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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脸立时变色,一种不祥的念头,他暗中默祷道:“苍天!但愿这吼声不是我二哥。”
虽说他有了这种愿求,但又觉得自私得可鄙,不管是什么人,遭了虎吻,总是件惨绝人寰之事,登时运目四顾,黑蟒所在的石室之中,仍是四壁光滑,但靠最外一块石壁间,似乎多了几个通气小孔,敢情虎吼人呼之声,就是从那小孔传来。
顶壁上一如这间斗室,装着一只小钢环。
此时虎吼之声更急,人啸之声亦已嘶哑。
他疾的运指向钢环上点去,登时两声“轧轧”响后,靠虎吼处之石壁洞开,天光耀眼,柳剑雄一步飞越,纵人虎牢之内,五指一挥,将两头猛虎扫了两个跟头倒卧地上之后,一动都不动了。
虎爪一松,一个满身血透,秀发披肩的绝色美女,气息奄奄的倒在地下。
柳剑雄俊目细看,不由心中一惨,滚落两行英雄泪,脱口大呼一声:“姊姊!”弯腰一把抄起血迹斑斑的女子,紧搂入怀内。
杀魔求道续第六章 侠情痴魂
第六章 侠情痴魂
那女人有气无力的睁开那双失神夺魄的媚眼,看清了搂抱她的,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想思债难偿的意中人,不由泛起一个甜丝丝的笑,鼓起了最大劲,两只血淋淋的玉臂一圈,死牢牢的搂紧了柳剑雄的脖子,凄迷着颇富磁性的媚人声调道:“弟弟,总算姊姊见到你啦!唉!姐姐该死,晚来了一步,害你受惊了。”话落,滚落两颗情泪。
柳剑雄一收英雄泪,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替她理了鬓边乱了的发丝,说道:“谢谢姊姊关怀,小弟总算脱出牢笼,伤姊姊的两只大虫已被小弟打死了。”
这人非他,正是阴魂不散,痴缠苦恋的玉面妖狐陶玉兰。自去年辽阳城表演了那一手,被玉凤撞破好戏,柳剑雄决绝而去,一年来她简直伤透了心,天南地北,闯遍大江南北,关内关外,始终我不到心上人。她怎知那时候柳剑雄正在野参坪参样呢?
她一回到通州,就被古桧与陶三姑二人将她软禁了起来,此次随着长白派撤退,来到关外。
适才古桧离开九曲别府,告诉陶三姑已将柳剑雄幽禁别府之中,恰被玉兰窃听到,才偷偷的来打救他。
九曲别府,玄机奥妙,陶玉兰不明枢纽所在,只知被困之人,唯一出路,就只有虎牢一条。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陶玉兰甘愿冒虎吻之险,豁出性命,势必将意中人救下,可见情之一字,真可惊天地动鬼神。
虎牢外是些寸许粗铁条结成的栏栅,有一道的门可通,门上半尺铁锁早被陶玉兰削落。柳剑雄抱着陶玉兰血淋淋的娇躯,跨出虎牢,迎面吹来一阵山风,他吸了口气,低头看了一下前胸鲜血淋淋的陶玉兰,心中一阵惨然。
陶玉兰对柳剑雄在长消有救命之恩,且又情深似海,他本是顶天立地的奇男子,寸恩必报,陶玉兰为虎所伤,纯是为了来救自己,此刻看到这副惨相,也不知该如何救她。
他怔怔的望着她,猛然峰下一阵金的交鸣与暴喝声,顺着山风送了过来,喝声未歇,又是一声娇叱传来。这两声喝叱,怪道又是这般可熟,分明是两位拜见的声音。他猛的一惊,暗念道:“怀中之人要救,山下恶斗的人,也要接应……”
他低头又复凝照了怀中气若游丝的陶玉兰一眼,立时运指在她胸前一比,猿臂伸缩间,已连点了她胸前的几处要穴,将血止住。
胸前血肉模糊,被虎爪伤得不轻。
他凄然一声长啸,任由得她搂紧他的脖子,纵步如飞,辨了下方向,纵下小峰,越过九曲书院。宛如一头盘空大鸟,朝堡中广场中飞去。
眨眼之间,他已来到斗场。
古承修白发萧萧,一旁负手傲笑,正意兴遄飞的看十几个长白高手围攻少林双僧、刘银龙、柳锦虹、狂道朱纯飞与玉凤等七人。
人还在十丈外,柳剑雄运目细视,惟独不见父亲与师伯妙清,对方高手之中,还少了铁背苍龙古桧。
柳剑雄登时心中狂惊,暗骂了古桧一声“该死”,在他的臆断中,师伯与父亲,必定又是被古桧诓进九曲别府之中去了。
他想着古承修祖孙二人的阴毒,不由气往上撞,再看清古承修那阵得意至极的神色,不由怒哼了一声,一声清叱,人已飘至古承修身前三丈,右手揽抱陶玉兰,左手一式“手挥五弦”。
“噗通”一声,陶玉兰不及跃避,登时栽倒尘埃。
他怒哼了一声,反手连挥了两下,“噗通”连声,长白派高手相继栽倒六七个。
他一脚踏着古承修,向斗场中狂怒的暴喝一声:“住手!”
喝声一落,双方均停止了恶斗,愕然的看着柳剑雄。
他一身殷红,怀中又抱着一个衣屈不整,青丝散披的人,远看之下,难辨男女。
玉凤乍见柳剑雄一身是血,不由芳心欲碎,她不知三弟伤得怎样了,脱口一声尖叫,两个起落,有如一只小鸟,向柳剑雄飞扑面去。
柳剑雄余怒未熄,玉凤扑来,他仍气咻咻的,朗目透威,逼视着一众长白高手。心神不属,只淡淡的叫了声二哥。
这一声“二哥”,冷语冰人,冷得有若跌入万年冰窖之中。
玉凤俏目含怨,将他怀中的人看了微顷,不由咬了下银牙,怒瞪了柳剑雄一眼,返身朝场外奔去,几个腾身,已隐没在屋角之外了。
狂道弄得一头玄雾,疾的纵向柳剑雄。
恰当此时,柳剑雄想是怒气稍息,冷哼了一声,狂喝道:“古作义,你要不要留古承修的命?要留,快去叫古桧将家父及我师伯引出九曲别府,否则?别怪小爷心狠,先废了他,再将古家堡扫穴犁庭。”
玉凤的离去,他根本未注意到,非是他不理会她,只缘他此刻,有更重要的事。
柳剑雄话一落,朱纯飞已一步落到他面前,将他怀中的人看清,不由顿足失声道:“罢了!罢了!我朱纯飞命苦,眼看那块金字招牌又得砸了。”
话落,狂道翩然转身,拔步蹑着玉凤纵去。
柳剑雄不知狂道所指何意,一时间似未回过意来,冲着狂道的背影叫道:“大哥,你说什……”
“么”字未出口,古作义已冷笑了一声,将他的话岔断道:“姓柳的,我祖父是万乘之尊的一派宗帅,你敢这样不敬他老人家?”
柳剑雄哈哈一声豪笑,接说道:“武林人物,讲究的是敬老尊贤,但也有个限度,敬的忠厚长者,尊的是有信义的豪雄。长白派也算得是关外的一大门派,令祖以掌门之尊,行事出尔反尔,未能昭信天下,未能昭信天下,见信于柳某,你教在下如何个尊法?神道代魔令关乎武林劫运,你知道我的意思,只好暂时委屈令祖一下。”
古作义冷哼一声道:“你把他老人家扶起来,古某立刻去叫我桧弟将你父亲放掉。”
柳剑雄加上一句,道:“还有,那面令符顺便交给我师伯携回。”
古作义冷哼了一声,狠狠的瞪了柳剑雄一眼,转身疾步走去。
几句话的工夫,刘银龙、少林双僧与柳锦虹均来到柳剑雄身边,几人略为颔首示礼,柳剑雄向柳锦虹一使眼色,柳锦虹将古承修提了起来,将他扶坐在地下。
柳剑雄向师叔刘银龙问了阵沿途情形,果不其然,沿途之中,曾遭长白派高手迭袭,这些人之中,以一阳道人最为凶狠,刘银龙一怒之下,一招“七巧连环”,将他的佛尘削成了杆棒,并顺势印了他一掌,总算是这家伙识趣,飞逃逸去。
几人一上古家堡,根本未经打斗,古承修已在堡前迎候武当三杰,一叠连声的申言要将剑盟今符交武当三杰携回。
柳彤本是血性汉子,见古承修低声下气,有若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人争一口气,佛为一柱香。”也就未提出什么话说,柳彤随护师兄,跟古桧前往九曲别府请宝。
古承修其实早先真为柳剑雄旷古绝今的武学骇住,要古桧领柳剑雄请剑盟令符乃出自本心,谁知古桧怨愤难泄,一下子就将柳剑雄困在九曲别府之中。
他满以为柳剑雄必被困在洞府之中,纵或侥幸逃出了石室,也必定难逃蟒吻。
是以当他走报古承修,古承修闻讯之后,亦惊亦喜,惊的是武当三杰已临山下,喜的是能将这个身负盖世绝学的年轻人除去。他急得苍须乱抖,不知将何以应付武当三杰。
古桧心怀叵测,他露了个奸笑,向祖父献计,待得武当派的人临山,来一着欲擒故纵,优礼接待武当三杰,只须将妙清与柳彤诳入九曲别府,与柳剑雄囚在一起,然后石室中放上一把毒烟,三人一准难逃。余人就不足为患。
古承修心被说动,告诉地点点头,旋即率长白派十余高手,亲至堡外,高迎高接。
他仍一派宗师,武当三杰皆是出身名门,见古承修既以礼相迎,也就执晚辈之礼,忍下了满腹怨恨,坠入古桧的算计之中。
古桧将妙清、柳彤诓入九曲别府的手法,几与诓柳剑雄之法如出一辙,古桧才将二人诓进洞内,暗号一传,古承修已发动长白派十余高手,围攻双僧、狂道等人。
谁知几人命不该绝,柳剑雄已脱了困。
并强就是刘银龙才将沿途之事一说,妙清已捧定剑盟令符,由柳彤护着走来。
柳彤怒形于色,雄风慑人的先狠瞪了坐在地下,转着一双骨碌眼的古承修一眼,恨声说道:“雄儿,将他的穴道解了,为父有话问他!”
柳剑雄此时已将陶玉兰放了下来,陶三姑早已闻讯赶来,母女相见,陶三姑正哭得死去活来。
柳彤与妙清才一现身,柳剑雄急趋前几步赶去请安。此刻,既心悬两位拜兄的离去,又焦急陶玉兰的安危,幸喜父亲脱险,师伯请回令尊,略为心定。一听父亲吩咐下来,立时应了一声,走到古承修身前,左手运指连点三下,古承修吁了口闷气。垂头丧气的叹了一声,站了起来。
柳剑雄退立柳彤身侧,垂手侍立。
古承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