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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念刚过石将军就感到大脑一阵晕眩。
不好!一种要失去神智的感觉袭来,他张嘴,一排牙齿狠命地咬住下唇,鲜血四溢,流回唇舌间,极是腥辣,却也让他一时清醒了不少。
可“啪”的一声,背负着他的侍卫双膝一屈摔倒在地,他也被掀了个四仰八叉。
瞪大铜铃一般的眼睛后,左右四顾,所有人都如同那几名侍卫一般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有问题!他再次咬破下唇,吸入鲜血以保持冷静,同时闭住呼吸,抬头,狠厉的眼光射向落云曦等人。
落云曦勾了勾唇,扫过满殿倒下的侍卫,视线才缓缓转移到石将军脸上。
满室横七竖八中只有他坐着,很是显眼,不过,在他们眼里,那也不过是困兽之争而已。
石将军的脸色从铁青到惨白,眼神也渐渐涌上绝望。
一室冷寂,再无刚刚的喧扰声,好似一切只是一场梦。
而他,将永远无法再从这个梦中醒过来。
这是他的结局,他料到了。
看向三个人的目光怒色渐减,更多的是悔恨害怕和不安。
“毒是好东西,高手用毒更让我大开眼界。”月天言语间对落云曦不吝赞赏。
他想到了,女儿师从神医九曲指,精通医毒之术,这些人悄无声息地倒去,必是中了毒。
“曦儿,为什么我没事?”君澜风回过神来,转头含笑发问。
与落云曦相处久了,他也能辨别一般毒药,闻得这香味便知不对劲,但曦儿没给他使任何眼色,他也就没去管,她总是不会害他的。
但他还是好奇,自己明明没服解药,也在殿中呆了这么久,怎么就没中毒呢?
落云曦转过脸,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关切与抚慰,轻声解释道:“我在香支中添了花粉毒,关闭了内殿所有窗子,人要吸入一定量才会晕迷,所以刚才我任由他们搜宫,就是拖延时间。但这花粉毒有一个不足之处,在昏迷前,吸入少量的新鲜空气或解药,毒效便会消失。”
说着她摸下腰间一只锦绣香囊,在两人眼前摇了一摇道:“站这里时,我打开了解药,你们没有发现空气中的香味变了吗?”
君澜风恍然大悟。
月天脸上也露出明了的神色。
同样弄明白的还有地上的石将军。
原来,一开始他们就中计了!
落云曦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懒洋洋说道:“刚不是说了吗,怎么能脏了我的雪锦呢,不过你放心,我会用别的绳子将你们的脑袋吊到城门上,明天心城城门肯定很热闹。”
听了她的话,石将军又惊又怕,倒吸一口冷气,双眼一翻,就此晕厥过去。
“哼。”月天扫了他一眼,眸中划过冷色,想起什么,连忙闭住呼吸冲到屏风后一看,那里哪有什么血水,浴桶里的水反倒清澈无比。
君澜风也惊讶地勾起唇。
“下了药。”简洁的三个字解释了一切。
落云曦款步行至窗旁,掐灭了三足铜鼎盛中燃着的细小红香,素手推开窗户,夜风吹进一股新鲜湿润的空气,舒适极了。
入目的是院中一干脸色莫名奇妙的侍卫们。
殿内喊杀声起,他们欲冲进来,却被君澜风的暗卫们拦了住,而打杀声突然又消失了,叫他们好生纳闷。
这时,一道黑暗的影子在宫殿层楼之中飞跃潜行,几个起落便到了院墙下面,脚落实地,快速奔进了殿,一身风霜,满头露水,正是飞羽。
“爷,有动静!”来不及给月天行礼,飞羽沉声禀报道,“官兵给五堂收尸时,有人恶意放火,烧毁了大半尸体的脸面,一个机灵的血狼卫悄悄跟着摸了过去,怕是今夜就能给我们带来消息。”
君澜风闻言眉梢一扬,看着月天说道:“五堂的沉没必然惊动了组织中的其他人,顺藤摸瓜,说不定还能牵出几桩大的。”
月天也不由得大喜。
“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落云曦突然柳眉紧蹙地开口。
君澜风和月天同时看向她。
在月天心中,这个女儿的形象已经十分高大了,她手段的狠厉,对政事的敏感以及那冷静沉着的性子,让他在在这种状况下根本不能将她当孩子看待,反倒是一个优秀的政治伙伴。
这丫头,真是太懂事了点。
月天心中感慨着,耳朵却异常认真地保持倾听状态。
落云曦如此郑重地开口,消息肯定很重要。
落云曦当下将从熊王那听到的话转述了一遍,加重了最关键的一点:“兰姆洲已经联合另外两岛攻打风暴之心,兰姆洲的人马快要到了,另两岛不日也将抵达,父亲,做好应战的准备。”
她的声音不大,在寂静万分的夜里,却足以让窗外侍立着的诸多侍卫听得一清二楚。
“哗”的一声,纵然是训练有素的侍卫队,也止不住起了水波一样的喧哗。
君澜风的血狼卫却是站立如松,个个面色冰冷地看着他们。
大惊小怪,毫无纪律,难怪这支队伍也能混进那么多叛党了!
感受到这些人的轻蔑眼神,侍卫队才渐渐恢复了安静。
里头三人都是面色凝重。
月天沉声说道:“许安和许平有个庶妹,被封西海公主,嫁的就是兰姆岛岛王。我早料到矛盾会爆发,该做的准备都做好了,开打我也不怕。”
落云曦微微松了口气,父亲有准备那就再好不过了。
“岛上有多少军队?”君澜风询问。
“五万海军。”月天张开右手五指,望向窗外黑暗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嗜杀。
五万,对这座岛来说不少了。
月天又压低声音道:“我暗地里训练了两万精兵,现在岛中有七万人马。兰姆洲四万,利顿和长生分别有三万,加起来十万,但他们手上肯定也还有其他兵力,不止这个数字。”
“远道而来,也不会带很多兵,最多十万。”君澜风心中有了底,淡淡道,“能赢。”
语气不重,却给人无比坚定的感觉。
“这么肯定?”月天失笑,眼光弯若弦月,灿烂生辉。
他也不惧,但一旦开仗,受苦的是风暴之心的百姓,作为君王,不着急不可能。
落云曦笑着拉过君澜风的手,得意地说道:“父亲,我可没说,我不擅长行兵打仗,但这是澜风的强项。人马不够的话,就叫风岛的十万兵马过来,踏平那三个小岛,叫他们再敢猖狂!”
“风岛的十万兵马?”月天睁大了凤目。
“我的人。”君澜风眼无骄色,微仰脖颈,透过窗棂,看着远方的天空,皱眉道:“不知道以前岛上人怎么来往风暴之心?”
如果不是风暴之眼,那他二话不说,马上就能把军队全部招来。
虽然不擅长海战,可主战场是风暴之心,能留在岛上镇防,便能减轻月天那头所有的压力,七万人马全力而动,倾巢而出,占着主场优势,谁与争锋?
月天嘴角直抽,看着君澜风欲言又止。
开玩笑嘛!他风暴之心整个岛屿一共才七万人马,君澜风一个大陆的亲王,手中居然就有十万兵力!
别说这十万人加进来怎么定战术,十七万人,光是一人吐一口唾沫也能将那三岛淹没啊!
他这个岳丈连女婿都不如了,唉……
“十五天的风浪大船能经得起,前提是知道方向,不能迷路。”月天收了震惊的神情,解释道,“时间久了,再好的船也会出问题。”
落云曦点头道:“来的时候,我已经制作了精密的地图,不会发生迷路的情况。不过看这阵势,七万军马够了,不用调人,先解决了眼前的困难,等训练好风岛军士的海上作战能力,选个良辰吉日,再杀去那三个岛,来而不往非礼也!”
听落云曦这么说,月天和君澜风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句来而不往非礼也,敢拔狮子毛,就要承受狮子暴怒的代价!这一天总会来的!
月天大笑过后,长眉挑起一丝忧虑,说道:“既然澜风善战,那这边就拜托你了,我正好抽身去海上接容儿——”
“父亲,”落云曦径直打断他的话,“你不在岛上怎么行?一国不可无主,风暴之心不能无王,你不在,士气低迷不说,澜风对这岛形也不熟悉啊!”
月天皱眉,他太想离开风暴之心了,无奈事事加身,根本走不了。
好不容易来个能帮忙的人,他恨不得一下摞了这担子。
“所以,我去找母亲。”落云曦一锤定音,“你们留下来。”
“不可能!”两个男人异口同声,一口否定了落云曦的主意,看向她的目光都是深深的不赞同。
君澜风冷声说道:“我与你一起去。”
他说过,她在哪他就在哪,怎么可能放她一个人离开?
没等落云曦与月天再开口,君澜风沉声道:“我相信,端木离有这个能力协助好父亲,那些炸药,他也会用。我随你一起去海上,说不得还能迎上先锋军。”
落云曦眼前一亮,冲月天一挑眉:“我师兄可是个能人,有他帮忙镇守我也放心,说不定母亲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正往回赶,我们碰头后就一起回来。”
月天闻言,只得点了点头:“好。”
当下便请来端木离协商,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当夜,落云曦与君澜风启程离开王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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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两人一路快马疾奔,赶到了日西城海岸。
深秋静夜,凉风习习,偌大的西海沓无人迹。清冷的月光洒照在海面,如泻流玉。
沙沙的脚步声在沙滩响起。
岸旁停靠着三艘外形奇特的船只,此刻,船门被从内推开,几名黑衣暗卫走了下来,躬身迎接来人:“王爷,王妃,一切准备就绪。”
潜艇内的灯火黯淡了月光,昏黄的灯光在落云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