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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别开脸不敢看我的身子,也不敢看我。
"胀,酸,很疼,要裂开了。"我皱眉。昨晚倒没有顾及。
"……"唇微颤,下榻拿了金创药,手不稳。"……上药。"
"哦,好。"我把右手伸给他。
他愣看我的手。
"坠崖时候缓势震的伤,还没有好。"
"……你身子?"
"我的手,当然是我的身子。"
"昨晚……你……那里……有没有伤到!"后半句是吼出来的,偏偏声音奇小。
"有些古怪……"我翻身半坐起,扭扭,感觉了一下,"伤到,怎么可能。弄伤你没有关系,绝对不能让你把我弄伤。"靠在枕上,歪歪一笑,"伤到你最多只是一点点,心疼疼也熬过去了。让你把我弄伤了,你还敢有下次吗?"
"……"七冥有恼羞成怒,摔门而去的趋势。
"……手上伤好像有些裂了,痒痒,又痛得很厉害……"我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七冥看向我,脸上由青转白,慢慢红出来。
他叹口气,身子也终于松驰下来,坐到我身边,开始替我理伤。
"七冥。"
"恩?"
"那件事,你已经做到了。"
我往后,不需换暖床人,省了好多麻烦,不错吧。
只是,昨晚那个将触未触的吻……好生可惜……
不过,就是那瞬间,忽然心生疑惑,对我流露出如此神情的人,怎会贴身藏了别人的发。
心念一闪间,往日种种,细细看来,竟是昭然若揭。
此番鞍马之苦……七冥你……你总是不知善待己身……罢了,从此我自会代劳,慢慢纠了你这坏习惯。
断断不会,再让你泄出那样的叹息。
七冥篇
第一夜
那时是抱了必死之心的。
君上手段利落,得力的属下,他从不吝于奖赏。宝剑秘笈,美女珍药。同样的,愚钝不够格的,也落不到好下场。
身为火阁主这些年,其实多亏莫兰照拂。
莫兰和我,是兄弟。
当年入午时楼受训第一课,便是在千人里面只留五人。
就是把千个挑中的,扔到场子里。三日后,带走剩下的五人。
剩下的若多于五人,这千人,就全部废了。
我和他第一眼就知道对方是同类。
只为了仇恨活着的同类。
我们背靠背,熬过了那一场。
日升了落,落了升,不知道是几天的一场。
五阁里,木阁主年最长。有次私下比试戏酒,他随口说,我和莫兰,是午时楼少有的例外。
那时候,我笑笑。他不知道,这对例外也存不久了。
自抱了仇,我已渐渐失了心力。阁内事务便显得劳重。
早年身子损得厉害,后来虽习武,也是靠一口气撑着。少时经历,我近不得人身,常年惊觉。莫兰算是例外。
其实自那一场,我碰人的时候,大概就只有杀人的时候了罢。
也因此,我身边一直没有亲近之人。不似莫兰。
君上伤重的消息送到阁里,我第一反应是莫兰要糟。
依君上的性子,若医治不力,即使阁主,也不过一掌而已。
而且,肯给一掌算是幸运的了。
我活不久。不死在这破身子上,就是阁内事务上。
再不,便是哪天办事不利。
我的武学已经很久不曾有进了。
不是遇到瓶颈,而是我力竭了。
但是莫兰不一样。
他还可以活下去。
他资质比我好,武学造诣自然精深一层。
他医术江湖不落前三,君上武艺虽不可测,也偶有用得到他的时候,即使办事失力,惩办往往也轻了些。
只要君上无恙。
只要有无色莲。
冰山袭临峰,无色莲。
天下最毒七物聚了六物的冰山袭临峰,峰侧悬崖上常年成片的无色莲。
落地不出八个时辰就灰败的无色莲。
没有保存方法。
于是我去了。
连夜快马。
中了两种毒。
我拿到了。
从崖半跃下,真气不续,损了三脉。
水火两阁三十一位高手联手,送到莫兰所在。
我到的时候,君上已经服了药,不久便醒了。
我知道莫兰的命是保住了。
正松口气,却是异变突起。
眼看金阁主一片袖箭袭向君上,我脑海一片空白。
十五雨。
说的是袖箭如雨,十五步内神仙莫逃。
君上此时体内余毒和药纠缠正酣,若受了这袖箭里哪怕一支,便是莫兰,也束手了。
这毒伤却是不立断的。莫兰若医不得……
等到我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人已经在君上臂弯里了。
身上多了一处剑伤,几处浅伤,几根断脉,几支暗器。
我没数。
我知道这回,莫兰的命是真的保住了。
至于我自己……早些晚些的事罢了。
君上罚我暖床。
身为午时楼楼主,君上不算好色。侍寝之人,一月最多不过三。
男女……倒是不忌的。
每次君上召人,总管那边总要备上热水药物纱布。
莫兰也总是彻夜守着。与其说是为了那些人,不如说是为了我。
次日的人,大多抬出来的。却偶尔也有半开了门,妩然一笑,娇声要水清洗的。或者寻死觅活地进去,第二天哭得满床眼泪,身子却无碍,连金创药都用不上的。
屋子里是铁定见不到君上的。
从君上还是上上任火阁主时,就这样了。
从来没有人摸透过规律。
或者本来便是无规律的。
唯一的规律是,一人不二次。
莫兰七日里一直跟在我身侧。连南山那三日也不例外。
不知道他是怎么让君上答应的。
用在我身上的药,大概,会让楼里的人发疯。
却是指了我那日君上笑笑许了莫兰的。
第七日,莫兰执意灌了我一天老白参汤。
他说,我体虚,莫倒了兴致。他说,君上不会为难我的,知道你生性害羞,明日里我自当帮你打理,七冥你从此怕是要食髓知味了。
却是一边静静落泪,一边说的。
我们都知道不是这样的。
参汤是吊命的。
我近不得人身,加上身上内内外外的伤,这番折腾下来,是早晚要留莫兰一个人撑下去了。
我们都知道,那参汤里掺了怀春。
兴许能帮我撑过去。
却连莫兰也不相信罢。
君上是从不让用春药的。
那日我跟在他们后面,看着酒菜悄无声息地递送。
然后我把身上的厚裘递给莫兰。
侍寝的,按理只能穿一件轻绸衫。
都是一个式样的。
我进去了。跪到塌脚的地上。
莫兰被管家半制着脉门强劝出了这进院子。
屋子里很安静。
君上在看一本书。一页页翻。
慢慢出了神。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啜饮。然后转身。
我忙低下头,这才想起平日里是断不敢看他的。
不敢,也不能。
听得他朝我走过来。
一步步近了。
这一步,已经在身后了。下一步,就……
君上的膝盖却在我肩上磕了下,往前倒向榻上。
漂亮地翻了个身,调了调姿势,君上继续喝茶,任自己的身子落到被裘间。
我惊呆了。君上是真的没有看见我。这……
〃君上。〃
然后才知道是自己出了声。
君上问了句〃吃了么〃。
怎么吃得下东西。
灌了参汤,算是吃了罢。
没有多余的话,他直接揽了我过去。
身上的衣服不用解的,一揭便落了。
君上的手指直接抚上我身子。
暖暖的手指。地上凉,我跪的时间不短,体温竟然低了。
只是轻抚,游走,好像在检查一匹马上没上膘。
比那……大概动作温柔不少。
然后我看到君上蹙了蹙眉毛,散了我束起的发,听到他令我起身,转转。
很平静的命令。
我照做。
知道君上要我如此是为了挑起欲望,我发觉自己在战栗。
却因此被君上推倒,欺上身。
似乎要完了。
君上说,他不动我,我可以睡了。
不敢置信,浑浑噩噩,身子却自己松弛下来。
以前君上点了人,从来没有不碰的先例。
对了,唯一的规律是,一人不二次。
这么说来,倒是我拘泥了。
盖着毯子,君上背对着我,细细用着酒菜。好像在想什么事。
可能是那事让他不想碰我的罢。
怀春的药劲却上来了。
我知道要糟。
果然,君上发觉我呼吸不对,回头看了看我,起身向外去。
七日里莫兰一直在我身侧。
怀春属名贵难调的春药,劲悠,不伤身,多为情人间偶尔用。最开始,是莫兰调出来的。
我喝那参汤时,便想好了君上发觉时如何应对的。
断不能让君上罚惩莫兰。
没有人知道破了君上的例会有什么结果。
莫兰担不起。
我,反正是……
君上拎起我,腾身到塌上。
听到不罚莫兰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崩断了,我人也就软了。
罢了。
君上揽着我,开始挑弄。
以前有侍寝的南风女子说过,君上本身便是最好的春药。
说那话的女子羞赧,想到什么,低低一叹,可惜君上不要孩子。
否则……她侧侧头,嫣然一笑。
我们的娃儿十五年后定当迷死族里老老少少男男女女。
那时我端着茶,觉得心里一紧,竟岔了气。
我知道,我这一生,是不会有机会像那女子一般朗朗笑说此类话了。
连想想都做不到。
没想到我自己却有尝到这天下最好春药的今天。
君上的手法很娴熟。
我的身子,开始有变化。不是呕吐前的抽搐。
君上一边还问着些什么,我一边答话,一边挣扎在奇异的感觉里。
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没有生出求死之心。
只是咬紧牙关撑着。
却在君上的温热的吻袭上眼睑时候明白了,投降了。
我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湿意就这么被噬吻着,暖干了。
君上的身体,其实一直没有变化。
他令我松口,松手。
他轻笑。没有恶意的,几乎带了纵容的笑。
他握我的手,把手指一个个相扣,手掌温暖干燥,不像我的,几乎痉挛,满手是汗。
他的吻慢慢往下去。依旧是没有情欲的罢。
却挑逗,带了我从来不知道的温柔。
他的手,掌控了我的身子,和吻一样的温柔挑逗。
自始至终,君上其实,只是在帮我排解药性。
有什么东西松弛下来。
在君上怀里因为陌生的快乐而失控的时候,心情倒轻松得奇怪。
合掌处涌入一股内力,行走的脉络顺序我从未见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