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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抛开百姓所受的伤害不说,王伦的所作所为,对京东东路、淮南东路的官场而言,倒是一件好事,王伦这么一闹,让那些窝囊废原形毕露,希望范仲淹他们能抓住这次机会,对这两路的官员来一次大换血,换上一些真正有为的能员。
许清洗完澡,把头发往后面随意一挽,穿着一身宽松的便服出来时,倒让荆六郎这厮打起趣来:“责啧,侯爷,差点没认出来,这些天看贯了侯爷山大王的样子,这突然变得唇红齿白的,属下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大姑娘呢!”
“滚!”
荆六郎本来嘴就碎,跟着许清久了,对他的脾气越走了解,开起玩笑来越是随意,许清平时待他们没什么架子,倒不介意他们开些小玩笑。
笑骂着一脚把荆六郎踹入花丛去后,许清正准备进书房给赵祯再上份奏章,顺便给范仲淹他们去封书信,就见一个小厮进来通报,说有位叫水儿的姑娘在门外求见。
刚自花丛中爬起来的荆六郎,桀桀地怪笑了起来:“侯爷,您瞧我这嘴准不准,刚说姑娘这姑娘就来了,侯爷慢用,属下告退!”
侯爷慢用?许清刚洗白的脸又布满了黑线!
“荆六郎,你说得太准了,别忙着走,本侯爷给你写块牌子。”山渐青207第二百零七章不负如来不负卿
“写牌子做什么?”
“让你去摆摊算命啊!”说到最后,夏宁侯爷已经是咬牙切齿了,荆六郎一见形势不对,顿时自动跃入花丛中去。
许清静静站在书房的檐下,看着水儿由丫环引领着,款款走进来,脸上淡淡的妆扮更增添了一分清丽,莲步轻移,整个人看上去如三月的柳丝。
“水儿拜见夏宁侯爷!”水儿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显得软绵绵的,非常动听。
“水儿起来,咱们是故人相见,不用客气,当日我身陷囚笼,水儿仍不避嫌,长亭相送,我至今记忆犹新。”
水儿听了甜甜地笑了,带着一阵幽香随许清进了书房,等丫环上好茶,许清靠在太师椅上含笑问道:“水儿,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水儿梨窝浅笑,一双美目也不避他,脉脉地看着他答道:“听说夏宁侯到了扬州,奴家挂念,不顾卑贱之身,赶过来只为能见侯爷一面,意侯爷能怜奴家一片痴心。”
许清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水儿,你再这般阴阳怪气的,休怪我不客气,是苏言道把你请过来的吧,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水儿手撑着香腮轻笑了起来,双眸尤自凝视着他答道:“侯爷英明,这次是苏经略把奴家请过来的没错,可是奴家也确实挂念侯爷,若换了他人,管他谁请,奴家才不会来呢。”
山渐青207第二百零七章不负如来不负卿
水儿说的或许是真的,她们作卖艺不卖身的艺妓,象李清阳原来那样,请上花船献些歌舞,陪喝些水酒不难,但象现在这样,请她一个人来私宅相会那自是不行的。
“水儿,近来还好吗?”许清的语气跟平常的故人聊天没什么分别。
水儿脉脉看着他不做声,只是螓首轻轻点了点,许清倒被看得有点尴尬,桌上的茶香弥漫开来,却掩盖不了她身上的兰香,门外的花草在风里轻轻摇曳着,正如诗中描写的那样,秋到江南草未凋。
水儿看着他一头湿发,还不时滴下水珠,站起来正色地说道!”侯爷,让奴家帮你梳一回发髻好吗?”
许清一怔,看着她眼中流露出郑重的神色,一时不知怎么拒绝,水儿不等他答复,盈盈起身转到他背后,先把他的重新头发打散,再抽出丝巾柔柔擦拭发上的水渍,最后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小木梳,仔细地帮他梳起发髻来,动作温柔得如三月的东风拂过。
一个发髻水儿梳了很久,但总有梳完的时候,最后许清听她在身后轻轻叹道:“京里的那位红菱姑娘,真幸福!”
许清干咳了两声,呵呵笑道:“水儿这手可真巧,这发髻梳得比我家小颜好多了。”山渐青207第二百零七章不负如来不负卿
“巧吗?再巧水儿也只能为侯爷梳这一回发了。”
“水儿,水儿,瞧你说的,哪来这么多伤感,俗话说得好,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这眼睛一闭,再一张就是一天,这眼睛一闭,不故…呃,我要说什么来着?”
“噗!”
水儿失声而笑,咬着红唇转回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俏生生的给他翻了个白眼,说道:“侯爷又来了,这感觉跟当初你对梁玉姑娘,怎么有点象呢?”
这下许清真被噎着了,当初他本是想借水儿来避免和梁玉单独相处,这种插浑打岔的手法还真差不多,这下被水儿抓住痛脚了。他再次干咳两声,张口说道:“水儿,我……,哪个,我新作了一首诗,水儿要不要听听?”
“侯爷大作,奴家自然要洗耳恭听了!”
“侯爷大作?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水儿啊,你也别叫什么侯爷了,还在象原来那样的好,我家小颜那丫头说了,一叫我侯爷就会想起猴子!”
“噗!”
这回水儿直接双手抱头趴在桌子上,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好一会才止住笑,理了理头上的发钗,嗔了他一眼说道:“好了,许大人,您就别作怪了,还是快把您的新作念来听听。”山渐青207第二百零七章不负如来不负卿
许清端茶就唇,轻汲一口说道:“好吧,水儿你听着,为虑多情毁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两全计,不负如来不负卿。”
水儿听了默默地看了他,眼中浮起淡淡的水雾,门外一缕风来,轻轻掀动桌上的书页,除此之外,房中变得落针可闻。
许清正担心弄巧成拙,过了一会儿,水儿却突然轻笑道:“许大人,记得当初你说白蛇传时,把法海和尚说成那样,从中可以看出许大人是不信佛的,如今怎么突然变成了一个痴僧了?”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许大人放下屠刀了吗?如今扬州域里的稚童,无不在传唱一首歌谣呢!”
“什么歌谣?”
“夏宁侯,夏宁侯,一战定渭州,二战定高邮!夏军惊破胆,王伦被砍头!”
“这是哪个家伙吃饱了撑着,瞎编出来的?”
许大官人怒了,涨红的脸上布满了青筋,那模样就算成了佛,估计是怒目金刚之流!
水儿掩嘴直笑,许清点泄气地说道:“水儿,话住哦,本官是父官,本官是地地道道的文官!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对了,水儿你回去就这么传唱,夏宁侯,夏宁侯,听了打雷吓一夜,见只老鼠跑十里,踩了蚂蚁直念佛,平生向来不杀鸡!”山渐青207第二百零七章不负如来不负卿
被许清一翻胡扯,水儿方才的那丝幽怨不复存在,直到苏言道派车来接去晚宴,水儿在车上还笑得抱着肚子抹眼泪,最后有些小无赖的趴到许清肩上,就再也不起来,许清无奈,只好任她靠着。直到望江楼前,她才起来整理身上的衣饰。
许清下车后发现,扬州够分量的官儿估计全到了,就连于子曾也在楼下迎接他这位,钦差大臣”水儿似乎早知道是这场面,没有同下车。
苏言道热情洋溢的把他迎进楼中,许清留意了一下,没看到李清阳这位楼主”或许是不在扬州,或许是不够分量出现。
苏言道朗声笑道:“本官听说,这望江楼的猛联还是巡察使亲题的,春风阆苑三千客,明月扬州第一楼。真乃千古绝唱也!本官特意在这望江楼中置宴,就是希望巡察使能有宾至如归的感觉,巡察使,请!”
许清含笑拱手作揖,随着众人上到二楼,同桌之中,还有扬州知府刘少堂,提刑司领司事林忆德,新任的转运使杨浦隆等十来名官员。对这位接替伍志高的转运使,许清不免多看了两眼。。)。【展翅更新组提供,展翅更新组招新人;诚信立组,选拔新人,技术无论,人品优先!】
第二零八章废物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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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清箫到天涯。
犹记当时长亭晚,
夕照梨尊两飞霞。
在苏言道等人一片叫好声中,青玉的箫声一颤,那香腮边真的飞起了一抹轻霞,显得尤为娇美,或许她也想起当日长亭相送的情景了吧。窗外寒月大江两澹然,江风带着箫声悠悠扬扬的飘散。为了回避苏言道等人言语上的试探,席间许清更多的是和两个美人点染旧事,并把话题引到诗词歌赋上去。
四书五经他翻了不少,加上身后有苏东坡等一大群顶级团队在支撑,只要不是细究经学,论几句诗词他倒不怵,吹箫的青玉腮边是红了,可身边坐着的水儿眼眸却白了。她自从和青玉进厅来,给大家献了一支舞后,就一直腻在许清身边斟茶倒酒,许清眼光才碰到哪碟菜,她已轻盈的给夹到了碗中。
此刻听了许清给青玉作的诗,水儿有些不依了,当日到长亭相送,还是她带头去的,许清在她面前扮起了两难的梵僧,给青玉作的诗却似旧情绵绵般。
奈何许清却在和苏言道他们谦虚着:“本官胡凑的几句歪诗,不过为博佳人一笑,当不得众位大人夸奖,我听说苏经略的诗词才是冠绝一时,今日适逢其会,还望苏经略赐教啊!”
“巡察使说笑了,有巡察使珠玉在前,我等再班门弄斧那就太不自量力了。”苏言道有些无奈,此刻他们哪里还有心思作诗,他把水儿请到别院,再安排这样的歌舞晚宴,无不是想得许清一句好话,如今众人言语上试探了许久,许清却似浑然不觉一般,只谈风月诗词。
扬州知府刘少堂也在一边帮着敲边鼓道:“苏经略说的是,巡察使大才,也只有晏相和范参政他们堪与论诗词,巡察使允父允武,与范参政同在渭州大败李元昊,功劳赫赫,复与韩枢密一起策论军改,开合纵横,如今更是大兴农桑,简在帝心,桩桩件件皆令我等仰慕万分啊!”
刘少堂倒是知趣,没有直接点出晏殊和许清翁婿的关系。许清也不否认,与晏楠的这桩婚约,在朝堂之上给了他极大的便利,但若在这等场合点出来,许清不免有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