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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小书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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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电子情书》中,汤姆·汉克斯和梅格·瑞安是一对欢喜冤家。汤哥是家超级连锁书店的老板,梅姐是家街角小书店的店主。小书店面临被大书城挤垮或吞并的危险,梅姐开始了绝望的战斗。最后,随着两人鸳盟得谐,小店也貌似摆脱了困境,两者和谐并存。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中,联姻后的汤哥和梅姐的日子如今恐怕都不会太好过,他们要面对的,是汹汹而来的网络书店。
是啊,搁我,也愿意在网上买书。敲几下键盘,按动鼠标,书就被送上门来,如果是去书店买书呢?面对书山书海,哪有网店搜索方便;买了一堆书,还得死沉地提溜回家;更诱人的是价格上的优惠。前段时间,想帮一些读者搞到严歌苓新作《小姨多鹤》的签名本。我要先购进一批书,再让严老师来签。厚着老脸找到作家出版社的发行人员,说我要一百本《小姨多鹤》,您看能给个什么折扣。答曰,七○折,这是我们的批发折扣,您直接来提货吧。
哦。某日,我去当当网上逡巡,搜出《小姨多鹤》,是六三折。送货上门。
我能够理解,网络书店凭借其巨大的销量,能够在出版社拿到更优惠的折扣,加之店面成本的降低,可以给读者提供更便宜的价格。这样做的结果是,三年前,余华老师的《兄弟》,网店的销售能够占到总销量的十分之一强,时至今日,俺的一本小书《闪开,让我歌唱八十年代》,当当和卓越两家加起来,已占到了总销量的将近一半。
网店的兴盛和地面书店的萎缩,看来是不可避免的趋势。
这段时间以来,我和《读库》的发行老师交流情况,许多地方的书店,以前的读者都是习惯性地进店掏钱买书走人,如今最多是进店逛逛,哦,新的一辑《读库》出来了啊,然后回家上网下单去也。
我们探讨的是,如何帮助一下这些地面书店。这样说,有点儿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毕竟《读库》的网购比重越来越大,对这本书的支持也越来越重要。说句悲观点儿的话,如果没有网络书店,《读库》到现在也许就难以为继了。
但是,我还是不愿意看到地面书店的萧条与消亡。
这是一个“搜”的时代,我们已经习惯了上网搜出我们想要的一切,问题是,我们要搜的,基本是我们已知和要买的书。那种意外的邂逅,那种突然被唤醒的阅读渴望,也许是网络购物不能替代的。闲来无事,踱进一家书店,随意翻翻摆放在架上的书,你不仅体味到熟悉,更享受到陌生,一本你早已框定的书被你纳至怀中,一本突然跃入你眼帘的书也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如今,大家的买书意向,多被销售榜所操纵,排行榜之外的书,很难引起关注。偌大的图书市场,只是有限几本书的天下。发行老师说。
我想了想,这种“消费已知”的习惯,也许会导致“阅读已知”的后果。我经常见到一些读者,他们拒绝一本书的理由是,没听说,不知道,看不懂。呜呼,年纪轻轻,就已经开始自觉排斥那种新鲜的阅读体验、灵魂冒险和智慧交锋。
我是不是扯远了?
以后,还有没有那种街角书店,能够让我们踱进去,抚摩那种纸质的感觉,开始一场全新的人与书的相遇、相识、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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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拾馒头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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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6岁那年,我考上了全县城最好的高中。听人说,考上这所学校就等于一只脚迈进了大学。父亲欣喜不已,千叮咛万嘱咐,希望我将来能考上大学,将来坐办公室就不用下地种田了。
恰巧这时我家在县城的一个亲戚要搬到省城去住,他们想让我父亲去帮忙照看一下房子,还给父亲建议说在县城养猪是条致富路子,因为县城人多,消费水平也高,肯定比农村卖的价钱好。父亲欣然答应,一来这确实是个好法子,二来在县城还可顺便照顾一下我。
等我在高中读了一个学期后,父亲在县城也垒好了猪圈,买来了猪崽。我平时在学校住宿,星期六的时候就去父亲那儿过夜,帮父亲照料一下小猪,好让父亲腾出时间回家去推饲料。
猪渐渐长得大起来,家里的饲料早已吃了个精光,亲戚送给我们家的饲料也日趋减少。买饲料吧,又拿不出钱来,父亲整日显得忧心忡忡。
我也愁在眉上急在心里,但也一筹莫展。有天我去食堂打饭时,发现许多同学常常扔馒头,倒饭菜,我突然想到,把这些东西拾起来喂猪不是挺好吗。
我回去跟父亲一说,父亲高兴得直拍大腿,说真是个好主意,第二天他就去拾馒头剩饭。
【二】
我为自己给父亲解决了一个难题而窃喜不已,却未发现这给我带来了无尽的烦恼。父亲那黑乎乎的头巾,脏兮兮的衣服,粗糙的手立时成为许多同学取笑的对象。他们把诸如“丐帮帮主”、“黑橡胶”等侮辱性的绰号都加在了父亲头上。
我是一个山村里走出来的孩子,我不怕条件艰苦,不怕跌倒疼痛,却害怕别人的歧视。好在同学们都还不知道那是我的父亲,我也尽量躲避着父亲,每到他来时,我就离得远远的。
但我内心害怕被别人识破和歧视的恐惧却日复一日地剧增。终于有天我对父亲说:爹,你就别去了,甭叫人家都知道了,会嘲笑我……
父亲脸上的喜悦一下子消失了。在漆黑的夜里,只有父亲的烟锅一红一红的,良久父亲才说:我去还是去吧!不和你打招呼就是了。这些日子,正是猪长膘的时候,不能断了粮的。
我的泪就落下来。对不起了父亲,我是真心爱你的,可你偏偏是在学校里拾馒头,我怕被别人看不起呀!
接下来的日子,父亲继续拾他的馒头,我默默地读书,相安无事。我常常看见父亲对着张贴成绩的布告栏发呆,好在我的成绩名列前茅,可以宽慰父亲的,我想。
【三】
1996年的冬天,我期末考的成绩排在了年级前三名,而且还发表了许多文章,一下子名声鹊起。班里要开家长会,老师说,让你父亲来一趟。
我的心一下子就凉了,我不知别人知道那拾馒头人就是我父亲时会怎样嘲笑我。伴着满天风雪回到家,我对父亲说:爹,你就别去了,我对老师说你有病……
父亲的脸色很难看,但终究没说什么。
第二天,我挟着风雪冲到了学校,坐在了教室。家长会开始了,鼓掌声和欢笑声不断,我却一直焉焉呆呆,心里冰凉得厉害。父亲啊,你为何偏偏是一个农民,偏偏在我们学校拾馒头呢!
我无心听老师和家长的谈话,随意将目光投向窗外。天哪!父亲,我拾馒头的父亲正站在教室外面一丝不苟地聆听老师和家长们的谈话,他的黑棉袄上落满了厚厚的积雪。
我的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我冲出教室,将父亲拉进来,对老师说:这是我爹。掌声一下子如潮雷动……
回去的路上,父亲仍挑着他捡来的两桶馒头和饭菜。父亲说:你其实没必要自卑,别人的歧视都是暂时的,男子汉,只要努力,别人有的,咱们自己也会有。
以后,同学们再也没有取笑过父亲,而且都自觉地将剩饭菜倒进父亲的大铁桶里。1997年的金秋九月,父亲送我来省城读大学。我们乡下人的打扮在绚丽缤纷的校园里显得那么扎眼,但我却心静如水,没有一丝怕被人嘲笑的忧虑。我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歧视总是难免的,关键是自己要看得起自己。正如父亲说的那样:别人的歧视都是暂时的,男子汉,只要努力,别人有的,咱们自己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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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男孩》导演肖央:被永恒抛弃的这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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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愤青的人生
我是承德人,16岁考入中央美院附中,当时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每年只收20名外地学生,我考了2年才成功。
那时的梦想,就是当画家。
一进学校,吓了一跳,看四年级学生的水平,实在是太高了。此外,就是师哥师姐们的生活方式都是艺术家式的,和我以往经历完全不同。在老家时,我特别自信,很少怀疑自己,刚到北京那段时间,确实很动摇。
毕业后,绝大多数同学都去考中央美院,我选择了电影。一是觉得表达内心,用电影比绘画更直接,二是对继续画下去,感到有点害怕了。
为什么?因为画家都是独立在创作,彼此很少来往,精神特别孤独,此外画家要将瞬间的感觉极度放大,这是个很痛苦的过程。在我们学校,每年都会出一个精神病,比我低一年级的班,40人中查出了20多个忧郁症,这把我给吓着了,想换一个圈子。
母校的管理完全是大学式的,给了我们很多的自由,就这么我学会了弹吉他、吹口琴,当然,还有喝酒。
那时我们学校就在美术馆附近,那时北京正在大拆大建,但我们周围的一切仍然安静。那时最深刻的感觉是,北京太大了,相比之下,自己太渺小。
剃了个秃子去学电影
报考完北京电影学院,一个师哥说,那儿特别黑,你要不找人不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