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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清苦笑了一下,指着墙角三只小鹤道:“靠上首的一只金鸡独立,其余的两只展翅飞翔,不是很明显吗,上首一只正是老大,下方两只正是老二老三。”
柳锦虹朗目细看,一点不错,不由失声轻噫。接着剑眉一动,朗目亮晶晶的朝妙清笑道:“师伯,朱老前辈也住在这家店中,找到他,我大哥行踪不就容易得知了吗?”
妙清轻摇了下头道:“虹儿你再仔细看看,粉迹已自斑剥,这是前些天所留的。”
柳锦虹不由俊面红透,暗中忖念道:“我枉自算是领导过一方的人物,怎的连这么点经验都没有,好在师伯,要是旁人,其不令人笑掉大牙?”
所留记号虽不是柳剑雄,但有此发现,确使妙清暗自心喜,乾坤两道合壁,毕竟是令人兴奋的事,何况狂道一身能耐,已是江湖少见,有此高手凑数,阵容要大为宏壮多了。
几人一路疾赶,每日傍晚,只要一落店,必会发现狂道朱纯飞的标记。
这日已过石门,三日路程,日正晌午,一行六人来到清风店打尖,正当几人歇足漫饮时,突然蛮铃疾响,一骑疾驰,打从店前振蹄绝尘,顺官道而去。
柳锦虹眼亮,想是他留上了心,一步跃落口,往那匹飞驰而去的健马背上一看,不由心中一动,暗道:“怎的这狗贼会在这儿?”
那匹马有若追风,真不愧是口外奇种良骥,柳锦虹只不一呆,已跑了个影踪皆没。
柳锦虹觉得事有蹊跷,但又不便说破,他慢慢的踱回店内,对着柳彤的耳边轻声说了两句,柳彤登时剑眉一蹙,低声说道:“虹儿,你看准了没有,是不是那狗贼?”
柳锦虹点了下头,悄声说道:“他便是烧成灰,我都认得,一则是我义父大仇人的徒弟,二来孩儿与那个狗吠那天曾苦战了好几百招。”
柳彤轻点了下头,停杯不语,蹙眉沉思。
妙清一看师弟脸上神色有异,不由心中一动,但他仍是一捋清须,笑说道:“虹儿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事儿?”
柳彤唉的一声轻叹道:“虹儿说适才驰过的那匹马,乘坐上面的,竟然是大漠三丑之一的马面天神,这狗贼一现身,哈萨骥那魔头怕不也在这附近?果真如此,一旦真要碰上这狗贼,倒是一件十分惹厌的事。”
妙清沉声说道:“哈萨骥一代巨擘,武功自成一道,座中之人,降了柳师弟与他会过面外,我们一概不知道这魔头出手的路数,待会如果一旦遇上,各位要谨慎一点,不可轻易出手。”
在场之人,皆是武林中享有盛名之人,对哈萨骥往时狠辣的作为,知道甚详,是以心皆有点惊,但都暗自放在心内,未形之于外。
几打过失后,接着起程,每个人全担上了心事,着实有点怕遇上大漠两五师徒。
在另一条路,柳剑雄自一过了天津,一连两日,均发现了二哥玉凤所留的记号,不由心中狂喜,两人分手平月,满怀相思,特别是对着银月生辉的良宵,相思情怀分外的难遣,此刻发现二哥的表记,有若在荒漠之中发现了水碧草丰的绿洲,喜得他暗自雀跃,一送往前急赶。
天地间的事,越是害怕的事,越会碰上,西路上的妙清一行,一路小心翼翼的朝前疾赶,生怕碰上哈萨骥师徒,谁知才离清风店不到十里地,在抚阳山下的恶虎林,偏偏就出了事。
恶虎林在两山挟持之中,顾名思义,是片树木参天的丛林,黝黑得密如一座树海,四野荒凉,为强梁出没之所,商旅行人,把恶虎林视畏途。
甫一进入狭谷,六人全为这片险恶的浓密阴森的树木,一个个暗自心惊。
六人才稍一驻足观望,蓦的一声冲霄惨啸,发自林内,正当那撕绢裂帛的惨啸仍自穿林绕谷之际,林内跳出三人,雁翅排开,正好将去路堵住。
非是别人,正是大漠神雕哈萨骥师徒,柳彤不由冷哼了一声。
丑媳妇难难免要见公婆,柳彤向师兄欠身一拱,说道:“师弟有点过场,想先同这魔头交待一下。”
妙清笑道:“师弟别多礼,为兄知道你同他订有半年之约,但小心他的三才迷踪剑阵。”
柳彤又复拱了下手,欠身告过罪,回头朝少林双僧颌了下首。
双僧合十一笑,微点了下头。
柳彤拿眼望了师弟刘银龙一眼,又朝爱子一飘眼神,然后昂头阔步,朝哈萨骥师徒傲立之处走去。
剑林双龙何等人物,一领柳彤眼色,双双一纵身,纵落柳彤身侧,一左一右的拱卫着柳彤,向哈萨骥师徒立身之处走去。
双方相距一丈,柳彤停下来,昂首仰首一声清笑,笑韵凝波,穿云裂石。
大漠神雕哈萨骥被他知得一皱眉头,敢情这半年之中,柳彤功力又精进了很多。
笑声一停,柳彤双拳一拘,剑眉一挑,洪声说道:“今天幸会,不想在这荒谷恶林之中,又得会高人。”
哈萨骥嘿嘿一声冷笑,不屑的冷嗤了一声。
柳彤有点气,不由扬手一指哈萨骥师徒,沉声叱道:“姓哈的,枉你是漠外的一派宗师,说话不守信用,既已订下半年之期,为什么不守信约,今天阻路,是何用意?”
哈萨骥阴冷的驳道:“谁不守信用?我们订的约,说好是半年之内,并未指定那一天。”
柳彤心中不由一冷,又寒着面叱道:“好说是你们摆好三才阵,约好时间地点,事先通知我父子。”
哈萨骥点了下头,阴冷的道:“对了!我们正是选择在这块荒林野谷之中,现在告诉你不也是一样?”
柳彤有点怒,也有点急,不由冲口说道:“今天……”
他要说今天因爱子柳剑雄不在,猛的想到自己英雄一世,此话委实讲不出口,登时忍了下去,略顿,又接说道:“本来今天我们有事,要急着赶路,不便与你噜嗦。”
哈萨骥何等奸猾,不由阴冷的一笑,语带讥讽的道:“父占子荫,柳彤,今天那小狗儿子不在,你会大改作风?柳彤!你往日豪霸武林的雄风呢?”
一阵冷讥热潮之后,他仰天不屑的又一阵阴笑。
柳彤被激得狂吼了一声,虎目一瞪,喝道:“匹夫!你再要不识好歹,口舌不饶人,柳大爷叫你尝尝红穗古剑的滋味!”
在此同时,柳锦虹手一划,但见银芒耀眼,手中早已执定一柄吴钩剑。
刘银龙也不怠慢,探手一挽,冷梅漫空,一面拔剑,一面震剑弹了五朵剑花。
红穗古剑系历来武当掌门之重宝,是一柄前古仙兵,久为武林中人所知晓,哈萨骥不由睁大一双婪的环眼,朝柳彤肩上瞪了一眼,猛的环眼一阵滚动,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柳彤何等老练,一看哈萨骥眼睑神色,猛的冷哼了一声,跟着心中也冷颤了一下,暗忖道:“古剑,莫非这魔头也存上了贪心?”他不由心中暗怒。
哈萨骥接着阴冷一笑,说道:“老夫正想开开眼,见识一下番贵派掌门的重宝神器。”话一落,趋前两步,低笑了一下道:“我们大漠派的‘三才剑阵’压后一步再说,老夫想先以背上的金豹爪,先见识一下贵派的镇山仙兵,不知你敢不敢先同老夫走几招?”
人死留名,豹死留皮,柳彤英雄一世,心中虽对哈萨骥奇绝的功夫稍有怯意,但您好说的出口?不敢接他的招。”
他不由狠狠的咬了一下牙,探臂一抄,冷虹划空,古剑在日光下闪了两下,发出一阵翳声。
哈萨骥脱口赞了声:“好剑!”
妙清一步跃了过来,朝柳彤身侧一站,正待启口说话,谁知在同一时间,金梭刘银龙也自一步跃落柳彤身前,面对哈萨骥,横剑说道:“师兄,有事弟子服其劳,姓哈的,刘爷先接你几招。”
柳彤正想出声喝退师弟,妙清已扯了他一把,他只好忍住不出声。
谁知哈萨骥犹未答话,红面猕猴已一步跃了出来,大声狂喝道:“待二太爷先接你几招再说。”话落,振剑上步朝刘银龙一剑砍来。
哈萨骥忙迅退一丈,两眼凝神,瞪定徒儿手中长剑。
剑啸风生,劲道奇猛,红面猕猴以轻功见长,剑出身随,虚空一跃,右手长剑变确为溯,一剑刺向刘银龙乳根。
刘银龙虽说此刻功力不凡,但也不敢轻忽这一剑,登时抖手一招“冷梅飘空”,数朵冷梅一闪,恰好将红面猕猴奇诡的一剑封住。
红面猕猴一招无功,翻腕撒剑,顺势一个斜劈,狠辣的一股剑风,扫向刘银龙右股“志经”穴。
刘银龙今非昔比,哪容他扫上,未待他剑到,抖嗓一声长笑,懦衫衣袂动处,一招“燕雀戏梅”,明是向他双眼点去,但只是剑光梅影虚晃,另一朵梅,却着着实实的点向红面猕猴腕脉,还算他应变神速,翻腕一撞,巧好剑柄撞上刘银龙的剑尖,但这一撞之势,竟被震退了三步。
“住手!”破空一声暴喝,金光划空,哈萨骥手中金豹爪已向刘银龙长剑抓去,锵然声响,刘银龙被震得虎口生痛,不自觉的退了几步。
哈萨骥冷冷一笑,道:“老虔婆的‘梅花剑法’,你已得她真传,四十年前,老夫幸有缘见识过这套绝学,但当时因戚老怪一再相阻,未能放手狠斗,今天重睹隐迹了四十年的绝学,老夫技痒虽然,想再重新印证一下,这些年来老虔婆的武学是否有所长进。”
他这是明着印证“梅花剑法”为理由,暗中实是为徒弟解围。
刘银龙经验哪有他丰富,被他拿话一引逗,不由豪气冲霄的哈哈一笑道:“姓哈的,好!刘爷今天就斗斗你这以凶狠闻名武林的魔头。”
哈萨骥嘿嘿两声冷笑,一摆手中金豹爪,说道:“小子,你就放开手,将那些老虔婆当年赖以断情绝义,成名逞强的招数使出来。”
刘银龙敢情也知道义母年轻时的一些韵事,此刻一听哈萨骥口舌轻薄,不由怒愤填胸,抖手一招“梅花剑法”中绝招“冷梅吐雾”,划出没空梅影,有如散花弥空,朝哈萨骥压头盖顶的袭来。
哈萨骥嘿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