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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会有倾诉欲。沉默的另一面是爆发。我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说话的时候嘴唇翻动,唇形很好看。他像一个孩子,压抑了好久终于可以找到宣泄的出口。我看着看着心底涌起莫大的哀伤和怜惜。
他又说,为什么世界如此残忍。我们想要自己花开不败却又无能为力。他把头深深埋进手臂里,我的眼泪开始迫在眉睫。
我把他带回我的小屋,和他做爱。他的身体像豹子一样敏捷而动作又那样轻柔。他的唇在我身体的每一处开出温暖潮湿的花朵。我们一起找到天堂的方向看到了上帝的微笑。
然后我们相拥在一起。他睡过去,我在黑暗里哭泣。我们都需要慰藉,所以我们在一起。
我觉得口渴,下床去倒水喝。我的身体已经有好久没有跟男人做最彻底接触,但床上熟睡的男人,他的手指会魔法他没有让我感到任何不适应。哦,他说他叫安祈,目前的状态是流浪,以后也会一样。
我们的灵魂是这样相似。安祈,My Angel。
我坐在床沿上抚摸他的英俊的脸的轮廓,仔仔细细。
空房的生意一如既往。每天进来一些男男女女选碟选书选卡带。我一如既往买两枝玫瑰。
只是空气里有变化。很微妙很诡异。
红俏开始很频繁地出现在空房,开始有意无意跟我说起她很丁丁的婚期。3月9日,没有多少时间了。
这个幸福而又时时刻刻充满醋意的小女人,她跟我说,水各呀,你知不知道,我和丁林去选的那件喜服有多漂亮,中国红的旗袍,胸前呐,有金色的双喜字……
我看看她,我笑。知道她是在向我炫耀或者示威她的幸福她的专属。其实这样的女人是很可爱的,起码她很勇敢。
只是红俏可能没有想到,我从未打算过要在她的幸福里插一脚。我只会作壁上观。永永远远。
安祈和我住在了一起住在我租住的小屋里。那张床很大,我们拥抱在一起。我闻着他脖子上的皮肤的味道入睡。安祈的睡容像个邪恶的天使。所以他叫安祈,Angel。
安祈喜欢坐在小屋的阳台上看天空,直到双眼发麻还是在很努力地看。他心里很恐惧,他一直很恐惧。他对我说,亲爱,我感到我身体里的那道裂痕越来越深,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修补。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它更像深渊。我常常看到远方有人在跳舞,太远了我看不清楚。不知道是他们还是她们还是它们,那些舞姿像蝴蝶一样轻盈闪烁扑迷。我觉得它们可以带我自由飞翔甩开那些痛苦。可是我伸手去抓什么也没有抓住。我抬头看天空,看久了那上面就会有一个很英俊的男人在对我微笑。 他不是上帝他是撒旦。撒旦才是我的神。我听到他在召唤我,他说孩子你来,来了就没有痛苦。他一直在召唤我……
安祈的手紧紧抓着我的手,一直不停地颤抖。不停地颤抖。我能够感受到他莫大的激动。
我从空房里拿回了《薰衣草》,把金城武那对白色大翅膀翻来覆去放给他看。我望着他的眼睛告诉他,你是天使你是天使你是天使。安祈你是我的Angel。
他把我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他是这样的一个无助的男人。我开始觉得我们并不能彼此安慰。我们的灵魂虽然相同可我们的精神世界相距那样遥远。那样遥远。
I。 单人房双人床
安祈的二十四岁生日到了,我向丁丁请了一天假陪安祈玩耍。
我们去游乐场买各种味道的冰淇淋球,吃完了就满嘴香香甜甜地让舌头纠缠在一起。我们去坐云霄飞车在就要划破长空的时候放声尖叫。我们在画着满脸油彩的丑丑娃娃手里买大把大把气球。无颜六色色彩缤纷。
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你的我的他的她的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好的坏的美的丑的新的旧的各种款式各种花色任你选择,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你的我的他的她的大的小的圆的扁的好的坏的美的丑的新的旧的各种款式各种花色任我选择。
我和安祈把气球一二三四五一起放手放到天空里。它们飘啊飘啊往上飘,越来越远。安祈很快乐地笑,我很快乐地笑。安祈像个孩子一样仰头望着瓦蓝的天空望了很久。
然后我们去麦香村买了一个很大的鲜奶蛋糕,上面有红的黄的绿的粉的花花和碎果。还有用草莓酱写的五个很大很大的字母,ANGEL。
安祈左手提着蛋糕右手拉着我,去南元路的唐人街吃鱼香肉丝炒饭,吃完了我们回到租出的公寓做爱。做累了就洗澡点蜡烛吹蜡烛吃蛋糕。
安祈只穿了条棉睡裤在这乍暖还寒的季节里在小屋里走来走去。他的身材很完美他很高很大可我总觉得他像个孩子需要人保护和怜惜。
我恶狠狠地逼着安祈说出他在吹蜡烛时许下的愿望。我说,安祈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搔你痒痒了啊,哈哈。他一把将我拉进他的怀里,他的身体有些微微的凉。
安祈看着我的眼睛,他说,亲爱,你知道吗?二十四岁是一个劫,两个轮回是一个劫,一个劫……
安祈的眼神让我心神一颤,可是他的微笑又是那样温暖人心。他吃了两片安眠药片后沉睡过去,我打开电脑在光驱里放入影碟,我把以前珍藏的电影翻出来一部接一部地放,企图让自己泪流满面。因为我的心里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03:42AM,正在放《春光乍泻》,门倏地被人敲响,我吓了一跳。去开门,My God,是丁丁。他很憔悴,我站在他面前后他蹲了下来,把头埋得很低。
丁丁?丁丁?丁丁?
丁丁慢慢站起来,我们四目相对,他的泪迫在眉睫。然后我们唇齿相接。他很用力地很用力地抱紧我,狠狠把我揉进他的怀里。他的唇是那样火热。我感觉到他的泪顺着脸庞流下来流到了我的脸上。凉入骨髓痛彻心扉。
我们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做爱。丁丁把我抱起来按在墙壁上,我搂住他的脖子。他的身体像是雄狮。一发不可收拾。山崩地裂。天堂和地狱的距离。走廊的灯光幽暗,一切进行地无声无息。
过了很久,丁丁把我放下来,他还是紧紧抱着我。他说,对不起。
丁丁,告诉我,为什么。
你第一次来空房买CD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水各,那种感觉,无法形容。是一旦发生就无法阻止的。我和红俏的婚礼是我妈一手促成的,我妈说红俏能给我一个安稳的家而她也想早点抱孙子。我对红俏不讨厌所以我答应了。
红俏说你们相恋四年。
我是去年十月的相亲会上才第一次见到她。水各,相信我,我不会骗你因为你是我的天使。你会说王菲的音乐足以让人至于死地可她仍然花开不败。你会说每一朵花都需要阿司匹林而我在寻找我的白色药片。你会在空房里插玫瑰花让空房不再空洞。你会往别人身上洒花瓣并且祝福他们的爱情。水各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就像个仙女。你的笑容像精灵一样肆无忌惮,可你看远方的时候总是像在找寻上帝。水各,水各,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
我仔细抚摸眼前这个男人的脸,真是好看好看,鼻梁那么挺那么挺。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他不累么?
我笑了,我在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
丁丁,现在离你和红俏的婚礼还有多久?
两天。可是水各,我不会跟红俏结婚,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两辈子生生世世在一起。
傻瓜。大傻瓜。丁丁你现在快点回家,你要当一个很英俊很英俊的新郎官,不要让爱你的人失望。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不要。丁丁用力把我按在墙上拼命地吻。丁丁的热情像火山一样爆发。等到停下来的时候,我仍旧是让丁丁回去。
丁丁,我们数一二三,然后我进屋去,你下楼梯回家,OK?丁丁,我累了。真的好累。不要为难我。
丁丁极为勉强地点头,然后又吻了我一次。
我回到屋里,安祈还在熟睡。我觉得我刚刚是在犯罪。
屋里安静极了,我在安祈身边躺下,我抱着他我泪流满面。
J。 放花无语对斜晖
花花,有一些爱情我们只能作壁上观,永永远远也无法得到。我们是这样命苦的女人。我们手心的纹路注定是纠缠。
花花,我爱丁丁,真的好爱好爱,可是啊可是,我们注定无法在一起,因为我不能带给他幸福。我不能带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因为我是个极度危险的女人。我想,丁丁的妈妈如果看见我手腕上的累累伤痕一定会很排斥我。
花花,命运有时候真的充满讽刺。你看吧,我和安祈在一起。我不爱他,一点也不爱。可是我们在一起。我们的灵魂属于同一个国度,所以我们靠近,彼此安慰。安祈的身体安祈的灵魂安祈的眼神安祈的嘴唇让我找到去彼岸的方向。他说他要带我浪迹天涯。
花花说,放花无语对斜晖,此恨谁知?谁知?
安祈死在阳光明媚的早晨,小阳台上他坐在那样很安静很安静。头倒在长椅背上嘴唇张开。这是一个仰望天空的姿势。旁边放着空空的药瓶,他服了大量安眠药片所以他很安静地接受了他的神的召唤。他终究是去追寻他的神了。
他忘记了他对我的承诺,他说过要带我浪迹天涯。哦,我从未把他的承诺当作是承诺,因为他只是一个找不到糖吃的孩子。现在他找到了他甜蜜蜜的糖我应该为他祝福。阿门。
我跪在地上,很虔诚地剪下安祈的一小撮黑色头发,用细细的红色丝线细细缠绕起来。我要一直带在身边。
然后去空房找丁丁领了这两个月的薪水,丁丁看着我欲言又止。我什么也没有说,拿了Money转身走出大门。我要给安祈送行,还要为自己谋幸福。
安祈的尸体送到警察局,做完我的笔录后又被送到医院的太平间,三天后送往火葬场火化。
我流着眼泪在阳台上给安祈烧锡纸。燃烧过后的黑灰随着热气打着卷儿往上飘。我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