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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女人轻声道:“这么说你若不能成为统军将领,就会畏战了。”
陆七摇头道:“不是,我从来就不是个怕死的人,但是无意义的去死我是不会为之的,身为统军将领等于是肩起了一种大义责任,为护国虽死无憾。而身为无权的人,面对无法扭转的局势,随波逐流是最好的生存方式,我是不会为腐朽的朝廷,甘献了生命的。”
蒙面女人轻声道:“你也许是个枭雄人物。”
陆七一愣,淡笑道:“或许是吧,我确实是不愿做什么风口山尖上的英雄,因为古时的英雄,多数都死的很惨。”
蒙面女人轻声道:“说这些太沉重了,说些别的吧。”
“师姐想说什么?”陆七笑说着。
蒙面女人想了一会儿,轻声道:“秀兰那里我为你解释了,她己经不怪你了。”
陆七一怔,脑海中浮现了那个秀美白皙的明/慧婢女,不由得心中很是温暖,和声道:“那太好了,我为这件事很不安的,谢谢师姐。”
蒙面女人轻声道:“下回见了女人,不要乱给银子啦。”
陆七一愣,随即笑道:“我又不是傻瓜,那会乱扔银子。”
蒙面女人轻声道:“希望你能以此为戒。”
陆七一怔,师姐的话怎么听着有些弦外异音,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和声问道:“师姐,秀兰说她就要出嫁了,不知夫家是什么人物。”
蒙面女人轻声道:“秀兰出嫁关你什么事,你是不是又动邪心了?”
陆七脸一热,和声道:“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蒙面女人轻声道:“她被总镖头的二女儿选做了陪嫁的上房婢女,过了年,就一起嫁到洪州去。”
陆七讶异的道:“她是林二小姐的陪嫁?”
蒙面女人点头道:“是的。”
陆七听了心头生堵,他当初见秀兰时就有种亲切感,或许是忆思妹妹小妍产生的。
他一皱眉,和声道:“师姐,秀兰她愿意做陪嫁吗?”
蒙面女人道:“她没说话,算是同意了吧。”
陆七扭头冲口道:“没说话怎能算是同意。”
蒙面女人看着他轻声道:“秀兰的事情,轮不到你管吧。”
陆七一怔,强辩道:“我是听着不平。”
蒙面女人轻声道:“一个少女碰上终身大事,只要不摇头就是愿意了。洪州荣氏,是唐国有名的大世家,那位荣公子年方二十五,俊朗飘逸,文武双全,是从六品上阶奉议郎官身。秀兰陪嫁过去就能得到侍妾名份,这并没有委屈她。镖局内别的婢女都是非常羡慕的。”
陆七听了无话可说,心里闷闷的,扭头看向莲池,强笑道:“真是值得羡慕呀。”说完起身离开池边习练掌法,蒙面女人坐在池边怔怔的看着他,不知心里想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陆七离开镖局回了城南,换了身锦衣他先去吃了早饭,估摸着时候差不多了,他雇车去了大理寺,大理寺是掌管最高断案狱讼之官衙,与刑部是互相制约的关系,遇重案往往是大理寺和刑部会同御史中丞会审,称为三司同审。
陆七到了这座最为威严的官衙外,直接向守门的衙卫递上名刺求见高主簿,结果是一帆通顺。
高主簿是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对陆七很是客气,听了陆七的描述后,直接找出了三份当年寿州获罪将领案宗,一番排查后,将一份案宗交给了陆七。
陆七一看案宗首页就是一愣,原来获罪将领名为林之和,是当年神武军的中郎将。
让陆七发愣的是林之和这个名字有些熟悉,细一暗思,才忆起龙威镖局的总镖头自称名为林希和,难道父亲当年的上司与龙威镖局的林总镖头有关系?
这么一联系,陆七的心有些讶异了,可是细看案宗后他的心又冷了,原来林之和在当年己被下旨鸠杀了,案宗上记载林之和有两子两女,大女儿最长,也确实是哑女,当年居京被抄家下狱。
而两子和小女儿却因未在京城,在常州老家闻恶讯潜逃无踪了,那名哑女和六名在京被捕的妻妾被刑司官卖,其中哑女林小蝶,被秦淮河岸的万花楼买去了。
陆七看完案宗心头陷入了沉重,他致谢后离开了大理寺,眼神迷惘的漫步走在街路上。
此时他的心情沉重而又矛盾,虽然他说过不会嫌弃未婚妻曾为娼jì,只要xìng情贤惠就一定娶为正妻,可是现在知道未婚妻真的沦落入了青楼,真正的面对时,他却是不由自主的犹豫了。
第27章 寻亲
不知不觉他走出了数里之遥,心情矛盾杂乱的他突的撞上了一人,那人被撞的后仰摔倒在地,立刻破口骂道:“你没长眼呀。”
陆七回神定晴一看,被他撞倒的是一位五旬老者,正一脸怒容的躺地瞪着他,他一看撞的是老人,忙上前扶起,低气道:“抱歉,在下一时失神撞了您,您伤着没有,我这有些碎银,您老去医堂看看。”
老者被扶起后挺挺腰,看了陆七手托过来的碎银一眼,和颜道:“年青人,看你是个有良心的人,老朽也只是痛了些,不用你拿了银子赔礼,你走吧。”
陆七听的心一震,下意识的手一倾,托的银子掉落在了地上,老者弯腰捡起诧异的看着陆七,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陆七垂手握成了拳,和声道:“晚辈是病了,谢谢您老的良言医病,银子是诊费,您老收着吧。”说完转身大步行去,路上雇了辆车直奔秦淮河的万花楼。
坐在车内,陆七的心头平静舒畅,老人的良心二字,彻底击碎了他心头的龌龊虚伪,大丈夫做事但求问心无愧,林小蝶是他的未婚妻,等于是陆家的人,陆家对林小蝶抛弃不理十几年,这是陆家的错,他应该义不容辞的弥补这个错事,身为人子更要完成先父的遗憾。
车驶入了繁华至极的秦淮河,耳中隐闻河岸停泊的画舫中,传来的丝竹声和婉转歌喉,陆七不期然的想起了绿珠,再过几rì,他会来接绿珠和玉竹离开秦淮河的孔雀楼,而今rì他来了,却是为了另一个女人,有时静思中,他也为自己的贪婪而生愧,想起了绿珠自然又想起了绿娥,明rì说什么也要抽出时间,去吉昌坊见兄长和绿娥。
车平稳的停下了,陆七下了车抬头一看,见万花楼的外观与孔雀楼相仿,也是白玉石阶,朱门红瓦,气派宏大富丽,他此来是寻人,知道从这富丽正门进去八成会误事,凭着孔雀楼的经验,他向左沿墙去寻侧门。
走入万花楼左侧胡同,二十几米处还真有一侧门,侧门口有两名青衣龟奴懒散的靠门立着,对进出的两三平民大众只是搭下眼,陆七也没停步犹豫,径直走入了侧门。
一入侧门,果然如孔雀楼那样迎上一位婆子,迎来的婆子很富态,一张胖脸眯眼微笑着,恭敬的请陆七入了一间厅厢,待陆七坐下后,婆子微笑道:“公子是头一次来吧。”
陆七不想费话,直接取出二两碎银放在几上,和声道:“我是来找人的,如果婆婆能够帮了我,这银子就是婆婆的。”
婆子眼神明显亮了,微笑道:“公子想找什么人?”
陆七和声道:“我找的人原名林小蝶,年龄大约二十四岁。”
婆子一怔,面现了讶sè,轻声道:“林小蝶,你说的是蝶舞吧。”
“婆婆说的蝶舞是二十四岁吗?”陆七和声问道,他故意不提哑女特征,怕这婆子见钱起贪的顺话蒙他,如果寻到个假的那就麻烦了。
婆子微笑道:“蝶舞应该是二十四岁了,而且是万花楼唯一的哑女红倌。”
陆七听的心一跳,强自稳住情绪,和声道:“哑女红倌,这么说蝶舞是位很出名的女子。”
婆子看了陆七一眼,微笑道:“万花楼的琼花双蝶红极一时,蝶舞虽是哑女,但姿容绝美,舞若仙子,与蝶衣在一起舞乐双绝,不知道倾倒了多少的才子雅士。”
陆七一怔,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想了一下淡然道:“琼花双蝶比孔雀双竹的名气还大吗?”
婆子一愣,微笑道:“这是不好比的,孔雀双竹是十年前红极一时,而琼花双蝶是在孔雀双竹五六年后出名的,公子年龄很轻,竟然知道孔雀双竹的芳名,这么看孔雀双竹的名气,确实是压过了琼花双蝶。”
陆七听的脸一热,他只是用侧击比喻的方法,了解一下未婚妻的情况,却忽略了玉竹己经是三十三岁的美女,玉竹与林小蝶差了十岁左右,女人相差十岁那是不应该放在一起比较的,可是秦淮河的名jì他只知道孔雀双竹。
“公子来找蝶舞是慕名还是另有原因呀。”婆子瞄了几上银子一眼微笑问道,象这婆子都是老jì女,年老了无处安身,全靠迎客拉线挣钱过活,平rì每拉迎一人也就得一两吊铜钱的提成,这二两银子可是大收获了。
“我是慕名来的。”一听林小蝶是红倌,陆七立刻jǐng惕的采取了陌生策略,等见了林小蝶之后,再决定怎么赎人。
婆子听了面现惋惜,轻声道:“公子是慕名来的,那真是可惜了。”
陆七一愣,刚要问怎么可惜了,忽门外有一女音急喊:“田婆婆,你带的客闹事了,快去看看吧。”
婆子笑脸陡变,忙向陆七说了声公子稍待,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留下了陆七一人好生懊恼,关键时刻却被人搅了,听这婆子说可惜了,难道林小蝶出事了,或是被人赎身不在万花楼了,陆七的心里混乱的猜度着。
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工夫儿,婆子才转了回来,不过笑脸变成了无奈的黯然,进屋后强笑道:“劳公子久候了。”
陆七和颜道:“没事的,婆婆适才为什么说可惜了。”
婆子哦了一声,面现婉惜道:“老身说可惜了,是因为琼花双蝶两位姑娘运道太差,在五年前双双染病的花龄凋萎了,如今她们早己是不能见客了。”
陆七一怔,问道:“染病?染了什么病?”
婆子轻叹道:“在这里能染什么病?是一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