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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在我眼中无比漫长的一刻,里面的大门终于“吱呀”一声打开了,那人见我显然一怔:“丰废,是你?”,来开门的居然是丰平。
我推开他,“侯爷在哪里?我要见他!”我心急火燎地往里闯。
却听见耳畔一声怪叫:“慢着,你往哪里去?”
我回头,就见丰大总管正阴恻恻的看着我笑。
我不理他,转身往里走去。他一挥手,丰平、丰喜、丰乐就站在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我回过头看着他,“你让我进去,我有事要找侯爷。”
丰大总管没有回答我,而是绕着我转了几个圈,口中啧啧有声:“丰废啊,看来你在外面混的不错嘛,看看这身打扮,居然不比在雁安王府时差啊。”
我站在那里任他奚落,冷冷的问:“侯爷在哪里?”
他还是不回答我的话,跑到正面阴森森的看着我说:“如今你已经不是丰府的家人了,见侯爷干什么?有拜帖吗?有的话就递上来,我看侯爷闲着自然会替你转告。”
那一瞬我感到浑身的血液全部自脚底抽走,最最可怕的恶梦马上就要变成现实,而我却无力阻止。然后,我听见丰大总管恶毒无比的声音从远远传来:“你既然已经不是丰府的家人,我们也不敢虚留您,您请回吧。”
然后,我就隐约的感到丰喜、丰乐架着我出了雁安王府,一溜小跑。
然后,他们似乎还商议了几句,“往哪送啊?”、“大总管不是说……”、“不行,万一将来……”、“那么就这儿吧!”、“行咧”。
然后我就感到他们狠狠的一推我,我就看前面污水四溅,整个人一下子就摔到了阴沟里,又腥又臭,身上脸上隐隐有什么地方热辣辣的,不知道被撞破到哪里。
我没有精力去想这些,脑子里一直回旋不去一个念头,“他真的把我送给那个猪头了!”,“他真的把我送给那个猪头了!”,“他真的把我送给那个猪头了!”……。
那种锥心之痛,让我全身缩成一团,痛到几点,欲哭无泪。
我在阴沟里痴呆呆的坐着,无所谓了,无所谓了。什么周公子,什么刘大人,还有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所谓了。我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我父亲和哥哥们要上刑场时的表情,姨娘和姐姐们都哭得很伤心。反倒是娘亲和爹爹还有哥哥们,一脸的无所谓,表情麻木。
当时我一直很奇怪,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可是现在我知道了,因为如果我面前有一面镜子,我也一定是这个表情。那种恐惧到极处、痛到极处、恨到极处的表情,就是这样的。
你不信吗?那是因为你没痛到极处,你不了解。
然后,我看到一双干净的布靴出现在我的脸旁,我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去抬头看看这双靴子的主人。
无论是谁都一样,无论是周公子还是刘大人,或者是路人甲,都一样。
你要不要我?要?!好啊,你喜欢哪种体位?不要客气,来吧,这里行不行?还是你喜欢更刺激的地方?
然后我感到有人大力的摇晃我,讨厌,做就做,这样晃人很容易把人晃晕的。难道你喜欢晕着来?
然后,我看到一双焦虑的脸,耳边似乎有什么话,又好像有小虫在飞,我用力的眨眨眼睛,然后再眨眨眼睛,露出一个自认为无比妩媚的笑:“陈大学士,好久不见了。你要怎么来?”
似乎有什么用力打了我一下,我终于失去所有意识,成功的昏了过去。
31
似乎有一双清凉手轻轻的抚摩上我的额头,谁,谁,红酥手;黄藤酒,非干病酒,不是悲秋。忽然间,一双红酥手忽然变了颜色,又干又瘦,宛如鸡爪,然后一双变成两双,两双变成四双,然后变成无数双鬼手,开始在我身上上下抚摩起来,说不出的淫亵之意。
我拼命的躲啊躲啊躲不开,然后我大叫一声,“啊”的睁开眼睛。就见一个人正满含忧虑的看着我,见我醒来,高兴的大叫,“惜君,惜君,他醒了,他醒了!”
就听见脚步匆匆,一个人跑了进来。
我眨眨眼睛,看着这连个人。他们两个很紧张的看着我,后来的人干巴巴的问道:“丰废,你可认出我是谁?”
我笑:“怎么不认得?你是陈大学士!”我笑着看另外一个人,“你是南安小王爷。”
没想到他们对视一眼反而露出更大的焦虑来,陈大学士沉声说:“丰废,你现在还好么?”
我斜靠在床头,淡淡笑:“好,当然好。能从污水沟到这里,又有什么不好的。不知道这里是学士府?还是世子府?”
安南小王爷紧张的说:“这里是舍下。”
我嘴角逸出一个浅笑:“陈大学士把我送给小王爷了吗?不知道小王爷想怎样让丰废服侍呢?丰废此人此身已经俱归小王爷了。”说完我轻轻的把手放在小王爷肩膀上,妩媚的一笑。
不想他怪叫一声,一下子跳起来,躲到陈大学士后面,面如尘土色。陈大学士趋进来,仔细的看着我:“小丰,你真的没事吗?”
我淡淡的笑:“我当然没事啊,我清醒的很啊。你看,我知道你是陈大学士,他是南安小王爷。怎么,小王爷不习惯,那么你陈大学士先上也是一样的。要不要我服侍你更衣?”
陈大学士的脸色也瞬时转为苍白,他伸手抓住我的肩膀,脸色瞬变,最后居然失声痛哭。
我奇怪的看着他,我又没不同意,你哭什么。奇怪。
小王爷却慌张的很,急的什么似的在他身后团团转,委屈又无奈的看着我,最后红着眼睛,跺了跺脚跑了出去。
我还是淡淡的笑着,随你们,哭也随你们、笑也随你们、打也随你们、睡也随你们。
陈大学士红肿着眼睛,咬着牙说,“你怎么好好的,好好的,好好的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怎么会,怎么会啊?”
我眨眨眼睛,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一出。他紧紧的攥着我的肩膀,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疼,我尽力保持微笑,却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陈大学士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立刻放松力道,然后他颤声说:“卿官,你不认得我了吗?是我,是我啊,我是荷官,你还记得吗?”
我迷茫的把目光调向他,“荷官,荷官?”他眼含热泪急切的点头。
脑子中似乎有什么东西隐隐的浮了上来,那是半空里一个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只听她高声呼喊:“卿少爷,荷少爷,你们两个快出来,再不出来我就恼了!”
然后似乎在一个假山的洞中,有两个锦衣的男孩在探头探脑。
其中一个说:“糟糕了,簪瑛生气了,我们还是赶紧出来吧。”
另一个怒道:“你就是个笨蛋,说好的不出去就不出去。我们和少嫱她们约好了要在这里过三更的。不然她们怎么会把‘献芝’让给我们?!”
那个被成为笨蛋的人似乎犹豫了一下,“可是,可是……,簪瑛生起气来是很凶的!”
另一个轻声说:“这回你可不用怕,有我呢。”
第一个下定决心一样的说:“好,我们不出去。”
两个男孩相视一笑,继续躲在山洞里不出来。那少女又喊了一阵,喃喃的说,“这下可糟糕了,这可得惊动老爷、太太、老太爷了,了不得了。怎么办啊?这两天京城里闹妖怪,有个蝙蝠精专门抓特别干净漂亮的小男孩去吃,我们家少爷又聪明、又漂亮,正是蝙蝠精最喜欢的类型。太太明明叮嘱过我,让我看好少爷们,可是,可是……。天哪,天哪,那蝙蝠精长了大大的翅膀、红红的眼睛、湿淋淋的长嘴,专门咬小孩子身上最细的肉,哎呀,我的少爷呀……。”
那两个男孩对视了一眼,同时发现对方眼中的恐惧,就在此时,头上不知道有什么扑啦啦飞过,两个人尖叫一声,一起往外跑去,“簪瑛,簪瑛……。”
那少女微笑着搂住两个男孩,慢慢的拍着他们的后背。其中一个闷声问:“簪瑛,蝙蝠精来了怎么办?”
那少女说:“荷官少爷请放心,有无敌的簪瑛看着你们,什么蝙蝠精我们也不怕。”
另一个尖叫:“簪瑛,不要让蝙蝠精把我们抓去吃!”
簪瑛笑微微的看着那个少年:“哟,这个不是卿官少爷么?怎么我方才唤你不答应啊?”那个男孩立时因为这句话眼含热泪,悄悄捅一捅另一个。另一个拿眼睛悄悄瞄了一下眉目灵动的少女,轻轻一扭头,不做声。这个见了,整张脸憋的通红,拿不准主意是立时哇哇大哭,还是暂时强自硬撑。
簪瑛却放低了声音,“好了好了。我的好少爷们,蝙蝠精最害怕灯火通明的地方,我们回到屋子里,让簪瑛给你们讲刑天大战蝙蝠精的故事好不好?”
两个小家伙扯开喉咙大大的答了一声:“好!”
呵呵,我的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还是小孩子最好骗,簪瑛啊簪瑛,你对付顽皮的孩子最有一手了。
那是什么?那么刺目、那么鲜明,我微微眯起眼睛……。
华荫如盖,翠绿的大树如一顶硕大的阳伞遮盖着阳光,只有间隙里落下一斑一斑的花纹落在树下少年的脸上,他焦急的大叫:“荷官!你倒给我扔下些尝尝,怎么就顾着自己吃!”
树上一个蓝衫少年骑在树杈上,下摆倒翻着掖在腰间,听了这话,故意把手中的果子塞到嘴里大声咀嚼起来,“好吃,好吃。你想吃,自己上来拿。”
树下的少年急得围了树转了几圈,伸起腿恨恨的踹了树几脚:“你明明知道我不会爬树的!”
树上的少年听了这话儿,怪笑一声,用一个倒挂金勾的姿势大头朝下的做着鬼脸:“不会爬树?卿官,才两年没见,你怎么乖的和个娘们一样。连树都不会爬,你怎么好算个男人?!”
树下的少年闻听此言脸色数变,然后猛地把下摆如那少年一般掖到腰间。抱着大数开始往上爬。树上的少年连忙坐正,连声指点这个少年:“小心抓牢了,左脚踩那里,对对,右脚勾稳了,就是这样,好极了,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