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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却还不走,立在一旁轻笑道:“满春姑娘真是极勤快之人。”
花满春微微皱眉:“沈当家今日无事可以去城内走走,待我午后闲下来再来商讨立春的事。”
她沿着石径往前堂走,沈穆轻紧跟其后,低笑声从她身后传来:“惊羽不在府中,这胤城也并无风景名胜可以浏览,不知可否邀满春姑娘一同上街走走?”
花满春蓦地停住脚步,干笑道:“多谢沈当家瞧得起,实在是客栈里事多繁忙,您还是另找个人作陪吧。”
顿一顿,她嘿嘿一笑低声道:“沈当家若是有兴趣,可以去畅春酒肆瞧瞧,美人如云歌舞难求啊。”
居梁沈家大当家可是个大人物,若是将他弄去酒肆内散一把钱财,怕是宁姐姐要乐得合不拢嘴了。
花满春在心里窃笑,脸上却是极诚挚地望着沈穆轻。
她这是顺口替畅春酒肆揽生意,沈穆轻看在眼里,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无奈地蹙起眉:“佳人既然不愿作陪,那就只能作罢了。”
他这一蹙眉,万千愁绪聚在那星眸中,竟是露出伤心的神色来;花满春忽地有些愧疚,咬了咬唇挣扎许久才极不情愿地开口道:“这样罢,若是客栈内事少,我就……带你在城内转转罢。”
沈穆轻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蓦地一扫先前脸上的怅然与沮丧,轻笑道:“当真?”
“一言既出,不会赖皮。”花满春看着他异样欢喜的神情,硬着头皮道。
“满春姑娘真是爽快人!”沈穆轻拍手大笑,“那我就恭候姑娘移步作陪了。”
争夺
街面上最是是非地。
带着沈穆轻在城内走了一遭,花满春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一趟作陪,城内又起了新谣言,说是有人亲见花师傅与那沈当家亲昵同游,大约是打算亲上加亲,立春小老板入赘沈家,花师傅也欣欣然嫁入沈家,皆大欢喜,只是城内各家怀春的闺女破碎了一地的七窍玲珑心。
胤城内本就人多嘴杂,花满春不怪这嘴碎的,怪只怪自己一时心软,答应了他沈穆轻与他作伴陪他闲逛。
客栈门前不远处便是一溜儿的脂粉摊子,那几个守着摊子的老婆子最是嘴快多事,一见得她匆匆忙忙出了客栈来,正要招呼,又见沈穆轻后脚跟着走出门赶上来与她并肩而行,更是笑得眼都眯了起来。
沈穆轻长相秀美身量挺拔,往街上一站,分外的扎眼。
“哟,满春呐,你这是领着亲家出来转悠呢?”章家婆子老远就朝她挥手,被一旁的赵姑婆一把拉下手臂,低声笑道:“满春这是打算亲上加亲吧,瞧那沈当家,要模样有模样,要家财有家财,听说家中还未曾娶妻妾,啧啧,满春上辈子积的什么福气!”
声音虽不大,却字字句句都落入了花满春耳中,她极尴尬地朝沈穆轻笑了笑,不意又有个尖利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啊哟,满春呐,你可是走大运了,先有个舒小侯爷背后撑腰,又有个九王爷要娶你做妾,这几日听得说你又靠上个富贵人家,啊呀呀,可是这位公子?”
说话这般尖酸刻薄的,除去那脂粉铺子小寡妇,别无他人。
花满春佯装听不见,脚下不停直往前走,沈穆轻却笑了笑,停下来与她寒暄,她无奈之下只得站住了,远远看着两人。
小寡妇不知说了些什么,沈穆轻笑着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才向她拱手道别大步向花满春走来。
“啊呀,也不知这满春是积了几辈子的德,怎的总叫她碰上这种好事唷!”小寡妇在街心恨恨地跺了跺脚,大声又哀怨地唉声叹气,隔了极远还不忘拿眼瞪她。
积德?上几辈子的事她哪里还能知道?花满春张了张口,终究还是没有将这傻气又无稽的话说出口,那小寡妇却当街叉腰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骂骂咧咧走得远了。
有一两句声音倒是极大,遥遥地随风送入耳中,尽是些朝她泼污水的话,譬如“皮相还不如我,怎的还有不长眼的男人愿意为她争风吃醋”,“这年头残花败柳竟然还有人愿意娶回去做大房,老天瞎眼了”,诸如此类,无一不是尖刻难听酸意重重,倒还真像是她柳寡妇能说得出来的。
花满春啼笑皆非,心下琢磨片刻,便知她那前一句多半是说惊羽与萧逸当街对峙一事,但后头这一句真是蹊跷了……她狐疑地望着沈穆轻,见他负手而笑,白净秀美的面皮上倏地隐去一丝隐晦的笑意,心里便越发的疑云重重。
“柳寡妇问你什么了?”她忽觉问得反了,又改口问道,“你跟柳寡妇说了些什么?”
柳寡妇一向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只是今天竟会当着她的面这般骂骂咧咧,怕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定是与沈穆轻有关。
花满春朝街畔或站或坐,专等看戏的街坊邻居干笑着点头招呼一圈,再回头,却见沈穆轻仍旧是含笑望着她,红唇一开,两排白玉一般的牙上下一磕,说了一句险些吓得她掉头就跑的话:“我跟她说,无论你满春姑娘先前有过什么样的过往,我沈穆轻也是愿意捧了这颗心来问你,可愿嫁与我为妻?”
他嘴皮子碰一碰轻松容易,极漂亮的眉眼含着笑,专注而又认真地望着花满春,只等她开口。
花满春却是听得头皮发麻,颈后的寒毛根根倒竖起,哪里还管他是不是笑靥如花,是不是秀美得更胜女人的沈大当家,哆嗦着拍了拍他的肩,退开两步讪笑道:“沈当家莫要说笑,我最近这半年心悸得厉害,听不得笑话。”
话未说完,眼前一花,沈穆轻已是到了她身前,在她慌张抬头之际牵起她的手轻声笑道:“你瞧我哪里是说笑了?我可是真心得很。”
“很可惜,小春儿不需要你的真心,沈大当家。”花满春身后不远处有人代她冷冷地答复了,那语气极为不善,带着浓重的寒气,向沈穆轻席卷而去。
花满春回身看,见萧逸负手立于她身后五步远处,再离得远些之处有一辆马车停着,江烈扮成车夫的模样坐在车前,见她诧异地望过去,他连忙举起鞭子来憨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
再看萧逸,却不像平时那般的华贵穿着,身上是极普通的蓝布长衫,脚下是一双浅口布鞋,除去耳上那枚碧色的坠儿,他周身不见一点富贵之气,却是清俊依旧,气势逼人。
这,莫非就是传说里的微服出游?
不知怎的,花满春见他穿得寻常,心里既是想笑,又觉得亲近了几分;她眨了眨眼正要朝他嬉皮笑脸地打个招呼,萧逸却冷着脸大步走过来,长臂一捞将她拉到自己身畔,傲然对那沈穆轻道:“她是本王府上的人,沈当家莫要打错算盘。”
一面说着,不顾花满春的挣扎伸手便揽住她单薄的肩背,将她困在怀中,森冷闇黑的眼倨傲地望着沈穆轻,目光凌厉。
沈穆轻却也不是易与之人,他颇怜悯地望着花满春在萧逸怀中挣扎,轻笑道:“满春姑娘可不是九王爷府上之人,她既非王爷明媒正娶的妻,又非九王府上的丫鬟仆妇,王爷非要强行将满春姑娘纳入羽翼下,我也只能仰天长叹一声,天子脚下却也有这等依仗强权欺凌百姓之事,沈某人真是大开眼界呐!”
他的话中句句属实,却又句句带刺,分明是不将萧逸放在眼里,花满春听得不对,生怕她家这暴戾的小气男人会因此为难沈穆轻,连忙朝他使了好几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的走人,莫要与萧逸强辩,沈穆轻却只是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又挑起眉去看向萧逸。
沈穆轻与朝中大臣多有密切联系,尤其主战派诸人更是与他交好异常,萧逸知他背后撑腰的人数极多,也知他的确有些胆量,但却没想到他胆子竟然能肥硕至此。
“沈当家难道不知么?本王在这胤城中早已恶名昭著,时常抢占民女、最是荒淫无度,欺凌百姓算不得什么大事。”萧逸箍住花满春纤腰的长臂紧了紧,竟然扬眉笑了起来。
他笑得畅快,花满春的脸却蓦地微红,小声嘀咕道:“多久远的事了,还拿出来说,真是心眼极小。”
沈穆轻一愣,转眼换了从容的神色,目光极温柔地落到花满春身上:“无妨,只要满春姑娘愿意,我愿请舒侯爷代为奏禀皇上,将沈家半数家财奉上充为军备,只求皇上将满春姑娘赐婚沈某人便是了。”
他说得极为认真,花满春被惊得杏眼圆睁险些将眼珠脱了眶,萧逸却是在心底飚起三尺的怒火。
“春儿已经是本王的人了。”他也不废话,只冷冷地昂首道。
“喂!”花满春脸一红,又开始在他怀中挣扎,萧逸横了她一眼,她才老实认命地由着他箍住她的腰,在这大街上被来来往往的人打量。
“沈某人一向不在乎女子的贞洁问题。”沈穆轻含笑道。
“沈当家,你莫要忘记了本王是这颙国的摄政王爷,宝座之上的人是本王的侄儿。”萧逸冷笑道,他是恼得有些傻气了,竟会真的打算依仗权势将眼前这狂傲的人压下去。
沈穆轻神色未变,眼中却倏地闪过一丝阴影,他仍旧是笑着摇了摇头道:“若是拿我沈家的财产来与王爷比,您说皇上会如何选择?”
会选沈家的半数家财。颙国军备尚缺,国库不算充盈,若是给他选,他也是选沈家的金银。
萧逸抿唇不语,半晌后忽地冷笑道:“还要看小春儿愿不愿意不是?”
“那是自然。”沈穆轻笑靥如花,白净面皮上浮起一阵春风一般的和煦微笑,那秀美的脸庞称着那轻柔的笑,是万般的美丽,看得花满春在心中暗暗赞叹如此美人为何偏作了男儿身。
“满春姑娘,你意下如何?”沈穆轻含着笑问道。
他倒是无时不刻都在笑着,相较面色阴沉的萧逸而言,是温和儒雅了百倍,花满春怔了怔,抬头看看这两人,不由得啼笑皆非,这是什么状况?她花满春几时惹了一身的桃花?论相貌,她还不如眼前这貌美如花的沈当家,论才学,她是远不如九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