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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吴良本就怕了吴骥,再给吴骥端起官架子一唬,更是心中发虚,说话结结巴巴的,脸上渗出了冷汗。如今的吴骥是官身了,若是要追究他谋财害命之事,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说!”
虽只一个字,却是舌绽春雷,甚是惊人。
“我确实看见了!”吴良一咬牙,若是说没看见,那就是撒谎,他就没脸见人了。他也算一个圆滑之人,话峰一转:“流风盗说了,要去别的庄子掳掠,我们吴家庄太穷,又没漂亮的妇人,不想浪费力气。他们朝东去了。”
如此一说,倒也能圆谎,吴骥不得不赞叹一句,这个吴良,脑子转得不慢:“嗯!既然如此,吴家庄就没事了!吴良,我给你说,从此以后,你若是不好好孝敬大伯,再做那浪子之事,看我如何收拾你!我是官身,要收拾你这个浪子,不费吹灰之力!”
“一定!一定!”吴良也是个精明人,知道吴骥暂时放过他了,一颗头颅点得跟啄米的鸡头差不多。
“谢骥儿!谢骥儿!”吴远听在耳里,喜在心头,对吴骥是感激不已。要吴良学好,很难,可是,哪个父亲不是如此盼望着呢?
事情已经查明了,吴家庄没事。村民们这才放心,对吴骥的官威堂堂大是心折,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吴骥把杨秀秀拉到一边,把去城里的事儿一说,杨秀秀惊喜莫铭。
主簿虽小,也是官,告别了白身,更有稳定的收入,还与郑县令拉上了关系,有他的承诺,吴骥博取功名就容易多了。
两人一商量,把几亩山田交给吴清种。在宋朝,田地非常金贵,没有田地,只能做佃农。而且,吴骥连租子都不收,只是要吴清代为看着就是,吴清自然是欢喜莫铭。
做完这些,在吃了村民们的饯行酒后,吴骥带着杨秀秀,踏上了去归信县的道路,走出了山坳。
【第十八章刁难】
吴骥离开吴家庄,是吴家庄的头等大事,村民们不仅要饯行,吴清更是带着几个丁壮,准备把吴骥送到归信县。
其实,没必要这么隆重的,吴清他们坚持,说吴骥心眼儿好,没忘了他们。吴骥这一离去,指不定什么时间才能回来,他们要是不送,心里过意不去。吴骥只得由着他们。
吴健和吴星两人也来相送,送了一程又一程,很是不舍。
“骥哥,你去县城里了,我识字找谁教呢?”吴健偎在吴骥身边,大是不舍。
对吴健这个聪慧的堂弟,吴骥也是喜爱,处此分别之际,也是难舍。突然之间,心念一动,道:“吴健,你就别回去了。随我去县里,我给你找份活计。”
“真的?”吴健的双眼里冒出了星星,一脸的惊喜,紧紧抓着吴骥,不住蹦跳。
“骥儿,你真的要成全健儿?”吴清有些难以置信,双眼瞪得滚圆。
归信县虽小,却比吴家庄好得太多,在吴清他们眼里,那里与天堂没多大差别。若是吴骥把吴健带到归信县里,找份活计的话,那就是给吴健一个很好的出身,吴健的命运就会因此而发生改变。
“是呀!在山里,一辈子就这样了。若是能学门技艺,以吴健的聪慧,说不定会闯出一番名堂。”吴骥对吴健很是看好,可惜的是,宋朝没有全民教育,吴健不能读书识字,要不然,还真会有着不同的命运。
“谢骥儿!谢骥儿!”吴清卟嗵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冲吴骥叩头。这是给吴健再造之恩,他这个做父亲的哪能不欢喜的?
“三叔,快快请起!”在宋朝,一个出身,是千难万难,吴骥理解吴清的心情,忙把他拉起来。
“谢骥哥!”吴健更是欢喜,眼里泪水不住打转,激动得都快哭了。
吴星看得一脸的羡慕,眼巴巴的看着吴骥。吴骥明白他的意思,对这个吴星,吴骥虽然接触时间不多,却是知晓,他和吴健一般聪慧,若是有可能,把他也带到城里,给他找个出身,他的人生会大为不同。
“吴星,你放心,等把吴健安顿好了,我再给你找份活计。到时,我派吴健来接你便是!”吴骥抚摸吴星的脑袋,不乏怜爱。
“谢骥哥!谢骥哥!”吴骥不过是个承诺,还不是现实,可是,吴骥是官人,他的话,在吴星小小的心里,那就是一言九鼎了。
这事说定,吴健就不回去了,欢天喜地的跟着吴骥去城里了。吴星是万分不舍,依依惜别。他与吴健关系好,两人相拥在一起,流着眼泪分别的。
一路行来,最欢喜的是吴清,最兴奋的是吴健,最忐忑的是杨秀秀,最为淡然的是吴骥。
吴清之所以欢喜,是因为吴健会有一个好出身,他的命运将会大为不同,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欢喜得嘴都合不拢了。
吴健还没出过山村,他这是第一次去归信县,最是好奇,一路上说个不住,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杨秀秀也是第一次出山村,却是比吴健成熟多了,担心在城里的生活,多了许多顾虑,一路上行来,很是忐忑不安。
至于吴骥这个核心人物,却是淡然相对。他是现代人,见过的大都市比起归信城大得太多了,一个小小的归信城,他还真没放在心上,淡然相对。
几十里的山道,对于这伙心情极度之好的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就是吴骥,憧憬着他的军火工厂,也是精神抖擞,走了不少路。实在走不动了,不是给吴健和杨秀秀搀扶着,就是给几个丁壮背着。
来到归信县,吴健和杨秀秀很是惊讶,感慨不已“这就是县城?好大呀!”
吴骥听在耳里,有些酸苦,古人的天,比起现代人来说,小得太多了。若是在现代社会,归信县这样的小地方,根本就没人注意,更不会感叹了。
进城之后,找了一个不小的院落,有六间房子,租金非常便宜,吴骥全租下来,算是他们的住处了。
杨秀秀、吴健、吴清他们忙着收拾,打扫,一通忙活,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吴骥又去买了些日常用品,这个家算是象模象样了。
吴清他们在这里住了一晚上,次日一大早就回去了。吴骥用过早点,去县衙见郑县令。
郑县令在批阅公文,一见吴骥到来,忙放下笔,迎了上来,笑着道:“吴秀才,你才来呀!快快,请坐!”扶着吴骥坐下,给吴骥倒了一杯茶水:“你身子虚弱,先喝口茶,喘口气。”
“谢郑大人!”吴骥接过茶水,喝了一口,道:“有劳郑大人挂念了!我这样的身子骨,郑大人不嫌弃,在下甚是感激。”
“吴秀才,你说哪里话?”郑太很是亲切,笑道:“你别一口一个郑大人,我叫郑太。”
他告诉吴骥姓名,那是把吴骥当作比较亲近的人了:“这钱粮之事,非同一般。历来的贪腐,很多就出在这里。是以,这主簿一定要慎之又慎。象你这样会识字,出身清白,而又没有贪心的人,不多,真的不多!”
看得出来,郑太对吴骥很是赏识。
两人说了一阵话,郑太带着吴骥,前去主簿房。这事,郑太只需要叫个人带吴骥前去就行了,可是,他却亲自带路,这是对吴骥的器重。
主簿房不小,有好几间屋子,里面堆满了各种账本。一共有三个主簿,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头发有些花白。另外两个要年轻很多,三十余岁年纪。
四五十岁男子一个人坐在一边,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儿。另外两个男子,坐在一起,喝着茶水,聊着天,一副清闲样儿。
吴骥看在眼里,大是感慨,这做官就是不一样,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很轻松,待遇还不低,遇人高一等。
三个主簿一见郑太进来,忙站起身施礼:“见过郑大人。”
“免了!这是吴骥,吴秀才,新来的主簿。”郑太一挥手,给吴骥引介,指着那个年纪大的男子,道:“这是皇甫嵩,多年的主簿。”
“见过皇甫大人!”吴骥施礼。
“见过吴大人!”皇甫嵩一副波澜不惊样儿,礼节性的回礼,不冷不热。
初次见面,大家都不了解,不熟识,皇甫嵩不冷不热,是最为真实的态度,此人是个直性子。吴骥对皇甫嵩有了初步判断。
另两个男子对望一眼,扯扯嘴角,颇有些不屑,眼里射着艳慕的光芒。吴骥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主簿,郑太竟然亲自领他前来,还为他引介,这是看重,二人不由得忌妒起来。
“这是牛奇清,这是杨元!”郑太为吴骥引介。
吴骥见礼,二人回礼,堆着一脸的笑容,礼节上没有缺失。不过,吴骥能感觉到,二人很虚伪,脸上的笑容有点象狼外婆的笑容,反倒不如皇甫嵩那般不冷不热让人踏实。
郑太引介完,又说了一些事,这才离去。
郑太一去,牛奇清和杨元对望一眼,抱来厚厚一摞账本,往吴骥面前一放,牛奇清道:“吴主簿,这是账本,郑大人催着要,还请你多花些心思,在七天内完成。”
“这还有!”杨元又把一摞账本放到吴骥面前:“要得急,没法子的事儿,七天内一定要完成。”
这是刁难!
赤裸裸的刁难!
【第十九章打赌】
一副万事不关己样儿的皇甫嵩眉头一掀,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又归于平静。他那小小的神态波动,仿佛是在说:你们太狠了!
牛奇清和杨元实在是太狠了,两人一人一摞账本,每摞不低于一尺厚,两摞就是两尺厚,一个人来算,七天无论如何完不成。
“哼!想刁难我?我是那种容易给人刁难的么?”吴骥心中冷笑,脸上却是平静如恒,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拿起一本账本翻了起来,账本是用毛笔字写的,核桃大小的字迹,倒也工整。就是很凌乱,这种账本,若是放到现在,不过是流水账,一定不会合格。
翻完一本,吴骥发现上面并没有太多的内容,主要是字体太大造成的。一连翻了几本,吴骥得出结论,每本账本所记载的内容,若是换成现代账本不过十分之一,也就是说,两摞帐本只相当于现代两寸厚的帐本,不算多。
“就这么一点账,就来刁难我了?太小瞧我了!”吴骥念头转动,准备好好煞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