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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一梅虽是年轻一代中的好手,他们只知黄鹤三雄近三年内,声名喧腾寰宇,玉凤与柳剑雄之间的情海纠缠,虽也有个耳闻,但近年中间硬插个段玉芝,别他们不知道,便是天山神君戚兄玄龄,要不是玉凤哭诉,凭他这么广的耳目,也是一息不闻。
天山神君一生孤傲,武林之中,他与谁都无缘,独与醉乾坤向文荣倒是蛮对劲,他们之间无话不谈,段、柳、戚三人之间的纠纷也就了然于心。
他坦然的一口直问,柳剑雄心中着实赞佩爽朗的气度。殊不知向文荣问话别有用心,无异是揭柳剑雄的底给爱女听。这也难怪,知女莫若父,他生怕爱女坠入情网。
柳剑雄感于他坦率气度,轻声低叹!将自己与段玉芝结合的前后始未,简略的说了一遍。并告以此番上天山寻二哥的大要。
向文荣听完之后,轻叹一声,道:“想不到老弟还有这么多伤心的事,如果老弟有用老朽之处,老朽与戚见交非泛泛,他日上天山,必向成见美言一二,化解这场纠纷。”
柳剑雄感激十分的一拜,促声道:“若蒙老前辈玉成,老人家关护之恩,柳剑雄没世不忘。
向文荣手捻短须,哈哈豪笑道:“老弟见外了!别说我与威的交情深厚,便介彼此不识,同属武林一脉,你们两家这一点小误会,不化解来,武林苍生又将多事!”
柳剑雄慌的双掌一叠,肃然恭声道:“您老人家这种任侠胸襟,风仪千秋,足堪武林同道奉为典范。”
向文荣摇手制止道:“得啦!老弟你太谬赞了!”他将头转向五子一梅,猛然看见爱女黯然神伤的情态,不由心中一声低叹,摇摇头,默念道:“柳剑雄虽是人中龙凤,谁家女儿奶得此乘龙佳婿,都可说是幸福无边,可是他偏是一身情孽,纠缠不了,可怜天下父母亲谁愿意自己的女儿介入呢!”
想到此处,他果然的沉声道:“梅儿,你与五位师兄先走吧!”他转头又朝伍龙道:“天时不早,你们快回客店打点起程,为师与柳大侠尚有要事商谈,随后就到。”
六人诺诺连声,朝二人施礼告退。
向小梅临走之时,还是俏目一转,满含两眶怨愁,朝柳剑雄飘来幽怨的一瞥。
柳剑雄心中猛动,不敢再对向小梅作平视,疾忙侧脸,将头别转开去。
六人悄无声息,迎着劲厉刮面的冽风,纵人夜幕之中,瞬间影子渐淡,只留下几道暗影。
向文荣轻轻的嗟叹了一声,柳剑雄明知他为什么慨叹,彼此内心明白,不便直言相询,只好岔开话题道:“向前辈不知有何事见示?”
醉乾坤向文荣大口一张,先勉强的打了两声哈哈,摇摇头道:“老朽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一点不解,柳大侠何以会西出昆仑,此行不知有何贵干?”
柳剑雄惨然一笑,躬身答道:“晚辈来在甘凉一带,途闻昆仑绝顶有高人显迹,正想造府,叩询老前辈有所见。”
向文荣蹙眉沉思俄顷,一捋短须,缓缓的道:“武林之中,高人无数,常隐迹遁世,西昆仑高于云霄,说来惭愧,老朽虽住在昆仑山,但公格尔山平生未曾攀登。上面是否隐有高人,传说不一,究竟隐修高人为谁?老朽更是茫无所知。”
柳剑雄哦了一声,仰头目注天河,而玉皇大帝则开金河西昆仑。金河亦即天河,老弟所看到之河,即来自西昆仑绝顶,你可想到公格尔山之高,当然神话不足信,但常年隐迹其上之人,纵不是神仙,也必是身负绝世武学,轻功天下第一之人。方能上下自如。”
柳剑雄仍是双目看天,缓缓道:“晚辈想自不量力,登山一探。”
向文荣皱眉俄顷,失声道:“气壮山河,上西昆仑确是一大壮举,老朽也早有此打意,若不是想在论剑时献献丑,督几个不成材有劣徒习练功夫,老朽真想随柳大侠一趟,了却平生夙愿。”
柳剑雄转头拱手逊谢道:“这个,晚辈着实不敢当,只望你老人家赐告上西仑,与老弟尚可同路三五天,我们在路上详谈吧。”
柳剑雄连声称谢,两人动身入城,跃进客店,五子一梅早已上道。
两人为了要办置干粮及应用物件,在甘森多待了一天,第三天一早,双骑上道,往西缓行。
沿途之中,向文荣将向西昆仑所经之路及注意的事,详尽的告诉了柳剑雄。
第五日上,两人来到喀戛里克,就分手了。向文荣上昆仑派所在之处的英隆岭,柳剑雄则策马于万山荒谷中,续往西行上公格尔山。
行了将近半月,过普洛,走墨岗,吃足了苦头,这天来到公格尔山之下。
公格尔山方圆几百里,雪峰重叠,老远就可以看到万峰耸立,云霞焕彩,山头雪积,堆粉积絮,流光闪耀,刺人眼目,最高一座雪峰白云雾中攒天雄拔,一枝独秀的戳破千层云海,冲刺九霄。
柳剑雄望着那座高耸危峰,轻叹一声,到此地步,他方信向文荣言非虚,真是武林中人,要登上这等云壤接霄的绝峰,真与登天并无二致。
雪峰虽险,一般人固视若畏途,以柳剑雄这种超尘拔俗的身手来说,只要雪峰有一物可藉,还难不倒他。
为了要探访师伯祖灵真道长的侠踪,便是上天入地,也在所不惧,柳剑雄嗟叹了少顷,鼓足勇气,扬鞭策驹,直趋峰麓。
骏马扬开四蹄,风驰电疾,有若御风,但闻耳边逆风生啸,坐骑腾越狂奔。
约莫奔两个时辰,来到一座冰壁如削的陡峰之前,相度了一下,此处正好是环簇着大雪峰峰脚,抬眼一望,四壁光秃,无路可登。
到此地步,柳剑雄也只有跃下骏马!从鞍上取下干粮及应用物,一扶背上的银阙剑,拍了下马北,轻声道:“马呀!马呀!一路之上,多亏你代步。如今前有削壁,非你之力所能跃登。如你我有缘,他日我柳剑雄尚有用你之时,望你在左右十里之内等我,如你我无缘,则自相别。”
说完之后,卸下鞍辔及剩下的干粮,找了处僻静的岩洞藏好,然后朝骏马背上拍了一掌,骏马唏呖一声,扬蹄飞奔。
他也不管坐骑了不了解他的意思,望着腾蹄扬啸而去的坐骑,出了一阵子神,依依不舍的转头,往冰壁上猱升。
一方面是冰壁不高,再则他武功已趋巅峰,在几个时辰之后,已攀上小峰,也非常之山峰可比了,论实际高度,也比泰山高出不少!放眼四顾,群山环立,崎立耸挺,均脱出云海,与大雪峰竞高。
仰望雪峰,云封雾绕,高不见顶,看不出究竟还有多高。
他望着隐在云雾中的奇峰,一阵慨叹!不由为之出神。突然之间,峰侧传来一声怒叱,震动峰谷。
柳剑雄凝神静听,依稀这声喝叱怪耳熟,自己似听到过,几可呼之欲出,一时之间,只是想不起来此人为谁?
此人喝叱声的音韵,无比雄劲,显是出自一位内家极顶高手之口,他皱眉凝思,竭力将他往日所遇到的高手一一数起,紫电无影牟昆、铁背苍龙古桧、火灵官岑化龙……
他猛的将思绪停住,大叫了一声:“是了!是这魔头!他不是在天宝寨中曾说要返回东海风火岛吗?他与我订下二十年之约,怎的会上西昆仑?这魔头即逗留在此,我师伯祖他老人家定未落足在此处。不知这魔头与何人生气。”
一念未落,另一声微弱的叱声也起,声音虽小,但一入耳,柳剑雄即知是谁,不由一步纵起,大叫:“不好!”
人如飞燕,扬翼腾空,扑向声音来处。
怒叱之声更急,柳剑雄一面向峰侧纵去,一面倾耳凝神察听,两人似已动上了手,隐闻掌风呼呼。
柳剑雄急得有心底连声叫道:“糟!”脚下生风,拼命疾奔,一机自言自语道:“他怎是这魔头的对手?”
刚转过峰侧,仍未看清两人身影之时,猛然传来“嘭”的一声大震,跟着起了一声惨哼。
放眼一望,赵斌口吐鲜血,两个踉跄,一步站立不稳,栽倒地上。
柳剑雄急怒膺胸,抖开嗓子吼叫道:“岑化龙,你这狗贼……”宛如一阵旋风,声到人到,向岑化龙扑去。
岑化龙正嘿嘿一笑,笑声未竭,猛的愕然停住,回目朝柳剑雄望来。”
“嘿嘿!”又是两声阴冷厉笑,他转身面对飞朴而来的柳剑雄,两眼暴睁得赛似一对铜铃,淡红短发根根指天。
夕阳照得群峰流光晃耀,朔风仍自啸耳生寒,地上躺着的赵斌竟然一动不动,像断了气一般。
柳剑雄一步跃落赵斌身边侧,望着冷阳残照中,面如金纸的赵斌,俯身探手,在他鼻端一摸,竟然只剩一微弱之气。
柳剑雄油然打心底泛起一股怆楚凉意,滴落两滴英雄泪,慢慢的站起来,抬头看着两丈外傲立的岑化龙。
岑化龙本可趁他不备之时,遥空一个双推掌,偷袭柳剑雄。但他不敢那么做,他知道柳剑雄有通天彻地之能,几次对掌过招,都吃了大亏,此刻一见平生的唯一劲敌,虽是怒的须发怒张,仍不敢率尔出手。
柳剑雄怒得银牙一咬,强收痛泪,朗目射出两道缕慑人的神芒,只看得岑化龙心中凉意上冒。
就在此刻,蓦的山风呼啸,刮的冰坠雪飞,四散卷舞柳剑雄冷颤了一下,神意顿清,剑眉陡扬厉声叱道:“岑化龙!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二十年之约未至,不想有此天意,你我又相逢边荒!我赵大哥与你有何一天二地之恨,你竟狠得下心,施展辣手,将他伤在掌下!”
岑化龙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慢蚕蚕的扫了柳剑雄一眼,阴恻恻的狞笑道:“谁叫他阴魂不散,苦缠不休,连日在峰脚鬼喊鬼叫,搅扰老夫清修,若非老夫看在当年……”他说至此顿了一顿,才又接着说道:“哼!否则!前些日子就将他毙在掌下了!”
柳剑雄一闻岑化龙之言,不由疑念顿生。第一,为何连日对他苦缠?在峰下喊叫不休?第二,早些日岑化龙为什么不杀他。第三,岑化龙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