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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我的儿媳妇七个月身孕,刚刚碰了一下肚子,突然说痒,请了大夫到现在还未到,她现下只差在床上打滚了。”
宝宝知道怀胎七月下来的艰辛,连忙应下来,回头看一眼离嫣正趴在床中间咬着被子,想来不会有事,便关上门随着老板娘去后院看她的儿媳妇。
老板娘的儿媳妇肚子并不是很大,不过体态浑圆,与宝宝当初是不能比的。官宝宝见她斜斜靠在床上,一双手不断地蹭着肚皮,眉头一皱问道,“夫人不知如何称呼?”
老板娘抢先道,“我们夫家姓杨。夫人不瞒您说,我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没生过孩子,这情况实在是处理不来。”
宝宝颔首,估摸着这儿媳妇也不是老板娘嫡嫡亲的,故而她反而不知该怎么办。于是上前捉住了那位杨小夫人的手问道,“少夫人除了肚皮,还有哪里痒么?”
小夫人摇了摇头道,“只有肚皮痒,特别痒。”
宝宝看她额际的汗水都憋出来了,扭头道,“怕是胆汁淤积,滞留不去,麻烦老板娘打一盆热水来。”
老板娘闻言急忙打了热水送来,宝宝用帕子沾了热水敷在那位小夫人的肚子上,反复几次终于让她镇定一些了。
那小夫人舒服一些之后,便主动拉着宝宝说起家常话来,“夫君出门在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今日多亏了您。”
宝宝轻轻一笑,回首独自生下离嫣的日子,倒也不觉得有多辛苦了。
老板娘此时端着几盘茶点进屋,听见了儿媳说的话,便顺口问道,“夫人,你怎么一人带着孩子在外,孩子他爹呢?”
宝宝一时哽住了呼吸,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个人得多辛苦啊!来来来,吃点东西。”老板娘见宝宝神情闪烁,立刻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掩饰。
官宝宝只觉心中的伤口再度被撕扯开来,一时间血肉模糊,她捏了捏手心,越是难受越是后悔。后悔自己怎么就真的听信了傅存菁的话去找傅融之了。这么久以来他对她们母女两不闻不问,她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男人。
想到此处,官宝宝霍地起身告辞,恰好大夫到了,老板娘也便不曾多留宝宝。
官宝宝越想越觉得自己对,便想回客房休息一夜,待到明日一早便带着小离嫣回扬江,她与傅融之最好永不相见!
不曾想,她的房门大开,床上被褥凌乱,却没了小离嫣的身影。
脑中嗡地一声响,视线也模糊起来,官宝宝连忙冲进房内四下寻找,“离嫣!离嫣——你去哪儿了……”
怎奈,将房内翻了个遍,也没见小离嫣的半丝痕迹。
官宝宝顿时慌了神,她在原地急了半晌,想起或许可以找老板娘帮忙,便冲向后院拖来了忙着谢大夫的老板娘。
老板娘一听说小离嫣不见了,也跟着急起来,但是到底比官宝宝冷静一些。她当下便带着宝宝敲响了二楼住客的房门,问问有没有听到或者见到什么。
万幸的是,住在宝宝旁边的一名妇人正好从外间回房,说是听见房内有哭声,她本想进屋看看便见一名男子推门进了屋里,随后抱着一个孩子上了三楼。
宝宝一颗心算是落了地。老板娘宽慰她道,“别急,三楼是上上房,就一位客人住在上面,这便带你去。”
三楼一种只有两间客房,听说都是大型的套房。老板娘敲了敲左边一间的房门,良久都无人应。
官宝宝立在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却隐隐约约听见小离嫣甜腻腻叫“娘”的声音,她一急之下顾不得里面什么客人,直接推门而入。
转过门前的瓷瓶阑珊,眼前的一幕却叫她不得不止住脚步,呼吸顿止。
但见小离嫣靠在一人怀里手中抓着一块麦芽糖,舔得满嘴都是红褐色的糖水,眼睛笑得弯弯地,而她所靠之人身着一袭湖蓝色提花锦袍,眼睛亦笑得弯弯,正拿着一块帕子温柔地给小离嫣擦着满脸的糖水。
宝宝看着那人的音容笑貌,只觉得早已挪动不了步子,心神都被摄走,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大喊,“快走快走!”她恨不能即刻拔腿便跑,却不得不怪罪自己早已不听话的身子。
面前这幅画面便像一杯鸩酒,明知是见血封喉的致命之药,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大快朵颐。
“哎哟,夫人!这小小姐和这位公子长得可真像!若是公子带着这小小姐,怕是都以为是父女呢!”老板娘也跟着进了屋子,一见这幅画面连忙打趣。
这一声惊叹将官宝宝稍稍拉回了现实,她心惊胆战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暗暗告诫自己:没什么好怕的,你现在的样子再是普通不过,他绝对认不出来的!
“是么?我也觉得像,你说呢,小宝宝?”傅融之说着将小离嫣举起,亲昵地亲了一下她的小脸蛋,惹得小离嫣咯咯笑个不停,呼噜着嗓子不清不楚地叫了两声:“娘……娘。”
官宝宝再度被傅融之的一声“小宝宝”震得溃耳欲聋,她再度摸了摸易容后的脸,确定傅融之的那声小宝宝只是凑巧,却又有些后悔没让那个昏君将小离嫣也一并易容了,免得引起这么不必要的麻烦。
她试探着上前,沉着嗓子变换着声音道,“多谢这位公子的照顾,也不知离嫣有没有打扰到您,我这便接回去好了。”
傅融之望着宝宝眯了眯眼睛,“无妨,我很是喜欢她。原来小宝宝叫离嫣……”
官宝宝不想和他多说,上前从傅融之怀里抱过了小离嫣,不想小离嫣竟是有些不高兴,扭着身子想回傅融之身边去,口中不断叫着,“娘,抱。”
傅融之双眸一闪便要去抱,却被官宝宝强硬地压住了小离嫣的背,一手伸了个空。他脸色一暗,轻声道,“我听到楼下有孩子哭声,发现小离嫣掉在了床下,这才带上来照顾的,还请不要误会。”
官宝宝颔首屈膝谢过,“多谢公子。”
说罢也不理看得莫名其妙的老板娘,抱着小离嫣夺门而出。
不是不想让他们父女相亲,只因她早已忍不住满眶泪水,一出房门,泪已千行。
宝宝紧了紧怀里小离嫣,这里片刻也不能留,她当即便决定回房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小离嫣速速回扬江去。
傅融之,无耻徒
宝宝简单收拢了一些衣物,小离嫣坐在一边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娘亲,还不忘将手里拿着的半块麦芽糖舔得起劲。
宝宝收拾妥当,看一眼小离嫣,小离嫣也望着她咧嘴一笑,唤一声“娘亲”,声音比那手里的麦芽糖还要甜腻。
这一声叫得宝宝又湿了眼眶,她半是委屈半是苦楚地将包袱斜背在身上,恨恨看一眼小离嫣手中的糖,未曾多想便一把夺过,寻了窗户的空隙便狠狠扔了出去,不想竟是应声传来“哎哟”一声。
小离嫣被夺了糖,正欲愁眉苦脸,伸展着那双黏糊糊的小手便要撒娇,忽闻窗外哎哟一声,竟也忘了初衷,瞪大了一双好奇的眼睛,笑眯眯躺了下去,眨着晶亮晶亮的双眸盯着房门口。
官宝宝亦觉得奇怪,放下包袱开门去看,却见傅融之一脸落寞,用一方帕子包着那块糖果,神色之间有些凄苦,却在瞧见官宝宝哭红的双眸之时,浑身一震。
“你来做什么?!”宝宝一愣之后回神,出口质问,说完却又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连忙低头掩饰了一番慌张神色,复又淡淡道,“多谢公子适才照顾离嫣。”
傅融之亦是一笑,解释道,“离嫣的小袄丢在了我那,天气转凉,我便给夫人送来了,还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宝宝并不作答,接过傅融之手上的小袄轻轻一福身便要关门。好在傅融之眼疾手快,一把便将两扇门死死按住了,他望了一眼门后道,“夫人要趁着天黑走么?”
官宝宝无奈地点点头,“嗯,家中急事。”
傅融之双眉一挑,缓缓绽放出一个牡丹般灼人的笑容,却又忽地眼神一凛,惊呼道,“离嫣!”
官宝宝心中猛然一跳,以为离嫣出了什么事情,急忙松开把门的双手,匆匆回头却见小离嫣好端端地躺在床上,睁着大大的双眼湿漉漉地瞧着他两。她不禁松了口气,却见傅融之也因此大摇大摆进了屋,自床上抱起离嫣,父女两咯咯笑着亲成一团。
她此时方才明白傅融之的险恶用心,暗骂孔雀无耻,却也只能拉长了脸立于那对父女旁边。只见小离嫣将一手红褐色黏黏的糖汁全部抹在了傅融之的脸上,偏偏傅融之全无半点生气,笑得跟吃了一斤麦芽糖似地恶心。
宝宝见他如此开心,一时心向狠边生,出口讽刺道,“傅公子看起来年岁不小了,家中怕是早有妻儿了吧?”
傅融之一顿,孔雀眼扫一眼官宝宝,又转过去亲一下同样满脸糖汁的小离嫣欢快道,“是啊,就像夫人和小离嫣一般的。”
宝宝心中猛地一咯噔,慌张地摸了摸脸,暗忖是不是傅融之看出了什么,正慌张地想要试探,又闻傅融之道,“夫人不是要回家么?不知家住何方?如今天色已黑,这小镇怕是出不去的,倒是河上还有行船,可要傅某送送夫人?”
此话冠冕堂皇,说的亲疏有礼,一时打消了宝宝心中的疑虑,却又将她的另一团火气点燃了,不过是换了一副容貌,便认不出了!真真是负心孔雀,要不得!
宝宝暗暗哼了几声,态度也傲慢起来,拿出帕子沾了水将小离嫣手上脸上的糖汁擦擦干净,抬头便见傅融之竟也将脸凑了过来,吓得往后退了两步道,“不用公子烦心,我自己会找船只。还有,我刚刚将离嫣擦干净,你可别又将她弄脏了,更加不能弄在她衣服上。”
傅融之眼神暗了暗,不冷不热“嗯”了一声,悻悻然将小离嫣放在了床上。
离嫣倒是颇喜欢有人抱着,一被放下来小脸便皱成了一团,尚还短短的双臂轻轻舞着,对着傅融之蔫蔫地轻唤,“娘,抱抱。”
傅融之见状又要上前,却被官宝宝一把拦下道,“回去抱你家妻儿。”她说完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