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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的教训,除了两手按制住小君的两手,双腿也向内屈曲,就像青蛙后腿的姿势,架在小君的下身之上,大腿压着他的膝部,两脚则扣住他的小腿,使他再也无法起飞腿踢自己。这下子小君两手两脚都给压得死死的,看来是不可能再使出什么招数了。侯君集得意的大笑起来,看着身下用尽全力挣扎却仍是动弹不得、一张小脸胀得通红的小君,喝道:“认输了没有?还敢不敢再叫我‘猴子’?”
小君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只是怒目圆瞪的跟他对视。侯君集这时虽然成功地压制了对方,但他自己也是两手两脚都给牵制住了,见到小君这副不肯服输的样子,却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再向他施压,逼他服软。
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的时候,小君忽又猛力挣扎起来,摇得侯君集身子一晃,差点没能压住他。侯君集只好把身子压得更低,以便放低重心、加大压制的力量。这样他的脸就跟小君的脸靠得更近。忽然,小君的头用力往上猛的一抬,两人的额头“砰”的一声大响撞在一起。侯君集痛得“哎哟”的大叫着,不由自主就松开压制着小君的两手,伸手去摸疼痛欲裂的额头。小君两手一得自由,又是将他用力往旁边一甩,自己身子骨碌一滚,第三度从他的身下摆脱了出来。
小君这一招虽然撞得侯君集额头疼痛,可同样猛烈的力量也作用在他自己的额头上,他滚身出来之后,也是禁不住双手抱住了自己的额头。侯君集按着还在生痛的额头,抬头看着也在地上痛得直打滚的小君,气得破口大骂:“你这疯子!我还真没见过像你打架那么不要命的小鬼!”
作者有话要说:后记:
1、偶不知道四岁的小孩还不会认“侯君集”这三个字,算不算在文的方面是比较差劲的?偶有一个小侄子,今年三岁,已经能念出整本《论语》鸟~~~8过他是有天才儿童的味道,也许不能以他为准吧~~~~(众:小李在你这小李粉看来,不是天才咩?——答:小李是军事天才,但在文的方面大概除了书法之外,不能算是天才吧~~~)
2、偶果然很喜欢写打斗,这段孩子打架真是写得得心应手的感觉,简直好像他们就在偶面前放对一样~~~~
03 打架
03 打架
两个孩子打得翻翻滚滚,远处两人的母亲自然早就看见了。侯母一看到自己的儿子把小君扑倒在地的时候,就已经想站起来跑过去制止,却又给小君的母亲窦氏一把拉住,笑道:“姐姐,你就不要老是插手管他们孩子之间的事。他们爱打闹就让他们打闹去,这是男孩子玩耍的方式。”
侯母心焦地说:“我那死小子不懂分寸的,如果伤着了你家二郎,那可怎么办?”
窦氏却是语气轻松的道:“我们先在这里看着吧,只要打得不狠,我们就不要管;真的打出火来,失了分寸的时候,我们再上前阻止也不晚嘛。”
于是二人远远看着两个孩子打斗。三招两式下来,侯母越看越是惊奇,道:“看这样子,二郎可是半点没落下风啊。他已经学过武艺了吧?举手抬足都有板有眼的,不是乱打一气的样子啊。”
窦氏仍是微微的笑着,道:“其实我们还没有当真教过他武艺,他父亲本来是想等他长到五岁的时候再教他的。可是你也知道吧,我家那三丫头阿瑛,虽然是女孩,却比男孩子还好舞刀弄枪,一学武艺就上了瘾,到处找人跟她对打练习。毗沙门(建成)年纪比她大太多,又是懂事的孩子,哪会跟她一个小女孩动真格的打,总是百般的让着她,她反而觉得不过瘾。可是如果找会武的家人呢,又有谁敢在三小姐身上动手动脚的?自然是谁都躲着她了。她想来想去,居然就想到找上我这儿子,跟他说什么她要教他武艺,问他好不好。我这儿子哪会说不好的,不费吹灰之力就给他三姐骗上了贼船……”
侯母听得笑弯了腰,道:“原来还有这等事情。怪不得二郎才那么小,就已经有武艺的根底了。”
窦氏道:“阿瑛也当真是很用心地教他武艺,只怕比他那公事繁忙的父亲还要上心。我这儿子毕竟年纪比阿瑛小,所以虽然是男孩子,力气上还是不如姐姐的。阿瑛就教他说,一方面要赶紧把力气练起来,另一方面就要学会用巧劲,不要只是一味的蛮打。阿瑛是女孩子,本来就是需要多用巧劲的,所以他们姐弟打斗,也不会是死缠烂打那种路子。”
侯母叹道:“果然你们的孩子都是将门虎子,连三丫头也是虎女啊。你看我那死小子,就是只会死缠烂打的。明明都已经在二郎手下输得一塌糊涂了,还是要仗着自己年长力大的乱打一通。”
窦氏又看了一会儿,忽道:“其实君集这孩子,我看他很聪明嘛。”
“什么?”
“他确实是没学过武艺,只会凭着年龄的优势和本能来打架。可是你看他,也不是完全不动脑筋的乱打。他第一次毫无经验,对我儿子全无防备;第二次就知道要按着他的双手;第三次又学会了要把我儿子的双手双脚都压制住。他这不是乱打的,是边打边学着法门的。”
侯母苦笑起来,道:“还有这样的讲究吗?我只看到他一而再、再而三都压不住比他还小的二郎,二郎总有办法突围而出。”
“不是的,二郎虽说习过武艺,毕竟时日尚浅,他也就那几招三脚猫功夫,遇上君集这学得那么快的孩子,很快就会招架不住的。你看他最后一次挣脱出来,已经要用到两败俱伤的法子,再来一次他就要黔驴技穷啦……”
窦氏话犹未了,果见那边侯君集又一次将小君压在地上。这回小君却不是仰面朝天的躺着,而是俯伏于地。侯君集这时仍是向内屈曲着两腿,但他把膝盖的位置往前移到能跪压着小君的两手上,两脚及脚背则扣压住小君的双腿与膝部,这样小君的小腿和脚尖虽然未被压制而能一直用力地往后乱踢,但大腿和膝盖被压贴在地面上,也就无法踢得高,伤不着他。
而这时侯君集的两手却能腾了出来,一手按住小君的背心,另一手则按在他的后脑勺上,抓住他的头发往上一扯,扯得他的脑袋往后仰,问:“还认不认输?”
小君用力地摇头,道:“不认!”
侯君集闻言马上把他脑袋往地上一压,他鼻子被压在地上,呼吸不畅,引来一阵猛烈却徒劳的挣扎。压了一会儿,侯君集又扯起他脑袋,再问:“还认不认输?”
小君倔强地叫道:“就不认!”
侯君集见他脸上沾着又是泥又是土的,都成花面猫了,心中不觉涌起一阵不忍之意。他只盼着小君能赶快说上哪怕只是一句的求饶话,自己也就好顺势放手。可小君性子就是那么犟,怎么都不肯认输,反倒是弄得他成了骑虎难下的态势,好不尴尬。
正这样僵持着,侯君集忽然觉得头上一痛,身子不由自主的腾空而起。他双手乱挥往后打,却听到身后传来母亲那熟悉的喝骂声:“你羞不羞啊你,这样仗着自己年长力大欺压二郎?”小君一个骨碌又已爬了起来,伸手臂往脸上一抹,把那满是尘土的脸抹得更是乌七八糟。
侯母把侯君集往地上一摔,掏出自己的丝帕来,一边给小君抹脸,一边仍絮絮不休地数落着自己儿子的不是。窦氏笑吟吟的也走近前来,却是拉起给摔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的侯君集。
侯母这时问小君:“二郎,有没有伤着哪里了?”
小君冲着侯君集做了个鬼脸,道:“没有,猴子哪里伤得了我?”
侯君集气得要命,但当着母亲的面又不敢再上前跟他扭打,只好也是冲着小君挤眉弄眼,叫道:“你这忘恩负义的小鬼,我送了你那么好的一个字,你反倒给我起那样难听的外号?你再叫我‘猴子’,我的名字不送你了,还给我!”
小君毫不示弱的顶撞回去,道:“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去的?我不还!”说着挣开侯母的手,跑了开去。
侯君集也推开窦氏的手,飞奔着追上去,叫道:“还我,还我!”
两个孩子一追一逐的,渐渐跑远。
跑了一会儿,拐了几个弯,已经看不到母亲兄弟们聊天玩闹的地方。侯君集对这山野的道路不熟悉,不由得担心起来,慢慢地停下了脚步。小君见他没追上来,也远远地停下,叫道:“来啊,怎么停下来了?”
侯君集东张西望,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别跑得太远了,迷路就糟了。”
小君直摆手道:“不怕,我来过很多次了,不会迷路的。”
但侯君集还是一屁…股坐到地上,喘着粗气道:“我累死了,不跑了。”
小君一撇嘴,道:“真没用,这样跑几下就累了吗?”
侯君集气咻咻的道:“光是跑几下当然不累。还不都是因为你这小鬼刚才打架打得那么狠,现在又一阵急跑的,我都累脱力了。”
“总之是你没用,又不见我会累脱力?”
侯君集看着眼前这个精力旺盛得不可思议的小鬼,不由得哀叹道:“其实你才该叫做‘猴子’吧。怎么你就一点都不觉得累的?”
小君眼珠子一转,道:“不如这样,我们玩捉迷藏。你正好坐在这里休息上一会儿,我去找地方藏身。你休息够了,就来找我。”说着转身又往前跑去。
侯君集叫道:“喂,你不要跑太远啦。”
小君回头却叫:“喂,你不要偷看我藏到哪里。转过头去,转过头去,不准偷看,不准偷看。”
侯君集无可奈何地坐在地上,目送着小君拐过前面的一个弯,身影消失无踪。
作者有话要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