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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特莱先生,很抱歉这么晚还来麻烦您。我给您带来点小礼物。”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朗姆酒。
丹特莱先生从暗处走上前来,接过朗姆酒。艾比把11把钥匙递给丹特莱。他小心翼翼把它们放到杂乱的工作台上。“这不费事儿。”他头也没抬便干了起来。
丹特莱虽说夜里11点还在喝酒,但头脑清醒,手脚利索,20分钟便大功告成。他把两串原配钥匙和它们的复制品交给了艾比。
“谢谢您,丹特莱先生,多少钱?”
“这些钥匙都很容易配,”他慢吞吞地说,“每把一元吧。”
艾比付过钱,匆匆离去。
塔米把第一个文件柜最上面一个抽屉里的东西全都塞进了两个小提包里。她合计了一下,每个柜子有五个抽屉,共有12个柜子,就是说往返得跑60趟;还有8个小时,能行。文件柜里面尽是文件、笔记本、电脑打印清单,更多的还是文件。米奇说,他无法确定哪些用得着哪些用不着,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它们全部复印下来。
她熄了灯,跑到楼上看了看那个多情汉子。他动都不动,鼾声平缓均匀。
当她提着提包,回到188号房间时,膀子都酸了。艾比去乔治城还没回来,于是她把包里的东西整齐地摊在床上。她喝了口可乐,拎着空包又回到公寓。第二只抽屉和第一只一模一样,她把文件整齐地放进提包里,又上楼去看了看埃弗里,他依然没动静。
塔米第二趟回来时,艾比已印完第二只公文箱里的文件。
“钥匙弄好了吗?”塔米问。
“是的。一切顺利。你那汉子怎么样了?”
“如果复印机不开,你一定听得见他打鼾的声音。”塔米把文件卸在床上,用湿毛巾擦了把脸,又动身去了公寓。
艾比复印完第三只公文箱里的文件,开始复印文件柜里的文件。
塔米第三趟回来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鼻尖上的汗珠直往下滴。“第三个抽屉里的。”她说。“他还在打鼾呢。”
凌晨两点,她们完成了一半,一共有4000多份材料整齐地堆在床上。
她们休息了一刻钟。
5点30分,东方出现了第一缕曙光。她们忘却了疲劳。艾比加速了复印工作,塔米则飞快地走回公寓。这可能是第52趟了。
塔米打开门,径直到了贮藏室,把包装满文件,搁到地上,然后轻轻爬上楼。刚进卧室,她惊呆了。埃弗里正坐在床沿上,面对着阳台,听见她进来,慢慢转过脸看着她。他眼圈肿了,目光呆滞,皱着眉头瞪着她。
塔米本能地解开短裤,做出一副浪女的模样,走到床边。“你醒得早了点儿,我们再睡一会吧。”
他没吭声,目光又回到了窗子上,塔米坐在他身边,抚摩着他大腿内侧,手慢慢滑到了他的腿根处。他一动不动。
“醉了吗?”她问。
没有回答。
“埃弗里,答应我,宝贝儿,我们再睡会儿吧,天还那么黑。”
他侧身倒了下去,头落在枕头上。他咕哝了一声,接着便合上了眼睛。塔米把他的两条腿挪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
10分钟后,鼾声又起。她套上裤头,朝“棕榈”跑去。
“他醒了,艾比!”塔米焦急地说。“他醒了,又睡了过去。”
艾比愣了一下,停下手里的活,两人一齐看着床上尚未复印的文件。
“没关系,赶紧冲个澡。”艾比冷静地说,“然后回到他房间去,看看动静,锁好贮藏室的门。等他醒来去冲澡时,打个电话给我。我得把剩下来的复完,我们可以等他出去干活时再来搬回去。”
“那太危险了!”
“是很危险,快去吧。”
五分钟后,身穿黄色三点式比基尼的塔米回到公寓,锁好大门和贮藏室,然后进了卧室,她脱掉泳衣,钻进了被子里。
9点03分时,埃弗里从昏睡中醒来,眯起眼睛看着电子表,足足看了30秒才看清红色数字:9点05分。该死!他本该9点到银行。他骂了声,该死的女人!
塔米听到了他的声音,但她仍旧闭着眼睛躺着。她祈祷他可别碰她。她感觉到他正盯着她看。
“妈的!”说着,他站起身,试走几步,双脚仿佛灌了铅似地笨重。
浴室在20英尺以外。他一步步挪动着,总算挪到了那儿。
塔米翻了一下身,面对着阳台,她感觉到埃弗里坐到了她身边的床沿上。他轻柔地抚摩着她的肩膀。“利比,醒醒。”他晃着她的肩膀。
塔米给他一个妩媚的微笑,“你真棒,大汉子。”她闭着眼睛柔声说。
他忘记了耳鸣目眩,腰酸背痛,得意起来,昨夜他确实很棒。
“瞧,利比,我们睡过头了,我得去工作,我已经迟到了。”
“没情绪了,是吗?”塔米格格地笑着,心里却巴望他没那个情绪。
“现在不行,今晚怎么样?”
“我一定来,大汉子。”
“好的。我得冲个澡去。”
“出去时喊醒我。”
埃弗里站起身,咕哝了一句,然后锁上了浴室门。塔米溜下床,拨通了艾比的电话。
“他在冲澡。”
“你没事吧?”
“没事,我挺好。”
“你还得在那儿呆多久?”
“10分钟,也许15分钟吧。”
“好吧,利索点。”艾比挂上电话,塔米溜回到了被子里。
10点30分,塔米接过了艾比新配的钥匙。她进了公寓,打开贮藏室的门。五分钟后,她拎着文件离开了公寓。第二趟和第三趟也是同样利索,同样平安无事。最后一趟离开时,她仔细打量了一番,一切都有条不紊,就像没人动过的一样。她锁好公寓大门,拿着空帆布包回到了旅店房问。
她们在床上躺了一小时。
那些堆成了一座小山的证据装进了11只半箱子。2点30分,一名头戴草帽、光着上身的当地人敲了敲门,自报家门说他是从“开曼寄贮货栈”来的。艾比指了指地上的箱子。他扛起箱子,慢慢吞吞地朝行李车走去,把寄贮箱一一安顿在车上。
她俩开着日产车跟在他后面,到了乔治城的寄贮货栈。艾比指定了一个贮藏室付了三个月的租金。
28
塔兰斯坐在11点40分从路易斯维尔经印第安那波利斯开往芝加哥的夜班“灰狗”长途车上。虽然后排上只有他一个人,但车子前面却坐满了乘客。现在是星期五夜里,汽车提前30分钟从肯塔基开出,他深信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莫不是乘错了车?莫不是麦克迪尔改变了主意?哎,真叫人费猜疑。都30分钟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突然,不知从哪儿钻出来一个女人,溜到过道边的座位上,清了清喉咙。塔兰斯侧过头去。哦,是她!他从前见过她,只是记不得在什么地方了。
“你是塔兰斯先生?”她穿着牛仔裤、白色帆布鞋和一件厚厚的绿色拼花运动衫,一副墨镜遮住了她大半个脸。
“没错。你呢?”
她抓住他的手,有力地握着。“艾比·麦克迪尔。”
“可我等的是你丈夫啊。”
“我知道。他决定不来了,所以我就来了。”
“哦,是这样。我倒是想跟他谈谈。”
“这不,他派我来了。就算我是他的代理人好啦。”
塔兰斯放下书,看着窗外。“他在哪里?”
“那重要吗,塔兰斯先生?他派我来谈生意。你是专门来谈生意的,那我们就谈吧。”
“好吧。把声音放低点。如果有人朝过道走过来,你就抓住我的手,不要出声,就像我们是一对夫妻似的,行吗?谈正事吧,沃伊利斯先生——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什么都知道,塔兰斯先生。”
“很好。沃伊利斯先生快要急疯了,因为他还没有拿到米奇的文件。其实都是正当文件。你明白它为什么这么重要,对吧?”
“我明白。”
“所以我们要那些文件。”
“我们要的是100万。”
“对,正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们得先拿到文件。”
“不对,不是那么回事。交易是这么定的,塔兰斯先生,100万必须严格按照我们的要求存到我们想存的地方,然后我们再给你们文件。”
“不信任我们?”
“不错,我们不信任你们,沃伊利斯也好,别的什么人也好,我们都不相信。钱得电汇到巴哈马自由港的一家银行的户头上。钱一汇到,我们马上就能得到通知,然后再由我们电汇到另外一家银行。一旦钱到了我们想存的地方,文件就是你们的了。”
“文件在什么地方?”
“在孟菲斯一家小型货栈寄存着。总共有51份,全都装了箱,你们会很满意的。”
“你们?你也看到了那些文件?”
“那还用说,我也帮了忙。8号箱里的东西会让你们惊讶不已的。”
“噢?是什么?”
“米奇弄到了三份埃弗里的文件,这些文件好像有问题。其中两份处理的是达恩·莱恩有限公司的业务。我们了解到,这是黑手党手下的一家公司,在开曼岛注的册。它是1986年用非法转移到那儿的1000万美元创办起来的。文件上的业务是由该公司出资兴建的两大建筑项目。保准你们一看便放不了手。”
“你怎么知道它是在开曼岛注册的?又是如何知道注册金是1000万美元?明摆着,文件上不会有这些内容?”
“对,是没有。不过我们另有证据。”
塔兰斯捉摸着这“另有证据”,车子行了6英里的路程,他也没想出个名堂。很明显,除非他先付100万,才能见到这些证据。于是他也就不再想了。
“我不能肯定,在拿到文件之前,我们是不是能按你们的要求汇钱。”塔兰斯这是相当无力的虚张声势。艾比心领神会地笑了。
“难道我们还得闹玩儿不成,塔兰斯先生?干嘛老是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