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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茶!”身后突然有人拍我的肩膀,我整个人一惊,跳起来!
“谁!”当兵久了,会有条件反射的,我第一反应就是提枪。抄起手边的长枪,我利落转身,扫掉了周围两桌桌子上的全部茶碗茶杯,转身对准了拍我的人。
叶离!我握着枪眨眨眼,怕自己眼花看错了。刚要开口,就听见整个茶馆顿时噼里啪啦的声音响成一片,好像放鞭炮。叶离微皱了皱眉,眼睛瞟向四周,我也跟着转头。
刘大海之前就说过,行走江湖是件很辛苦的事。我不觉得,我觉得没人管,骑马到处跑,不爽了就打,打输了就跑,打赢了就追,这是多简单的逻辑啊。
但是在长安茶馆的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行走江湖很辛苦。
整个茶馆,所有的桌子椅子,凡是有腿的都倒了。所有上一秒还都无事一样喝茶的人,这一刻都跟蜡像一样,握着各式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镋棍槊棒拐子流星带钩儿的带尖儿的带刃儿的带刺儿的带峨眉针儿的带锁链儿的……以及一些不知道是带什么,站的僵直紧绷,好像被点了穴似的。
一个个神情紧张,一双眼睛上下左右四处瞄,眼珠转的都要烧起来了。
“哎呦,我的天啊,这是怎么了?”老板娘一声惊呼走进来,瞪着一屋子的人,一脸茫然。
“误会误会。”叶离急忙转身,伴着四周统一的抽气声,叶离急忙又转回身,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枪,收到背后。“各位大侠,只是个小误会,我和这位军娘是旧相识,打个招呼而已。惊扰各位了。”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着我,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的桌子,我的椅子……”老板娘心疼的走过来,“哎呀,我的茶杯,这可是东阳的瓷器啊……”
“真是非常抱歉。”叶离一身金黄色的高级定制,刷的一声,手指里多了几片金叶子,斯文绅士的递了过去。“各位的茶钱都算我的。”
老板娘看到金叶子一怔,随机马上接过,大笑着转身出去,喊人来打扫茶馆。
那可是金的啊,拆了她的茶馆,也不用一片金叶子啊……我死死盯着老板娘手里的金叶子,盘算着抢回来的成功率有多大。
“小茶,怎么一人在此?”叶离完全不以为意,转头和我聊天,好像刚才递出去的只是些碎银。
“我休整几日,然后要出发去龙门。”我看着叶离,自上次洛道匆匆见面,我们还没说上几句话。不知道上次小和尚的事,他还难受不。对了——
“唐无言呢?”我着急的问,“他好了么?他没事了吧?”
叶离看看我有些欲言又止,忽然伸手拉起我的手。“小茶,你随我来。”
我被叶离拉着一路走,穿过长安城繁华一路走到一处小药房,苏锦正坐在里面,紧皱眉头,四周散落一地医书。
“我听闻说长安城有救人方,便和苏锦一路快马前来,可是两天了,全长安的医书我都买下来了,还是没有头绪。”
“那唐无言他……要变成……”我双唇发抖,不愿说出那两个字。
我迈步跑向苏锦,跪到苏锦对面,苏锦眼里布满血丝,黑眼圈像熊猫。“苏锦,我能做什么,让我做点什么吧!”
“小茶?”苏锦抬起头,不知道是不是看书看久了,瞪了我一阵才开口,听的我一阵心疼。
“苏锦,休息下吧,我替你看呢好不好?”我伸手取苏锦手上的医书,苏锦却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你也中了毒。”苏锦双眼看着我的眼底,“至少有七日之久了,你为何没事?”
“我?我中了毒?”我回想枫华谷之战,我的确是受了伤的。“我被人刺伤了,可是伤口好了就没事了,没有中毒啊。”
“你眼底暗黄,分明就是余毒未清之证。”苏锦拉着我的手不忍,“小茶你想清楚,也许唐无言的性命就在你一念之间!你说你受伤,可有人医治你?”
“有一个叫沃卡的人救了我,他有个大蛤蟆叫呱太!”我急忙回答,“可是我来长安的时候,我们就分开了,我不知道他现在人在那里。”
“枫华谷么?”苏锦蹭的一下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叶离,备马,我们速去枫华谷!”
我跟着苏锦跑出来,“我带你们去?”
“不,小茶你去万花,将这个方子交给我师弟,让他一日五次,一定要严守时辰!”苏锦转手递给我一张药方,“快则一日,慢则两天,我们一定会来。”
“苏锦,”我抓着苏锦的衣袖,“你……”
苏锦看着我,忽然轻柔一下,好像我们第一日想见。“小茶你求我救唐无言,我便一定要救下他。只要是小茶你求我,就算阎王亲自来抢,我也不会松手。”
我急急忙忙跑去军营请示上官,上官竟然二货没说便同意了。我跑去找小子说明原委,小子点点头,答应我会安静呆在长安养伤,等我回来。
万花谷静逸如常,谷中弟子采药制药,读书弹琴,和我生活的世界那么不一样。我现在闭上眼睛,耳边就是一群人叫嚷着喊打喊杀,兵器相抵,乒乒乓乓的嘈杂声。
我把药方给了苏锦的师弟,一个人跑去看唐无言。
唐无言□□着上身趴在床上,后背肩膀的伤裹着厚厚的纱布,手臂上还被银针封着穴道,我走过去摸他的手,凉的像冰一样。
“唐无言。”我走过去,蹲在唐无言的床边,手扒着床边轻声喊,“唐无言,你还活着吧?唐无言,唐无言,唐无言……”我一声接着一声的喊,好像喊多了他就会好一样。
“好吵。”唐无言有气无力的吐出两个字,眼睛微微睁开。双眼竟然是淡淡的灰色。
“唐无言!”我冲过去,手在唐无言的眼前晃。
“闪开,你才瞎了呢。”唐无言一秒识破我的目的,不耐烦的皱皱鼻子。这是目前他唯一的抗议方式,他已经不能拿机弩对着我了。
“我现在欺负你,你不能还手了吧。”我忽然坏笑,人要学会苦中作乐。
“你试试看。”唐无言牵起嘴角,冷冷一笑,气势还是瞬间压倒了我。我立即老实下来,把刚刚的鬼主意继续吞下肚,我到底什么时候能报平日里被他欺负的仇啊。
唐无言的眼睛又无力的闭上,也许说话消耗了很多体力,唐无言的额头覆上一层汗珠。我伸手拿衣袖去擦。
“你打仗打完了?”唐无言闭着眼轻轻问。
“打完了。”我忍不住内疚,他因为我变成这样,我却过了这么就才来看他。
“挂彩了吧?这次伤到哪里了?”唐无言依旧毒舌。
“瞎说,我不知道多应用。”我干脆席地坐到床边,开始眉飞色舞的说我怎么只身进了枫华谷,怎么骗过徐长海将军做了铁牢,又怎么打死了大毒尸,怎么碰到了蛤蟆神仙。
唐无言闭着眼,刚听到一半,鼻息间就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睡着了。
我怕停下来他会醒,就一直念一直说,我怎么到了长安,怎么碰见了叶离,怎么砸了茶铺,还有叶离有多高富帅,一捻就捻出一打金叶子。
一直等到师弟端着药进来,我自己碎碎念的嗓子都冒烟了。
师弟唤醒了唐无言喂药,药刚进嘴,一股黑色的血就从唐无言嘴里吐出来。我觉得自己整个心都被人揪出来一样,胸口咚咚的响,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每次都会这样么?”我跑出去问师弟。
“现在已经算好很多了,刚来的时候才是凶险。”师弟对着我浅笑,颇有苏锦的样子。“黑血中有毒,一开始的时候一点药引能吐一盆血,现在一碗药只有一两口了。”
“有一盆那么多?”我听着心就跟着颤。
“是啊,苏锦师兄守了十几天,终于撑不住了才来叫我帮忙的。”小师弟点头,“苏锦师兄一向独居,师兄弟长年都见不到他,他那晚黑着一双眼眶,双眼血红来敲的门,我还以为他冤魂索命呢,吓死我了。”
……小师弟,你,你,你个逗比……恕我出言不逊,我实在不知道说啥了。
再回到屋里,唐无言闭着眼,嘴角还残留着一些血迹。
我伸手抓着衣袖去擦,唐无言眨眨眼醒过来。“去找手帕。”
“哦。”我乖乖答应,这次不再乱冲他。转身站起来去找手帕,桌子上好像有个布条搭在边缘,我跑过去。拾起来才发现,是我额头上的绑带,大红色的天字绣在中央。
桌上啪嗒一声响,我一怔,低头看到桌上有滴水,紧接着又一滴。有什么地方漏水了么?我抬头向屋顶看,忽然觉得一道热气自眼角流出,划过脸颊。
我慢慢抬手摸到脸上,湿哒哒的。我看着手心里的水渍。我哭了?我怎么会哭呢?
从进天策府第一天开始,那么多累那么多苦,我都没事啊。一路上死了又活多少次,我也没哭过啊。天策将士,流血不流泪的,不是吗?
眼泪还在啪嗒啪嗒的掉,我站在桌子边,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要哭。
“过来。”唐无言在床上喊我,我急忙用衣袖在脸上蹭蹭,深吸一口气跑过去。
“我找不到手帕。”我开口,鼻音还有些重。“你将就吧。”我把手里的绑带伸过去,擦掉他嘴角的血。
“那你拿的啥。”唐无言睁眼。
“我的绑带。”我在他眼前晃晃。
“放下!给我弄脏了!”唐无言突然双眼睁得巨大,吓得我手一松绑带掉在唐无言面前。
“什么你的,这是我的。”我伸手刚要捡起来,唐无言竟然一张嘴死死咬住绑带的另一边。
“你是属狗的吗?”我伸手扯绑带,唐无言死死咬着不张口。
唐无言不敢张嘴说话,牙齿咬着绑带,嘴里咕弄着,听不清说的啥。
我不敢用力扯,可是又不想松手,一定是平时和他抢惯了的条件反射。我低头看着手里的绑带,怎么停止这种局面啊?!
“呃,出什么事了么?”身后有人开口,我急忙转头,苏锦一身风尘,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和唐无言两人。
我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