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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康眼尖,一眼便瞧见屋角坐了那面色黑青的九王爷,心下诧异着,悄悄走到门旁去向厨子老赵打听:“今儿这是要做什么?怎的会招了九王爷来?”
老赵只是嘿嘿直笑,将嘴闭得比蚌壳还紧。
不多时门前便聚了数十人,好奇又打趣的目光在长几与九王爷身上转了几转,私下早已议论纷纷。
老板娘却在此时笑吟吟地掀了帘子进得大堂来,轻咳了一声道:“今日午时,由我与宁儿替咱家小花儿挑选如意郎君。”
人堆里轰的一声炸开,萧逸皱了皱眉头,面色越发的难看。
他一早便来这迎春客栈坐着,却连花满春的影子也没能瞧见,老板娘扶苏只笑着让他安坐等候,已过了一个多时辰。
眼见着天色已近正午时分,门前这帮看热闹的邻居却毫无退去之意,反倒个个乐呵呵地立在门前不走。
畅春酒肆的宁姑娘带了七八个高挑貌美的姑娘来,个个身着红衣高束发髻,遥遥走来便是香风十里。
扶苏笑盈盈地迎进了门,瞧也不瞧萧逸一眼,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七八个姑娘便都娇笑着转过了后堂去,仅留了宁姑娘与她在堂前立着。
两人挤眉弄眼地低声说着话,时不时瞟一眼萧逸,掩口轻笑;萧逸心中焦虑,却也只得强压下烦躁,如坐针毡地候着。
不多时,小周自门外兴冲冲地飞奔进来,大声道:“老板娘,宁姑娘,人来了!”
“快请进!”扶苏妩媚的笑着,招了招手道,“老赵,看座!”
老赵呵呵笑着应声,朝堂后招呼一声,便有两个年轻伙计笑嘻嘻地搬了几把太师椅出来,在大堂中央的空地上放下,萧逸一愣,门前的人群却倏地被分开,四五个高大挺拔的英俊男子大步走进门来。
扶苏扭着柳腰笑着迎上去,躬身施礼道:“烦请几位公子上座。”
几人也都笑了笑,各自寻了座位坐下,只把萧逸惊得险些跳起来。
这几人里,有两人他眼熟得很,那白衣金冠的,笑得一脸奸诈得意朝他颔首致意的,分明就是他的死对头胤安侯爷舒惊羽,而另一位青衣潇洒,相貌比女人还美的,却是居梁沈穆轻。
“王爷,这是唱的哪一出?”江烈在萧逸身后站着,左右琢磨不透这出戏究竟是唱得什么。
他这一问,萧逸的脸越发的铁青,横了他一眼,唬得他干笑着重又站直了身躯。
“啊呀,多日不见了,九王爷,近日可好?”舒惊羽不怕死地轻笑着向他拱手打招呼。
“舒侯爷,你怎会在此?”萧逸略略眯起眼,恨不能一拳将他脸上的打趣打下来。
舒惊羽看了看长几前立着的两位佳人,转头笑道:“我为何不能在此?我可是这二位美人亲自替小花儿挑的人选。”
说罢,颇得意地朝他挑了挑眉。
萧逸明知他存心捣乱,却又无可奈何,那边沈穆轻却也向他拱手笑道:“九王爷,此次满春姑娘挑选夫婿,咱们各凭本事!”
这却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萧逸心中暗恼,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冷冷接口道:“那是自然。”
扶苏忽地哎呀一声惊呼,盈盈走到萧逸跟前站定了,颇为歉疚道:“对不住了王爷,此次人选需事先由我二人勘录校验才能入选,王爷您既未来报名,又不曾经我姐妹二人审核,因此……”
“九王爷千岁便不在小花儿夫婿候选之列,对不住了。”宁姑娘不紧不慢地说罢,又遥遥地躬身一礼道,“若是王爷愿意,倒不妨同我姐妹二人一道替小花儿把把关,如何?”
她二人眼中均是带着揶揄打趣的笑,萧逸明知这一群人是有意为难折腾他,却又只得强压下满心的恼意,寒声道:“若是有人临时退出,我可否补上?”
扶苏娇笑道:“若是王爷能说动其中一人退出,替补上也不是不成。”
话音刚落,萧逸便起身走到堂中,对坐在最前头那一位面如傅粉、唇如朱丹的俊俏公子哥道:“令堂的手腕可消了肿?”
那俊俏公子蓦地脸色一变,将萧逸上下打量一遍,立时换了谦恭感激的神情:“家母所中蛇毒已驱尽,多谢九王爷赠药。”
说罢,转身向扶苏与宁姑娘拱手致歉道:“二位姑娘见谅,在下恐怕是与花师傅无缘,就此退出罢。”一面说着,又向着萧逸一揖到底,也不顾扶苏在一旁拼命眨眼朝他使眼色,挥了挥袖子便笑着出了门去。
这一来,便只剩了四人,算上萧逸,还有舒惊羽、沈穆轻,以及另一位器宇轩昂的年轻男子,萧逸认得他,是今年殿试的榜眼林兆安,因脾性倔强不知变通,被放到胤城下辖的郡县当了个郡守磨砺性子,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他在那俊俏公子的座位坐下,听得林兆安冷笑了一声道:“早听闻九王爷最喜仗势欺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江烈一听有人辱及自家王爷,瞪得如铜铃一般的眼中霍地冒起三丈高的火。
“林郡守,你就不怕九王爷一时着恼将你关进天牢去与鼠虫共度几日时光?”舒惊羽哈哈笑着,不忘添乱。
林兆安显是对胤安侯好感颇多,倒是略略欠了欠身笑道:“下官心中并无惧怕二字。”
萧逸听着,在心中冷笑一声,却也没搭理他。
堂中“啪啪”两声,扶苏拍了拍手,示意门外乡亲安静,又笑着朝堂后招了招手唤道:“姑娘们,将咱家小花儿带出来!”
倏地满堂寂静,帘后有女子低声娇笑着,掀了帘子将花满春推了出来。
红衣如云,拥着身着翠绿衣裙的花满春走出来,仿若满圃的艳红牡丹之中伸出一枝清妍的荷来,万般惊艳。
花满春被一干美人们按住,七手八脚套上这件鲜亮的衣衫,还不及扭捏,便被推了出来,一抬眼便对上萧逸欣喜热切的眸子,顿时有些慌张。
“好看么?”她俏脸微醺,低声问道。
众人都听见了,却只有萧逸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低声道:“好看。”
花满春眨眨眼,咬着唇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几个美人笑嘻嘻地捂住了嘴拥到一旁去。
扶苏朝她使了个眼色,走到长几后,提笔在纸上勾画几笔,分别写下四人名讳,扬声道:“这一场笔试,答对者画圈计数,最终圈数最多者胜出。”
众人听着新鲜,齐声叫好,只有萧逸心中惴惴,颇有些不安。
实在是这几人笑得着实得意了些,他难免有些狐疑。
事实也果真如他所料,宁姑娘所问出的诸个问题如同大石一般沉沉压在他的心间。
譬如,咱家小花儿生辰几时?又譬如,小花儿是爱吃鱼还是更喜好吃肉?
但凡琐碎,宁姑娘一一例举,舒惊羽倒是能答对大半,其余三人却是连蒙带猜,不出十题便将沈穆轻淘汰出局,紧接着便是那被扶苏硬邀来凑数的林兆安。
萧逸极惊险地蒙混过了第一关,背后已冷汗涔涔。
沈穆轻笑吟吟地起身坐到一旁去,那林兆安却不识好歹地斜了花满春一眼,冷笑道:“不过是个中人之姿的市井野丫头,即便是娶回了家,也只能做个妾室罢了。”
未料到花银子请来做戏的人竟会口出恶言,扶苏脸色一沉,也不管与林兆安还有那么些交情,上前一步便要斥责他,萧逸却比她快了一步,一掌将太师椅的扶手拍下一角来,怒喝道:“江烈,将他扔出去!”
江烈忍了许久,总算是有他用武之地,忙眉开眼笑地大步走过来,伸手将林兆安的衣襟紧紧捉住了往上一提,龇牙狞笑道:“小子,跟大爷走吧。”
林兆安一介书生,虽是人高马大,却是手无缚鸡之力,被江烈这么一提,再倨傲的神色也去了大半,挣扎着怒斥道:“君子动口不动手,这位兄台,把你的手松开!”
江烈哪里还听他的话,哈哈大笑着翻手捉住林兆安的后腰腰带,像拎小鸡一般将他提起了大步往外走去,门前的人群分开一条道来,他便顺手一抛,林兆安只觉如腾云驾雾一般,身子腾起后不到眨眼功夫又重重落回地面,砰一声摔了个鼻青脸肿。
林兆安不敢多留,铁青着脸骂骂咧咧走得远了,此后却也没敢再声张。
这一来,便只剩了舒惊羽与萧逸二人。
舒惊羽分明就是有意寻他开心,偏就不顾萧逸频频暗示,还是向扶苏挥了挥手笑道:“咱们继续,继续!”
都说狗急了也会跳墙,萧逸已被逼得毫无退路,眼看着再这么问下去他丝毫讨不了便宜,不由得有些暴躁。
舒惊羽却仍旧笑吟吟地端坐太师椅内,挑衅地望着他:“怎么,王爷躁了?若是知情识趣,就早些打退堂鼓罢。”
他笑得颇得意,与萧逸朝堂争斗这么多年,难得能压一压他这死对头的气焰,更是畅快万分。
萧逸脸色忽青忽白,细长眼眸狠狠瞪着舒惊羽半晌,忽地镇定下来,缓缓地勾起唇角轻轻一笑。
“江烈!”他扬声吩咐道,“咱们回府。”
江烈怔住,众人也都怔住。
“王爷,满春姑娘咱不娶了?”江烈挪到萧逸身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逸嘿嘿冷笑一声道:“舒侯爷非要与我抢人,那我就将就着娶了雪表妹罢。”
这一回,舒惊羽也倏地立起来,收敛了笑意问道:“你当真?”
“舒侯爷当真我便当真。”萧逸哼一声道,“雪儿素来听我的话,舒侯爷想来该是知道得很清楚。”
此话一出,舒惊羽再不敢继续为难,忙笑着拍拍萧逸的肩:“王爷莫要当真,惊羽不过是同王爷开个玩笑。”说着,又压低了嗓音道,“我再不添乱,年后放雪儿出府如何?”
萧逸略一考虑,爽快道:“成交。”
老板娘却不依了,将一双妩媚的美目一瞪,叉腰嚷道:“小花儿是你们随随便便买卖交换的么?”
宁姑娘看戏看了许久,也皱起眉头来发话道:“王爷毫无诚意,我们这戏也不必往下演了,都散了吧。”
一众红衣美人们笑嘻嘻地应一声,拥着花满春便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