觉得还有哪些缺点,尽管提。”
宇宏不说话了,他觉得李韩现在变聪明了,用了以退为进的方法。宇宏自己像是在用拳击进攻他,而李韩用太极拳防守,宇宏自以为是赢了,事实上却是输了。清芳生气地看了看宇宏,又笑着对李韩说:“李大哥,我从你诗里感觉出你似乎有很大的抱负啊。”
李韩轻轻一笑:“我取得双博士学位后就一直在学校教书,搞研究。这么几年来,我现在很想换个生活方式。今天找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个,你们秋学期结束回国后,我也打算辞掉现在的教授职务,到你们海蜃市去投资一些大项目。”
宇宏一听,这下坏了,李韩真的成神行太保了,他们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可一个大学教授能有多少钱啊,还想投资大项目。宇宏心里笑他在女人面前勒紧裤腰带装富翁,真是自不量力,就不屑地说:“李博士,投资大项目是要很多钱的,可你一个大学教授……”
李韩做出了他此生最得意的笑容,开始炫耀他的家世背景了,这也是他今天请宇宏和清芳吃饭的目的,想用金钱来压迫宇宏的男人自尊心,让清芳爱上自己,夏宇宏那小子由于金钱上的自卑会主动放弃清芳。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他的家世背景大致是这样的:
李韩父亲是中国人,过去留学日本,就顺手牵羊娶了个日本老婆。大概由于李韩父亲的中国基因,和他母亲日本基因有冲突,不调和,就生出来李韩这么个怪东西。李韩刚出生时,吓了他爸妈一跳,虽然他爸妈也长得丑,可也不见得丑到这种程度。本来他们期待着负负得正,孩子相貌应该会好看些。谁知他们的负负并没得到相乘的结果,而是相加的后果。他的父母用句中国老话来互相安慰:“一个人小时候长相越丑,长大了就越好看。”可是李韩后来是研究哲学的,喜欢推翻一切固有的条条框框,于是这条沿用千年的人间真理,也被他轻松推翻了。李韩从小跟随父母在中国居住,受的是中国的教育。他母亲家族是日本一个极富有的资本世家。前些年李韩的一个日本舅舅突然莫名其妙死了,他舅舅无儿无女无配偶,整一个孤寡老人。他死后,留下一大笔财富待人继承。这时,不知从哪冒出一份文件,证明李韩小时侯曾过继到他舅舅,于是这么多遗产就都给了他了,李韩一夜之间身价提升了几千万美元。
李韩炫耀完,拿出平面镜笑着照着宇宏,似乎无形里告诉他:“跟我竞争清芳,资本相差太多啦。”宇宏心里既自叹不如又气恼,气恼上帝真是糊涂了,这么大一笔钱就不明不白送给了这么个怪物。
清芳眼里流露出无限的羡慕,说道:“哇,既然李大哥这么有钱,那以后一定要为我们海蜃市多投资点儿大项目啊。”
“一定的,一定的,呵呵……”李韩乐得大笑。
第四部分:忌恨情敌李博士李韩会清芳
宇宏再也受不了情绪冲突了,站起来就往外走,只丢下一句话:“有事,先走了。”
清芳见宇宏这么生气,忙跟李韩说了声:“李大哥,对不起,我也先回去了。”说完就冲出去了。李韩知道目的已达,心花怒放,就叫服务生结了账,慢慢踱步回家享受快乐。
宇宏走得太快,清芳冲出去就不见他的人影。到了学校,在宇宏房间里找到他。清芳一见宇宏就上去责怪说:“宇宏,你怎么能这样,你在李大哥背后说他坏话也就算了,可你今天是当着他的面,说了这么多无礼的话,做出这么无礼的举动,你太让我失望了!”
“是啊,我是太让你失望了。我这个人没学历,没素质,没修养,最重要的是你该说我没钱,没地位吧。哈哈,你的这个李大哥这一切都有,我是跟他没法比的,可我至少还有男人的自尊!”
“宇宏,你说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怎么了?”清芳身为女人,她可体会不到宇宏男人的那点自尊在李韩的谈笑风生里受了致命伤。
“你听不懂我的话?好,那我说明白了。我坦白告诉你,我没钱,没地位,我也没能力在海蜃市投资大项目,我什么都比不上你的李大哥。你刚刚不是还觉得你李大哥这么有钱吗?在他面前,我只是个穷人,我只配享受贫民窟式的爱情,我配不上你,林清芳小姐!”———他的每句话都是耗尽五脏六腑的真气出来的,声音就像天边的滚雷,美国总统竞选时用的扩音器大概都要自卑不如了。
清芳这下听懂了,她满脸泪花,指着宇宏说:“在你心里把我想象成了什么人了,我真搞不懂你怎么会这样想,如果爱情真的是那么脆弱,我想我们倒还不如……”她话说到一半就后悔了,一转身,跑出了房间。宇宏“哼”了一声,深吸一口气,他似乎一下子看透了全世界女人的品性,指了指清芳消失的背影,给全体女人下了个定义:“看,这就是女人!”
第二天一早,李韩就来找清芳,来验证自己昨天的成果。清芳出来后,脸上虽有化妆品护持,仍遮挡不住痛哭一夜后留下的红眼圈,像商品出厂前,敲上的注明生产日期的大印章,标明她哭的日期即在昨晚。
李韩看了既心疼,又充满难以压抑的快乐,他装成好心人问:“清芳,你哭过了?”
“没有。”清芳坚强地否认。
“哎,你不要不承认,你什么事也瞒不过你李大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眨眨他的单皮眼,表明此眼有洞察一切的法力。又问:“夏先生和你昨天怎么了?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告诉你李大哥,我要劝劝夏先生应该对你好一些。”
“不要去。”已经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不想让李韩再去见宇宏,以免触发更多的事。
“清芳,到底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李大哥嘛。”李韩恨不得清芳彻彻底底数落一顿宇宏,然后两人就从此分手了。
“真的没事,李大哥,你就不要再问下去了。”清芳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李韩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