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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下脚步,带着惯常的淡漠微笑,客气而疏离地说:“鲍勃,我想我并不认识这位先生。”
“谢谢您的说明,医生。”名为鲍勃的看门人朝特雷西点点头,立刻换了一张面孔,用一种极其冷淡的厌烦态度对着埃特说道,“先生,如果您的耳朵没有出毛病的话,我想您已经听见了,医生他并不认识您;如果您的耳朵出了毛病,请到前门去找专科门诊,我已经说了一百次了,这里是侧门,无关人事不得入内;如果您是精神而非耳朵出了问题,我可以告诉您最近的精神病医院,我还可以免费替您叫一辆车……”鲍勃拿出了英国人的讽刺精神,毫不客气地招待了这个在他眼中已经沦为疯子的青年。
“你这个家伙敢说你不认识我!?”鲍勃的话埃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死死盯着特雷西,眼中有着无法遏制的怒火。
“您是哪位病人的家属?那请您去找负责相关事务的护士。”盯着眼前的红发青年看了有一分钟,特雷西依然不认为自己曾经见过这位先生——世界上认识他的人远远比他认识的人要多得多,而他并不认为自己该为此负起责任。于是,特雷西带着英国人特有的优雅同冷漠点了点头,就打算脱离这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事件。
“你他X的再说一次!”埃特一把推开了试图阻止他的鲍勃,冲上去抓住了特雷西的衣领。上帝可以作证,他没有打算要这样冲动的。不然,他也不会在一个明显不如他强壮的看门人身上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而不是直接把手上的那瓶酒砸到他那颗看上去并不怎么聪明的脑袋上。他毕竟是美国新一代的大学生,不是街头的混混,他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虽然他仍然有些醉意,好吧,或许并不仅仅是有些,否则他一定不会穿成这样就过来找特雷西医生。但至少在刚才,他还是想着要好好同那位医生谈一次的。他手里的那瓶酒……呃……就是在他抓住特雷西衣领而被随手丢开,现在躺在一块石头上变成碎片的那瓶,那瓶原是作为礼物的酒本来可以证明,他确实想心平气和的同医生谈谈的。而现在……鲍勃正准备报警,而特雷西则用一种带着冷漠的困惑眼神望着眼前这个激动不已的年轻人。
第十四章1
抓着特雷西的衣领,埃特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茫然中。虽然那个瞧不起人的该死的英国佬(看门人)仍在他身后罗嗦个不停,可眼前的状况怎么看都是自己占有优势,为什么他没有一点信心在握的感觉?感受到那盯着自己的视线,埃特感到了紧张——他虽然鲁莽却并不蠢,尽管他的大脑极少用在“正经”事上,所谓观察更是他极其不擅长的一方面,他依然能感觉到那医生视线中所蕴含的东西——虽然那家伙带着礼貌的笑容,可那眼神……那视线里并没有憎恨冷漠等负面的情感,在淡淡的困惑闪过之后,无法再感觉到任何东西的埃特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对于四肢比头脑先行动的人来说,野兽般名为本能的直觉是非常重要的行事准则之一,基于这样的直觉,埃特松开手,随即退了一步。
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流露出了无机质般的眼神,而那种仿佛抽离一切的漠然又对那个可怜的青年造成了多么大的影响。他阻止了打算冲过来强行把这个无礼者拖走的鲍勃,整了整衣领,用一种平静得甚至有些过分的声音说道:“尊敬的先生,我确信我们并不认识。”
特雷西的平静深深地刺痛了埃特,这比朝他吐口水或是给他一拳更让他难以忍受。不是轻视,也不是羞辱,那该死的医生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就好像第一次邀约心爱的姑娘,可那金发美人从头到尾连正眼都没看你一次,更不用说同你说话或是答应你的邀约;你就好像一只蚂蚁,无声无息地爬过姑娘的脚边,来白眼都换不来一个。有谁能忍受这种事情!不是轻视,是根本没有看见!哪怕你在他面前杀人,或者死在他面前,他也不会皱一下眉,这些还比不上他身上的一道褶皱来得引人注意。
也许只是非常微小的事件,却勾起了埃特…史密斯强烈的反应。这几个月来的奔波,那些艰难的日子以及难以说清楚的复杂心情一起冲入了脑海。埃特紧握着的拳头在不断颤抖,竭力克制着狠揍那个无视他的医生的冲动,他努力去回想麦琪的脸,告诉自己不能让一切就这样结束——哼,依照他对那些该死的装模做样的英国人的深厚了解,要是他真揍了那家伙,就绝不可能再问出任何他想知道的信息。
平复了情绪波动,埃特发现特雷西医生正准备离开,他急忙上前一步阻止。被阻挡了去路的特雷西没什么表情地后退一步,悄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特……医生,我们曾经见过,在……达特茅斯学院。”思考着措辞,埃特在十秒内记起了那所学校的名称——他绝不会忘记那所学校附近破旧肮脏的小旅馆。
确实有去过达特茅斯学院演讲的记忆,但特雷西依然无法回忆起眼前的青年。他皱了皱眉,客套却疏远地问道:“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您的?”从那位先生的举动,特雷西已经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事情的重点不在于他是否认识眼前这位先生,如果对方得不到满意的答复,自己很可能不得不采取暴力或者通过警方来摆脱此刻的困境——考虑到等待着他的病人,还有已经彻底同他告别的小睡时间,特雷西的眼中多了那么一点认真。
“医生,您能不能想一想,在2月27日晚上,您在宾夕法尼亚大学里见到了什么?”一切即将结束,辛苦将看到价值,埃特难以遏制声音的颤抖,怀着激动的心情问道。
“2月27日……那一天我确实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有个讲座。”挥去一闪而过的熟悉感,特雷西认真地回忆着,“抱歉,先生,讲座是在下午结束的,我并不记得我在那之后再次去过学校。”特雷西的记忆力很好,他可以很容易就记住复杂的病历或是药品名称,但他依然无法记起那些无关紧要的琐碎细节,更不用说这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
“医生,请,不,拜托你仔细想一想,我找了您很久,这对我非常重要!这关系到……这关系到一位姑娘的生命!”犹豫了几秒,埃特仍然说出了部分真相。他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了古板的英国人同美国人的不同,也许只有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他们才会老老实实地说出真相。
“我明白您急切的心情,可我确实帮不上忙,很遗憾。”再次认真思考了一分钟,特雷西还是无法记起什么相关的线索,遵循着“礼貌”原则,他向埃特表达了歉意。
“你!当晚我明明在学校门口看见你,你怎么可能想不起来!”特雷西始终没有变化的淡淡笑容彻底激怒了埃特,他握紧拳头,对着特雷西大声叫嚷起来。
“医生!”一直在边上观察情势变化的鲍勃立刻冲上来挡在特雷西身前。
“没事的。”示意鲍勃退下,特雷西敛去笑容,转过头对青年说道,“先生,非常遗憾我无法给予你帮助,您已经干扰了我们的正常工作,请您离开。”他看了一下表,发现自己不能再在无聊的事上浪费时间,向鲍勃示意之后,他不再理会那个莫名其妙的青年,转身向院内走去。
“医生!医生!”大声叫喊着试图冲过去的埃特被看门人鲍勃拦了下来,本打算一拳把那家伙打倒,埃特却及时想到了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他不得不到警局里喝茶。他恨恨地放下拳头,转身离开了医院——别以为这样就完了,他一定会找到证据,等能证明那个该死的医生真的在校园出现过,他就那些证据都丢到医院门口,看那个装腔作势的家伙还怎么辩解!话说回来,那家伙坚称自己没去过学校的原因是什么?难道他就是凶手?哈哈哈……这也太可笑了。为自己的荒谬想法大笑出声,埃特回头看了医院一眼,执着、恼怒、愤恨、羞耻……诸多复杂的情绪都包涵在那短暂的一眼中。
第十四章2
一个人的一生中,或许总有那样一个人,那样一件事,占据了与别的不一样的位置。在那之后虽然不至于活不下去,可总有些什么是彻底改变了的。就好像被割掉一角的奶酪,再怎么看,也不再是之前那副完满无缺的形状。总有人会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在某个人心中就属于上述那种人物,非常遗憾的是,有些时候这不过是毫无意义与佐证的无聊期待。正如同埃特曾经想过一百种自己与特雷西见面时的场景——他回国后所得到的赞誉,把一切告诉费城那些没有脑子白拿薪水的警察时他们发青的脸色,以及终于可以摆脱这一无聊、不,是极其具有意义的“旅行”之后重新回归的美好生活……在想像诸如此类的瑰丽景象时顺带想到了那必经的一步,连带想到特雷西——不管怎样,他从没料到过事情会转向这种奇怪的方向——那个该死的医生就像被踩过的蚌壳,嘴闭得紧紧的让他费了那么多工夫却连一个有用的词都没撬出来。
噢!他明明是有着大好未来的美国新一代青年,怎么在每次同那个医生谈过话——如果那真能算“谈话”之后,都觉得自己像个白痴——OK。那当然是错觉!可你要明白,觉得自己是美国总统和发现自己是个白痴虽然都是幻觉,却完全不一样!就好像身世高贵的纯种牧羊犬同路边瘌痢头的赖皮杂种狗绝不可能一样……天哪!他究竟在说些什么!果然英国的酒不是人喝的,大脑错乱是那些既昂贵又难喝的东西带来的唯一后果……哦!他觉得他最好找个地方睡一会儿……不知道他剩下的几张纸币还够住几天……
埃特坚持认为这并非宿醉的后遗症,而是遭到非公正待遇所产生的负面情绪导致了机体功能的紊乱,对于刚才的过分冲动他有些后悔,要是能好好控制自己,至少那瓶酒还能完整地在他手里,而不是变成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