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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宝宝整个人似梦似醒,眼神涣散,看的傅融之抬眉一笑,他暧昧地凑上前去,双手被在背后,犹怕官宝宝感觉不到似地在她脸上“呼”一声吹了一口气。
官宝宝只这么靠近过一个男人,大概是她小时候坐在爹爹怀里,如今被这样一个满身清爽香气的眉毛男子贴住了身子,不消半刻便羞得满面,止不住地往后退。
傅融之便就着官宝宝后退的脚步一步步逼近跟上,直到将她逼近书桌旁的角落里,才双眼朦胧地蓄着声音道,“宝宝,你不想办案子也成,只可惜我这捞月船上不养闲人,不若你就负责满足大人我,做个侍寝的小妾如何?”
官宝宝虽然恼火,但是她手脚发软,浑身仿佛没了倚靠,恨不能即刻陷进那身后的木板里去,一颗砰砰直跳的心犹如滚火上的茶壶,噗噗冒着蒸汽,只期待来个痛快些的冷水,将那一灶的火灭个干净才好。
好在傅融之不过是心存捉弄,见官宝宝连脖子都憋红了,便大笑两声退了开去。他仍觉好笑地捏了一把贴在墙上的官宝宝,正色道,“行了,大人对你没兴趣!过来听听你要做什么,还是说你宁愿给大人做小妾?”
官宝宝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跳至傅融之的书桌前,以坚定的声音表明自己的立场,“案子案子案子!”
傅融之在书桌前坐下,自桌上的信封里抽出一张信纸,指着解释,“南陵永春园四喜班的班主,被南陵巡捕房抓去立了案,罪名是杀害永春园的老板。船靠岸之后连棠已经上岸先行调查过了,她怀疑真凶是四喜班的当家花旦,因为这个花旦的吃穿用度样样不凡,远远超过了一个花旦可以负担的。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去打探一下,这个花旦的穿和度是不是真的价值不菲。”
“那我要怎么打探?”
三刻之后,官宝宝已经站在了永春园的面前,身着大红嵌大蓝的锦袍,头戴金丝蓝领冠,足踩软底苏绣鞋,从头到脚只写了两字:有钱。实在是俗到了极致、漏到了极致,加上腰间鼓鼓囊囊的锦囊,人人一看便知,来了个好宰的冤大头!
这不,官宝宝刚接近永春园门口,便有热情的小厮迎了上来,“哎哟!这位公子!给您请安咯,您几位?”
官宝宝此刻正是一身男人打扮,她摸了摸唇上贴着的小八字胡,甩了甩从傅融之手上抢来的桃花扇,猥琐一笑,“一位,专门来捧小春红的场子。”
那小厮一听,连声夸道,“公子有眼光!我们这的花旦就属小春红的唱腔最是妙啊,小人这就给您安排上座。”
这边官宝宝很快就得了好座位,借机大赏当家花旦小春红,那边却也有放心不下的人。
元柏本陪着傅融之在花厅里继续整理案情,想起官宝宝下船已有钟头,便担心地问埋头书写的傅融之道,“堂主,宝宝不会出什么漏子吧?”
傅融之继续抄写案情分析,头也不抬,“能出什么漏子?我倒是怕她偕重金逃跑。”
“要不我跟去看看?”
傅融之抬头稍稍一想,什么也没说又闷头抄了几行字,半刻过后方才缓缓放下毛笔,捻了捻虚空的手指,辞不达意目光悠远,“嗯,想不到这丫头的脸蛋还挺嫩……”
官宝宝摸了摸脸颊,总觉得在船上那傅融之揪的狠了点,到现在隐隐有些麻麻的。她掂了掂量腰间的荷包,一颗心全跑到了荷包里的金子上,若是带着这些金子跑了?
不行不行,她甩了甩头颅,傅融之在她下船前说过:“这些金子都是有编号的,你在哪一用,我立刻就能知道,别侥幸。”这只大孔雀防着她呢,说不定还派了人来监视她,她还是乖乖的打赏小春红比较好。
“赏!”两个金锭子扔上小厮的赏盘,仍的官宝宝一颗小心肝哗啦啦的疼。
就这么过一会赏两锭,一出戏唱完,荷包里恰好还剩下六锭大金子,她假惺惺唤来一个小厮,将那六颗大金子一字排在了桌上,满面色咪咪地道,“小子,告诉你们老板,让爷私下会一会小春红姑娘,六颗全赏。”说着从腰间掏出一颗银垛子,赏给了那个跑腿小厮。
小厮的了赏乐颠颠地跑去了,周围也有看官,都在赞叹官宝宝的出手大方,官宝宝虚受一礼,很是敬业地扯开嘴角做出一副急色鬼的模样,大概也就是学着傅融之看姑娘的神色吧。
那边老板自然愿意,亲自迎出来将官宝宝送往了后院小春红的房里。官宝宝见这老板年轻的很,想必是个新的。她当然没空琢磨这些新陈代谢,趁着这会小春红还在卸妆,新老板又走了,当然得抓紧时间看看小春红的行头。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春红用的胭脂水粉都是出自他们官家铺子的极品,价格之高不在话下,其他的衣裳更是件件精品,苏绣南锦,有些竟是御用的贡品,就连她家都不可能用得上,何况是个小班子的花旦?这若说客人打赏,根本就落不到小春红自己手上,但是也不免有什么高官权贵是她的入幕之宾,只是数量之巨有些匪夷所思。
官宝宝合上衣柜,又将梳妆盒打开查看,里面珠钗首饰也是件件珍品,最最引起宝宝注意的是压在台子底下的一个小鼻烟壶,这个鼻烟壶造型独特,无花乃是汝窑难得的小型物件,是以入手粗糙了些,但是真正值钱的怕是上面微雕的一首小诗,若是宝宝没有看错,这是往朝圣人所著弟子所刻。
小春红将这个鼻烟壶放在了梳妆台上比较靠里的位置,虽然算得上藏纳,但是因为鼻烟壶入手粗糙,怕是人人见了都以为是个普通玩意,这也许就叫做“大隐隐于暴露”?
官宝宝正暗自得意,冷不丁被一声尖细的女声一阵叱喝,“你是什么人?!怎么在翻动我的首饰?”
宝宝暗骂自己大意,连忙转头解释道,“小春红姑娘,鄙人仰慕你许久了,这不是要多在这些首饰上闻一闻姑娘的味道么……”
小春红哪里买账,连跑带跳跑至院内大叫,“护院护院!来人,有贼!抓起来!”
官宝宝惊慌之下完全不记得要将那鼻烟壶放回去,迷迷糊糊塞进了自己的荷包里,踉踉跄跄便要往外闯。不料一出房门便被四个彪形大汉夹住了拖至院内。
那小春红一见人被制住了,急忙回屋看少了什么,果见少了最值钱最不能丢的鼻烟壶,气冲冲回到院子里指着官宝宝喝道,“你个小贼,眼光倒是好得很!快将鼻烟壶交出来!”
官宝宝又是害怕又是难受,颤抖着声音道,“什么鼻烟壶?我不知道,明明还在那的。”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么知道在哪的?!快说!不若我叫他们砍了你的右手,再不说就砍了左手!”
官宝宝拼命挣脱,扬着小脸小脸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只能讷讷道,“我是你们老板的贵客!你们怎能砍我的手?”
小春红一挥手那里已经有人拿了大砍刀来,她妖娆着身段缓缓上前,欲对宝宝搜身,却先妩媚一笑道,“贵客?!丢了那烟壶,别说是贵客,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对不住他。”
说着正待伸出收去,忽闻有人敲着大罗,接着一堆官兵一拥而入,不由分说将小春红一干人等械押回了司案监。
宝宝一头雾水,完全不知所以然,她又身着男装,被迫和四个大汉关在了一块,那四人自进了牢门将与她怒目而视,对峙良久,宝宝心里那是一个七上八下,这要是他们四人一扑上来便知道自己是个女人,到时候不是亏大了么?
宝宝憋着憋着憋到了牢门口,正拼命向外挤着呢,忽闻有人提审,顿时欢天喜地的跟着去了,看着几个狱卒大呼此人有病。
来提审的应当是个小捕快,也不拐弯抹角,开口就问,“有人报案说你们几个大白天的当众宣淫,可有此事?”
“啊?”官宝宝一下子就被这句问话呛住了喉咙,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当众宣淫,这真是个叫人想悬梁的帽子——不知是谁这么无耻、这么恶毒、这么不要脸?居然想出如此下流的罪名来,真真是叫她一个黄花闺女今后如何做人?!
官宝宝越想越气,脱口便骂道,“这是哪个满脑子□的混蛋想出来的罪名?我……”
话未说完,便有一声有力的呼喊声压过了官宝宝的抱怨,“娘子——我来了!我来晚了!娘子你没事吧?”
这一声饱含担心愧疚肉麻分量足以叫宝宝两天吃不下饭的呼声,在宝宝看清来人后,顿觉一身三魂七魄忽悠悠飘上了三重天。
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孔雀傅融之,而他呼喊的对象也不是别人,正是她小麻雀官宝宝。
舞弊长,抽丝责
想必官宝宝的伪装并不过分成功,傅融之这么一喊,预审室里的狱卒和捕快并未觉得多奇怪,倒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盲目失措。
官宝宝目瞪口呆望着径直冲自己飞奔而来的傅融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张口欲言,怎奈又被傅融之抢了白,“娘子,我不过一个转身的功夫,你怎么就被他们抓起来了?”傅融之说着扭头问桌子那边的小捕快,表情恼火甚为不快,“什么罪名?”
本就觉得这几个“聚众宣淫”的人衣着过于整齐了些,正觉得怕是误抓,再被傅融之气势汹汹地这么一问,小捕快的势头顿时下去了一大截,他唯唯诺诺不确定地道,“当众宣淫……吧?”
“当众宣淫?!怎么个宣淫法?”傅融之一把捞起莫名地看着他的官宝宝,紧紧衔住她的肩膀。
“五男一女……光天化日……”
“五男一女,那女的是谁?”
“名角小春红。”
傅融之一把扯掉官宝宝脸上的伪装,一张清秀娇嫩的小脸立刻呈现在众人面前,他指了指官宝宝的脸,声情并茂道,“我娘子明明是个女子,怎奈她嚷嚷着命我带她去后面的赌场玩玩,无奈之下只得带她去后院换身衣裳,不想转眼工夫人便不见了,听说被你们带来司案监了。现在倒好,居然还给她按了个当众宣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