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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阻止地看着莱茵一天天迅速地憔悴下去,忧心忡忡,连青镯大人也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昨天一早就起程到精灵族去了,她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她们伟大的无所不能的王,能为郡主的脸上重新带来欢笑。
莱茵怔怔地看着窗外的榕树,对周遭的一切都显得漠不关心,她想起高在那棵树上微笑着将手伸向她,柔声问她,“你相信我吗?”
你相信我吗?
相信……我是那么相信你,我把整颗心都交给你了啊……可是,你却在我的心上凿了一个洞。高残忍的话语时刻回响在她耳边——
我没有喜欢你!
我从来都没有喜欢你!
我不会喜欢无常的妻!永远不会!
你我之间,缘尽于此!
缘尽情了!她蓦然闭上眼睛,七天来这句话日日夜夜地折磨着她,将她的心撕扯成千万片。空荡荡的寂寞开始啃噬着她,她于是懂得了,无边无际空虚的,渴望的滋味。
“郡主,夜深了,回去休息吧……”看着越来越暗沉的天空,红灯叹了口气,上前劝道。
“哦,红灯,我在等流星呢……”莱茵怔怔地望着夜空,固执地望着窗口。
她爱他,那是一个约定,不管高答不答应,她都会来履行承诺。
雷声轰轰地打了下来,震动她的心房,她一惊,陡然抬头,看见窗诽被遽风吹开,啪啪作响。
雨突然从四周飘摇而下,窗外一片朦胧,一片的凄风苦雨。
红灯走过去想关窗,被她制止了。在红灯愕然的眼神中,莱茵把手伸出窗外,风拂来,雨蓦然溅上她的脸,她偏头一闪,惊愕地抚住湿了的那一片脸颊。仿佛是被打了一耳光,她恍惚了。
“没有了,今天……”一种温热的液体在她冰冷的脸上悄然滑落,她喃喃地自言自语,“红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有流星雨……”
“郡主!”红灯的眼泪涌了出来,取过披风披到莱茵的肩上,硬咽地道,“郡主,您别这个样子,如果您心里觉得苦,您就大声哭出来吧。”
“原来,流星划过后……就不可能再有下一次的轮回……”莱茵闭上眼,声音无助得叫人心碎。
“莱茵!”
乍一听到这个声音,红灯猛地回过头,惊喜出声,“王?”
门口走进一个身穿黑色雨褛的男人,金色的长发披散双肩,五官俊美得几近优雅,那双深邃堪蓝的眼眸永远浮着一抹淡淡的清冷,而一旦他眼神深黯时,就令人感到莫测的诡谲,似乎有一种阴沉的魔性凝结在瞳孔深处。
正是无常。
他脱下雨褛,把它交给跟在他身后的青镯,露出穿在里面的黑色劲装。然后,他对她俩挥了挥手,青镯保持她一贯清冷的表情,立即转身退出房间。红灯对着无常福了福,转过身看了莱茵一眼,忐忑不安地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走到窗前,关上窗户,把一片凄风苦雨关在窗外,然后,他转过身,坐到窗前的长椅上,握住莱茵的下巴,轻轻转过她的脸。
她回过神来,看清眼前的人影,满是泪痕的面容泛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瘦了好多!”他微笑,捏住她下巴的手,轻轻地描抚着她的丰唇。
“表哥。”她蜷进他怀里,贪恋他怀里的温暖,这个男人永远不会伤害她呵,她伏下身,把头放到他的膝上。
“嗯。”他纵容地任她在自己怀里寻找最舒适的姿式,漫不经心地问道,“怎么了?”
她在他怀里蜷成一团,轻声道,“我好想你。”
“想跟表哥说什么?”他看着她瘦得不成人样儿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痛。这一切不是为了他呵,他只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明白了。他原本不信,他苦心守候了十几年的女孩儿会爱上与自己亲如兄弟的好友,他努力强迫自己把它当成青镯与他开的玩笑,尽管他心里清楚,青镯从来不与任何人开玩笑。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痛慢慢来了,漫延至他的全身,心,一寸寸成灰。
她避而不答,纤细的手指把玩着脖子上的银链,然后,轻轻掏了出来,莱茵石在暗沉的室内放射出璀灿的光华,无常抚mo着她柔软的黑发,静静地看她一连串的动作,不发一言。
“表哥曾说,拥有莱茵石项链的人都可以要求您帮他们做一件事,是么?”半晌,莱茵幽幽地道。
“嗯。”无常的眼睛从那颗灿烂无比的宝石转到莱茵黑玉般的瞳眸中,默默地注视她。
是的,拥有莱茵石项链的人可以要求他做一件事。可是,又有谁知道,这个承诺,本来就是只针对她而定的。失去了莱茵,一切的允诺都将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可以吗?可以把它交还给表哥,解除掉我们的婚约吗?她凝进无常的眼,怔怔地想,脑海里瞬间百转千回,可是表哥怎么办呢?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成为别人的笑柄。不,他是那么尊贵而骄傲的人,她并不想他受到别人的耻笑呵……
莱茵蓦然闭上眼,一颗晶亮的泪珠在她的脸上划过一道美丽的痕迹。
不,说不出口,她说不出口,她怎么说得出口。
感觉无常的手指轻轻拭过她脸颊的泪水,她缓缓睁开眼,凝进无常温柔的蓝色眸子,她怔了怔,是她看错了吧,原来,红灯没有骗她呵,常表哥真的有这么温柔的眼神,为什么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的。
如果,她早一点发现,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看你……”无常忽地笑了,他揉揉莱茵的黑发,轻轻地叹息道,“即使你舍不得把莱茵石项链还给我,也不应该发愁到掉眼泪。”
她傻住了,为他的话傻住了,为他的笑脸傻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无常的笑容,她无法去细想无常话中的含意,就只用这种傻傻的表情愣愣地看着他。
“就仍让你戴着吧,不过……”无常握住她拿着莱茵石的纤细的小手,轻声道,“等以后我有了妻,这项链可就得还给我了……”
“呃?”她仿佛听懂了,仓皇地瞪大眼,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她猛地坐起来,望着无常,身体止不住地轻颤起来,她摇着头,不敢置信地哽声道,“表哥……”
“什么都不要说了。”无常捂住她的唇,温和地道,“不要说那些不要为了你怎么样的无聊话,我不爱听……”
她扑到他怀里,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泪如雨下。几乎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幸福,整个人轻轻微颤着。
“好啦,让女人流泪的男人可不是一个好男人哪。”无常轻轻拍她的肩膀,柔声道,“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哪。”
“可是,为什么?……”她哽咽地道,仍是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为什么?……您不怪我么?……”
“还记得……”无常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你六岁的时候,我把你从火刑场上放下来,你也这么问过我。”
“嗯,那时候,您没有回答我。”莱茵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道。
“那时候你太小,即使是告诉了你,你也不一定会明白。”无常缓缓道,“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你长大了,是个大姑娘了,知道爱人和被爱了……”他低下头,望着她的眼睛,叹息道,“我就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吧,希望以后,你也能讲给你的丈夫与孩子们听。”
她微红了脸,把小脸埋进他怀里。
“小时候,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无常微微一笑,接着道,“她的话有些俗气,但故事还是很动人……”
莱茵睁大了眼,转过脸静静地看他,不出声。
“她说,人类其实起源于海……”无常的语声淡淡地回荡在幽暗的室中,“男人是贝壳,女人是珍珠……”
“男人是贝壳……”莱茵眨了眨眼,跟着他喃喃自语,“女人是珍珠……”
“嗯。”无常应她,笑,“他们在漆黑漆黑的海底相拥相抱经历几世几劫之后,才幻化成为男人和女人……”
莱茵迷惑了,她静静地听,不动。
“母亲说……”无常顿了顿,道,“女人之所以娇贵而美丽,都是因为男人严密的爱护和坚硬的保护……”
……
泪如烈酒在她眼里作烧,瞬间濡湿了她的眼睫。男人是贝壳,女人是珍珠。多么土气的话,原来这就是她一直以来寻求的答案呵,就这么简单,可是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如此呢?除了无常,只有无常。她抬起泪眼凝视眼前这个英挺伟岸的男子,怎样的女子才配得上无私的你呵?老天呵,希望您能公平一点,让表哥遇到值得他真正珍爱一生的女子吧!
※※※※※
黄昏,海边的夕阳像一只神奇的彩笔,把天空速写得绮丽无瑕,落日为这无边的海面铺上一层晚霞的羽霓。
沙滩上有海浪逐层打来,高赤着足,踩着柔软的沙面,感受海水涌来和海沙在脚边流动带来的舒适的触感,再细细体会它们被浪潮冲刷填平的美妙感觉。
他一直对大海有一种神奇的渴望,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他心底提醒他,是大海赋予了他生命,他是来自大海的孩子。所以,每当他心情烦躁的时候,他都会来到海边,让大海抚慰他躁动不安的心。
白天,他喜欢骑上毫不上鞍的烈马,无拘无束地驰骋在海边的沙滩,感觉自己耀眼得像与阳光和风融为一体;夜晚,皓月高挂时,他却喜欢坐在夜空下,眺望蓝黑无边的海面,可以一夜不眠,不语,仿佛把自己迷失在海空星夜里,沉思那令人感觉遥远和古老的海洋。
他弯腰拾起一把海沙,细微的沙粒从掌缝中泄下,在阳光下像镀上金色光泽般,他怔怔地望着那洒下的沙,仿佛点点金光落入海里。
沙滩上满是美丽的贝壳,其中一颗光洁的小黑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淡淡的贝痕像莱茵浓密的眼睫,他拾起来,想,也许可以送给莱茵做礼物。
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这是第几次想到她了?他不记得了,原以为逃开她,逃得远远的,看不到她的模样听不到她的声音,就可以不再受她的蛊惑,哪知道,毒已入骨,每一次强迫自己刮毒,都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手里的黑贝仿佛是莱茵嘲讽的眼,它冷冷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