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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灵仙子苏梅苓这时真是千万个不愿死,听得精神一抖,兴奋起来,道:“真的么!”
智光大师壮容道:“请小施主安静,贫僧要为小施主用药了!”
双手捧起“七巧金莲”,左手小指,顶住莲茎底端,以金刚指力,将莲茎底端压陷五分,右手轻轻将莲瓣压下四片,然后,又将那四片莲瓣恢复原状,接着又压下四片莲瓣,如是交替做了三次,最后,又双手压住莲茎,搭在莲茎顶端的小指,又用大力金刚指力,压入五分。
只听一声极微的脆响,金莲蕊心,并裂开来。
智光大师念了一声:“阿弥陀佛”道:“请小施主张开口来!”
随将“七巧金莲”花心,于三尺之外对准百灵仙子苏梅苓樱桃小口,内力一催,只见从花心之内射出一道白光,直向百灵仙子苏梅苓口中射入。
智光大师一见射出的是白色,心知有异,叫了一声:“不好!”便惊得手跌无措,人都吓呆了。
铁英奇身负医道奇学,对药物的常识,自是高人一等,“大檀丸”应是什么颜色,他那里有不知道的道理,一见从莲心之内射出的是白光,也知道发生了变化。他功力高绝,眼明手快,不待智光大师惊叫出口,已是横插一掌,挡在苏梅苓嘴前。
那道白光虽奇快无比,毕竟还是慢了一步,只刺在铁英奇掌上,未能伤百灵仙子苏梅苓。
铁英奇痛得头一皱,原来那白光竟是寒铁金精制成的寸长短钉,有专破内家真气,无坚不摧之能。
这时候,他已无心顾及手心受伤,脚步微挫,右手一探,抓住智光大师肩头上,厉声喝到:“好狠心的和尚,你不愿给‘大檀丸’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暗算于她!”五成劲力一压,智光大师站脚不住,退了三步,肩肿骨发出一声脆响,那条手臂便脱了臼,只痛得智光大师裂齿“哟!”了一声。
他到底不愧是少林寺莆田下院的主持高僧,“哟”声出口,马上就用极大的定力,忍住一口冤气,以平和的语气道:“少侠不要误会,贫僧绝无害人之心!”
铁英奇出手一招,原是急忿之下所发,其实也颇有听人解释的胸襟,当时也自觉鲁莽,单手一扣智光大师手臂,向上一推一送,便把他脱臼的手臂接一回来。人却一闪身挡住禅房门口,道:“本座但愿大师给我一个公道!”
智光大师心头茫然,这事大出他意料之外,他一时也无法说起。
门口,智圆大师出房中发生了争吵,跳至门口道:“铁掌门人!有何不妥?”
铁英奇冷然道:“你来问贵寺方丈吧!”侧身让智圆大师进了禅房。
智圆大师进入房中,一见气氛不对,心中一凛,道:“主持方丈……”
智光大师摆手止住他说下去,道:“传四位师弟入房。”
铁英奇真不把少林众僧放在眼中,当时,冷笑一声道:“你们都进来也好!”便让房外四僧也走进了禅房,但自己却仍守在门口。
智光大师神色迷惑地,将刚才所发生之事,向五位身份极高的长老说了。
智圆等五僧都是一愕,显出极为吃惊的神情。这种神情,如非真是不知,要五人同时表示出来,那是不容易的。
铁英奇江湖经验不足,看不出其中的微妙关系,但禅房内的三苦神尼,却是江湖中的前辈高人,察物入微,一看少林僧人们的眼色,便有八成相信他们确不知情,便向铁英奇道:“苓儿无恙,铁少侠不可冲动,是恩是怨,日后自会水落石出,当前还是平心静气,谋求补救之道才是!”
铁英奇乃是大智慧的人,冲动于一时,却不会糊涂蛮干到底,当时,心气一平,走四百灵仙子苏梅苓身边,伸出左掌,那颗小钢钉仍死死的钉在掌心,未曾放出。
事实上,铁英奇在一连串行动之下,实也顾不得去拔。
铁英希望着掌心的那枚小钢钉,向三苦神尼道:“老前辈可识得这枚钢钉?”同时内力一催,将那钢钉弹出掌心,飞向三苦神尼。
三苦神尼接过,番视了片刻,蹙起一双霜眉道:“这是长白老人苏圣北的‘白虎断魂针!’又将那小钢钉传给智光大师等僧观看。”
智光大师等人看了,将“白虎断魂针”交回三苦神尼道:“贫僧得闻名未见面,还请神尼赐教。”
三苦神尼道:“‘白虎断魂针’虽是长白老人苏大侠之物,但自他扬名关外以后,便来听说他再使用过,其中不无蹊跷?”
铁英奇见他们讨论到“白虎断魂针”身上,似乎全已忘记了百灵仙子苏梅苓的生命已危在旦夕,不禁感到大大的不耐,心中一动,忖道:“莫非那颗‘大檀丸’被神偷吴七取去了?”
越想越觉得有理,使向三苦神尼一拱手道:“苓妹偏劳老前辈照顾了,晚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晃身出了禅房,奔出少林寺。
他心中念着神偷吴七,认为唯一可以找寻的线索,就是那老太婆家中,于是他便向那老太婆家赶去。
房屋依旧,屋中各物,也未移动分毫,只在屋中不见了半个人影。
铁英奇苦笑一声,忖道:“再笨的人,也不会再回来了,我为什么想不到这一点,糊涂!糊涂!我真是糊涂!”一时又没有了主张,不知向哪里去找寻神偷吴七才好。
他在空屋之内犹豫了片刻,一顿脚,自言自语道:“他们得手之后,一定是逃走了!我一赂赶去,不怕追不到他们。”
他正要离开这空屋,忽听门外飘进一声娇脆的声音:“孙姥姥,你老人家在家么?”
铁英奇一听那声音似是在那里听过,便闪身躲在一边。
接着便听见有人推门进来的声音,而且,还听见一个小童的声音道:“妈!屋内没有人,我们不要进去了。”
铁英奇恍然记起了来人,就是郭大娘母子。本待出去相见,但忽然想起:“他母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怎会和孙姥姥认识?”心中有了疑念,便改变了主意。
这时,那郭大娘已经走进屋内,口中还在念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孩子,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为娘不是对你说过么?”
郭筠半天没有说话,似是不完全同意妈妈的话。
郭大娘又道:“孙姥姥平时不是很喜欢你么!你为什么没有半点图报的心理?”
郭筠被说急了,道:“阴阳怪气的谁愿意和她打交道,要不是妈妈说学好了武功,便没有人敢欺侮我们,我才不愿理她呢!”
顿了一顿,又道:“尤其那托我们带信的人,鬼头鬼脑,更不是好人的样子!”
郭大娘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见不到人,我们就走吧!”
铁英奇一听她们要走,顾不得多想,闪身走了出来,道:“贤母子前来找孙姥姥,不知有何要紧的事?”
郭大娘和郭筠料不到铁英奇会从房中出来,都是大大的吃了一惊,呐呐半天,才道:“原来是铁相公!”
郭筠生硬地道:“你认识孙姥姥么?”
铁英奇不惯说谎,直言道:“我不认识她,我也是来找她的。”
郭筠道:“你找她干什么?”
龙翔凤鸣第十四章 机关算尽棋差一招
第十四章 机关算尽棋差一招
语气显然不大和善,而且,也不大看得起铁英奇。
由这一点,铁英奇已然看出他对孙姥姥和她的朋友,都不大信服,对自己的不客气,可能是由于误会自己是孙姥姥的朋友之故。
铁英奇又想:“他们既然认识孙姥姥,或许能从他们身上找出一点线索也不一定。”于是,他作了一次心理上的探测,试着将少林寺所发生之事,大概说了一些,话来说完,那郭筠已是忍不住,道:“妈!我们真要帮他们的忙么?”
这话无异是承认了一件事实,他们之来,与此事颇有关系。
铁英奇心情大动,可不敢显露出来,祈望地等着郭大娘的决定。
郭大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唉!不管孙姥姥为人如何!但对我们母子,却是经常周济,一片爱护之情,小妇人不能忘恩负义,出卖于她,请铁相公原谅小妇人的苦衷。”
铁英奇听得凉了半截,无法指责她的不是。
因为,像这种为友尽义之事,正是武林人物最钦佩的,铁英奇那能只为自己着想。同时,他以一派掌门之尊,更不能出手对付人家妇人孺子,逼问消息。
就在铁英奇感到极是为难,无以应讨之际,忽然,郭筠现出一脸迷惘之色,道:“妈!我们帮助坏人,不是也成了坏人么?妈!你不是常常说要明是非么?孩儿不明白,什么时候该明是非?什么时候不该明是非呢?”
铁英奇听得眉头一舒,暗叫了一声:“这话问得好!”
郭大娘却是怔了半天答不出话来。
郭筠催问道:“妈!你说话呀!孩儿又问错了么?”
郭大娘脸色一怔,道:“孩子,你没有问错,是妈不明是非!”螓首低垂,又幽幽的道:“可是我们也不能不顾信义呀?”
铁英奇接道:“大娘平日常受孙姥姥照顾,今日为她做上些事,坚守信义立场,也是人之常情,在下倒不好说什么话。”说时,一脸凄然之色。
郭筠茫然地道:“孩儿听不懂!”他显然对乃母过去的教诲,有了彷徨无所适从之感。
郭大娘听了爱子之言,不由心头兴起了一片阴影,这个榜样,只怕将使孩子变成善恶难分,是非不明之人。
她乃极有断决明快妇人,此念一生,不由轻皱秀眉沉思起来。
想着想着,只觉冷汗直冒,暗叫了一声“惭愧!”忖道:“辩是非,乃是为人的基本态度,我如今是非不明,那配妄言信义,我实在是犯了本末倒置的大错,要非这孩子一言,自己真是成了大大的罪人了。”
郭大娘伸手抚着郭筠的肩头,愧歉地道:“孩子,你说得对,妈不能只顾个人的小仁小义,而做一个不明是非之人。”一脸含愧之色,转向铁英奇道:“铁相公不会笑话小妇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