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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已经先一步到了孩子身边,“喂,你没事吧?”
一声惨叫和一声笑声同时响起,雪见怔住,眼前的景象让她大惊,那孩子仍然躺在地上,但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的刀已经穿透的车夫的胸膛……
孩子抬脚踢倒车夫的身体,一跃而起,抽出的刀带出一道血光,溅得他半身都是,但那张染血的脸上仍然是一副属于孩子的稚气而纯真的笑颜。
见到不远处的雪见,笑道:“哈哈,怎么会是个漂亮姐姐呢?明明应该是刚刚那两个大叔才对啊。”
孩子的笑容,孩子的声音,但手里的刀却没有半点孩子的稚嫩,刀尖直直地朝着雪见而来。
“没办法,既然姐姐你见过我了,就不能让你活下去了呐。”
手里没有任何武器,见那孩子身量不高,雪见迅速扯下罩在身上的外衣,朝他兜头扔过去,人则朝倒在一边的车夫跑去。
外衣瞬间变成了片片碎布,但雪见已经抽出了车夫的佩刀。
“姐姐好聪明啊。”孩子依然笑着,刀也没有停下。
雪见格开那孩子挥下来的刀,轻松地令她有些意外,孩子的力道毕竟不能跟成年人相比。她将刀举至身前,但看着那小小的个子小小的脸,却挥不下去。
那孩子看出了她的犹豫,漂亮的眼睛完成月牙,“姐姐心软了吗?呵呵,小看人会让人生气的哦。”说着,跨开一步,左手执刀柄后撤,刀身架在右手前臂上……
那语气,那姿势,一瞬间雪见仿佛看见了另外一个身影。
眼前白光一晃,她才匆忙从晃神中惊醒,侧身挥刀,虽然避过了要害,却还是被刺中了左肩。
“姐姐你如此不认真,我真的会生气的。”嬉笑的语气里却完全听不出生气的味道,只是再次刺过来的刀变得更加迅疾。
雪见凝神,判断着那刀的方位,忽然一声枪响。眼前的身影迅速跃开。
身边一阵风起,不知火已经站在了雪见身后,看见她肩上的伤,脸色一黯,“呀,糟糕了!大小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碍事的。”
“混蛋,老子又要被骂惨了!”说着举枪冲着那孩子就是一阵连发,但那小小的身影移动得相当迅速,瞬间便躲进了路边的树林里。
远远地有人声传来,是枪声引来了驻扎在宅邸附近的士兵。
雪见只好跟不知火一起又回到了木户宅邸。
原来风间见雪见久久未归,于是让不知火来看看情形。他见她安好地上了马车,也就没再在意,没想到会遇到一个十来岁孩子的袭击。
“原来凶手是一个让人没防备的孩子,难怪最近被袭击的人如此多……”得知情形的桂先生和山县都是大吃一惊。
“雪见,真是对不起,没想到会牵连到你。”桂先生道。
伤处早有医生来上了药,雪见摇头道:“我没事。如果能让被袭击的人减少,那就太好了。”
东京城内,一户普通的民宅。
“呀咧呀咧,对不起,志志雄桑。”宗次郎抱着刀走进屋里,笑脸上依然染着血,“真的对不起。”
“怎么呢?”粗粝嘶哑的声音问道。
“我暴露了。被一个漂亮姐姐和一个黑皮叔叔看到了。”
志志雄抬眼,“哦?为什么没有干掉他们?”
“他们手里有枪,身手也很厉害了,而且,枪声引来了一帮子的士兵了。我只好溜了。”
志志雄眯起眼睛,“真是可惜了,果然,没有你师傅陪着,还是不行啊。”
冲田和宗次郎师徒是他这次东京暗杀计划的绝妙搭配。满身缠满绷带的他太容易引人注意,宗次郎却完全相反,他解决不了的人,再由冲田出手,绝不会留一个活口,天衣无缝。没想到,今天冲田第一次缺席,宗次郎便失败了,是他太大意了。
冲田并没有对他臣服,这一次若不是以杀死近藤勇的人诱惑他,他不会来。
暗杀也确实越来越难了,而且杀掉几个官员,对新政府也似乎没有造成什么危害,看来复仇计划要从长计议才是。
“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把身上的血洗干净,你知道你师傅不喜欢血味的。”
“是。”见志志雄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宗次郎开心的去了。
见宗次郎走远,志志雄拉开里间的门,看着因为痛苦而佝偻起来的人道:“既然那么渴望,喝人血又有何不可?!”
冲田没有回答他,喉间的痉挛也让他开不了口。在岚山时,只要喝下动物的血,这种痛苦便会减弱,但现在,似乎已经越来越不管用了,而且,今天宗次郎身上的血味尤其浓郁,仿佛带着无比撩人的芬芳气息,让他所有的感官都兴奋起来,心脏跳动得越快,痛楚就越肆意,越刻骨……
第59章 拜祭 提议
接下来的几天对雪见来说非常难捱,焦急,忐忑,度日如年。
虽然暴露身份的事情,阿一丝毫没有怪她,但她却没法释怀。
若不是顾及她,事情不会弄得如此复杂。现在对阿一来说,要么束手就擒,要么战斗到底……不管是哪一个选择,都是她不想看到的。所以,她想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桂先生,可是,现在看来,她显然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松子夫人的话很对,知道阿一身份的人应该不只有桂先生,所以,就算是桂先生愿意看在她的情面上放开过去的恩怨,其他人又岂会随随便便松口。稍有不慎甚至还会连累桂先生引火烧身,授人以话柄,被人冠上徇私枉法的罪名。想到那天夫人抢过她的话头,应该就是不想让她在那个山县大人面前提及此事……官场上的事情,只怕比她能想到得还要险恶得多。思及此,不由得庆幸自己误打误撞地先去见了夫人。
尽管心里焦躁不安,但眼下,除了选择相信夫人,等候她的消息,确实也没有任何她能做的事情了。
就这样窝在屋子里,怕自己会愁疯掉,雪见决定去板桥和上野走走,已经一年没去过了啊……
出城的路口,有士兵设下了关卡,墙上贴着两张通缉令,其中一张画着的人像的,雪见认出是她见到的那个十来岁的孩子,另一张却没有画像,只写着一个全身烧伤,身高八尺的男人……
全身烧伤?!雪见不禁好奇,这样也能活下来该是个意志多么强大的人啊,就算是熬过了最痛苦的创伤愈合期,面目全非是一定的,还会变得对冷热极度敏感,夏天或是冬天都是非常难熬的季节,无法正常出汗,就不能过度劳累,还容易发热……一个需要别人照顾的人竟还会做出让政府通缉的事情么?
“走吧。”一旁的不知火催促道。因为雪见受伤的事情,他自然是被风间狠狠教训了一顿,所以现在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都是不相干的人。”
其实不知火也不全是为了陪同雪见而来,上野对他来说,也是一个特别的地方。
和板桥一样,上野没有任何改变。树木依然是郁郁葱葱,那些曾经发生在这里的厮杀,那些在这里逝去的生命都湮没在了一片荒烟蔓草之间。
不知火将挡住去路的树枝杂草全部扯开,跟雪见来到树林深处的一棵大树下,树下的土堆已经被落叶和杂草盖住,土堆顶上堆叠在一起的几块石头在草丛中格外显眼。
没有墓碑,没有清水,也没有花和线香,很不像样的祭扫。
雪见将带来的酒缓缓地浇在那几块石头上。
“……有酒喝,那家伙应该就会很高兴吧!”不知火的笑在寂静的树林间听起来分外凄凉。
“嗯。”雪见点头,原田桑做事稳重,对人体贴,唯一会挨骂的事情就只有喝酒了。
两人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
雪见早听不知火讲过他跟原田桑在这里跟纲道的罗刹队殊死的战斗。两个人,上百的罗刹,可以想象若不是不知火鬼族的体质,只怕也会和原田桑一样……明明是那么温柔善良的人,明明拼死地保护了自己想保护的人……最终,却连一块墓碑都得不到。
往事翻滚,心酸泪下。这场纷争中,到头来,不是德川家,也不是会津藩,而是新选组,是这三个字背后的那些人,无辜地承载了新政府对过去最多的怨恨。不管是活着的,还是死去的,不管是在过去,还是在如今……
十四天后,雪见终于等来了松子夫人的回音。
夫人以探伤的名义来访。
桂先生没有改变对会津提出的条件。依然要求会津交出斋藤。
“……怎么会这样!”雪见全身冰凉。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夫人拍拍她的手,“虽然维新胜利了,但现在大家依然还没有‘国家’的意识,就算是政府的官员都是如此,都仍然念着自己的藩,以自己藩的利益至上,无法从大局出发,这是令先生很担忧的事情。他想改变这样的状况,想结束这种藩与藩之间无意义的争斗。这是他此次愿意与会津交涉的原因。”
雪见点头,“桂先生的这个想法我也略有所知,但既然如此,先生为何还要执着于过去的仇恨,要阿一的性命呢?”
“执着的不是先生,而是其他人。跟会津交涉,先生都花了好一番力气才说服那些同僚们,你上回见到的山县大人就是坚决反对对会津采用怀柔政策的人。当初先生提出要会津交出斋藤君,更多的考虑是对他们这些强硬派的一种安抚。但现在,既然知道了你跟斋藤君的关系,先生让我转告你,他一定会保住斋藤君的性命。”
将阿一交给他们,但又会保住他的性命,如何做到?雪见不解。
“前些日子,有很多政府官员遇刺,就连你也被连累了。先生去京都就是调查这件事情的,现在知道背后策划的人应该是维新志士里的一名叛徒。此人剑术高强,可以说和绯村君不相上下。”
雪见心里一动,“……是那个全身烧伤的男人吗?”
夫人点头,“你也看到通缉令了吧。”
跟绯村桑不相上下的剑术啊,这样的人,有那样的