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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还有几分耐心,但她哭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恼了:“怎么回事啊!嚎带劲儿了是吧!”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抽抽噎噎的说,“纪时,我以前对你挺不好的,你别怪我啊。”
我鸡皮疙瘩瞬间起立,马上去摸她额头:“你没事吧?”
她无力的拂去我的手,摇摇头说:“我大概是不行了,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
“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她说着,又嚎上了,嚎半天才说:“我肯定是得了绝症病入膏肓了,肯定是活不长了。”
“为什么啊?”
她顶着一双哭红的兔子眼,半晌才说:“我便血了,还止不住,我就不回去了,我要死家里我爸妈指不定多难过呢!”
看着她围在腰上的校服,再看看手上还带着水滴的椅子。我这下终于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学校为了升学率取消了一切副科自然也包括健康课。幸好平日里女生们成群结队去上厕所偷偷摸摸从书包里拿东西时,我留了心眼注意了一下,要不是我知识够渊博,这丫头指不定要驴到什么时候呢!我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戳了她一下,“妈的!什么脑袋!都学傻了!”
舔着脸出校门随便选了几包卫生巾,那老板诧异的看着我,看得我嘴就直抽,妈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这越尹真结结实实事儿妈一个!回教室把卫生巾扔越尹身上,“去厕所照着说明用,回去以后让你妈给你讲讲生理知识!什么第一名啊!这个都不知道!”
那时候的越尹是我见过最狼狈的越尹,可不知道为什么,两年过去,她那双哭红的眼睛还是会时常出现在我梦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庆幸,见证她长大的那个人是我,是我纪时,不是纪允也不是旁的什么人。
看着她进家门的背影,突然觉得两年前的那一天又时空错乱的出现在我眼前。她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朝她家的院子走去,临进门时突然回头对我说:“今天谢谢你了,纪时,明天见。”
纪时,明天见。
因为她的这句话,我开始无比期待明天。
然后一期待,就是整整两年。每次不管和她怎么没形没状的吵,我总是暗暗庆幸,明天,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她还是会乖乖的坐在我身边。
纪时,你怎么傻逼似的?
我自嘲的捻了捻眉心,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皎洁的轮月和攒珠一般的星子,犹自轻叹。
末冬的夜风柔柔刮过,明明耳廓是冷的没知觉的,可那温存的声音总让人有花开四季的错觉。
有人说,青春是一场浩劫。
我觉得说的真他妈的对!
第八章 。。。
纪时
说实话,我这么多年都很好奇,像越尹这么缺心少肺的人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除了学习成绩好,别方面她简直就是一巨婴。每天不是和女生在一块三八花痴吃零食就是在和我干仗。
说真的,有时候我真的挺沮丧的,这丫头到底是有多讨厌我啊,一句好话都不会说。
我经常会生出一种冲动,和她心平气和的说说话,把对彼此的想法都说清楚。可每当看见她无比得瑟春风满面的脸,我就止住了心里的冲动。
其实,她就这么没心没肺也挺好的,她笑着的样子很好看,弯弯嘴角,月牙一样的眼睛,甜到人心里去。
初三下学期开学以后,我们都不再像从前那么放肆。我们学校是机关的子弟学校,一半学生是领导的子女,如我,如越尹,另一半是整个省里学习尖子,每个地区的前几名。
学校里学生扎堆的圈子严格的划分,有些机关子弟也会刻意想要和那些学习尖子来往以求“亲民”,但是这样的友谊最后也多半会因为嫉妒和猜忌告终。
越尹是个不矫情的人,她没什么官小姐架子,却也不会刻意放低姿态和谁来往。她的生活圈子很小,除了陈圆圆就是纪允,勉强的说,还算上我。
她骨子里有几分不服输的性子,所以她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在学习上落后任何人。她总是很嚣张的说,我要么不要,如果要,那一定是最好的。
所以她总是全年级第一,所以,她选择了纪允。
我不喜欢看她挫败的样子,她是天生的女王,只有高高在上才能让她大放异彩。
而我,习惯了臣服在她脚下的感觉。
记得初二有一次,她和我打赌,我要是考试拿走她的第一名,她就给我当一个月仆人。
当时的我雄心气盛,用功一个多月,把她从第一的位置上挤了下去。
成绩下发的时候,我洋洋得意的讥讽了越尹一顿,她什么话都没说。愿赌服输,很老实的给我当了一个月仆人,我极尽可能的折腾她,折腾到最后我都没招了才罢休。
一个月过去,有天放学,我带了烟去学校教学楼的天台,却意外的在那里看到了越尹。
我原本想上去和她打招呼,却不想,她正坐在那里无声的哭着。她哭了很久,我就一直躲在水槽后面看着她。天渐渐黑了她才抹了把脸离开。
而我,一个人静悄悄的走到她刚才坐的地方。坐在天台的围栏上,粗粝的水泥质地围栏被一天的阳光晒得熨热,人轻轻一动就带起上面薄薄的一层扬尘,微微呛人。
眼前是触手可及的晚霞,天际已经看不见太阳的轮廓,只有仅剩一点橘红的光芒。而脚边,是越尹已经撕的粉碎的一张张成绩单。
是她过去辉煌的一张张成绩单。
我不知道她是以什么心情撕碎的。我只是有了一些后悔。我不在乎的东西,她却是这样揪心的重视,我忘了,一个习惯站在高处俯瞰一切的人,跌下来的时候总会比一般人疼上十倍百倍。
我不想她疼,也不想她再这样偷偷摸摸的哭,所以我一直考第二名,总是落后她几分,然后在成绩单下发的时候,看着她得意洋洋的看着我的成绩,拍拍我的肩膀故作关怀的说:“别放弃希望啊纪时,下辈子你一定能超过我的!”
那一脸得瑟的小模样,让人看着总忍不住想闹她一下。
这样的越尹是美好的,所以我总是偷偷的侧着头看她,看她认真的解题,写卷子。
而她察觉后总会赏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嚷嚷着:“看什么看!不借你抄!”
就这样,她在充斥着暴躁、流言、比较和压力的初三变得越来越粗鲁,可与行径相反的,是她那张清秀的小脸,仿佛一朵万众瞩目的花,一夜长开了,越来越美,越来越香。虽然我目测她胸/罩的罩杯没有如我期望中的升级,但这不影响她魅力势不可挡的发散。
我知道我们班的、外班的甚至高中部的很多男生都盯上了她,但她每天埋头学习倒是对这些流言蜚语毫不关心。
只除了,纪允。
每次课间纪允来班里找她,总能引起一阵小骚动。而我明知纪允来了,却总故意装睡不给她让路,当着纪允的面她不会对我使用蛮力或者和我对骂,只能一个劲的推我喊我,她那挠痒痒的推搡我自然是不理的。
不过后来她想出了损招,时刻准备一个卫生巾,纪允一来,就把卫生巾拿出来在我脸上一拍再拍。
笑里藏刀的说:“让开!你影响姐放血姐就让你停止发育!”
越尹
其实中考对我们这些大院里的孩子来说只是一个形式,不管中考考多少分,我们都可以直升本校高中部,但我还是对中考如临大敌。也许是一直以来都被第一名这个头衔束缚,这个第一名早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荣耀。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紧张,我感觉学习越来越吃力,我总是很难集中精神,一张卷子我先开始做,却总是在纪时之后完成。
我们班是按照成绩排座位,我常年第一,纪时万年老二,所以我们同桌多年。其实纪时在学习上特别有天分,不知是不是真的男女有别,我能感觉纪时的逻辑思维能力比我强很多,同样一道题,他总能用更简单步骤更少的方法解出来,他一直以来都是我最大的对手。
每次考完,看着他低我几分,我就默默松一口气。天知道,这个第一名的头衔,我一直觉得如履薄冰。
在令我窒息的各式考试和试卷中,唯一能让我放松一点的,是我和纪允自然而然发生的早恋。
在认识纪时那妖孽的同时,我也认识了纪允。
纪允的存在就是给广大少女一个意/淫对象,他就像我们看的漫画小说里的那种IQ200运动厉害待人温柔痴心专一的男主角,好到总让我想要怀疑一下,他到底是不是GAY。
从小到大他都对我很好,他的温柔和耐心我总心安理得的享受,我对他有几分朦胧的憧憬,但我一直没有分清那是单纯的崇拜还是男女之间的感情。直到那天我被撞晕,他背着迷迷糊糊的我一路狂奔,我才感觉到我对他的感觉开始有些异样。
我们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是他生日的那天被撞破的。
他是天蝎座,我买了他星座的十字绣每天在家绣,把我妈都给吓着了,我可以理解我妈的震惊,我从小到大像匹野马,从来不爱沾这些女孩玩的东西。可少女情怀总是诗啊,为了纪允,我愿意变成女孩。
不过我手工活做的实在不够好,我剪十字绣的绣布时给剪岔了,格子不全的地方没法绣了,不过幸好那些地方都是绣黑色的,我拿签字笔都给涂上了。
我送给纪允的时候说:“别人让我给你的,是手工的呢!”
纪允看着我的作品,掩嘴笑着:“看得出来。”
我嗫嚅了一下:“纪允哥生日快乐。”
“嗯。”纪允笑着摸摸我的头:“乖,以后加油,进步空间很大。”
我一下子傻眼了:“啊……那什么……那个……那个……”
纪允不理会我的结结巴巴,缓慢的说:“替我问问送东西的女孩,我女朋友这个身份她有没有兴趣?”
我一听,激动得心都要跳出胸腔了!我不住的点头:“有兴趣有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