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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凤冷凝霜眉,秀立如山,指风扫着她的娇躯而过,但她仍是纹丝不动。
那老婆婆面色骤变,沉着脸喝道:“姑娘好精纯的内力,连我这种绝门指力都奈何不得,可肯将芳名见示?”
玉凤冷哂一下,说道:“贱名不堪入耳,有污高人清听,不说也罢!”
老婆婆霜眉一扬,冷哼一声,不悦的道:“敢情你心中不服,非要见个真章不要?”
玉凤冷冷的道:“悉听尊便!”
老婆婆轻狂的傲笑,道:“对!多说也是多余,亮招后,谁是谁!不问自知。”
玉凤点点,双拳一福,叫了声:“请!”跟着反腕向背上一探,飞快的划出一道青色锦虹,耀得人眼花目眩。
那老婆婆本待举揭,想是为她这锦虹惊得怔愕住了,脱口喝道:“青虹剑?”
玉凤似是高兴,也凑上一句,道:“对了!青虹剑,算不了什么!”。
老婆婆嘴角立时泛起个甜笑,扫尽一脸的傲色,笑说道:“这么说来,我老婆婆算是眼拙啦!失敬得很,假如老身猜得不错的话,姑娘就是柳夫人……”
她接着又补充道:“凤女侠!”语气十分亲切。
玉凤抱剑逊笑道:“不敢!请问老前辈是……”
老婆婆含笑举起手中拐杖,飞快的在空中划了几道杖影。
玉凤急忙收剑入鞘,毕恭毕敬的裣衽一体,道:“失敬了!原来您是方老前辈,晚辈适才口出不逊,唐突之处,还请老前辈多多海涵。”
原来这老婆婆正是隐居白燕谷多年,方氏姊妹的祖母,方姥姥不忙着跟客气,岔开话题,道:“凤女侠可是看出柳公子使过三环剑法,是以老身一举杖,就被!”娘识破了。
玉凤微微点头,低诺认是。
方姥姥陡然挑动霜眉,问道:“令郎现在何处?”
玉凤指指东面,道:“就住在城中。”
方姥姥银发抖动了几下,问道:“还有我们家那两个丫头呢?”
玉凤皱皱头眉头,道:“她们与我大哥奔了北道,我们此行正是来找她们的。”
方姥姥面上陡然罩上了一层轻愁,但仅是刹那间,就爽朗的一笑,自我安慰的道:“她们与朱道长走了一道,老身放心不少。”
玉凤面上飞起两片歉意,解释道:“她们两人虽是与我大哥走了一道,但这条路上,强梁辣手,正是河洛帮的势力范围,是以我们有些放心不下,此刻正要去接应她们。”
方姥姥强颜苦笑了一下,解释道:“老身此番离开蜗居,倒不是专程为这两个小丫头而来,只因另一件事使老身心神不安。”
玉凤未出口相询,姥姥接下去道:“前此时,听说牟昆得了庄奇遇,不知他怎会弄来剑谱,传说这种剑式奇诡绝伦,普天之下,能克制得了它的,只有柳大侠的大罗剑法,可惜……”她咽住未出口的话,老眼渗出些歉意,望向玉凤。
玉凤苦笑了笑,她知老婆婆话中含意,分明她那未出口的话是柳剑雄指头被削掉,因不能使剑,这套剑法也就无从练起了。
照说,如让牟昆领悟了那套剑法,普天之下,当真就会没有人能够胜过他了。玉凤曾与牟昆交手,亲自见识过那些诡橘的狠招,的确她心里有数,边金刚四式仍不是那套剑招的对手,玉凤也想透了方姥姥适才那些狂放之言,原来是指此而发。
她寻思一下,仰脸问道:“照老前辈的卓论,如让牟昆习成那套剑招,普天之下,就无人胜得了他?”
方姥姥沉吟不语,偏着头想了一下,猛然肯定的道:“这也未必,姑娘当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
玉凤紧皱俏眉,大惑不解的问道:“照老前辈这么说,难道武林中已有胜得了他之人?”
方姥姥点头漫应道:“我不敢肯定的说,如果要有,目下武林之中,除令郎之外,也许还找不出什么人来。”
玉凤大感惊讶,俏目睁得大大的凝视着方姥姥,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分明那语气之中,连自己的丈夫都不得,她惊愕了半晌,方问道:“老前辈没有弄错,指的是犬子柳世杰?”
方姥姥莞尔笑道:“正是小哥儿。”
她沉吟一下,接着道:“老身那套三环剑法,正是牟昆的对头克星……”
这老太婆的话,前后有些矛盾,玉凤惑然不解,轻噫了一下,她虽是狐疑不定,但却不好追问究里。
方姥姥轻喟一声,解说道:“这话说来似乎有些放肆,其实,凤女侠也深知,老身压箱底的艺业早已全部授给今郎,凭他现下的身手,与牟昆斗个平手都大有问题,再等牟昆练就那套剑法之后,想胜那魔头,更是谈何容易……”
玉凤黛眉收皱得更紧,望了方姥姥一眼,心想,常言说得好,人老顾东,树老心空,这老人家说话真有些颠三倒四的。”
她下大寻思间,方姥姥陡然一顿拐杖,收飞色舞的哈哈大笑道:“老身虽然过去赢不了牟昆那剑法,可是老身现在已有胜他之法,说来也幸运,原来三环剑法,老身得了上半部,我那老伴得的是下半部,他经多年苦研却因无上半部,是以不得其门而入,一直到他来到白燕谷,两书珠还合浦,哈哈……想不到老身晚年还有如此好运。”
她那张老得发皱的脸上,挂上层豪情胜概,爽朗的笑说道:“老身此次出来,专程为了要将白燕谷中与老伴参研了半年的后半部三环剑法教给令郎,使他黑龙岗之行,壮壮行色。”
话说至此,玉凤始恍然大悟,心中猜想出方姥姥狂放的原由来,敢情一则是她生性如此,再则是柳世杰的三环剑法,她已亲眼见过,的的确确是时下武林中的一套奇妙剑术,想来这前后两部,合壁这后,威力之大,定要驾科现在剑林中的任何剑法之上了。
想到此处,暗暗替爱子高兴,面泛喜色。
方姥姥双道:“别小看这后半部三环剑式,要习它非悟透了上部剑式精髓不可,且本身必须是功贯日月,力透玄关之人,才能习成这整套剑法,发生至大无俦的威力,唉!普天之下,目前除令郎之处,委实不易找出第二人。”
玉凤忙肃身一福,说道:“犬子得蒙老前辈青睐,晚辈与他爹着实事情佩,将来不知如何报答!”
方姥姥慨叹一声,道:“我那老伴当年收了个孽徒古桧,造了好多孽,他本人何尝不也是一身的血腥,是以他自研通了后半部之后,还想离开白燕谷,老身怕他出谷之后,再惹上一身的是非,所以留他守谷,韬光养晦……”
她说到此处,举掌拍拍头,赧笑道:“我扯到那里去了!唉!真是人老了,收不住话头啦……凤女侠,别再谈那些见外的话,什么报答不报答,我那老伴师徒一生的罪孽,如蒙贤昆仲不加深究,老身就已感激不尽了。”
她话一说完,霜眉锁得紧紧的,玉凤不由一愣,突然听出林个起了轻微的足音,移近她身前,两人互换了一个眼色,各右面一个丈高的石翁仲后面走去。
两人紧靠在一起,姥姥悄声道:“是两个人,听这种足音除非是武林中的上乘好手,极不可能有这种风飘莲舞的细音。”
玉凤凤眼转动了几下,道:“汤阴地面,除我那妹妹与孩子之外,今晚别无高人,莫非……莫非是他!”
“怎么!”姥姥眼睛睁得大大的,半惊半喜的道:“是世杰那孩子!”
玉凤点点头笑笑。
方姥姥不等她答话,猛狂的闪身侧移,杖头点地,飞身疾纵,人如一只大雕,迎着足音来处盘飞而去。
玉凤悚然错愕,罗衫动处,跟踪而去。
她生怕两下有了误会,也怕姥姥有失,因为,那穿林而来的人,还拿担不定是不是柳世杰母子!依情理推断,极可能是她们母子二人聊了一阵之后,发觉自己不在,找了出来。
世事往往有如烟云幻化,诡变万端,有些事简直不能以常理推断,玉凤蹑着姥姥之后赶去一望。一见那悄声细步而来之人,玉凤不由一阵冲眉狂喜,大叫一声:“剑雄!”跟着双袖一摆,抢在姥姥前头,向那树影之中的人影扑去。
方姥姥看出玉凤举动有异,也中出来她口中所叫之人并非柳世杰母子,而是柳剑雄,她与柳剑雄尚未谋面,蓦然一听及“剑雄”二字,心中大动,立时将步子止住,运足目力,穿过苍苍林荫,向那迎面而来之人望去。
她一双眼光何等锐利,像两道冷电,落在那十太之处上履飘逸地走来的两个器宇轩昂的中的人身上,虽是时在夜晚,且又距得那么远,但一眼就能看出那两个男子当真是雄俊挺拔,傲视四海的美男子。
姥姥微叹一声,低念道:“果真人如其名,但不知道两人之中,认是飞天玉龙柳剑雄?……想来那个年轻些,也更为俊美之人,大概是他吧!”
就在此时,玉凤迎着右面那人和身飞支。
武林儿女不俗,数年分离,乍然相见,少年夫妻,恩爱逾恒,一种疾然若奔雷的情绪,无法控制,疾步扑至。
只见玉凤俏目泪光骤涌,紧紧地依偎在那美男子胸前叫了声:“剑雄……”语哽喉头,啜泣失声,想是她一下子要诉尽这些年以来胸中的委屈。
柳剑雄虽也激动,但他虎目只闪动了两下,拍拍玉凤的香肩,凑着她的耳边低语了几声,玉凤立时双臂一松,俏面嫣红,羞得低垂头粉颈,嗓音娇嫩,但却有些沙哑,双拳一福,迎着那站在左,较为年长些的中年美男子叫声:“师叔!”
那人抱拳还礼,道:“凤女侠别多礼,都是自己人,不用客套。”
“这位是……”柳剑雄见方姥姥站在娇妻身后,半天不语,只顾含笑相视,抱拳肃然相问。
“呃!”玉凤妖噫一声,收起羞态,甜笑着转身道:“老前辈,我真糊涂啦!让我替几位引见……”
她指指那中年美男子道:“这位是晚辈的师叔公,人称子母多梭刘银龙。”
刘银龙抱拳向姥姥谦笑道:“贱名不堪入耳,尚请多指教。”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