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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儿俩大概是疲极累极,当晚不作登峰的打算,在峰下找了座寺库歇足。
远看雁回峰奇耸拔霄,近临峰脚又自不同,放眼群峰万峦,环拱着那座奇高的白色银峰。
娘俩在盘龙寺宿了一宵,翌晨登山,丛峦环带,蔓昔没股,到处飞岩流泉,真不易找到一处落足之地。
好在两人身手绝世,飞腾纵跃,越岭渡漳,走了约摸三数个时辰,方来到那座奇峰下面。
“好高!”柳世杰昂首惊叹了一声,但想及生身父母就在上面,油然的能力气大增,低声望着华燕玲道:“二婶!这高的峰,看着令人胆寒,但小侄却不得不往上爬!您……”
华燕玲甜笑道:“你别担心你二婶,这座峰虽险峻,还难不倒我,当然,峰险壁绝,登越不易,你是毫无问题,我相信最不济事,攀登绝顶当无问题,只不过要落后你点!”
柳世杰轻笑摇手道:“小侄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那个意思!”
蓦的头顶十来丈处飞岩之上,起了这么冷刺刺的沉喝。
柳世杰剑眉一皱,昂首凝目,低声向靠近他的华燕玲道:“这人声调听来好熟!”
俏飞燕忍禁不住,娇喝一声道:“上面是人是鬼?是人你就露面让你家姑奶奶……”
上面不待她话落,又复一声嘿嘿狞笑,笑声中衣裾破空有声,一条身影星飞丸泻,劲攫而下。
眨眨眼,电泻而下的人影如头大雕,沿壁下扑,飞落两人身前。
柳世杰大惊大诧,俏飞燕又睛冒火,娇喝一声:“牟昆狗贼!”
牟昆嘿嘿一声冷笑道:“帮主夫人,请你就此止步!牟某奉帮主之命,前来传话,帮主已皈依我佛,不愿见你!”
柳世杰陡然之间,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切希望成了泡影,原来传说雁回峰所见到的酷肖飞天玉龙的峰形,是二叔柳锦虹,而非父亲柳剑雄。
一个人,满腔热望,心窝本是热烘烘的,一旦如失足跌进水窖,本已希望落空,心情大受刺激,怎堪再受他这番奚落,立时剑后斜挑,朗声大喝道:“牟昆狗贼!你找死!”
牟昆贼眼一转,哈哈长笑道:“就算是老夫找死,小子!你双能耐老夫何?”
柳世杰狂声叱道:“小爷要你血流五步!”
牟昆仰天一声哈哈,倏的冷声道:“好豪壮的口气!小子!老夫有点不信邪,今天要成全你!”
俏飞燕抢口叫道:“杰儿不得造次”!
柳世杰扬声道:“今天不斗斗他,怎算是柳门侠义!”
紫电无影牟昆哈哈狂笑道:“小子!你怎的要改名换姓!不再叫段灵了!”
这名话,刺伤了柳世杰的心,若不是因为他,自己父亲怎会英名扫地,今天落得这么惨,连父母在何处都不知道,还不是牟昆所赐。
万恨归源,说来说去,牟昆自然是罪魁,柳世杰不由恶向胆边生,回身朝他婶娘一躬,咬牙道:“这狗贼使我柳门家败人散,婶娘!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不杀他难平心中恶气!”
俏飞燕唉声细叹,滚落两行清泪,轻领螓首,低声说道“杰儿!我怕你不敌,既如此,但要小心点!”
柳世杰欠身一揖,反手拔剑,诺应道:“侄儿知道!”
声落剑振,就待挺剑出手。
华燕玲猛的一声轻喝道:“慢着!”
柳世杰如响斯应,住足垂目,柔声问道:“婶娘还有何吩咐?”
华燕玲向惨笑一下,凄苦的摇摇头道:“让我问问他,你二叔此刻身在何地?”
牟昆阴声冷笑道:“不要问,我就告诉你,咱们帮主就在这座峰上。”
“这座峰上!”华燕玲疑诧愕然,望了牟昆一眼,接说道:“你立刻去叫他下来,我要见他一面!”
牟昆明声细笑道:“你这叫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一上来我就告诉你,牟某奉帮主之命,前来传话,阻你上峰。”
“狗贼!你找死!”柳世杰朗目神光如电,在牟昆枭脸上扫了好一阵,猛的擎剑虚空一劈,震起一道剑,扬声大叱道:“你今天要不让我婶娘上峰,小爷将你大卸大块!”
“嘿嘿!”牟昆阴笑一声,冷声答道:“你语气够豪,亦复够横,帮主之命,谁敢不遵,识相点,老夫看在帮主面上,饶你这遭!”
柳世杰怒哼一声,板起面孔反问道:“小爷要不识相呢?
紫电无影牟昆纵声狂管道:“当今武林,谁敢与老夫对上十掌?”
柳世杰清笑答道:“你别忘了武当奇书现在仍在小爷身上,小爷已尽得真传,你就敢自信小爷胜不了你?”
牟昆脸色大变,倏的鹰目连转了好几圈,狂吼一声道:“老夫倒忘记了这件事,好啊!你今天不将奇书交出,休想离开雁回峰!”
柳世杰大笑道:“枉你聪明二世,俗懂一时,柳某既已认诅归宗,家祖师门奇书,怎不尽速缴还,告诉你,那书吗!此刻早已安放在武当山啦!”
“你此话可真?”牟昆大惊大恐,愕然相问。
“哈哈……”柳世杰大声朗笑,接说道:“难道柳某骗你?”
华燕玲娇声叱道:“狗贼!你末日快到了,我侄儿所说一点不假。”
牟昆脸色陡然忽青忽白,坠入沉思,俄顷之间,仰天一声怒啸道:“老夫一时大意,着了你这小鬼的道儿,他日相见,定将你挫骨扬灰!”
声出势发,人如枭鸟,飞下奇峰,眨眨眼,人已没了影。
柳世杰心中大骇,一吐舌头,失声说道:“这狗贼真个功力盖世啦!”
他转头一看华燕玲,发觉二婶秀眉紧皱,跟自己一样,不也是愕然任望着牟昆如飞下泻的背影。
柳世杰猜知她跟自己一个心思,一平横飘,落在她身侧,惋语慢声道:“二婶!牟昆已走!快上峰找我二叔!”
华燕玲一声幽叹,俏目朝他一转,问起阵怨尤以,柳世杰慌的惊退一步,他自她眼神中,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件事,但不知是件什么事。
确然,他真的做错了事,华燕玲不肯点破,怕他难过。
他是聪明人,凝想了一下,也就想通了,愕然一声惊叹,颤声大呼道:“二婶!大事不好……”
华燕玲淡然一笑,摇摇头,轻启樱唇,正想出声劝慰他几句,蓦的飞岩项上黄云一飘,临崖站了一位宝相庄严的中年高僧,一声响彻云霄的“阿弥陀佛”,群山万壑回音激荡。
华燕玲倏地博泪横洒,娇声怆凉的吼道:“锦虹你……”
锦虹二字出口气梗咽喉,语为之塞,不能出声。
柳世杰已知现身之人为谁,慌的一步拜了十去,凄声说道:“侄儿柳世杰,叩候二叔金安!”声出势动,连叩了四个响头。
飞岩上的那中年和尚肥袖一展,高宣了声佛号,然后洪声说道:“孩子!算了!你我相聚时间未到,眼前有件大事你们娘儿俩须赶去完成!”
柳世杰仰声问道:“二叔要我办什么事?”
华燕玲泫然啜泣,怆声大呼道:“可怜我好不容易将你找到,你这这样狠心,撵我走!”
柳锦虹高宣了声佛号,垂眉合什答道:“我劫难未满,他日自有夫妻相见之日。”
华燕玲怆然惊呼了声:“锦虹!”人已跪了下来。
柳世杰心痛如绞,低声温慰道:“二婶!我们上……”
话未完,柳锦虹已自沉声喝道:“孩子不得莽撞、快去办事!”跟着风声震耳,“啪”的一声,柳锦虹抖手打出一团物件。
正巧不近不远,则好落在柳世杰跟前。他弯腰捡起,展开一看,霍然里边写了“速援武当”四字。
华燕玲收泪止声,把纸条接过,望了一眼,一点都不现惊奇。
柳世杰这下更了然适才婶娘埋怨的理由,自己少不更事,无意做错了一件大事,登时脸色大变,越想越不妙,牟昆此去武当,岂不又要掀起一场血海风波,灵山蒙羞,此事因我而起,如何得了。
想到此处,越想越慌,急忙疾声说道:“二婶,快!上去看看二叔,然后我们走!”
华燕玲似是惊觉,猛的俏目上仰,‘山风啸耳,空山寂寂,顷刻之间,飞岩上影子已杳。
柳世杰抖嗓叫了声:“二叔!”回韵悠悠,震摇群山,柳锦虹音影俱杳。
他有点不死心,一牵华燕玲的罗袖道:“二婶,上!”
声落飞窜而起,人如猿猱,缘壁飞升,眨眼已爬上十丈峭壁的飞岩。
两人飞落岩上,办外空寂,飞岩方圆三丈,仰首上视,峭壁耸插云雾深处,一望无尽头。
正当两人失望四寻之时,蓦的头顶百丈飞崖云端传来一声佛号,跟着四野寂然。
华燕玲凄泣着跪了下去,柳世杰二次抖嗓大叫道:“二叔!二叔……”
任他吼破喉咙,空山寂寂,佛号身影,两皆杳然。
柳世杰摇头一叹,自知空吼无益,立时想起柳锦虹纸笺中的话,慌的走到华燕玲跟前,柔声温慰道:“婶婶!请勿过悲,二叔说得对,请快走!去迟了,武当山不得了啦!将来总有一天,您老人家自能与二叔团聚。”
“将来……团聚……”华燕玲哀惋欲绝的仰脸凝泪,怆声凄号。
语短意长,像她这种莫告的哀怜,天下人都要一掬同情之泪。少年夫妻,惨遭变故,十余年分手,乍然相见,只得一面,就又鸿飞冥冥,能不叫她伤悲?
终算她是侠门虎女,胸怀毕竟不凡,哀痛了一阵,也就收泪起身,昂首向白云深处望了几次,凝泪一声幽切哀叹,默然无声的随在爱侄身后,离开雁回峰。
凄凄楚楚,好多天,娘儿俩都打不起劲,脚下就不免慢了点,及至想及武当之难,急于燃眉,两人又火急十分,连日连夜的一味狂赶。
这天,从冀人豫,渡过黄河,一脚跨上孟律渡,迎面上一辆马车,软帘低垂,车把式正好劳勒缰煞车,看样子,是官宦人家的眷属,准备渡河。娘儿俩十分奇怪,为何这种华丽官车,除了车把式外,别无扈从?
两人心中虽猜疑,但因己身有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