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男的!”叶流年愉快的声音从洗手间传出,“哈哈,我下次想约他做个访问,他有素材哦。”
“男的?做访问的时候我要跟着。”傅意泽的语气酸溜溜的,把夜家送来的晚餐一一摆上桌子。
“你跟着干吗?”叶流年洗好手走了出来,“你跟着人家就会别扭,一定不会讲故事了。”
“哪儿来那么多故事啊,小心是个骗子!”
“什么骗子啊,人家仪表堂堂的。”叶流年瞪了傅意泽一眼,“看他的样子就是好人,叫什么来着……啊,端凝!名字特别吧!”
“啪~”装了红酒的酒杯从傅意泽的手中滑落,他急忙蹲□捡着碎片,地毯上的红酒迅速渗了下去,只留一大摊暗红。端凝……端凝终于出现了。
傅意泽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他已经小心翼翼的等了一年之久。那是一种会让人窒息的等待,随时随地的担心,即希望叶流年在身体上痊愈,又恨不得她永远记不起过去的事情。
叶流年在火车上出事落水,所有的人都认为她没救了,死定了,是他不肯放弃,疯了一样求人去救她,去找她。直到三天后才在沿江的岸边找到了垂死的她。她的头部遭受重创,整个人被江水泡的就像一片白纸。是他把她送到最好的医院,请了最好的专家来治疗,直到她苏醒。
她醒了,却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却唯独记得海平是她的目的地,她一定要去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没办法真正的藏起叶流年,尤其以夜家的人力物力,想不被找到几乎是不可能的。他首先通知了叶流年的家人,征得了她家人的同意,以未婚夫的身份陪在她身边。他要尽可能快的让叶流年爱上他,然后心甘情愿的嫁给他。
傅意泽知道自己像是个疯子,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危险性,知道自己是自私的,可是……可他没办法放手,去他的道德、去他的规矩、去他的理性!
叶流年命悬一线的时候没有什么道德、规矩、理性能救命,有的只有他的坚持!
他已经坚持了这么久,不能放弃,不可能放弃。
可端凝却还是出现了,也好,他出现了也好,是时候跟他摊牌了。
傅意泽拾起了全部的碎片,微笑着站起来看着疑惑的叶流年,平静的说着:“有什么特别的,普通名字而已。”
叶流年没有反对他的话,只是笑笑,心里涌上一丝古怪的疑惑。
“流年。”
“嗯?”
“我们把婚期提前吧。”
“……可是……”
“我很想你。”傅意泽走近叶流年,居高临下的捏起她的下巴。
“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啊。”
“是每天都在一起,可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傅意泽慢慢的说着:“你的过去就那么重要吗?即使全部都忘记了又怎么样,你有我就行了。”
“是,我有你。”叶流年的语气平静而又失落,“可我没有自己。意泽,这不是小说,不是电视剧,不是只要有爱就行了的故事。你知道那种恐惧吗?那种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做过些什么,是不是杀人犯是不是小偷强盗!我的一切都需要你来告诉我,这根本不是我是否相信你的问题,是掉进一个无底洞的感觉,失重、迅速的下落,会粉身碎骨。就好像……我从没活过一样,一个人活在这世上的证据就是记忆,可我什么都没了。”
“所以呢?”傅意泽苦笑,“如果你永远也想不起来呢?”
“那我们就如期结婚。”叶流年心疼的扳开傅意泽的手掌,他的手指被玻璃割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有血珠迸出,触目惊心。
傅意泽不再说话,由着她跑去拿创可贴帮自己包扎,伤口不深,跟她一年前掉进江里身上被石子刮出的伤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她那个时候疼的整夜没办法睡,是他抱着她,哄着她。
傅意泽忽然伸出手臂,紧紧的环住叶流年,紧紧的拥着她,就像过去一样。
过去……可是他们之间的过去,也不过只有一年。
安静的吃了晚饭,像往常一样,叶流年回书房写东西。傅意泽并不打扰她,说是出去跟朋友聚一聚。
朋友?叶流年有些奇怪,在海平住了快一年了,前半年傅意泽专心照顾她,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后半年她的身体好多了,他便接了一些项目在家做,基本也是很少分开。有一度叶流年以为他原本就是个宅男,可偶然的机会看到了他从前的博客日志,才发现他是那么阳光、喜欢户外运动、喜欢结交朋友的一个人,这么说来他宅起来完全是因为她……
叶流年为此一直很内疚,她知道傅意泽的生活圈子在S市,可她却选择固执的留在海平,去寻找一些不知道原因的答案。
他会有朋友是她不认识的吗?
其实叶流年并不打算追问,两个人相处之道应该就是给彼此空间吧。
出了门,傅意泽便拔通了那个以叶流年生日为号码的手机,即使明知道对方是谁,可真的听到他声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心里发紧。
“好久不见。”对方似乎早料到他会打过来,直截了当的问着:“你好吗?意泽。”
“我很好。”傅意泽发动了车子,“想必我们两个都没有心情叙旧,半小时后,浅滩见。
浅滩,海平的一段比较出名的沙滩,以沙质细白而著称,可惜面积太小,开发就大打了折扣。傅意泽开了十几分钟便到达了,熄火下车,点了根烟,站着慢慢的等。
没一会儿,另一辆车子缓缓的开过来停下,傅意泽看着端凝下车朝他走过来,坦然而又从容。
其实傅意泽从来都认为端凝是出色的,否则也不会让姐姐意朵到现在都不止放弃。这就是基因吗?叶流年落水之前说那戒指是属于端凝的,而海平夜家的人又说拥有戒指的是他们的
后人。几乎不用再做什么分析,傅意泽也猜到了一年前的叶流年为什么会那么急的离开沙河口来海平,又是为了端凝。不管叶流年和端凝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不管叶流年是不是真的曾经对不起端凝,一切都够了,还够了,为了还债,差点让叶流年丢了性命,即使是失忆了潜意识里还在牢牢的寻找着海平的答案。
傅意泽再也不希望自己的生活跟端凝有任何的交集,更不会帮他任何事情!所以他代替叶流年藏起了秘密,卑鄙吗?或许吧,他认了,从叶流年掉进江里也不肯丢掉端凝的东西的同时,从傅意朵从一个美丽聪慧的女人变成如今不自信的怨妇的同时,在自己平静而简单的生活被完全颠覆的同时,傅意泽已经认定了他这辈子最恨的、恨不得让他消失的人,是端凝。
“你不该出现。”傅意泽冷冷的说着,对着端凝。
端凝认真的注视着傅意泽,摇了摇头,“你不该这样生活。”
“我怎么生活是我自己的事。只要你不出现,一切就都是好好的。”
“如果你所谓的好好的,只要我出现就能被破坏掉,未免也太过脆弱。”
傅意泽的手指捏紧了,他承认端凝切中了要害,即便他再怎么不想承认,也无法抹去在恐惧的事实,他一字一字的说着:“你听着,我不想跟你辩论,也不指望你会念在以前我们关系尚算不错的份儿上消失。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有一丁点的喜欢叶流年,就请离她远远的,永远不要让她再看到你。她现在很快乐,忘记过去对她来说是最快乐、最好的事情!”
“一切所谓的最好,都不可能是以隐瞒和欺骗为前提。”端凝笑了笑,“意泽,我没打算以过去的事情为筹码来压你或是提醒你,可惜连你自己都放不下。我知道你很好奇我和叶流年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是有资格、有能力对我说一句‘请你离开’的人,只有叶流年。”
“你的意思是向我宣战吗?”傅意泽的语气变的冰冷。
“宣战?”端凝的语气仍旧波澜不惊,“你从前不抽烟,现在抽了;你从前不会患得患失,现在有了;你从前不会这样胆小,现在是了。意泽,你已经没了自我,现在的你还敢说你和叶流年在一起是快乐的吗?连你自己都做不到快乐,你又有什么能力带给她快乐?”
“我有爱!”
“别轻易说这个字。”端凝的心里逐渐苦涩,“也不要跟任何人去比这个字,你爱了她多久,一年?一年半?那么我告诉你,从她七岁开始,我爱了她……整整十八年。”
说完,转身上车,然后离开。
这是一场没有结果、失败的谈判,傅意泽知道端凝说的每一句话都能击中他的软肋,都能让他恨的发狂,可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真的把叶流年锁起来,禁止她接触任何人吗?端凝说的对,他已经变了,已经没有了快乐,永远在患得患失,这种日子……将会无休无止吗?能解开死结的人只有叶流年,要希望她恢复记忆吗?
答案是否定的,傅意泽知道自己已经沦陷了,陷的比姐姐意朵更深、更疯狂。
一个人的爱是单相思的酸涩甜蜜;
两个人的爱是幸福;
三个人的爱是纠结和痛苦;
而四个人的爱……是疯狂。
一个人站在浅滩上抽完了最后的半盒烟,傅意泽回了家,那个跟叶流年共同的家。流年已经睡了,睡的毫无压力。书房里的电脑没有关,文档打开着,只有几句对话:“你为什么姓端?”
“……”
“你妈妈是不是姓蔡?”
“……”
“啊我知道,你妈妈一定是姓蔡,所以有一天就被你爸爸端走啦,哈哈哈!”
“……”
??????????
对话的后面,是一整排加了粗的大大的问号。
傅意泽当然明白这问号不会是正式的内容,而是叶流年的迷惑。
关了电脑,颓然坐在沙发上,身上没有了一丁点的力气。
他百般要去维护的,敌不过记忆,脸上有凉凉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