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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逛逛。
在这个高度现代化的城市,特雷西沿着陌生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城市中无法看见天上的星星,不过,地上的繁星更为明亮。霓虹在城市中闪烁,耀眼得如同朝圣者手中的火把。特雷西走过一个又一个十字路口,时常有车从他身旁经过。特雷西清楚地意识到他是在一个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城市,只是每一次来都只是过客,就好像是偶然间经过自由女神像的一只飞鸟。
沿着道路一直向前,特雷西渐渐迷失了方向。前、后、左,右都只是无限延伸的路灯以及望不到边际的道路。相似的十字路口、雷同的风景、同样冰冷的晚风……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不知不觉间,特雷西来到了白天做过演讲的大学。这里的学校没有围墙,敞开式的设计在很多方面给人们提供了方便。特雷西在校园外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入了校园。
已经接近午夜,校园里已没有什么闲逛的学生。夜晚的校园很安静,比白天少了许多喧嚣。特雷西在校园里随意走着,时不时在某一棵树前停下脚步,轻轻抚摸一下树干,或者在树下小坐片刻。比起校园,这里此刻更像一个大公园。周围是那样安静,连微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都可以听得很清楚。特雷西随便选了一棵树,靠着树身坐下,他摘下眼镜、脱下手套,把它们放在一旁的草地上,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脆弱的花朵在悬崖边倔强地生长着,竭尽全力祈求神明的每一丝眷顾。尽管这样,它们依然被时不时被从崖底袭来的冷风吹得左右摇晃,好像在下一个瞬间,它们纤细的根茎就会立刻断裂,那曾经的美丽也会随即化为灰烬,消逝在无尽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特雷西被一阵高跟鞋声吵醒。他睁开眼,转过身朝小路望去。一个身穿白色洋装,有着一头金发的年轻小姐正朝这个方向走来。
是她吗?那位出现在悬崖边的小姐。特雷西还记得她有着一头金黄色的鬈发和白皙的皮肤,还有她当时的微笑。那如同五月露珠一样清透动人的笑容,让特雷西在瞬间感受到了维纳斯所传授的真谛。
特雷西站起身,戴上手套,慢慢迎向那位总是伴随着银白色的月光出现的小姐。
“您是……特雷西……教授?”看到特雷西,那位夜归的小姐显然有些惊讶,她站在原地,先是低头看了一下手表,然后略有些迟疑地叫出特雷西的名字。
听到那位小姐这样称呼他,特雷西脸上始终存在的笑容渐渐敛去,他微微皱起眉,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位小姐,用充满疑惑地口吻问道:“您叫我什么?”
“哎呀,教授您不舒服吗?您不就是来我们学校做巡回演讲的著名医师之一的特雷西教授吗?”女子用右手拨弄了一下长波浪卷发,又看了一下手表,然后抬起头打着哈欠说道,“已经很晚了,拜拜了,教授!”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继续走自己的路。
为什么和上次不一样?还是说,这次你连微笑都不留给我?那银色的月光如同将要熄灭的篝火上最后一点亮光,在特雷西心中渐渐隐去,熄灭,变冷。
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梦中的阿尔忒弥斯。他紧紧拉住她纤细的手臂,不这样做的话她就会立刻回到奥林匹亚山。他轻轻掩住她的嘴,任何话语都会破坏此刻的宁静与安逸,他是无法拒绝女神的,所以他不能够让她有机会要求回到她的神殿。这并不是亵渎或是阻碍,他只是想看清楚她的笑容,如果可能的话,他想送一朵花给她。让她把那多花带回她寂寞的宫殿,让美丽与纯洁永远伴随她的左右。
“唔……唔……”指缝中不断传出被压抑的声音,无意义的挣扎一次又一次被遏制……
她是吗?不是吗?一脸都不美丽啊!那金色的眼影,火红的唇膏,黑色的指甲油……这一切简直让人恶心。是谁用如此粗劣的画笔玷污了那纯洁的女神,这种宛如在洁白翅膀上随意抛洒各种颜色的行为是一种犯罪。您需要我的帮助吗?如同月光般纯洁的女神,我会尽一切力量帮助您的,请不必担心。
……
不知不觉中,月亮悄悄藏到了云层的背后。特雷西站起身,拍了拍沾在身上的尘土,走到树林中拾起眼镜戴好,转身向校园外走去。刚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停留在路边的一排蓝色小花上,他弯下腰摘了一朵,左右张望了一下之后,他将那朵花放在了路边的一块小石头上。然后,他微笑着离开了这个地方。
校园依然很安静,十二点已经过了,新的一天就要开始了……
第二章1
“死者麦琪…布朗,20岁,女性,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二年级生,死亡时间大约是今天凌晨0时至1时,初步推测死因是被人掐住咽喉因窒息而亡。死者身上的财物分毫未少,所以应当不是劫杀,也没有受到过性侵害的迹象。另外,死者左脸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皮肤不见了,更详细的情况要等解剖之后才能知道。”宣读完资料,洛特警员脸上的严肃正经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把手中的文件一丢,趴在桌上哀嚎道:“啊啊!又出现变态杀人狂了吗!?”
“只发生了一起案件,现在下结论太早了。而且,我怎么没看出这案子哪里变态了?”警员迈克正靠在一旁的桌前抽着烟,一面给自己的同事泼冷水。
“皮肤啊!皮肤!你没听见我说死者脸上的皮肤有一块不见了?”洛特警官立刻坐直身体,大声说道。
“听见了,”指甲盖“大小的皮肤是吧。请问,如果你是犯人,你要拿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皮肤来干什么?是要收藏在钱包中做纪念,还是要贴在额头当装饰?”迈克吐出一个烟圈,以一种闲聊的口吻问。
“如果我是犯人……我会……嗯……”洛特认真地思考起来,还拿出笔在纸上划着什么,以计算数个答案的可行性。
“哈……小鬼!”迈克再次对着天花板吐出一个烟圈,随后走到桌前,拿起刚才洛特所念的资料看了起来。
就这么过了大约五分钟,洛特突然扔下笔,冲着迈克大声叫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思考犯人的做法!?”
“反应过来了?”迈克有些遗憾地低声说着,随即他掐灭了烟,一脸正经地说,“因为理解犯人的行为模式也是破案的重点。”
“是吗?”洛特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迈克,对方则非常诚恳地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任他打量。
“解剖报告出来了。”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两人的僵持。
“快给我!”洛特把目光从迈克身上移开,三步并做两步冲到同事身旁,一把抢过报告,翻阅起来。
“有什么新的线索?”迈克放下手中的文件,又点了一根烟,重新靠在桌上,仰起头,一脸悠闲的模样。
“哼哼……”洛特从鼻子里发出得意的哼哼声,转回身一手指着迈克想发表什么“高见”,却发现对方的目光根本未曾落在他身上。虽然很想将手中的报告丢到那个不断污染空气的“前辈”脸上,可优秀的警员必须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所以,他只能捏紧拳头走到那个懒得要死并且总自称前辈的拍档身边,任命地总结解剖报告中所说明的情况。
“死亡时间是0时左右,死因确实是被人勒死,除此之外,死者身上并无其它明显外伤。另外,经解剖发现,死者左脸颊上的皮肤确实是被人剥去的……推测是指甲刀一类的工具。大概就是这些。”说完,洛特合上了手中的资料。
“就算是这样,也没有证据证明犯人的心理有问题。”迈克掐灭了刚吸了两口的烟,抓起放在椅背上的外套,对洛特说,“走吧,不管怎样,先调查一下死者的人际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疑犯。”
大约10分钟之后,两人来到了案发现场。
经过一番调查,警方对死者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麦琪…布朗是一个很平常的女孩,家庭背景也很简单。虽然学业一般,可因为她长得漂亮,性格又很开朗,所以很有人缘。她虽然平时喜欢四处玩乐,却并不致于会惹下杀身之祸。在大致了解了死者的背景之后,警方开始调查她周围的人。
很快警方就找到了线索,麦琪有个名叫埃特的男朋友。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案发前三天,两人发生了剧烈的争吵。至少有五个宾夕法尼亚的学生可以证明曾在校门口听到埃特对着麦琪咆哮,说要杀了她这个愚蠢的女人。更巧合的是,当警方去逮捕埃特时,他的合租人却说他今天一早就出去旅行了。警方开始将埃特立为候选嫌疑人,告知埃特的室友,一旦他回来请立刻通知警方。
三天后,埃特旅行归来,在家门口被警员逮捕。
“我们是负责麦琪…布朗被杀一案的警员,现在请您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洛特出示了逮捕令,将满头雾水的红发青年带回了警局。
“请问您的姓名、年龄,职业,与被害人关系?”审讯室里,洛特问。
“等一下,你们说麦琪死了?”埃特似乎仍未曾震惊中回过神来,略带些茫然地问。
“死者确实是麦琪…布朗,现在请你回答刚才的问题。”迈克提醒道。
“埃特…史密斯。”埃特的声音有着微微的颤抖,“21岁,大学三年级生,我是麦琪的男朋友。”
“请问X月X日0时你在哪里?”迈克问。
“X月X日?我想一下……”埃特低头思考了大约半分钟,然后抬起头答道,“我在家里睡觉。”
“是否有人能对此做出证明?”迈克不罢休地追问着。
“没有……”埃特沮丧地回答,“那一天我的合租人去和女朋友约会了,直到早上六点才回来。”
“那就是说你没有不在场证明……”迈克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