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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芳叹口气:“夏先生,现在我真搞不懂你是真的有演戏的天赋,还是生活里都在演戏呢,我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你了。”
宇宏忙柔声柔气地连说:“怎么会,怎么会呢,林小姐,我对你可是从没有撒过什么谎啊,我今天演戏完全是为了揭穿文化骗子的假面目。”
过了几天,清芳遇到了李韩,一见面清芳就笑了起来。李韩聪明地认为经上次的下午茶后,清芳对他已经彻底的崇拜了。因为女人往往见了自己心仪的男子才会笑得这么天真烂漫,现在该轮到他主动出击的时候了。李韩笑着大步迎上前,尽量用他那些质量不合格的五官,做出极具挑逗性的神情,说道:“林小姐,你为什么一见了我就笑得这么开心啊?当然咯,你不说我也知道为什么的,现在去喝杯咖啡聊聊怎么样?”
清芳惊奇地问:“李博士,我在笑什么你知道了?”
李韩语气突然柔和八度,细腻得像只猫在叫:“那是当然啦,我最能读懂心声了,———尤其是你。清芳,以后你不要叫我李博士了,叫我李韩或者就叫韩,好吗?呵呵,以后我也不叫你林小姐了,叫你清芳。”
第三部分:暗恋清芳陷害李韩
清芳听不懂李韩这温柔语气底下藏着的话,就说:“李博士,哦不,李韩,哦不行,这样太没有礼貌了,我还是叫你李博士吧,———”
“清芳,这话就太见外了,我们之间还需要礼貌吗?”李韩闪烁起单皮眼更具挑逗性了。
“李博士,你是博士嘛,我只是个大学本科生。对了,你说你最能读懂人的心声了,那你倒说说我刚才在笑什么呢?”
李韩爽朗一笑,仿佛他的那面平面镜就是传说中的乾坤镜,已洞察透天地间的玄机,知晓一切秘密了。他侧过头,用平面镜的棱角对着清芳,突然撒起娇来:“我当然知道啦,可我,可我偏不告诉你呢!”李韩堂堂一个老男人,撒娇起来的神情动作怕是梅云也会自叹不如了。
清芳笑着:“李博士,还是别卖关子了,我想你也是不知道的。你还记得那天夏先生说的吴非功、陆云详、谭智这三个作家吗?周子非先生说他和他们全都认识,还有交情,其实呀,呵呵……那三人根本不是什么作家,他们是我们海蜃市的三把手,一个是市委书记,一个市长,一个副市长。他们可不是什么大作家,都是夏先生乱说的,可更有趣的是,周子非先生和他们全都认识,我这几天一想到这件事就想笑了。”
李韩脸色渐渐沉下去,他已恨透了夏宇宏,居然跟拍电影似的,不声不响地设了个圈套引自己和周子非往下跳。李韩为了改变这次在清芳心目中的不良影响,也顾不得周子非是自己多年的老朋友了,就说:“原来那个周子非是个这么滑头的家伙。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不长,关系淡得像是大陆餐饮店里的牛奶。那天是他凑巧刚路过我家,非要进来拜访我,我是不大愿意看见他的。他这个人平时说话做事太浮,喜欢说大话,可我万万没想到他无知、无耻到这种地步,自吹自擂,一点儿也没有作家风度,以后我是决不愿意再看见他了。这次幸亏夏先生想出这个好方法,倒正可以羞羞他那见不得人的卑鄙心态!”
清芳笑笑:“那李博士以后可要好好练练眼力咯,可别再遇上这类骗子了。”李韩勉强笑一下,他平静的笑容下掩藏着的愤怒,足以让旧金山一连爆发几十次地震了。
在皮克大学读书向来是以清闲著称的。一个休息日,宇宏本想找清芳出去逛街,清芳觉得太累了,呆在房里不出来。宇宏一个人漫无目的来到街上,偶然间发现一个从没来过的新去处———皮克镇休闲中心。世界各地虽然文化差异很大,可是不管走到哪,两个地方的意义总是不变的。一个是按摩院,世界上的按摩院,除了瞎子开的———“盲人按摩”,其他没几处是正经的;还有一处就是休闲中心了,休闲中心永远是麻将、扑克的代名词。麻将这东西对于无聊的人是最好不过的了,玩起来是要稍动点儿脑筋,却又乐在其中。
宇宏因为无聊也准备进去玩麻将。到了里面,这里玩麻将的大多是些当地老人,还有皮克大学教书的几个老教授也出现其中。这些老年人,大都是晚年到美国的,来自中国四面八方的都有。大家彼此家乡各不相同,四海相遇,一见如故,高谈阔论,称兄道弟。可到最后清算赌资时,却也是毫不含糊,每一美分都算得清清楚楚。
这时刚好有一桌是三缺一的,坐着的三个老汉见到宇宏闲站在那里,忙招呼过来一起搓麻将。宇宏正有此意。坐下后,有个老人见宇宏是张新面孔,就不放心地问:“年轻人,我们搓麻将可是来钱的啊,你带钱了吗?”宇宏微笑一下,掏出钱包,往桌上一摆,拍了拍,以示钱包鼓鼓的。———里面都是硬币,钱包不鼓才怪呢。
三个老人见这个年轻人有钱,又心想这么个年轻人哪有自己麻将技巧老道,今天宰定他了,于是就欣喜地开场了。玩了几圈后,一个漂亮女人凑到宇宏旁边,看他玩牌。宇宏看了她一眼,她也回电宇宏一眼,宇宏差不多全身瘫痪了。他暗自得意,心想一定是自己风度翩翩,魅力无限,才会引得这么一个漂亮女人来观赏他打牌。于是打起牌来更是不拘一格了,手中的牌永远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两张相同的;摸牌也是信手拈来,见哪张不顺眼胡乱就打。连输了几圈,可他心里却快活得很,丝毫不介意输掉的钱。
三个老人几圈下来,见自己都赢了钱,乐在心里,笑在嘴上。还有个很像徐志摩模样的人夸赞宇宏打起牌来“风流倜傥,潇洒不羁,真算得上牌中之仙人”。宇宏被人夸为仙人,更觉得自己得道成仙了,手中的牌简直被他搞得乾坤倒转,江河逆流,于是又接连输掉几圈。
到了结束的时候,三个老人笑眯眯地等着收赌资。宇宏桌子上一看,又口袋里一摸,糟糕,钱包不见了!三个老人见他来回找钱,脸色马上沉了下来,其中一个老人开口了:“年轻人,搓麻将可是要讲信用的啊,童叟无欺,公平麻将,输了钱不认账可不行啊!”宇宏边找边说他的钱包不见了。那个老人又开口了:“年轻人,这些借口呢,你还是不要说了,输了钱就要认账啊。”宇宏还在到处找,说他钱包真找不到了。那老人叹息一声:“哎,看你一身衣服像个文明人,居然做出这种龌龊的事,真是太伤我心了。哎……”说完边摇头边用手捂住胸口,做出少女被男朋友伤害的神情。另外两个老人也说宇宏真是“伤透我的心了”,纷纷摇头叹息,做出林黛玉专利的神态言情。
周围一些没事的老人也都聚拢过来了,了解了事情经过,也一同指责这个年轻人。宇宏反复解释,自己真是找不到钱包了。那些老人不听解释,都说“解释就是掩饰”,更是把宇宏痛骂一顿,说他的人格空乏得就像“麻将里的白板”。刚才还夸他是“牌中之仙人”的那个老人,现在痛斥宇宏输钱不认账是“不诚实的行为”,是“丧尽华夏民族千年优良文化美好传统”;而且事情发生在美国,那更是“丢尽中华五十六民族十三亿民众的脸面”!从他们的骂声中来看,宇宏虽只是输了几十美元,却是把整个人格给输掉了。
宇宏本已找不到钱包恼火,又看这几个老头为了这么点儿钱痛骂自己,愤怒地说:“不就是为了区区这么几十块钱吗!我钱包拿出来时你们也是看到的,现在真的是不见了,我这么个人还会赖你们这么点儿钱吗!”这些老人听出来宇宏话里是讽刺他们吝啬的意思,纷纷摇头表示自己绝不是为了这么点儿钱,只为了两个字———诚信。
老人们虽见宇宏发火了,心里有点胆怯,但又转念一想,自己反正老骨头一条,那个年轻人是绝对不敢对自己动手的,于是又说:“你说你的钱包不见了,可你一直都在这里,又没离开过,钱包难道自己长翅膀飞走啦?”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宇宏,他立刻想起了站在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对,一定是她偷了钱包。宇宏四顾一看,那个女人又在另张桌子旁看牌,他马上走了过去,拉住她大喊:“你这个贼,快把钱包还给我!”那女人把手一甩,边要挣脱边叫道:“你哪只眼看到我偷你钱包了!你这是公然侮辱我名誉,我要控告你!Bill,beat him(打他)!”
第三部分:暗恋清芳与美国佬打驾
宇宏还没回过神来,就感觉后脑被重重打了一拳。宇宏回过头,看见一个黄头发的美国壮男,大概是那女人的男朋友。宇宏吼道:“你敢打我———”“我”字还没讲完,就又过来一拳,这拳头长得跟小西瓜一样大,打宇宏就像是打海绵娃娃一样。这拳过去后,宇宏就柔弱地失去了力气,脚一软,摆了个滑稽造型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此时旁边的老人们,完全忘记了外国人欺负中国同胞时该有的同仇敌忾,反而是一片喝彩,都夸那个外国壮男的这一拳有力度,有气魄,又摇头晃脑地说他“真算得上拳中之仙人”。
到宇宏稍有点知觉了,感觉自己躺在床上,额头上似乎贴着只手。宇宏偷开一点儿眼缝,原来是清芳的手,他正躺在病房里。宇宏想多感受一会儿清芳的温度,忙把眼睛闭上,装成还没醒的样子。
过了会儿,听清芳在说:“宇宏啊,有时候你真像个孩子,一点儿也不懂得照顾自己,害得我好担心啊。看着你平时笑呵呵的样子,我往往也有种开心的感觉。你这个孩子,好可怜啊,莫名其妙被人打。哎,都被人打昏过去了,真不知道你这次脑子有没有被打坏。要是你被打失忆了,该怎么办啊。电视里失忆的镜头太多了,我真的很害怕。不过就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