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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花子爸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没事的,她大概是太累了。你看她最近几乎都没怎么睡好。之前你担心她睡不好,现在她好不容易睡得香一点,你怎么也急?”
花子妈妈稍稍冷静了些:“真的吗?可是她都没有睡过这么久的。”
“应该没事的。你想啊,花子以前调时差也没有这么不顺利过。所以应该还好。”
“是这样吗?”
“你去看了花子吧?她脸色有没有什么不对?”
花子妈妈仔细想了想,也安下心来:“没有。看起来睡得很熟。”她拍了拍胸口,又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不好意思地笑着,“我又自己吓自己了。”
“呵呵。”
夫妻俩在上…床睡觉前又去看了一次女儿,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于是他们决定让女儿继续睡,没有吵她。
“她饿了渴了自己会起来的。我们留些粥在冰箱,贴张字条她就知道了。”
“好的。真的没事吗,爸爸?”
“你看花子睡得和小猪似的,你忍心吵醒她吗?”
“爸爸!”
“嗨嗨,知道了。我家的花子不是小猪是小公主!”
“你知道就好,不许这么说花子!我家花子多漂亮,哪里像小猪了!”
“知道了知道了。妈妈,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这样的安详和笃定在第二天早上晓乐依然沉睡的时候消褪了很多。他们发现晓乐晚上并没有起来过,爸爸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些。但他仍然安慰着妈妈:“应该没事的。我们先看看。晚上我回来要是还没醒,我们再看看怎么办好了。现在这样也不好送医院。”难道说睡太熟?医生会认为他们在捣乱吧。
“……只能这样了。”花子妈妈只得应下来。
不过爸爸的想法在这一天过完之前就被推翻了。他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妈妈的电话,声音抖得厉害。压抑的低泣声表明花子妈妈已经六神无主了。
“爸爸,怎么办?花子看起来好难过。她眉头皱得紧紧的。怎么办?她身体好紧绷,浑身都是汗……爸爸,要怎么办?我想打急救电话又怕……爸爸,我……”
“别急,妈妈。花子大概是做噩梦了。你有试着叫醒她吗?”
“我,我不敢。我怕惊到她。”花子妈妈急着的时候模模糊糊地记得不能叫醒梦游的人,她不确定是不是做噩梦的也不能乱叫。畏首畏尾的,她急慌了才想起来给丈夫打电话。
“你先不要急。”爸爸心里也紧张了起来。他偷偷地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在妈妈颤抖的声音下不受控制快起来的心跳。他用平稳的声音感染妈妈,指挥她行动:“你先别急。你轻轻地喊她,不行就轻轻地推推。对,轻轻的,不要太重。”
过了会,花子妈妈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不行不行,爸爸,花子还是不醒。”
她刚推花子的时候,听到花子哼了一声,心里才惊喜一下,却马上被她更痛苦的神情给吓坏了,跟烫着似的,嗖的一下缩回了手:“爸爸,怎么办?花子看起来更难受了。我好害怕……”
花子妈妈不知怎的,心底又涌起昨天被爸爸安抚下去的恐慌。
“妈妈,先不要急。我马上回去。你先去喝杯热水,做几次深呼吸。你还怀着宝宝呢。只是做噩梦,没什么关系的。”
花子妈妈揪紧了肚子上的布料,紧盯着床上表情狰狞的女儿,咬着唇低低应了声:“嗯。”
花子爸爸迅速请了假,一路飙车回到了家。门一开,他把鞋一踢就进了门,包也随手扔在了门口。他一边解着领带,一边问:“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花子妈妈摇头:“还是没醒。怎么办啊,爸爸。”
花子爸爸领带也不解了,赶紧搂住花子妈妈,拍着她的后背,用轻拍的节奏缓和她的紧张:“没事的啊,妈妈。我们一起去看看。”
进了晓乐的房间,花子爸爸这才知道妻子为什么如此担忧。屋里明明开着空调,花子的头发却全都湿透了。汗滴顺着脖子滑下然后被身下的床单吸收,上面蓝色的大丽花开得更艳了——那是被浸湿后才有的颜色。但更让他担心的是花子的表情,或者说是她全身肌肉紧绷的状态:她的腮帮子硬邦邦的,攥紧床单的手上也暴起了根根分明的青筋。那青色和紫色的脉络顺着手臂往上延伸,最后隐在了黏湿的衣袖下。苍白的脸色和紧皱的眉头无一不在昭示着她痛苦。
花子爸爸松开妻子,急跨两步走过去,贴近了仔细观察。
“看着像痉挛,却又不太像。她一直这样子吗?什么时候发现的?”
妈妈没有在意爸爸松开自己的举动——这对她来说是极正常的事情。如果看到花子这个样子,爸爸还能无动于衷地先照顾自己这个孕妇,只会让她更愧疚。
“中午来看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就去煮了个粥,再回来的时候她就这样了……”花子妈妈又忍不住抽泣了起来。
花子妈妈并不是那么喜欢哭的女人,只不过这次怀孕以后她的情绪完全不受控制。被丈夫宠着就罢了,女儿也很成熟地“照顾”着她(之前都是在电话里巨细靡遗地叮嘱)。大概是因为这样,花子妈妈的神经更纤细了,在别人眼里完全就是一副被宠坏了的模样——当然,花子家的人是没什么感觉,甚至有时会希望看到花子妈妈的情绪爆发,因为他们都很感激为这个家付出了一切的妈妈,她任何表达自己情绪的方式都只会让他们更体贴,对她更好。
花子爸爸应了声。他先是轻轻地推了推花子。掌心下的冰凉冷硬让他有些心惊。他赶紧加重了力道,唤着花子的声音也大了起来:“花子,花子!醒醒,醒醒!”
晓乐突然松开牙关哼了声,让花子爸爸和妈妈看到了希望,花子爸爸继续着叫女儿起床的大业,却发现只是徒劳。
那么晓乐到底怎么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考虑到剧情进展和断章的问题,这两章会隔两天更一次。所以下一章是22号。
☆、晓乐(三)
不断重复的场景,让晓乐终于意识到,不,应该说她终于放弃挣扎接受了自己陷入了某种迷局的现实。
为什么一连几十天都是同样的场景呢?
晓乐木着脸,瞪着眼前妈妈不断张合的嘴巴。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不就是回来过个年,不甩老板给自己放了个长假吗?为什么就跟卡带似的停在了一月二十一日?她晦暗的眼神扫过墙上的挂历,再次回到妈妈的身上。
“……你现在当然这么想了。等以后你老了,都没有个伴,有你哭的时候。就是再过几年,等你的朋友都结婚了……”
完全不用自己回答,妈妈会自己停顿做出相应的表情。就好像她这个人实际上不存在,妈妈是在透过她和另外一个自己对话。
“是啊。要不李沐怎么可能看得上?”
“不用这么直白,那是你大伯。你大伯对咱们家可是没话说。”
“那不也是希望女儿过得好吗?”
“后面那个四十的,不照样反对了么。那不都是为了儿女么。”晓乐妈妈朝对面空着座位上剜了一眼,“你就是带回来一个不懂中文的老外我都认了。”
“行了,赶紧吃完!说不定这次李沐的婚礼上你还能有点桃花。你姐还有姐夫认识的适龄男应该不少。”
……
晓乐今天没有出门。她一直蹲守在家里。看着妈妈在送“她”出门以后就走到了饭桌的位置——正是她回来的时候看见她的样子。
晓乐沉默着,一直等着。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有一会儿。门开了,突然爸爸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门口。
晓乐看着爸爸招呼着空气进来,又回到餐桌边——这时妈妈也动了起来,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冒着热气的饭菜。
“明天正好你爸爸轮休,我就想说带你去趟荆州,去拜拜求个签。”
她的房门关上,一切又再次回归静止。一切都静止了,可她的耳边还在响着一些不甚清楚的说话声、脚步声……可没过多久,声音也停了下来。
时空停滞了。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久到似乎晓乐的双腿都有了麻木的错觉,晓乐突然听到了一声“唰”。
妈妈的声音再次响起。她的房门莫名地从紧闭变成了打开,妈妈走了出来。
一切再次重演。
晓乐呆怔着,站在那个温暖的地方却只觉得从脚寒到心。
“……妈也不求你以后多富贵,平安长乐就好。”
妈妈的眼睛对上自己的,那里面的慈爱与温暖让晓乐喉头滚了滚。理智告诉她妈妈看着的不是自己,她也不用回答,可晓乐仍是忍不住微笑着应道:“嗯,知道了,妈妈。”
可妈妈还是在对女儿的冥顽不灵感到苦恼。她移开了视线:“你大伯他们这次可是要大摆筵席庆祝,说是……”
“妈妈……”
晓乐闭了闭眼,眨去眼底泛起的湿润。
“所以说,困住我的,是回忆吗?”
被陷阱困住,可以因地制宜自救或者呼救;被捕兽夹夹住,可以想法打开夹子或是狠一点自断一肢……可被自己的回忆困住呢?
玄之又玄的东西。
晓乐努力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小说——她没接触过学术派的关于灵魂、玄学的东西,只能从乱七八糟的记忆里拼凑出一些相关的内容。
被回忆困住,是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