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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奸?”
“可不。他在这里的日子真不好过,人们对强奸犯很看不上眼,对警察更是恨加一等。要不是我及时插手,他早就没命了。而今他出去都3年了,还一直给我写信。他主要是做些离婚方面的调查。”
“电话簿里有他的号码吗?”
“969—3838。怎么你也用得着他?”
“我有个当律师的弟兄,他妻子在外面胡来,可他抓不住她的把柄。这个伙计能干吗?”
“非常能干。他是这么说的。他赚了不少钱。”
“我能相信他吗?”
“开什么玩笑!就说你是我兄弟,他会为你卖命的。他打算帮我出去,只是还不知道我这就动起来了。可以跟他提一提。”
“但愿你别动那个心思。”
一个看守走到米奇背后。“只有3分钟了。”他说。
“我能给你寄点什么来?”米奇问。
“要是不嫌麻烦,真想请你帮个忙。”
“尽管说好了。”
“到书店替我找一套24小时学说希腊语配磁带的教材。能再弄一本希英词典就再好不过了。”
“下星期我就寄来。”
“再寄套意大利语的,如何?”
“没问题。”
“艾比想给你写信。”米奇接着说。
“那太好了。我只记得她很小时的样子,成天在德恩城中心街她爸爸的银行周围晃来晃去。让她寄张照片给我。我也想要张你家房子的照片。100年来,你是麦克迪尔家头一个拥有不动产的。”
“我得走啦。”
“帮我个忙。我想你该去找到妈妈,搞清楚她是否还在世。既然你出了校门,多和她接触接触会好些。”
“我想到过了。”
“多想想,好吗?”
“当然。过个把月我再来看你。”
德法歇猛吸一口雪茄,把一大口烟朝空气净洁器吐去。“我们找到了雷·麦克迪尔。”他得意洋洋地宣布说。
“在什么地方?”奥利问。
“布拉希山肯塔基州监狱。8年前因二等谋杀罪判处有期徒刑15年,不得假释。真名是雷蒙·麦克迪尔,现年31岁,无家室,服过三年兵役,因故被勒令退役。”
“你怎么找到他的?”
“昨天,有人去看他了,是他的弟弟。我们碰巧盯上了。24小时监视,可别忘了。”
“他的判决记录在案,你该早些找到才是。”
“要是那很重要的话,我们当然能早些找到,奥利,可那无关紧要。我们可不是专干鸡毛蒜皮的事的。”
“15年徒刑?杀了什么人?”
“老一套江湖义气。一群醉汉在酒吧为争一个女人大打出手。不过,他没用武器。警方与X光报告说他用拳头朝被害者头部猛击两下,敲裂了头盖骨。”
“为何被勒令退役?”
“不服上级领导,更有甚者,他还动手打了一名军官。真不明白他如何逃脱了一场军法官司。看来是条野夫莽汉。”
“你说得对,这没什么要紧的。还有些什么情况?”
“没什么。他家不是装了窃听器嘛,他至今还没对妻子提到过塔兰斯,实际上,对谁都没提过。”
奥利笑笑,赞许地点点头。他为麦克迪尔感到骄傲。多好的律师啊!
“夫妻生活呢?”
“我们只能听,奥利。不过,我们听得很仔细,我想他们有两星期没干那事了。当然,他每天要在公司干16个小时,忙得焦头烂额。他妻子好像开始厌烦了。她给母亲打过不少电话,都是对方付费电话,为的是不想让他知道。她对母亲说他开始变了,这么玩命地干,连命都要送掉的,诸如此类的屁话。对不起,奥利,我知道你很喜欢照片。一有机会,我们就弄些给你。”
奥利盯着墙,但什么也没说。
“听着,奥利。我想该让那小子陪埃弗里到大开曼出趟差。你是不是可以安排一下。”
“那不成问题,不过我可以问问理由吗?”
“现在还不成。过后你会明白的。”
那是一幢地处闹市区低租地段的旧楼。楼下的一扇门上写着:私人侦探埃迪·洛马克斯办公室请上楼。二楼办公室门上也贴着一张告示:提供离婚、事故、亲眷失踪、盯梢监视等各种调查服务。电话簿里的广告更为详细:全天24小时服务,证照齐全。服务项目有偷听、拍照、对策策划、儿童监护、出庭作证、声音分析、财产寻踪、保险索赔、婚前背景调查等等,服务宗旨是恪守道德、真实可靠、严守秘密、心平气和。
米奇被那份自信深深打动了。他们约定会面时间是下午5时,他早到了几分钟。一个体态匀称的淡金发美人儿问过他的姓名,指着窗边的一张橘黄色皮革椅说,埃迪一会就好。他打量了一下椅子,见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尘,还有些像油污的斑点,便谢绝了,推辞说他腰都坐疼了。这位名叫塔米、身穿紧身皮裙、脚着黑皮靴的秘书,听了只是耸耸肩,又接着边嚼口香糖,边打起什么文件来。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印着口红的烟蒂。
三分钟后,打字声戛然而止。
“你是律师?”
“是的。”
“在一家大公司?”
“是的。”
“我想也是。你这身装束一看就知道。”
她喝起了可乐,等她喝了个够,这才朝埃迪的办公室示意了一下。“可以进去了,埃迪在等你呢。”
那私人侦探正在打电话,他指指一把木椅子,米奇坐了下来。
埃迪穿着蓝色蜥蜴皮靴,利伐牌牛仔裤,上身是浆洗挺括的活领衫,正好露出黑森森的胸毛和两条沉甸甸的金项链。他掼下了电话。
“哦,你就是米切尔·麦克迪尔!幸会,幸会。”
他们隔着桌子握着手。“幸会。”米奇说,“星期天我去看过雷了。”
“我觉得我们好像认识了好多年似的,你跟雷真是长得一模一样。雷说过你们长得很像,把你的事儿全都告诉了我。想必他也对你讲过我的情况。警察经历,蹲大狱的事,强奸罪。他有没有对你解释过那是强奸幼女罪?有没有解释过那姑娘看上去有25岁,其实只有17岁,我是上了人家的当活活给坑了?”
“他提到过,雷言语不多,这你也知道。”
“他真是条好汉,够哥们。我这条命是他给的,要不是他……”
“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可不。这些我都知道。跟一位老兄在一间8英尺宽12英尺长的牢房里同住了那么些年,你对他的身世也就一清二楚了。他一谈到你,几个钟头都没个完。我释放出来的时候,你正打算上法学院吧。”
“今年6月毕业了,在本迪尼…兰伯特暨洛克法律顾问公司工作。”
“还没听说过有这么家公司呢。”
“是沿河大街上一家合伙税法顾问公司。”
“我替律师们干过不少狗屁事,离婚调查、盯梢、拍照、收集物证,诸如此类。”他说得很快,简短、干脆、有力,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牛仔靴搁到了桌子上,显然是为了炫耀。“此外,我也让某些律师和我一起办些案子。我要是发现哪个汽车事故或人身伤亡案子有赚头,我就到处找律师,看谁能给我最好的分成。于是我就买下了这幢楼,钱也是这么来的——人身伤亡。这些律师要拿四成的胜诉酬金。四成呐!”他厌恶地摇摇头,似乎不能相信这座城市里真的竟有如此贪心的律师。
“你按钟点收费?”米奇问。
“一小时30元,花销除外。”
正说着,塔米伸头进来说,她走了。
“她是个了不起的小娘们,”埃迪说道,“她正和丈夫闹不和。她丈夫是个卡车司机,可自以为是埃尔维斯①。他们从俄亥俄迁到这儿,只是好让这小丑能挨歌王的墓近点。”
①美国风靡一时的流行歌星,享有“歌王”之誉。
“那么,他们闹不和是怎么回事?”
“女人。你都不敢相信那些埃尔维斯的歌迷们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来。她们涌向这个城市,观看那小丑学着歌王的样儿演唱。她们朝他扔裤衩,又肥又大的裤衩,专为那些大屁股肥婆们特制的裤衩。他用它们抹抹额头,再扔回去。于是她们给了他各自的房间号码。我们怀疑他有不轨行为,不过还没逮着他的把柄。”
米奇想不出该说点什么,只是痴痴地笑着,似乎这真是个难以置信的轶事趣闻。洛马克斯看出他的尴尬。
“你和妻子闹矛盾了?”
“不是,根本不是那种事。我需要了解四个人的情况,三个死了,一个还活着。”
“听起来挺有趣的,说吧,我听着。”
米奇从口袋里掏出便条。“我希望这事要绝对保密。”
“那是自然。就像你和你的客户一样,彼此秘而不宣。”
米奇赞同地点点头,但即刻想到了塔米和埃尔维斯的事。洛马克斯干嘛要告诉他这事呢?
“这事必须严守机密。”
“我说到做到,相信我好了。”
“30美元一小时?”
“对你只收20,别忘了,是雷介绍你来的。”
“我很感谢你的照顾。”
“这是些什么人?”
“三个已故的曾是我们公司的律师。”米奇把罗伯特·拉姆、艾丽丝·克瑙斯和约翰·米歇尔的情况对他说了。
“你就知道这些?”
“就这些。”
“你想调查什么?”
“我想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些人遇难的经过,每个人的遇难背景,谁负责调查每起事故的,还有,任何悬而未决的问题和疑点。”
“你怀疑什么?”
“到目前为止,不怀疑什么,只是好奇。”
“你不仅仅是好奇。”
“好吧,我不仅仅是好奇。不过这会儿,就当我是好奇吧。”
“够公平的。第四个伙计是谁?”
“名叫韦恩·塔兰斯,联邦调查局孟菲斯分局特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