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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潮旅馆,一个门卫收了100美元的钞票,看过照片后说,他在星期四傍晚见过一男一女登记后住了进来。他仔细看了看艾比的照片,肯定那女的就是她。又拿了几张钞票后,他去柜台查了查登记簿,说女人登记用的名字是杰姬·纳格尔,她付了星期四到星期六的房租费。他又收了一些钱,带两个持枪者去客房。他敲了敲门,没人回答。他打开门,让他们进去查。这两个房间星期五晚上就没人住。两个持枪者有一个是拉扎洛夫。五分钟后,德法歇赶到,他在房间的周围寻找线索,但一无所获。搜索范围立刻缩小到蓝潮旅馆和发现联租货车的地点。
车子把搜索人员拉来。合伙人和律师们搜索海滩和饭馆,一个个持枪者挨家挨户展开了全面的搜查。
10点35分,安迪在快递包裹单上签了字,这是多丽丝寄给萨姆的包裹。它肯定值钱,但他已答应帮人家传递,不能扣下。所以他赶紧带着包裹向米奇的房间跑去。
多年偷偷摸摸的躲藏生活,使安迪下意识地养成了在暗中靠墙角捷步行走的习惯。就在他转过停车场的拐角时,发现有两个人正在敲21号房间的门。碰巧那房里没人。他马上就对那两人产生了怀疑。他们的打扮很怪,白色短裤几乎过膝,一下子分不清哪是短裤,哪是大腿。一个人穿着黑短袜和平底鞋,另一个人穿着蹩脚的凉鞋。他们的头上都戴顶白色的巴拿马帽。
在风光带六个月的生活经验告诉安迪:这不是真正的游客。敲门的那个又敲了一次,这时安迪看到他短裤后面鼓鼓地插着一支长手枪。
他重新加快脚步,折回办公室,给住39号房间的萨姆挂电话。
“我是萨姆。”
“萨姆,我是安迪,我在办公室。别出来,有两个行踪可疑的人正在停车场对面敲门。”
“他们是警察吗?”
“我想不是。”
“服务员在哪儿?”萨姆问。
“星期六她们11点才会来。”
“好。我们把灯关掉,盯着他们。他们一离开再打电话给我。”
安迪从小房间的一扇黑窗子里注视着那两人一间间地敲门,偶尔有一两个房间开了门。42个房间中的11个有人住。38、39两个房间没人答应。他们折回海滩,不见了。是职业杀手!
安迪看到在街对面一个小停车场内,有两个冒充游客的人同一个坐在白色大货车内的人说着什么。他们指指这边,指指那边,好像有不同的看法。
他打电话给萨姆。“听着,萨姆,那两个人走了,但他们的同伙随处可见。”
“有多少?”
“我看见街对面有两个。你们几个最好离开。”
“别紧张,安迪。只要我们呆在这里不动,就不会被发现。”
“但久等不是办法,我的老板会发觉的。”
“我们马上就走,安迪。包裹呢?”
“在这边。”
“好。我想看一下。哎,安迪,有吃的吗?你能到街对面搞些吃的来吗?”
安迪是经理,不是跑堂的,但看在每天5000美元的分上,他愿意提供服务。“当然,我马上就去。”
星期六下午1点30分。
在奥兰多的拉马达旅馆的客房里,塔兰斯筋疲力尽,十分沮丧地躺在床上。他给孟菲斯打过电话,秘书说有个叫玛丽的来过电话。
他留下了房内的电话号码。
电话铃响了起来,塔兰斯慢吞吞地拿起话筒。“玛丽·艾丽丝?”他轻声问道。
“韦恩宝贝,你怎么猜出来的呢?”
“他在哪儿?”
“谁呀?”塔米格格地笑着。
“麦克迪尔,他在哪儿?”
“噢,韦恩,你们男人三分钟热度,然后就打野鸡。你这个人不再那么可爱了,宝贝,对不起,不告诉你。”
“刚才,我们接到过报告,有三个可疑的人出现。”
“最好检查一下,韦恩。几分钟前米奇告诉我,他从没去塔拉哈西,也没去过奥卡拉,从没驾驶过一辆绿色的福特牌小货车,更没开过一辆联租货车。你们的人咬得真紧,韦恩,不但上了钩,还吞下了线和铅坠。”
塔兰斯把整个话筒都贴在脸上了。
“奥兰多好玩吗?”她问,“有没有在城里的迪斯尼乐园玩?”
“他到底在哪儿?”
“韦恩,韦恩,别急啊,宝贝。你会得到那些文件的。”
塔兰斯坐直了身子。“什么时候?”
“哎,我们也许贪心了点,那笔钱该我们的一分也不得少。我在一个付费电话亭里,韦恩,不必费心查找我在哪儿,怎么样?其实我们的要价不高。如果一切顺利,24小时内,你会得到文件的。”
“文件在哪儿?”
“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宝贝。如果你还是这个号码,我会每隔四小时跟你通一次电话,直到米奇告诉我文件在哪儿。但是,韦恩,如果你不用这个号码的话,我就找不到你了,宝贝,所以你不要走开。”
“我会呆在这里的。他还在国内吗?”
“我想不在了。我相信他已经在墨西哥了。他兄弟会讲西语,你知道吗?”
“我知道。”塔兰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咒骂。只要他弄到文件,他们就是到了墨西哥也会被收拾掉。
“呆在你现在的地方,宝贝,睡个午觉,你一定累了。五六点钟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塔兰斯把电话放在床边小桌上,昏昏入睡了。
星期天下午,当巴拿马城滩的警察接到第四个旅馆老板的投诉电话时,就迅速赶往旅馆,老板说有几个持枪歹徒骚扰顾客。于是大批警察在风光带一线,在旅馆里搜索正在追杀麦克迪尔的杀手。整个沿岸地区陷入临战状态。
德法歇的人又热又累,被迫继续单独行动。他们稀稀拉拉地散布在海滩上,注视着来来往往的游客。
天近黄昏,由打手、暴徒、杀手和律师组成的队伍躲在暗处,虎视眈眈。如果麦克迪尔一出现,他们就会趁黑猛扑过去。
德法歇站在佳西旅馆房间外面,粗壮的前臂很不自在地搁在阳台的栏杆上。他凝视着下面空旷的海滩,太阳正慢慢地从地平线上消失。阿龙·里姆默穿过玻璃拉门,在德法歇身后停下。“我们找到了托勒,”里姆默说。
德法歇一动不动。“在哪里?”
“在孟菲斯,他女友家里。”
“就一个人?”
“对,他们把他干掉了,现场被破坏了,看起来像抢劫杀人。”
在39号房间,雷一遍遍翻着新护照、签证、驾驶证照以及出生证明。米奇和艾比护照上是近期照片,黑发又浓又密。而雷用的是米奇读哈佛大学时的旧照片,不同的是:满头长发,胡子拉碴。证件上的姓名分别是李·斯蒂文斯、拉切尔·詹姆士和萨姆·福蒂尤恩,三人都住田纳西州的默夫里斯伯勒。多克干得不错。雷挨个看了看每个人的照片,笑了。
艾比把索尼摄像机装进盒子,折起三脚架靠在墙上。14盒贴有标签的盒式录像带整齐地堆放在电视机上。
16个小时之后录像完了。第一盘是,米奇对着镜头举起右手起誓,他所说的全属事实。然后他站在一大叠文件旁。根据塔米记下的笔记、摘要和图表陈诉银行记录。在11家开曼银行里有250个秘密户头。有些户头留有姓名,但大多数只有号码。借助电脑打印清单,他理出了每一账户的存取情况,如现金存储、电汇和提款的日期。在每一份文件下方可以清楚地看到用黑笔写的大写字母MM,编号从MM1,MM2,直到MM1485,一共有900万美元的秘密存款在开曼银行的户头里。
报告完银行记录之后,他又细诉这个集团的组织。20年来,莫罗尔托一伙以其令人咋舌的财富和令人发指的贿赂手法营造了400多个开曼公司。米奇在录像带中指出,他很清楚,他只掌握了这些记录中的一部分证据,而大部分证据藏在孟菲斯的地下室里。他还指出,为便利陪审团作出正确的判断,需要税务局调查员,花一年左右的时间才能彻底解开莫罗尔托集团之谜。
米奇花了六小时说明了莫罗尔托一伙及其律师所使用的各种手段。他们最常用的办法是让两三名律师冠冕堂皇地带着不义之财乘公司的专机出境,因为美国海关注意的只是毒品,而对于出境的是什么则很少留意。一旦钱到达开曼岛,同机的一名律师就会花钱买通开曼海关和银行主管,钱就能合法地存入银行,有时用于贿赂的部分高达利润的25%。
钱存入银行时,户主通常不用姓名,只用号码,这就很难搞清楚这些钱的来龙去脉。钱往往是存在许多指定的账号上,这些账号米奇称为“超级账号”。他一一指出这些账号和银行的名字,供陪审团查证。然后这笔钱从超级账号转汇到新设立的公司账号上。通常是在同一家银行内转。一旦某一合法的开曼公司拥有了这笔钱,来路就被隐匿起来。最简单最普通的方法是为公司在美国购买不动产和其他资产。这些交易都由本迪尼…兰伯特暨洛克公司精明的代理人操纵,所以钱都用电汇方式转移。
16小时的录像存证足够塔兰斯和他的一帮人对本迪尼公司的几十名律师起诉。他可以把录像带交给一个联邦法官,让他发出搜查令。
米奇完成了录像,身心疲惫地坐在床上,艾比闭着眼坐在椅子里。
雷从百叶窗向外瞥了一眼。“我们需要来点冰啤酒。”他说。
“算了吧。”米奇厉声说。
雷转身盯着他。“别紧张,小老弟。天已黑了,商店就在海滩边,不远,我会当心的。”
“别去了,雷。没必要冒险。再过几小时我们就动身了,如果一切顺利,你下半辈子喝啤酒的时间有的是。”
雷不听。他戴上一顶棒球帽,往口袋里塞了些钞票,拿起枪准备出门。
“雷,请你了,至少你别带枪。”米奇恳求他。
雷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