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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在黄州歇歇过了十五再走罢!”
船老大欢天喜地的正要答应,突然岸上远远的传来了呼叫声:“救命啊!蒙古人杀来啦!!!”
郑云鸣心中一凛:“是蒙古人!怎么会来的这么快!不,他们是全骑行的军队,应该会有这样的速度。。。。。。遭了,黄州的兵将这么短时间如何集结,州城的城门说不定现在都是大开的,如果蒙古人能够夺下渡口的船只渡江的话。。。。。”
护卫的兵丁更是紧张,教头一声唿哨,兵士们各张弓箭,手忙脚乱的准备迎敌。
郑云鸣看着众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心下也自稍定,扶住了船帮向岸上看去。
呼救声是岸上一个瘦小的少年发出的,穿着麻布单衣的少年背上背负一个花布包裹,正拼命的在大堤上奔逃着。背后是数十名披头散发,哇哇大叫的壮汉,各持兵刃,气势汹汹的正在少年身后追赶。
一旦心神镇定下来,郑云鸣立马瞧出了破绽,大声吩咐道:“船老哥,把船靠近岸边,我们接那孩子上来!”
船老大一时竟然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您,大人您是说。。。。?”
“勿要惊慌,”郑云鸣突然间觉得无比清醒:“靠近岸边,接他上来。”
教头慌忙拦阻:“少爷的安全是要紧的,岸上谁知是不是贼人引人入套的把戏?照我说且休管他,自家赶路是正事。”
郑云鸣板起了面孔说道:“若是做官不管百姓的死活,与土偶瓦犬就没什么分别了,既然立了个官字在船上,这闲事咱们就管定了。”
说话之间少年脚力甚快,已经赶到和船只一般平齐。一面奔跑着一面向着船上大声呼救着。
船老大无奈的摇摇头,把船只向岸边驶去,其他书友正在看:。船只刚到浅水时,少年双手将花布包裹高高举过头顶,纵身跳下水来,拼命的向着郑云鸣的大船跑来。
“小孩儿抓住我的手!”郑云鸣俯身下探,双手向着少年伸了过去。
少年仔细的护住了包袱,右手紧紧的抓住了郑云鸣的双手,这是一只力气奇大的手,几乎把郑云鸣拽了一个趔趄。还好丘震一把在边上拉住,将两个小孩儿一并拖了上来,
“好啦,现在可安全啦!”宪儿向着拥挤到水边挥舞着刀矛大声咆哮骂人的蒙古人群做了个鬼脸,扭头对少年说道。
那帮蒙古人看见了官船的标志,却好像耗子见了猫一样,立马四下逃散的无影无踪。
“看来其中必然还有文章,”郑云鸣沉吟道:“好在黄州已在不远,想搞清楚只怕也不会很难。”
船只离开岸边越来越远,重新回到大江中间。少年躺在甲板上喘息了片刻,向着郑云鸣跪下,砰砰砰的连磕了几个响头。
“谢谢公子救命!没有公子我定活不了。”
郑云鸣定睛看那少年时,少年虽然放脱大难,神色却是相当镇定,白皙的面孔上透着一股豪迈的气概。
“不必客气,凡朝廷官员当善尽父母官的职责,遇到百姓危难而不理,哪里对得起朝廷那份俸禄?”郑云鸣人虽还未到任,官腔官调已经学了个十足十。“便说说你从哪里来,又往哪里去?是怎么遇到那些蒙古人的?”
“是,我本生活在淮东泰州,父亲在海上打渔为生。去年官府为了运粮征了我爹的渔船,爹爹一时气愤打死了一个官军,没法只能逃到外乡去。娘生下弟弟后难产死了。我葬了娘亲就想到襄阳去找当兵的舅父来投靠,走到离这里还有两三里的时候,草丛里突然钻出来好多蒙古人,说是要收什么过路钱,奔着我就砍了过来。我赤手夺了其中一人的兵刃,杀死了两个人,但他们人数太多,我只得逃走。若不是大人肯相救,只怕我现在已经被他们杀了。”
少年说起家变、寻亲、杀人,就如同谈论别人的事情那样平静。边地的人民遭受的灾祸已经太多,或者只有麻木自己的心灵,才能不感觉到撕心一样的痛苦吧。郑云鸣心中生起一股愧疚:若不是自己的父亲那么坚持这入洛的举动,这少年的父亲也不会被抽丁,如果他能在家照顾妻子的话,妻子也不会就这样故去。或许正是自己父亲的坚持,才使得这小小年纪的孩子遭到这样的惨痛。
我要补偿,我想要补偿。郑云鸣在心中默默的念着。
“那么,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俯首回答道:“我叫韩四郎。”
郑云鸣坐正了身子:“我是荆湖转运使司户曹参事郑云鸣,小孩儿,你可愿意和我们一起去襄阳么?”
韩四郎虽然不知道转运使司户曹参事确切的是些什么东西,他只是知道在坎坷的人生里遇到了贵人。当下撩衣跪倒,又向郑云鸣拜了下去。
郑云鸣伸手搀扶:“找见你舅父后,便到转运使司来报到,跟着我干些杂务来贴补家用。”
宪儿笑着扶着四郎的手臂:“这样很好啊,跟着公子既能找到亲人又不用一个人上路。对了,你说蒙古人要打劫你,难道你那个包裹里还有什么贵重的宝物么?”
少年猛地一愣,这才赶紧拿过了包裹,小心翼翼的一层层的把包裹打开。包裹里一个红扑扑脸蛋的婴儿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正在甜美的酣睡着。
四郎松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这是我弟弟,我要带着他去襄阳!”
第四回 黄州界孟珙破贼众(2)
11…09
约莫晌午的时候,在船头上已经望见了黄州治所的高大门楼。黄州在地理上位于荆湖和淮东的中间,是守护荆湖南路柔软腹地的锁匙之地。州城临山傍水,西北方的高大山系能够从下俯瞰州城。长江从黄州南面缓缓的流过,再向上流延行数里,便是当年孙刘联军同心敌忾一举击败了曹操大军二十四万人的旧时战场…………赤壁。
“总之,必须把蒙古人出现的消息马上通知黄州的官老爷们才行。”郑云鸣一副事态紧急的模样:“如果蒙古大军真的杀来了,黄州十多万百姓可就全都活不下来啦。”
上元临近,从码头到黄州城的道路上行人颇多。郑云鸣带着一众亲从卫兵向着城门关匆匆而行,来往客商看见这副阵势不由纷纷避让。
城门外一里多地设了个简陋的哨卡,几个穿着红布衲袄的土军手中提着手刀,一面闲聊着一面扫视着来来往往的路人。遇见挑着担子、背着背篓的小贩,便上去盘查诘问一番,讹得几文钱出来。看见出门赶路的姑娘媳妇,也围了上去纠缠调笑几句。路人们都脸含着怒色,从这群地痞身前匆匆而过,生怕惹上了这伙无事生非的家伙。
不过看见这一群人直奔城门而来的样子,是人也知道是惹不起的主儿到了。
郑云鸣来到哨前,兀自通报了姓名,要求火速与黄州守臣见面。
那土兵们为首一人谄媚的笑道:“本城最大的武官是马步军司指挥使孟大帅,不过大帅一般不在城里衙门待着,官人去城西大营寻他多半能找着。“
孟珙?没错,郑云鸣回想了一下,这个时候大宋最强的三员大将里,孟珙的屯驻地就在黄州。虽然郑云鸣在端平年三大将中最喜爱的是那个原本预定要在天水军教书,最后却歪打正着的当了统兵将军的小个子书生,几次想动用父亲的权力把曹友闻和他的部伍从四川捞出来,派到淮西或者江南作为将来的预备队使用。但可惜的是四川总帅赵彦呐恰恰就是和郑清之在官场上势不两立的人物。郑清之以枢密院名义发布的命令也好,以私人的名义给他的书信也好。总之只要是朝廷郑大人主导的计策,赵彦呐一贯的态度就是以边地情势特殊为借口,推脱的一干二净,。更何况是借调作为蜀口防守核心的曹友闻忠义军。
估计曹友闻是逃不掉被灭的结局了,既然这样,趁此时机和将来十年里大宋前线的守御中坚孟璞玉搞好关系,赢得战斗力最强的孟家军的支持,也算是不错的选择。
郑云鸣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望见了主管马军司公事孟珙部下的大营。
孟珙的大营距离州城还有二里的距离,营地后侧对着州城的方向,左翼临近道路。右翼紧靠着大江,有木板做的简易码头,码头上拴着小船备用。看得出营地是立在一块比平地稍高的宽阔台地上,营寨前环绕着丈许宽的旱壕。大营用七尺高的木栅包围起来,看得出有一队队巡哨队兵在附近往来巡视。正门前放置着鹿角和拒马子,十多名全副武装的甲士持枪守在大门外,警惕的观望着江面和道路上的动静。
云鸣一行还未接近军营,突然看见一个戴着朱红笠头、身穿黄布衫的四五十岁的老者,一手挽着包裹,手扶着竹杖正在路边的大石上安静的歇息着。
这是典型的军队里的装扮,多半又是年老无依,给招兵的官吏塞了些贿赂,混到军营里来吃饷的老头吧。用这样的老头去对付弓强马壮的蒙古人,真是儿戏一样的军队。号称南朝第一的精锐之师,原来也不过如是。
开玩笑啊,把国家和百姓的性命让这些五六十岁的人来守卫。我还不如早卷钱早跑路呢。郑云鸣脑中这么想着,脸上却是堆着笑容,向老者唱了个诺:“敢问老丈也是孟都统麾下的军士么?”
老者微微抬首,眯缝着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令人察觉的光芒,微笑着反问道:“难道我很老么?”
郑云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四五十岁的人,在营中应该也只能搬运甲械衣帐,挑水做饭,要想站到第一列去和敌人刀枪相对,靠这样的老胳膊老腿怎么能行呢。但毕竟对着的是老者,这些话断不能当面说起,只好拿话岔开来。
“。。。。。。我是新上任的荆湖转运司官员郑云鸣,因为在城外遇到了鞑虏抢劫,所以赶紧赶来向孟大帅通报军情。”
“你是说。。。。。。蒙古军?”老人猛的警醒起来,抬头喝道:“就在黄州城外?”
韩四郎抢着说到:“他们每个人都披头散发的,有的人还带着鬼一样的面具。除了为首的几个人自称是蒙古军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